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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迸出些旁人根本听不懂话。
还好唐云和白珠珠早就各回各的封地,不然这人在自己府中出的事,他就是长了千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然而说起来也奇怪的很,卫星楼刚昏迷那阵子,自己为他延医请药无数,便连宫中的太医,医术最好的王医正也被他以自己之名请来府上看过了卫星楼,却没有一人说出他这病因从何而来。开的方子也都是些不疼不痒的温补之物,喝下去竟不见好,却也不见坏。
卫星楼终日里半昏半醒,虽眼睛盲了,却喜欢在府中乱串,已经有无数次的夜晚,家丁们看到他穿着一袭白衣在屋顶横飞而过,这夜半鬼影吓坏了不少府中人,也惊着了唐誉。
他怕的倒不是别的,而是皇子府中侍卫一不小心眼错了将卫星楼当成贼人给射杀了,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
更麻烦的是,这卫星楼长得太过英俊不凡,一日半晚疯癫下在街上闲晃,竟被宋太傅的女儿宋宛如给撞见,竟一抹情丝就此系在了他身上,每日那宋宛如都会假借交流书画的名义登门造访,看那卫星楼的眼神又心疼,又让人心惊,着实让唐誉心惊肉跳。
这宋太傅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卫星楼若是精神正常,那以他的人品才貌,再加上自己的力保和举荐,最少也能在朝中挣个五品京官,那时与宋宛如自然十分相配。但眼下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实在是。
然可惜归可惜,这卫星楼一时三刻似乎也好不了的模样,府里不能总留着一个半疯之人,因此思来想去,他便将卫星楼迁往自己在京中的一处别院,并派了几个心腹家人前去照料。
这日唐誉从南书房下学归来,便准备去清风别院悄悄卫星楼的近况,好歹也是他府中客卿,不能让人说自己薄待了他,以后便算是他好不了,也要让天权天璇两府没有话说。
谁料大皇子刚刚打马拐入胡同,临近巷口,便看到巷口处那老槐树下停了一乘小轿,轿子似乎也是刚到,婢女正在掀帘子。但见一只青色蝴蝶绕花的绣鞋最先踏出轿子,紧接着一位削肩窄臀,身穿玉色烟罗锦衣,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秀丽女子从轿子中躬身而出。
那女子正是宋宛如,她远远见到打马而来的唐誉也是微微一惊,随后便颌首,遥遥朝他点头致意。
宋宛如的父亲乃是当朝皇子太傅,祖上三代都是书香世家,因此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小桥流水的书卷之气。
不过宋太傅因是五十岁上下才得了这一女,她上头只有三个哥哥,全家人都宠着这一个女儿,虽然知书达礼,却不免自小便从骨子里被家人惯出了三分骄纵。
唐誉额前青筋一跳,却又只能苦笑着扯起个笑脸,一扯缰绳在槐树旁跳下马来:“宋妹妹来了!”
宋宛如抿嘴一笑,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端的是娇俏迷人,她微微一屈膝,朝唐誉行了一礼,声音有如玲珑碎玉般清灵:“宛如见过大殿下!”
“快起来!”唐誉忙虚扶一把,唐宛如顺势便站直了,问道:“殿下可是刚下学?”
“可不是,正好今日有空,过来看看卫老师,宋妹妹莫非也是?”唐誉明知故问,语气中带了三分打趣。
“我也是,这几日卫老师又昏迷了,我得空便来看看他。我三哥从南边回来,带了不少上好的药材,我命人一样装了一些,到时拿给殿下府中的大夫看看可用的上么?”宋宛如说话间,身后的翠衫小丫鬟已是机灵的从轿子中又捧出几大包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尚未走进唐誉便已闻到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点点头:“宋妹妹有心!”
