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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深处高台之上,永昌帝坐在紫檀木镶金龙的宝座上,他旁边站着同样是盛装打扮的尹德妃、
高台之下,身穿太子妃服侍的新任太子妃崔莲莲亭亭玉立地站在太子身边,脸含浅笑。仪态端方。
一个内侍侍立在高台之上,手捧圣旨,尖声念着那些吉祥赞美的颂词。
“崔氏女莲莲,娴淑端方,高门之后,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太子适婚娶之时,崔氏莲莲堪与为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钦此!”
杜恒霜仔细听着这册封圣旨,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这一道圣旨,完全不是良娣扶正的旨意,而是妥妥的原配正室的册封旨意。
这是要完全抹杀前面那位原配太子妃了,难怪连废掉原太子妃的正式旨意都没有
虽然杜恒霜知道前面那位原配太子妃已经不是真正的那位“原配”了,可是看见她的踪迹被完全抹去。心里还是有些唇亡齿寒的感觉。
她也是原配,会不会有一天。也有一个女人进到她家,将她的踪迹完完全全抹杀掉?
杜恒霜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回过神来,不由失笑。她想得太多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际遇也是不一样的。被废的这位太子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跟她是原配,还是小妾都没有关系。
命由天定,路由人走。不管走到什么地步,都怨不了旁人。
杜恒霜抬头看着前方的太子和新太子妃的背影,有一丝遗憾,遗憾那位被废的太子妃没有站在这里,亲眼看着她的一切被别人取代,就像她无声无息地取代别人一样
那位真正的原配太子妃,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消失的。她的皮囊虽然在这个世上,但是她的魂魄已经离开了。
萧士及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眉头紧皱,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前面的册封大礼结束了。
太子转身,对前来观礼的宾客笑着道:“各位入席吧。”说着拍了拍手。
大殿里面的乐声为之一变,从刚才的凝重端方,变得轻快悦耳,正是有些特别讲究的人家吃饭的时候奏的乐。
一队队内侍抬着长条案桌从旁边的偏殿里走出来,在显德殿上摆放整齐。
最上首面南背北的案桌是给永昌帝和尹德妃坐的。以前的穆贵妃因她娘家坏了事,穆侯被处斩,家人入贱籍,被流放岭南,她用自降一级位份为代价,向陛下求得许可,允许她娘亲穆侯夫人赎身,可以不去岭南这蛮荒之地。所以穆贵妃已经降为穆昭仪。后宫四妃只有尹德妃一人是妃位,别的妃位都是空缺。
大殿西面,也就是陛下的桌子往下,便是朝东的一长排案桌。以太子和新太子妃为首,他们下方,是毅亲王和毅亲王妃,再下面,是平乐公主和她的未婚夫柴嗣昌,柴嗣昌的右手边,便是新晋封的南宁亲王齐孝恭和齐王妃,齐王妃的下首,便是刚从定州赶来的西平郡王夏侯林和夏侯王妃,夏侯氏的下方,就是齐氏宗室别的夫妇,和永昌帝齐伯世都是堂兄弟的关系,和齐孝恭跟永昌帝的亲疏远近是一样的,都是宗室中人,不过没有齐孝恭好运
大殿东面,也就是尹德妃那边的桌子往下,便是朝西的一长排案桌。这一边,却是以千金公主齐欢之为首,她的案桌后面,坐着三个人。她在最右面,中间便是卫星峰, 卫星峰的左手边就是崔盈盈。因千金公主是跟崔家二房的嫡次女崔盈盈并嫡,所以这一桌子,坐了三个人。崔盈盈下方的桌子,便是坐着崔大郎和崔大夫人,然后是安国公安子常和他夫人诸素素,紧挨着诸素素的桌子,便是柱国侯夫人杜恒霜和柱国侯萧士及两个人。这两个人下方的桌子,就是京兆尹许绍和他夫人方妩娘。再往下,是永昌帝的黄门侍郎之一王文林和他夫人。王家的桌子下方,就是崔三郎和他夫人王芳华。王芳华和王文林都是五姓七望中的王家出身。
再下方,就是长安城数得着名号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带着正室夫人前来观礼赴宴。
礼奏三声,太子和新太子妃一起起身,给天地祖宗供奉香烛纸马,清茶蔬果。五谷六牲。
献礼完毕,司仪才大声宣布:“礼成!筵席开始!”
