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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眼、再眨眼。“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声音异常的平静,没人知道她的身体发了寒。
“我像是在开玩笑?”
她又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她才又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记得那卷录影带吧,你饰演情妇的那出戏。”他悠然回道。
“只因为那一幕。”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
“就此,你成为我锁定的目标。”
她再眨眼,想重重摇头甩掉这梦魇,却发现自己竟然没一丝力气。
她想笑,真的很想笑。
“你疯了,你肯定疯了,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仅凭一幕戏?没有这个道理,没有这种爱上人的理由。”她不信。
“爱,不需要理由,我只要确定那份感觉就可以。”仅凭一幕戏就已经足够,她绽放出的气息,属于她本质的生命力,在在让他心动。
花苒苒终于笑了出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一定是被冷无肃的激将法给刺激到,你一定是不满我跟你的竞争对手太过接近才会想出这种花招来对付我。”她忍无可忍地挣出他身体,却因为动作太急猛,跌在地毯上。“啊──”撞到膝盖,疼死她了。
厉奔起身扶好她。“小心一点。”
“不用你鸡婆。”害人还想装好心。“走开,我要出去。”她忍痛站起,打算开门往外逃。
“等一下。”
“你休想阻止我。”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厉奔摆出和善的笑脸,非常容忍地提醒她。“苒,瞧瞧你现在的模样,难道你想让外头的员工欣赏你曼妙的身材吗?就算你想,我也不允许。”
“呃!”低头一看,果然是春光尽现,她狠狠地扣上钮扣,却因为太生气了,怎么也扣不好。
“我帮你。”他体贴地趋前帮忙。
“不需要!”死也不想再让他碰到。
“苒苒……”他忍耐地叹口气,想再道──
“别再说了,厉先生,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的,永远不会!”撂下她的决定,她头也不回地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厉奔放任她暂时离去,无所谓,在下班前,就给她点时间吧!
要逃,她一定要逃。
最煽情也最令她恐惧的戏码终于展开了,她怎么可以继续留下来。
厉奔爱上了她?
哈,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迷惑她的理智。
不能相信的,绝对不能受骗,被抛弃的难堪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绝不能!
花苒苒疾步往自个儿的办公室冲去。
推开门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不干了,我不干了,反正也捞了一票,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受他”摧残“,我受够了。”想到那场惊魂动魄的暧昧挑逗,她差点就──“啊──”她叫了声。“不能想、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了,先走再说。”她抓起大袋小袋,就往门外冲,无论如何绝对要离开。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门口站了尊门神──是唐红。
“没干什么,请让开。”多说无益,先逃再讲。
“站住!”唐红偏偏挡住她,睥睨的眼神非常不友善。“你搜刮了什么机密要夹带出去的?”
她眉一蹙。“拜托,这些全是我的私人物品,请你不要随便影射。”好像她犯了法一样。
“私人物品?”唐红的表情却不相信。
“不好意思,请让开,我要走了。”她不能让厉奔有机会逮住她。
“走?你要走去哪里?下班时间还没到。”唐红又挡住她的去路,非要问出原由不可。
她吸口气,道:“我决定回家吃老本,听懂没有?我不干了!”杵在门口浪费她逃难时间。
“你要辞职?”唐红霎时放出光彩。
“对,我要辞职,这下子称了你们的心、如了你们的意,你们终于可以安心了吧。”谁不知道另三位金钗视她如仇仇,巴不得她快快滚蛋。
唐红掩住欣喜,却必须问得更仔细。“你当真要走?不是造假演戏?”
“是的,唐、小、姐──姑娘我不干了。”啰嗦,要她说几遍。
“那么厉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唐红不敢放心得太快。
“他──”花苒苒硬生生收话,不行,不能节外生枝。“他当然知道,否则你想我走得掉吗?”