唐誉带来的小厮们早早就进入清风别院通禀,此时院门大开,管家白叔带着一行家丁早就迎上来,见状忙有下人上前收了那些药材。
唐誉朝宋宛如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妹妹先请!”宋宛如也不和他客气,微微一笑,便当先朝清风别院走去。这些时日为了卫星楼,她一个官家贵女出入这清风别院的次数比起唐誉这个主人都还要多。
宋宛如对院子里的路十分熟悉,并且一进入院中步子就加快了,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走过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径,便看到卫星楼居住的小院。
正是五月槐花开的时节,小院中白色的槐花一簇簇沉甸甸的压在树上,清香四溢。两人步行进入院中,宋宛如一阵风似的当先朝屋门走去,正巧身侧一株小白花受到触动落了她一肩,女人竟毫无察觉,自己一推门就快步走了进去。
唐誉跟在她身后暗自心惊,眉心隐隐皱了起来,看宋宛如这情状,分明已是一腔心思都扑在了卫星楼身上,他想起宋太傅的古板门风,顿时有种不妙感。
卫星楼近日一直昏睡,宋宛如进入房中时,他床边正有大夫在号脉,见有女人进屋,那老大夫一愣,随后看清是宋宛如,这些日子见的多了,便朝她点了点头:“原来是宋大小姐来了!”
“薛大夫,卫先生今日可好些了?”宋宛如走近床边一瞧,但见卫星楼面色苍白,天气日渐转热,他身上却盖着厚厚一床锦被,饶是如此,男人的额上却不见半分汗珠,一坐在他床头,竟让人无端端打了一个凉噤。
“怎的这般凉?”宋宛如先是在卫星楼脑门上一探,随后便大惊失色,紧接着将手指移到他的鼻息处,还好他呼吸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
那薛大夫乃是当今京城仁心堂的首席大夫,一手医术也十分高明,唐誉因嫌传御医麻烦,因此特地请了他来这清风别院,每日定时为卫星楼请脉。
薛大夫眼睛一扫便看到跟着宋宛如进入房中的唐誉,来不及回答女人的话便忙先向他行礼,唐誉忙扶起他,扫了两眼卫星楼的情况,问的也和宋宛如一般。
薛大夫面上顿时露出惭愧之色:“老夫行医数十年,似卫先生这样的病况,还确实从未见过。卫先生脉搏呼吸一切都十分正常,只是体温低于常人许多,按理说这样的体温人早就会死了,可老夫这些天研究了很久,也实在是看不出这究竟是何种症状!”薛大夫拈着胡子,眉头紧锁:“若就眼前现有的脉诊推断,卫先生身体状况竟是十分良好,只是为何会昏迷不行,老夫推测,恐怕病灶在此!”薛大夫将手指一抬,指的正是卫星楼的脑袋。
唐誉悠悠叹息一口气:“您的意思是,卫老师的脑子出了问题?”之前在自己府中还曾夜半在房顶飞奔,看来这卫星楼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脑子有病。
“怎么会?上次卫先生与我在街中相遇,他彬彬有礼,行止得当,谈吐风度更无人能敌,我后来刚刚打听到卫先生乃是殿下府中客卿,本想再次登门相邀先生外出踏青,没想到却得知先生病了,这些时日他一直昏迷在床,我却有个怀疑!”宋宛如说出自己的疑问,一双美眸凝重的看向唐誉:“会否是中了什么奇毒?”
唐誉心中一凛:“宋妹妹此话何意?”
“应该不会是中毒,若中毒者,脉搏不可能如常人般矫健自若。”薛大夫抢着答道:“况且老夫也曾以银针探过卫先生的喉管以及四只关节,并无中毒之象。”
“我曾听父亲提过,在西海另外一头有个小国,那国中有异族擅使一种蛊毒,中蛊者开始会毫无察觉,之后蛊虫入脑,便会完全听从下蛊人的命令。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卫先生会否是中了那种奇怪的蛊毒?”宋宛如眉间微蹙,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薛大夫一时语塞:“这确实也难说,只是卫先生平日与人无仇,再说会有谁这般花心思,从西海另一头带毒回来害人?”
一旁的唐誉却是闻言坐不住了,他脸色一沉:“害卫先生只怕不会,只怕是害本皇子不成,误中副车让卫先生受了苦!”唐誉话音一落,屋里便突然静了下来,三人全都意识到这话题的严重性,若是谋害唐誉,这背后之人所图的只能是太子之位。
如今唐誉之下还有三个弟弟,二弟三弟与他一母同胞,从小与他轻厚,应该不会有异心。唯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唐诺,生母齐贵妃有老爹兵部尚书齐百川做靠山,是太子位最大的竞争者!
若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这幕后之人不言自明!
宋宛如也没有想要自己的胡乱猜测竟扯出这么大一个政治话题,忙轻笑一声转移话题:“虽然看似没病,然而该用的药不能少,卫先生这些时日都未尽水米,这边存的人参可还够用?”
