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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泼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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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装傻充愣地笑笑,“没有呀……”
  “没有?”他存疑地睇看她,“自从那黑衣人出现后,你就变得很奇至,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支支吾吾地,“我……我是……”她不能说,这是她的秘密,绝不能告诉陆镇淮。更何况这件事要是让陆镇淮知道,他就算追到天边海角,也必定会将那黑衣人找出来不可。
  迎上他澄澈却热情的眸子,水脉不觉莫名心虚。
  她已经接受了他的抚触,也回应了他的渴望,她不晓得那只是自己单纯对情欲的一种好奇及期待,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他……
  这种心猿意马的事实在不是她该做的,她必须理出个头绪,知道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水脉,”他突然抓住她搁在桌上的手,严肃而警戒地注视着她,“不准瞒我什么事,因为我从没瞒过你什么。”
  她心上一震,心虚惊惧地回望着他。
  他发现了吗?不,她绝不能有一丁点的不寻常,况且她也还没确定那黑衣人是否就是当日那一个……
  “没什么,真的。”她淡然一笑,“我想也许是……我有点受惊了吧?”
  “受惊?”他眉头一挑。
  她颔首,“嗯,那黑衣人突然这么蹦出来,我……”
  她未说完,镇淮忽地笑了起来,“你是这么胆小的人吗?”当日她都敢跟一个陌生人提出“带她走”的要求了,怎会今天却因一个黑衣人的出现而惊慌呢?
  “我……”她确实不是个胆小的人,不过当下她无论如何都得承认自己胆小如鼠。“我其实是很胆小的。”
  “是吗?”他露齿一笑,“我可不觉得。”说着,他径自低头吃着饭菜。
  水脉偷偷觑着他,心里有一点不安稳。
  她总觉得陆镇淮这个人不像他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他的眼睛澄澈透明,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也许,他什么都知道……
  “ㄟ……”
  “ㄟ什么ㄟ?”他抬起眼睇着她,“你就不能叫我一声镇淮吗?”
  她皱皱眉,“我叫不出口。”想起月影可以那么自然又亲热地喊他一声镇淮,她的心就无由地揪紧着。老天爷,她……她竟在吃醋!?
  “怎么叫不出口?”他问。
  “因为……”她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冲口便道:“这么叫你的不只我一个。”
  他一愣,旋即嗤地一笑,“那我可以叫我爹以后都喊我淮儿。”他说。
  “不是陆叔叔,是……”她秀眉紧蹙,略带埋怨地说:“月影姑娘不也是这么叫你的?”
  镇淮微怔,“月影?”月影已经喊他镇淮喊了几年了,他也一直觉得没什么不对,而她居然介意?
  睇着她颦蹙眉心的吃味神情,他不由得一阵暗喜。原来,她是在吃月影的醋。
  “你不喜欢她也那么喊我?”他眉眼带笑地瞅着她瞧。
  迎上他微带促狭意味的眼神,水脉不觉有些害臊。“我……我管不着。”
  镇淮纵声大笑,豪迈地仰头饮下桌上那壶美酒佳酿。发现水脉竟然如此介意月影的存在,他的心里就填满着畅快及欢欣。
  他以为只有他会在意她心里有个心上人,原来她也在乎他身边曾有个身为花魁的月影。
  “我们扯平了。”他突然说道。
  “咦?”她有些迷惑。
  他抿唇一笑,“我吃你那心上人的醋,你吃月影的醋,咱们谁都没占上风,谁也没吃亏。”
  “谁说没吃亏?”她小嘴一噘,“我可吃了大亏呢!”
  “你吃了什么亏?”他略带诸意地笑问着。
  水脉狠瞪了他一记,“你看了我、亲了我还抱了我,我当然是吃亏了。”说着,她的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
  镇淮扬眉而笑,“那我也让你看、让你亲、让你抱,这不就行了?”
