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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她有很多套,光鲜的衣服还是留到关键时刻用吧。
这次刘青没有再绕道南昌,而是走近路直奔岳阳。那天晚上赶到岳阳时,天色还早。
进了城,刘青直接纵马奔到新茶馆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她拍了两下门。过了一会儿,门才“呀”的一声开了,门里伸出个脑袋。刘青定睛一看,那人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子,看来李植已把人买好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刘青一会儿,问道:“你找谁?”
这话问的,这么没礼貌。刘青皱皱眉,道:“李植李公子。”
“你是哪位?”
“我叫刘青。”刘青有些无奈。
“你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这家伙锲而不舍,大有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刘青诧异了,这个问题好像不是门僮能问的吧?当下也不客气道:“你直接说刘青来了就行。”
那门僮又打量了一下刘青,说:“你要不说清楚,我们公子要怪罪我怎么办?”
刘青这下要抚额了。看来这都是衣服惹的祸,难怪现代有钱人都要穿名牌坐奔驰呢。否则,好多地方都是“狗可以入内,穷人不得入内”,你总不能老掏存折给人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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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归园茶居
“我是你另一个东家,你快快去通传,否则一会儿你就不是关心我来干什么,而是要关心你是什么下场了。”好脾气的刘青终于咬牙道。
那小门僮一听,顿时有些慌了。这话要是真的,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这一慌,二话不说就连忙飞奔而去,门也忘了关。
刘青摇摇头,很老实地在原地等候。这帮家伙都没经过培训,而她自己却穿成这样。这要是直接进去,怕还没见到李植,就有可能被人赶出来了。她实在懒得跟人做口舌之争。
一会儿功夫,刘青听到有脚步声从里面跑出来。这脚步声开始甚急,待差不多到门口时忽然顿住了,停了一会儿这才大踏步走出来,步伐比起之前沉稳了很多。几步之后,门口出现了李植轮廓分明的脸。刘青看得出来,尽管他极力抑制,眼里还是透露了他心中的惊喜。
李植看到刘青牵着马,微笑着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心里一松。刘青和陆宝林一走大半个月。这段时间来,他一个人做着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总是生怕会出纰漏,心理压力很大。现在刘青回来了,他看着她年纪轻轻、瘦瘦弱弱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有放下了肩上重担的感觉。
那门僮看到李植一听“刘青”二字,便飞也似的跑着亲自迎出去,顿时呆在了原处:“完了,这真是另一个东家。我又不知会被卖到哪里去了。”呆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也跟在了李植后面飞奔出来。这时看到两位东家相见,他便老实地垂着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在伺立一旁,等候发落。
“刘兄,你回来了?一路可辛苦?又安兄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来?”李植拱手笑道。
“不辛苦。陆兄要销售一些茶具,到茶馆开业时他会来的。”刘青说完,把马缰绳丢给那门僮,“好好把马牵到马厩里,喂一下。”便与李植进了院子。
门僮愣了半天:“这事就算完了?连句责骂都没有?”想起他以前非打即骂的主人,眼里不禁见了泪光。
刘青进得门来,顿时一愣。原来那影壁原是写了个大大的“福”字,现在已用白泥抹了,用漂亮的行楷写着元稹的一首宝塔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如醉前岂堪夸。
元稹的这首诗概话了茶的品质、功效,还有饮茶的意境,烹茶、赏茶的过程,是茶诗中难得的精品。用在这茶馆的门口,迎接前来饮茶的文人雅士,确是再好不过。
“好!这诗写在这里,最是合适。”刘青赞道,转头看向李植,“这字你写的?深得赵孟钪裨习 !
李植听到刘青赞“好”,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不知为何,能得到这位相识未久、年不过弱冠的朋友的赞赏,于他来说,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绕过影壁,再往里走,原是一片残荷的池塘,建了一座小桥,桥尽处有亭榭直出水中;岸边原来那幢小楼旁边移植了许多青竹,青竹后隐隐有白色的矮墙隔断了原来的空旷,透过矮墙上的雕花漏窗,依稀可见红枫飘落。
沿着原来的青石板走进半圆拱门,只见小山上,一座小亭凌空而起,与山下树林中的小楼高低差落,遥相呼应。
“好,太好了。这一改,形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运用添景、隔景来增加园中的幽深感,使人行走于其间,感觉这园子比以前大了许多,而且景色更见雅致。李兄,你真是个大才。”刘青大加赞叹。
李植线条明晰的脸上似有几分得意,又有些不意思,半晌才涨红了脸道:“你说要让名人雅士喜欢这园子,我便想着整理一个。修这园子,也没花几个钱。”
“哈哈,李兄,这钱花得值!而且,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你这一改,便让这园子增值了不少,如果不做茶馆,而是转手一卖,怕是要赚上不少钱。”
“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李植口里喃喃品味这句话,似有所悟。
待至进到楼里,只见屋内窗明几净,其中一桌一椅一字一画一草一木,无不见其匠心独具。刘青此刻看李植眼神已然不同——这可是极有才华的园林建造高手啊,在此做茶馆掌柜,岂不浪费?
当下便问:“李兄,我见你于园林一道颇有大才,如愿于此道发展,必有大成。蜗居于此,实是浪费。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刘兄赏识在下,才有这么一说。植怎当得刘兄如此夸赞?”李植笑笑道,“而且即便李植愿意,又能怎样发展?别人建房屋时毛遂自荐?”
“那倒也是。”刘青颇为惋惜。她忘了这是大明了,建筑园林设计师可没有现代那么吃香。再说,李植现在没有名气,谁会请他去造园呢?