那薛大夫也忙咳嗽一声:“宋姑娘放心,您带来的药材正好合用!”
宋宛如面露欣喜:“那就好!”她伸出洁白晶莹的手指替卫星楼掖了掖被角,凝视着男人的目光中满是爱慕之色。
平时宋宛如前来清风别院探视卫星楼,那些下人们都会很自觉的退出门外,只将这一方天地留给她,那时宋宛如便会在卫星楼耳边说上不少悄悄话。
只是今日有唐誉在场,宋宛如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只随便又叮嘱了薛大夫几句,便准备起身走人,然而刚欲起身,原本垂在床边的手腕却突然一紧,一股冰凉瞬间袭来,竟是被卫星楼的一只大手给握住了手腕,她又惊又喜,垂下头定定的看着卫星楼的脸,试探的问道:“卫先生,您醒了吗?”
“苏玉娘子!”床上的人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含混不明的说出了两个词,随后宋宛如只觉得手骨一疼,竟是被他狠狠的一捏腕子,几乎没将她的手腕给捏碎了!
“不许,不许走——!”昏迷男人的眼珠子此刻竟是在眼皮下飞速转动,连呓语似的声音中都透出一丝戾气:“你…是…我…的!”
卫星楼说完这句话,宋宛如但觉手腕一轻,竟是他的手指又松开了,软软的掉回了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苏玉的情敌出来鸟~~~!
☆、第四十三章 如梦幻影
月华如练,月光透过窗棱照耀在那躺在床上的男人脸上,原本昏迷多天的男人竟睫毛微微一颤,忽而缓缓睁开了眼皮。
他深邃黝黑的眼珠子似褪去了一些颜色,原本只隐隐藏在眼底的那一抹蓝竟愈发浓郁,在黑暗中竟发出一种奇异的幽蓝之光,竟照亮了他整张面容。
这奇异的一幕幸好并无外人在场,否则一定会吓昏过去,将他归于妖人一流!还好那阵诡异光华不过一闪而逝,很快他眼睛的颜色又恢复如常。
不过卫星楼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依旧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还是失明中。
不过因为失明,他的耳力和其它感官这些时日竟出乎意料的更加灵敏。今早大皇子唐誉和宋宛如以及薛大夫在床边的对话他几乎一字不差的全都听了进去。
之前还是混乱的,而现在根据早上摄取的信息一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的状况看起来真的很糟糕,还做出了一些奇异的举动并胡乱说了一些话吧。否则为何他对宋宛如根本没有印象,她却说在大街上和自己攀谈过?
他们的各种奇异猜测让他忍不住苦笑,他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失常”举动。
他还清晰的记得苏玉失踪的那晚,青儿说皇子府进了贼,他为了在苏玉面前逞能,便踏月去追其实根本就是青儿胡诌出的贼人。
之后再回屋便发现青儿和娘子全都不见了,后窗之上只留下半个浅淡的脚印。
他第一反应便是使用精神力去追踪苏玉的行踪,然而不知是否已经到了使用精神力的上限,刚一集中精力,脑中竟犹如钢刀在血管上刮过般痛,然后就感到脑中有什么突然绷断了,那之后他便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中。
说是混乱,那应该是在外人眼中,但他在自己的世界中却是清晰无比,他可以在脑海中“看到”苏玉,看到她被关在一处山中的小院,看到她突然被迎回朝中成为了所谓的新朝公主,看到她穿着大红嫁衣坐上了另一个男人的马背之上。这次的梦比上一次更鲜明更清晰,而且更长,仿佛便是亲身经历一般,他明白,也许这次在混沌状态时看到的便是“未来”。
卫星楼头一次体会到一种难过的情绪,精神力透支使用让他差一点就此疯掉,但似乎这次混沌过后,身体又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顾不上探究那些不寻常之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些在梦中的“现实”是否真的是他那种神奇的感觉所预见的未来?
他捂着额头走出了房门,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凭着周遭环境的声音和微风吹动皮肤的触感来感知周遭的一切,所以卫星楼只是刚开始在迈出门槛时踉跄了一下,随后便如正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然而他不知此刻正是半夜,清风别院的下人们都早早歇了,他的房间外只有一个守门的小厮站在廊下打瞌睡。
卫星楼听到那微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