  “想得美!”她含羞带怯地嗔骂着。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似一开始那样反感了。
  他这个人虽然也会有因为恼怒而对她大声咆哮的时候,但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体贴且温柔的。
  他总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偶尔也像个孩子般逗她笑;在他面前,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个被他捧在掌心上的珍宝,倍受呵护、重视、宠溺。
  难怪像月影那见过各式各样男人的女人,也会对他动心动情。想着,她不觉又思及他是不是也如此对待着月影?和月影在一起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怎么拥抱她、亲吻她?当他们做那件事时又是怎样……
  突然,她的心情又无端沉重起来。
  她不该想这么多,他们还未拜堂成亲,他还不算是她的;况且,她目前心意未决,日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也不得而知。
  也许她选择了他,也或者……她会提出回云霞山居的要求。
  她的心思总是一日多变,谁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对了,”话锋一转,水脉谈起了即将和陆镇淮决战的范长志。“那个范什么的厉害吗?”
  “范什么?”他一笑,“人家有名有姓,叫范长志。”
  “我哪记得住这么多?”她噘起小嘴娇嗔着。
  他凝睬着面前娇美可人的她,又是一记满意的微笑。“他应该很厉害吧!”既然范长志能打败众多高手而被称为刀神,应该不是个泛泛之辈。
  “你和他相较……谁厉害些?”她好奇地问。
  他微顿,“他约我决战就是想知道他与我谁厉害些。”说着,他笑望着她,“你希望谁胜出?”
  她沉吟着,“谁胜谁败……真有那么重要?”
  “名誉对男人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一脸严肃地说着。
  “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微怔,不解地问:“你是说……这次决战是一次生死之斗吗?”
  他点点头,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仿若无事。
  水脉神情大变,满脸惊疑,“你……你会不会死在天都峰啊!?”开什么玩笑?还说要她做他的妻子,这会儿他要是死在那范长志的刀下,那她岂不是真成了寡妇?
  他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你怕我会死?”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又气又急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去赴约呢?你……你也可以拒绝的呀!”一急起来,她就像只满园子乱跑的小鸡似的。
  见她如此担心自己的生死安危,陆镇淮不觉欣慰,“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她微愣,讷讷地凝视着他。如果他死了?她或许会回云霞山居去吧?不过,她……她希望他最好别死。这一刻,她突然好怕他会从这世界上消失……
  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真的在担心害怕,于是她故作无所谓地说:“放心吧!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他嗤地一笑,“你还真会拐着弯骂人。”
  “要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当然是比不上月影姑娘。”她回他酸溜溜的一句。
  镇淮瞅着她,“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月影和我的事。”
  “谁说的?”她死鸭子嘴硬地顶了一句。
  “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说着,他亲昵地在她颊上一捏。
  他如此亲昵的举动惹得水脉脸上一阵火热,“哪有?”她揉揉被他轻捏过的地方,强自镇定。
  他忽地沉默地凝视着她,眼神之中满溢着对她的笼溺及爱意。“水脉,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睇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心头不觉一撼。“你肯?”
  “肯。”他坚定地道。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他与她不过才在一起十几天,他怎能那么笃定的说他能为她放弃一切呢?
  他那迷人的唇向两侧拉出了一道性感而成熟的弧线,“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
  听着他的话,她的心头不觉一阵甜蜜,但甜蜜之余,又有着一种茫然、不确定的感觉。
  “如果你真想娶我,那你可千万不能死……”她幽幽地说道。
  他一笑,“我尽量。”他一向是个轻松看待事情的人,即使是这种生死交关的决战前夕,他还是一径的洒脱。
  说罢,镇淮欺身上前,作势要亲吻她。
  “什么尽量?”她推开他,微微地皱起眉心,羞恼说道:“在你决战之前,我不准你碰我半下。”
  他眉头揪结,“为什么?”他们都已经进行到那种地步了,为何现在才告诉他到此为止?
  “不为什么。”她小嘴一噘,娇嗔道:“要是我跟你‘怎么’了以后,结果你却在天都峰上一命呜呼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他拧起眉丘,“我还没上天都峰,你就急着咒我死?”
  “我是说‘如果’,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赢呢?”她当然不希望他死在天都峰上,只不过刀剑无眼,要是他真那么倒霉地死在那儿,她不是一辈子凄凉?