“说得也是。”她窃喜,滚吧,快滚吧,最好永远别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可以,请吧!”唐红好心情地让开路,心头大患终于歼灭了。
“OK,那就拜拜啰,咱们──”
“后会无期!”两人异口同声──第一次正眼相对,相视一笑。
可悲哪……难得的心有灵犀竟然是出现在离别的此时此刻。
嫉妒这玩意儿,真是可怕。
不过这里已经没她的事,快快走人才是上策。
溜吧!
唐红瞧着心头大患飞也似的跑掉,大大松了口气,等会儿回头跟另两位金钗说去,可以预见会齐放鞭炮好好庆祝一番。
唐红带着好心情走上楼,正与客户商谈的厉奔也正巧走出会客室,她得趁此机会把花苒苒接手的“风格”案给抢过来做,下一个扬名的人将会是她。
“厉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伴随他走回办公室,唐红决定要把这个case给要过来。
“什么事?”难得看见唐红会有好心情,自从苒苒加入四大金钗后,她与另两位总是战战兢兢地处理公务,非得跟花苒苒比评一番才甘愿。
“是这样的,”风格“那个case,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理?”
厉奔脸色微微一变,某种预感在胸口孳生。“不是已经交由花苒苒执行,你怎么会想要过来做?”不符合规矩。
这下子换唐红呆掉!“可是──花苒苒没法子再做了呀,”风格“这事不仅棘手,而且时间紧迫,倘若不快点找人接替,我担心这件case会另生枝节。”
“什么叫做花苒苒没法子再做了?”他锐眼一眯。
迎上他犀利的眼神,一股恐怖感窜上唐红的背脊。“她……她离职了呀,怎么……难不成她是……”她脸色大变。
“她告诉你她要离职?”这妮子居然选择离开,而且趁他不备。
“是,是的。”该死的花苒苒,竟敢玩这种花样。
“人呢?”
“走、她走了,她说这是经过你的同意,因此,我才没有阻拦她。”结果她却上了当,跑来当炮灰。
可恨的花苒苒,临走还送给她这记回马枪,该死的!
“红,你先出去!”厉奔非常平静的下命令,平静到让她脚底生冷。
“是。”见机不可失,她当然快走,否则一个不小心,她会沦为替死鬼。
她快步离开。
也幸好她跑得快,才不至于被身后那两簇熊熊怒火给烧死……
“花苒苒,”他怒极而笑。“你能去哪儿?你跑不掉的。”
“你们让我上去见他,我说了,我是冷无肃的”女朋友“,我现在就是要见他,谁都休想阻拦我。”花苒苒故意地、恨恨地、找上冷氏集团胡诌她跟冷无肃的关系,总而言之她今天非要见到他不可。
她清楚这种大公司,没有事前预约是不可能见到顶上的高层,所以,她就玩这一招,让招待人员非得乖乖通报上情不可,而且她全然不在乎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反正她的名誉已经被厉奔抹成黑炭,不在乎多冷无肃一个。
被弄得焦头烂额的接待人员实在阻止不了这个闯上门来叫嚣的女孩,尤其她又自封是冷先生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得罪?
“小姐,好吧,就麻烦你等候一下。”咦,怎么愈看她愈觉面熟。
“哈,愿意去通报啦,你们总算是开窍了,那就麻烦快一点吧!”她咬牙切齿地,等会儿见到冷无肃她一定要──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他一笔不可。莫名其妙出了个鬼主意,然后放她一个人被厉奔“欺负”,结果却弄出厉奔的求爱宣告来。
她是个无心、无情的女人,没义务被厉奔混淆心思,从此过着不安的日子。
“花小姐,冷先生请你上楼。”姓花,呀──想起来了,她就是跟对手公司的大老板拍出轰动广告的花苒苒嘛!只不过──她怎么又自称是冷先生的“女朋友”呢?
“谅他也不敢不见我。”在接招人员的引路下,她走进高层主管的专属电梯,直升二十楼。留在招待柜台前方的员工开始议论纷纷,该不会两大对头公司的大老板都在抢夺这名女孩吧。
外表美丽,行为举止却充满煽动气息的花苒苒,像极了会施咒的巫女。
她该不会专找天之骄子下蛊吧?!
