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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真是冥顽不灵到极点,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要不是顾虑到他是韦先生的儿子,她好想重重的踹他几脚,踹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你能不能把韦先生的事办好之后,再去想那些事。”她压抑怒气,自知无法用几句话让他改性,只求能先把事情办好再说。
“我说过了,‘暴殄天物’是会遭天谴的,要是一路上没能看到什么好货,我自然就算了,要是出现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他笑得很虔诚,说出的话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好货?在他的心里,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吗?这么没有价值?
左岱岚实在怀疑,再这么跟他说话下去,她真的气到脑出血。
“不过,你要是肯牺牲一点,一路上陪着我,我自然就会尽量专心一点。”韦亚体贴的修正,为了不让她失望,倒是又自动说出弥补的方法。
“你想的美!”左岱岚怒火中烧。
为了让韦先生多活几年,她真该找个机会“替天行道”,替他教训一下这个不受教的儿子,掐死这个爱耍嘴皮子、爱吃豆腐的臭男人。
“那就算了。”韦亚摸着下巴说道,一副吃亏的人是她的表情。
左岱岚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那眉眼之间的自信像是与生俱来,轻易就从言语中散发出来。
不、不、不!她猛地摇头,抹去才浮上脑上的形容词。
那不叫自信,那叫“自大”,一只自傲到极点的沙猪!
“你怎么啦?你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气得快喷火。”韦亚明知故问,当她有这种表情的时候,十之八九都是想到他。
“你这次倒是猜的没错。”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水葱儿般的指差点要戳上那张俊脸。“我的确是想到个杀千刀都不为过的男人。”
韦亚挑眉轻笑,双手交叠在宽阔的胸膛上,睨着眼前的小女人。
她在骂人的样子,还真不懂得该拐弯抹角、温和一点。
“你骂我啊?”他轻声的问,俊脸凑到她面前挡去她的去路。
左岱岚把脸一别,不承认也不否认,红唇微嘟看来有几分稚气,韦亚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似是欣赏。
韦亚笑得像一匹狼,凑得更近。
“说啊,是不是骂我?”他不规矩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
左岱岚瞠眸瞪他,气恼的她忘记要挥开他的手,更或许是她已慢慢习惯他偶一为之的肌肤接触。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嘟嘴的样子好迷人。”他轻笑道,大掌松开她的下颚,直接攀上她的发,宠溺的揉了揉。
大掌带来热烫的暖意,一点一滴的渗进她的肌肤,叫她又惊又愕,粉颊一红,心中没来由的掀起一阵骚动。
“管好你的手!”察觉心里不寻常的反应,左岱岚用力拨开那只手,撇开小脸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大步绕过他往计程车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韦亚的嘴角轻扬,愈来愈喜欢逗着她玩的感觉。
黑眸略微一眯闪过某种光芒,转瞬却又恢复邪恶的浅笑,他迈开脚步,像是唯恐天下不知的边走边喊着……
“岚岚,等等我,我已经订好饭店,准备好好享受两人时光呢!”
早一步钻进计程车内的左岱岚,小脸像是火烧过一样,司机自以为幽默的看着她,笑容让她几乎想跳车。
只不过,外面看热闹的人更多,她根本没地方可躲,左岱岚粉拳紧握,瞪着带着邪恶笑容钻进车内的他,再也忍耐不住……
一个右直拳,直直的朝他深邃的左眼打去。
“哎呀……”男人的哀号声,回荡在车内。
唇角带着微笑的司机,在见到她的“暴行”之后,哪敢有半点耽搁,收敛起笑脸,加足马力直直往前驶去。
整理好行李,房间的电话便响起,她心想只有韦亚不会有别人。
“又有什么事?”她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冷冷的说。
原以为会听到带笑的戏谑语气,不意却听到沙哑有如感冒的鼻音,语调又急又慌,让她心里一惊。
“左小姐,我是韦亚,我现在人在西安旧巷的古厝里,就在旅馆外车程十分钟左右的地方,事情不好了,你快点过来!”