东宫的内侍和宫女便手托食盘,鱼贯而入,摆在给位大人和夫人面前的案桌上。
所有的人都席地跪坐在长形案桌后方,对着陛下的方向躬身行礼。
永昌帝挥了挥手,笑道:“各位爱卿免礼。大家慢用!”
永昌帝的话音刚落,乐声又是一变,变得更加轻快优美。
一队队身穿着薄如蝉翼的舞衣的舞娘手提花篮,踩着优美的舞步走了进来,在大殿中央的空地上载歌载舞。
酒过三巡,乐声停了下来。
太子从自己的案桌后面站起来。手里捧着一个四羊鎏金嵌银铜爵,往萧士及和杜恒霜这边的案桌走了过来。
萧士及和杜恒霜对视一眼。忙站了起来,颔首恭应。
太子来到他们的案桌前站定,手捧着四羊铜爵,语带诚恳地道:“萧爱卿,孤对不住你,专程向你致歉来了。——来,孤先干为敬。望你不要被那贱人蛊惑,心生退意。”
说得萧士及和杜恒霜都是一愣。
显德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殿外风吹树梢的声音传了进来,显得殿内更加静谧。
“萧爱卿,你是不世出的将才。俗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孤有了你,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太子将手里铜爵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铜爵放到萧士及面前的案桌上,又道:“穆侯府的事,现已查明,是废太子妃居心叵测,故意兴风作浪,跟萧爱卿无关,跟孤也无关。真正可恨的,是在孤和萧爱卿中间挑拨离间,企图颠倒黑白的人!”说着,回头往大殿了里面又扫了一眼,对众人道:“各位放心,孤已经废了原来的太子妃,穆侯伏法,穆侯府众人被惩治,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大家不要再提这件事,谁提这件事,就是跟孤过不去,跟父皇过不去!”字字句句都在为萧士及说话,显得他的胸襟无比宽宏。
同昨天萧士及在太极殿门口公开推卸责任,说是为太子顶缸的行径形成了鲜明对比。
众人看向萧士及和太子的目光更加复杂。
萧士及却觉得像是又被太子当众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简直无地自容至极。
那些人的目光看向他,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让萧士及心里郁闷异常,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太子,只好沉着脸点点头,拱手道:“太子是君,萧某是臣。您说的话,臣一定谨记在心。”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去。
萧士及和杜恒霜坐了下来。
安子常便端着酒过来,对杜恒霜道:“柱国侯夫人,你去我那边陪一陪素素可好?”
杜恒霜点点头,忙和安子常换了位置,和诸素素一起说起私房话。
大殿里面逐渐嘈杂起来,很多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如同安子常和杜恒霜换位置一样,三三两两地换了位置,变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说笑声逐渐大起来。
安子常就跟萧士及坐在一起吃酒。
萧士及瞥了一眼换到旁边桌的杜恒霜,见她一离开在自己身边,就眉开眼笑,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安子常见状,敲了敲桌子,对萧士及轻声道:“你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霜儿脸色看。她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从许绍那边算起来,安子常算是杜恒霜的表哥,诸素素又和杜恒霜是闺蜜好友,所以私底下两家人颇有些通家之好的意思,安子常也经常管她叫“霜儿”,萧士及只好瞪了他一眼,低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闷头不语。
安子常自斟自饮陪了一杯,感慨地道:“我和素素成亲的时候,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但是我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好处和坏处,我心知肚明。她对我的好处和坏处,也是一目了然。——你呢?你敢不敢说这样的话?说你对霜儿的好处和坏处都心里有数?”
萧士及又喝了一杯酒,眼神有些迷惘,他举着酒杯,喃喃地低声道:“在我眼里,她以前确实是无一处不好。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看不懂了。难怪老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根本看不见,更摸不着!”