  她才不要呢!若是他不幸挂了,她留着清白身子还能寻到好人家哩!
  “你在想什么?”见她出神,他一脸狐疑地问。
  这丫头鬼灵精怪,满脑子奇奇怪怪、离经叛道的念头,这会儿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她咧嘴一笑,“我只是在想……若是你死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地去找我那心上人了。”
  镇淮眼底的笑意倏地一收,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骇人的妒意及恼火。
  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听见她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什么心上人的,但为什么又总爱……该死!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吗!?“你再敢提他半字,我就……”他逼视着她,眼底跳动着教她心悸的炽焰,“我就睡了你!”
  水脉一怔,呆呆地盯着他瞧。睡了她?他是指……
  蓦地,她的耳际一热,一把不知名的火迅速地在她体内窜烧。
  迎上她羞涩却又隐隐期待的眸子,他不禁冲动地将她擒入怀中。“水脉,你……”他眉心揪结着,声线低哑而浓沉,“别激我。”
  水脉一愕,“我不是……”她抬起慧黠的大眼,怯怯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活着,千万别死……”
  镇淮胸口一震,眼中的怒火瞬间浇熄。“水脉……”他眼底的情绪既复杂又激动,“我不会的。”
  他猛地将她的头压向了自己的胸膛,感性地说:“为了你,我会活着。”
  “嗯。”水脉在他怀中使劲点头,惊忧的泪水竟不知不觉地滑落……
  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仍然同床共枕,但镇淮却非常守信地未再对她“出手”。
  水脉说得对,他要是在这时候要了她的身子,却又不幸在决战中一命归西,那岂不是毁了她一生幸福?
  为了她,他断不能做出这种可能会毁她幸福之事,反正现在水脉似乎已经比之前更能接纳他,他不必如此急着占有她的一切。等从天都峰平安归来,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带着她回藏剑门正式拜堂成亲,共偕连理。
  清晨用过客栈的早膳之后,他们旋即起程赶路。
  此去黄山,路途遥远,再加上天都峰又是黄山三大峰中最险峻的,想登上峰顶并不是一件易事,若不尽早赶抵黄山山脚下,恐怕会误了约定之期。
  水脉一向起得晚,因此在这样的清晨,她的精神还是显得恍恍惚惚。因为身后有个温暖的“靠山”让她依偎,所以她安心地靠着他的胸膛继续打盹。
  镇淮偶尔低头睇着臂弯中安睡的她,唇边不时地露出了爱怜的微笑。
  此时的她,是个十足的小女人,而她也惟有在如此安静睡着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小女人”的姿态——他珍惜这一刻,非常珍惜。
  此次决战乃生死之战,非死即伤,虽说他对自己的刀法有着相当的自信,但范长志既能打败武林中众多高手而成为刀神,想必也是不容小觑。
  假如他还是从前的那个陆镇淮,根本就不会把此战的生死问题搁在心上,然而如今,他心里却已经有了牵挂……
  他舍不得放下水脉,他想守护她、爱她、陪伴在她身边,所以,他不能输,更不能死。
  正当他想着的同时,前方不远的林径中却出现了一名手提长剑、身披红色斗篷的红衣姑娘。
  那姑娘一脸冷艳,身形瘦高,冷冷的眼神及紧抿着的唇角都显示着她是来者不善。
  镇淮微勒住马,缓下了速度,但怀中安睡的水脉仍未察觉。
  待与那红衣姑娘只余几步距离,那红衣姑娘眼中出现了一闪即逝的异采。
  “你就是陆镇淮?”她指名道姓,摆明了就是找他。
  她这一喝问,水脉终于醒了过来,瞥见前头挡着一个红衣姑娘,她怔愣了一下。
  那红衣姑娘冷睇了她一眼,十分不友善。
  水脉虽然还有点昏昏沉沉,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她不对盘,因为她在这红衣姑娘的眼中睇见了不屑、轻蔑及微妙的妒意。
  “在下正是,请问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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