话毕,电话随即收线,话筒里传来嘟嘟的空响,她怔了半晌突地回过神来。
出事了!
她不敢有半点耽搁,直接冲到楼下柜台,在询问古厝的位置之后,搭上车直冲往目的地。
“快点!开快点!”左岱岚不住的催促着,担心着韦亚的安全。
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同行前来,两人就是在同一条船上,她有责任。
路旁的景色飞快的经过,她能意识到车速并不慢,司机已努力加足油门,但是她只要想到那曾经性感低沉的声音,竟因惊慌而变调……
怪!好怪!
在车上等待的时间里,左岱岚整理急乱的情绪之后,突然发现事情诡异。
那来电的人虽然自称韦亚,声音却不太像,虽然经过话筒传话之后,音调多少会有些不同,但这差异未免也太明显。
其次是,韦亚从见到她后就执意叫她“岚岚”,怎么会突然礼貌起来叫她……左小姐?
她黛眉微皱,愈想愈不明白。
“到了,前面就是古厝。”司机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喔!谢谢。”左岱岚回过神来,付完车费之后往古厝里走去,没再费神思量脑中的疑惑,她想马上就能知道答案。
古厝前,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头牌坊,上面写着“贞节烈女”四个字,想当然耳,这该是某位皇帝为了表彰某位守贞而老死的妇女,御赐这块贞节牌坊。
她不觉有异的踏入古厝,左顾右盼却不见任何人。
日近西山,天色微黄,映照着破旧的古厝,顿时倍感阴森骇人,连自许胆大的她,都觉得有些毛毛的。
“韦亚……韦亚……”她扬声喊人,替自己壮胆,却无人应答。
踏进古厝,里面有好几个院落,堂内的墙上还挂着古代人像,她心想或许是这古厝的祖先吧!
不知道韦亚在这里发现什么?为什么会说事情不好了?
左岱岚皱起眉头,想不通韦亚的作为。
这里有可能藏有特殊神像吗?
如果有,为何韦亚在路上不曾提起过呢?
她开始懊悔,一路上该先跟司机探询这古厝的由来,而不是一股脑的叫他开快点,才落得现今没半点眉目,瞎子摸象一样。
“韦亚,韦亚,你在哪里?”她扬声再喊,不知道叫她来这里的始作俑者怎么突然不见了。
“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
突然有个男声在远处响起,似乎隔了几个院落,声音不甚明朗。
“韦亚!”左岱岚无暇细思,快步穿堂而过,追寻声音的来源。
在穿过几个院落之后,她来到古厝的最里处,斑驳的古墙、散落的旧椅,墙角还布满蜘蛛丝,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乏人问津。
到处都是久无人迹的模样,除了一个地方,就是院落的中间有口古井,古井旁则放着一块木板,由着蜘蛛丝分布的情形可以看出,这木板原本是盖在古井上的。
为什么木板会被掀开来呢?
左岱岚皱起眉头,想不出原因,只是直觉地走近古井,想探查究竟。
顺着眸光看去,可以看到古井上有条粗索,她猜测粗索的另一端,应该是绑着用来舀水的木桶。
她走的更近,却意外听到古井内传来细细的声音。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声音很小,像是极为虚弱,不靠近听几乎就要听不到,但或许是她走的够近,那声音便清楚入耳。
莫非是韦亚?!
左岱岚心里一惊,火速的跑往古井边探头一看。
她的半个身子探进井里,以为韦亚落入井中,却不意落入眼眸的是……一台录音机?
她一怔,聪明的脑子顿时无法思考。
怎么会有人刻意绑了录音机在井里,甚至还录制求救的录音带?