安子常听了很无语,明白萧士及是在抱怨杜恒霜,就叹息一声道:“虽然夫妻间的事儿,只有夫妻两人才知道,但是从外人的角度来说,我和素素都觉得你错得多一些。”
萧士及横了他一眼,道:“这是自然。你们两人都是站在霜儿那边的。”
安子常笑了笑,道:“不是这个道理。我一直在想,你这样对待霜儿,是不是因为你没有纳过妾,所以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不平衡?”
萧士及猛地抬起头,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劝你啊,若是你是为这件事老是心里不顺,哈不如找几个女人睡一睡,睡了你就知道,女人嘛,只要差不多,对男人来说,吹了灯上床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你心里真正有这个女人,才会感觉不一样。呐,这话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我帮你找几个小娘子,让你试一试?”安子常满脸坏笑地“循循善诱”。
萧士及“哼”了一声,“就会胡说八道。你家里的妾室还没让素素烦心?”
“当然没有!”安子常笑嘻嘻地道,“你不知道素素多厉害,管我家的妾室,跟审贼似的,如今她有了身孕,我就把那四个妾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免得在府里淘气,伤了我的女儿就不好了。”
萧士及一愣,回头看他道:“你有女儿了?谁生的?”不是说诸素素才怀孕吗?
安子常笑着摸了摸精致的下颌,乐滋滋地道:“我最想素素生个女儿,最好生个比你们家安姐儿还要漂亮的小女儿,我可真是今生无憾了啊哈哈!”
☆、第554章 激怒 (4K,粉红150 180+)
萧士及摇摇头,拍拍安子常的肩膀,笑着道:“头胎还是要儿子比较好,你们家”话没说完,想起安子常家里的情形,又尴尬地闭了嘴。
安子常毫不在意地嘿嘿一笑,道:“所以我想要女儿!”十分得意的样子。
萧士及笑了笑,低头喝酒不提。
旁边的案桌后面,诸素素也在跟杜恒霜悄悄说话。
“霜儿,你说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身孕,不能同房,就让他去小妾房里歇着,他不但不去了,还把家里的四个小妾都送到庄子上,每天陪着我,着实把我吓坏了。”诸素素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暗道这太不科学了
明明先前她没怀孕的时候,安子常睡小妾睡得那个欢实,而诸素素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马上跟安子常讲明白了,说不能再跟他同房了,让他以后都去四个小妾房里轮流值日去,安子常却一反常态,每天都歇在她房里,那几个小妾也都被送走了。
杜恒霜无语,按了按诸素素的手,道:“他收了心,不再去搭理那些狐媚子,这不是挺好吗?你担心什么啊?”
诸素素受宠若惊地道:“霜儿,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一定是老天爷要想用别的法子来折腾我!”说着,狐疑地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担心“老天爷”就在旁边瞪着她,把她说的话听去了。声音压得越发低:“我真的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落在我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我可是宁愿安子常去睡小妾,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杜恒霜真想抚额长叹,摇摇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否极泰来呢?——一个人不会一直走霉运的,你放宽心养胎吧。”
诸素素不信,一脸严肃地道:“霜儿,你不懂。我我”诸素素想说,我是没有金手指的穿越女又怕把杜恒霜吓到。只好悻悻地道:“我养个忠犬最后都能反咬我一口,你也不看看安子常是什么人?!——他就是一头狼啊!他突然转了性子,我真担心会有什么别的噩运落在我头上。说实话,我那天来找你,就是忧心这件事,但是看你比我烦恼多了。就没有开口”
杜恒霜瞪了她一会儿,见诸素素不像是打趣,只好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问问安子常?”
诸素素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道:“不要我不要万一要是被他挖苦我,我这脸往哪里搁?我都要做娘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着三不着俩的。”
“那好,你不问。我去帮你问。”杜恒霜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借着些微的酒劲,起身回到自己的案桌旁,对安子常笑嘻嘻地问道:“安国公,听说你把你的妾室都送到庄子里去了,这是为何?难道是你厌了她们,想要纳新人了?”
安子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