李植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道:“现在我倒喜欢上了管理这茶馆的事。刘兄不是要把这茶馆开遍全国吗?予人造园不如给自己造园,各地的园子也够我造的了。”
“李兄说得甚是。”刘青点点头。她看看四周,又道:“李兄,你这亭子楼榭倒是建下了,可匾额对联一样也无呢。”
“这个一直想等你们回来商议,咱们连园名都还没定呢。”
刘青一拍脑袋:“忘了!本来这事应三人一起商量的。这样好了,这事我俩先商议,完了派人送封信给陆兄,征求他的意见。”
“如此尚好。”李植甚为赞同,“刘兄看,用何园名好?”
“嗯,尘世之中,人心尽疲,来此饮茶,有山有水,心身俱宁,回归本心,如归田园,不如叫归园茶居?‘归园’,为园之名;‘茶居’,则明其用途。”
“归园茶居?好!就归园茶居了。”李植眼中一亮,转向刘青,“还请刘兄拟一付对联。”
刘青心中已有,却也不推辞,吟道:“汲来泉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屏。”这是清朝郑燮的茶联,极符合这园中景致,刘青便当一回小偷。反正这大偷她也当过了,也不在乎多当一回。刘青认为,不剽窃点后世知识,枉为穿越人士也。
“好!好!不瞒刘兄,我原也拟过几联,但跟刘兄的一比,无论意境还是气魄上都差远了。”李植由衷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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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人员培训
当下两人边走边商议,一一拟出名字:山上那亭,提匾“与谁同坐”,取苏东坡的词句“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之意;池塘旁那小楼,叫“留听阁”,为的是“留得残荷听雨声”;山下小楼,名“自在处”;湖中小榭,谓之“清风榭”。
李植对这园子不但作了改造,还隔出了三个小院,一个偏僻的院子给小厮们住,还有一个小的给姑娘们住。另一处则在小山的一侧,这个小院有三间屋子,每间屋子都有东西厢房,房间比较宽裕,给刘青、陆宝成来时住,他自己是要每天回家请安伺亲,倒不住在这里。当下把刘青带到小院,又叫厨房多做了几个好菜,为刘青接风洗尘。
吃过饭,李植道:“刘兄孤身一人,也得有几个伺候的人。刘兄看是否要召集小厮们过来,让刘兄挑选挑选?”
“不必了。”刘青摆手,“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呆着。这个小院除了陆兄过来,平时也不需安排人手。”
“可是,这里比较偏僻,刘兄一个人住在这里”
“呵,没关系,李兄不必担心。我一人行走江湖,遇不上客栈时,荒郊野外哪里没住过?现在有这样的院子住,已是十分难得的了。”说到后面,刘青有些感慨。奔波了一两个月,能有这么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让她略带疲惫的身心得以休憩一下,她觉得极为满足。
“刘兄,我看你年纪好似极小,也不过十五、六岁吧?为何要一个人流离奔波呢?你的家人怎么放心你?”李植看着刘青感慨而又满足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刘青歪着头叹了口气,道:“我今年十六了,因为想要在这大明朝创点茶业,就出来了。我哥哥其实不放心我的,我一定要走,他也没办法。”临走前刘大春疼爱担忧又无奈的眼神出现在她眼前,刘青想,刘大春他们在家不知多担忧她呢。古代通信不方便,她二十天前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回大圩去,也不知刘大春收到没有。现在她安顿下来了,今晚得再写一封信,找个人专门跑上一趟,拿到回信才好。
“十六?”李植盯着刘青看了两眼,赞叹道,“真是年少有为啊!跟你比,在下实在惭愧。虚度二十载,还一事无所,见识能力各方面,跟刘兄相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呃。”刘青摸摸鼻子,“李兄再这么夸,刘青就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李植笑了起来,他看到小厮已把厅堂收拾干净,又让一个任命管事不久的名叫小林的,前来听候刘青吩咐,这才告辞而去。
“这小院小的带着小厮们今儿又打扫了一遍,刘公子请放心住着。公子看看还缺了什么,小的去给公子送来。”
刘青看了一遍屋子,满意地点点头,道:“别的不用了,你让人送两桶热水来,我要沐浴。明天在廊上放个水缸,每天让人午时来把水缸挑满,戌时让人送两桶热水来,其余时间我不希望有人进这院子。当然,陆公子来时除外。”
“是。”小林也不知是哪家被卖出来的奴仆,倒也训练有素。刘青这规矩虽然古怪,他却一声不问,照着吩咐执行去了。
刘青踱进东厢,摸摸干净整齐的铺盖和陈设,轻舒了一口气。她推开窗,看着满木苍翠,听着风儿吹着树梢沙沙的声响,恍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西山村的闺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原以为她这一出山,真是“天高任鸟飞”了。却原来自己只是一只风筝,无论飞得再高再远,这线,却永远牢牢地拽在那个偏僻小山村的亲人手里。这就是亲情,永远割舍不断。在外漂泊的过程中,想到自己还有根,还有一处温暖的家和疼爱她的亲人等着她随时回家去,这种感觉,真是很窝心。
第二天一早刘青练完拳,吃过早饭,李植便来了。刘青拿出那二十套盖碗茶具,与李植一起去见了那四位姑娘和众位小厮,开始重温前世的教师生涯。
刘青要求茶居的所有人员,包括茶艺姑娘、茶小二、门僮、粗使奴仆、厨房人员,都要参加培训。
所有人里除了四位姑娘和伪男人刘青,其余全是男性。古代人因为有“男女受授不亲”的观念,所以年轻男子与女子接触得很少;正因如此,一旦偶有接触,就容易产生男女之情。否则,《牡丹亭》里的杜丽娘也不会为一个梦里的男子害相思而死了。
考虑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