所有的思绪乱成一团,她怎么也厘不清,正当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起身回头,见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朝她快速地冲过来,惊诧的她忘了反应,下一刻,她被毫不留情的往后推,落入身后的井中……
“啊……”左岱岚惊叫,直觉的反应在空中猛抓,双手正巧抓住一条粗索,停止下坠的命运。
她还来不及庆幸,扬头一看,那男人的脸清楚的出现在井边,脸上充满愤怒,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运气这么好,竟然没直接落入水中。
“没关系,我送你一程!”男人开口,脸色狰狞,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救命啊!救命啊!”左岱岚想也不想的大喊,只因为那男人已经拿起短刀,试图将粗索切断。
这口井太宽,她无法借力使力,往下一看,这口井也很深,水也并不澄澈,她没淹死,恐怕也会摔死……
男人脸上有着狞笑,显然很有把握她的呼救不会有人听见。
左岱岚的心往下直沉,这院落位为最里处,她一路走来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天啊,她真的死定了!
“岚岚、岚岚,你在哪里?”
突然,熟悉的性感嗓音由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着。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左岱岚高兴的大喊着,从来不曾想过,会有这么高兴听到他声音的一天,让她乱了方寸的心,顿时感觉安定。
很明显的,那男人也觉情况不对,先是看井里的她一眼,又低头看粗索,似乎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
“这次就先放过你!”男人凶恶的低吼,收起短刀火速的逃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张总是带笑的脸终于出现在井口。
“韦亚!你是用爬的过来吗?”左岱岚冲着他直吼,她一双手握着粗索就快用尽所有的力气,他还不见人影。
韦亚脸上紧张的表情,在听到她的大吼之后很快的散去,薄唇勾起。
“井里的水很甜吗?你怎么这么好兴致?”他环住手臂,俊逸迷人的朝她眨眨眼,调侃说道。
“你这该死的男人,快拉我上去!”左岱岚盛气凌人的,但又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一阵白。
“小心点,看看刚才那个男人还在不在?”她可不希望他在救她的过程中,又被推下井,那就糟了。
韦亚脸色一凛,神情看来有点骇人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样,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感觉就是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刚才看到个矮小的男人,从另一个院落翻墙离开……”韦亚带笑的眼一瞬间变的暗沉,目光如能噬人。
“就是他、就是他!你怎么不去追他?”左岱岚赶忙问道,真不知道她得罪他什么,竟然想置她于死地。
“英雄就得先救美,你说是吧?”他邪佞的对她一笑,恢复他不正经的模样,刚才的凛然,竟像是她的错觉。
她清清喉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所以神智不清,摇摇头,找回自己的声音。
“别耍嘴皮子,快找人来拉我上去。”左岱岚催促道,再不拉她上来,她真的要滑下去。
韦亚挑挑眉,像是听见什么奇怪的事。
“我就能拉起你,不需要叫人。”话毕,他伸手握住粗索,三两下便将她从井里拉出来,轻而易举的解救她。
左岱岚有些讶异,总穿着衬衫、看似斯文的他,力气还不小。
她拍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一句谢谢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扬起头来正欲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时,惊诧的发现他的黑圈泛黑。
“这……”左岱岚微皱眉,不知道他的脸上为何有伤,赶忙问道。“你也遇到埋伏吗?”
韦亚看她一眼,眼中闪烁笑意之后肯定的点头。
“谁?是谁攻击你?”左岱岚忙问。
这任务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才刚到,都还没正式寻宝,就已经遭受攻击。
“是个女人。”韦亚慎重其事的说。
“呃?女人?”他的本事这么差?女人就能把他打成这样?
“没错,还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韦亚接着说。
左岱岚点点头,这就能理解,这只色欲薰心的狼,被女人打也是应该的。
“她姓左,叫左岱岚。”韦亚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百变的神情,露出一个慵懒又性感的微笑。
“呃?”左岱岚一怔,他刚才说什么?
“怎么?不相信?”韦亚笑得很讽刺。
“我这个黑眼圈,就是拜你所赐,记起来了吗?在计程车上?”他努力提醒,让她想起她的“罪行”。
她愣了半晌,望进他满含无辜的表情之后,想起那一拳。
“ㄟ……这个、这个……”她试图想解释,没想到自己的手劲那么大,只不过她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唇边压抑不住的浅笑。
韦亚的视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