“请进!”冷无肃笑容可掬地迎接她的莅临,对照花苒苒炽热的气焰,他显得气定神闲。“坐。”
花苒苒毫不犹疑地坐下,不在乎他是高高在上的上流人士。
“怎么突然跑来找我?”待助理沏上两杯茶水,退出后,冷无肃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出招。
“呵呵──突然?”干笑几声,水瞳眯起。“怎么,你没料想到我会上门找你麻烦?”
“我是有准备,只不过──没预料到竟会这么快。”厉奔那家伙对她动了什么“手脚”,竟然吓得她落荒而逃?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冷先生,你说说看,你该怎么赔偿我?”
“赔偿?”他失笑。“有意思的说法,苒苒,我欠了你什么?”
“你设了个局让我跳下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害我被厉奔……”呃,那情境太过私人,不可以明讲。“反正你害我没办法继续留在厉奔的超媒体集团,你说,你难道不该赔偿我的损失?”反正就是要赖上他。
冷无肃慎重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
“再说,你承诺过要当我的靠山,这句话应该还算数吧?”她继续乘胜追击。
“算。”
“那好,我现在就要你实践你的承诺。麻烦你找个地方给我藏身,我要暂时避避风头。”唯有像他这种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亨才能够抵挡厉奔的势力。
“你要躲开厉奔?”他审量着。“你跟他之间的情况真有这么糟糕?”
“我不告而别,你说严不严重?”
他甩手托着下巴。“严重。你胆子真大,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有这么大的勇气违逆他?”
“这你就别问了。”她尴尬地别开脸。“总之你只要实践你的诺言就可以了,我不想再见到厉奔,而目前唯有你有这份能力协助我逃出他的势力范围,所以你必须协助我。”
“好,我插手,我帮你躲人。”
她松了口气。“我要马上启程。”否则她担心逃不出厉奔的天罗地网。
“没问题。”他按内线通知司机载送美人到某个地址去。“你下去停车场,我的司机会送你去藏身地,而且你不用担心日常生活,我会帮忙你躲开一阵子。”
“谢啦!”她开心地道别,飞也似的冲下楼。只要躲开一阵子,等风平浪静了,厉奔觉得没趣便会离开,她就不用担心再受到他的蛊惑。
厉奔,他一点一点地破坏她封固的灵魂、一寸一寸拉出她岑寂的情愫。这折磨,会压垮她。
看她快快乐乐的离去,冷无肃却依然凝视着无人的门口好半晌,大掌忽地紧握。
远扬的“她”是不可能再出现,他必须牢记──花苒苒不是重生的她。
尤其花苒苒已是名花有主,她已经是厉奔的掌中物。
即使如此──偏偏花苒苒仍然会牵动到他的某一根神经。
他闭了闭眼,收回视线。
“记得”你“以前总是躺在我怀抱里,戏称我是”魔“,既然被你称之为”魔“,那我不可能是个好人吧。”冷无肃微微扬起的笑容近似残酷的恶魔。“如果花苒苒以后要责怪我,我一定会把罪过推到”你“身上去,谁教她的气质与”你“这般相似,所以该受点惩罚。”他执起茶杯,向着远方遥敬,肃杀的气息,幽暗如地狱。
“你把花苒苒藏到哪里去?”没给多少时间做间隔,厉奔的出现带来另一股风暴。冷氏集团的总公司几乎陷进一种疯狂状态,一会儿来了个花苒苒,一会儿又来了个厉奔,两男抢一女的戏码,足以让传播界沸沸扬扬地渲染好一阵子。
“你确定这是我的杰作。”冷无肃迎进“贵客”后,悠哉悠哉地玩弄着他的文字游戏。
“她是我的女人。”厉奔开宗明义地要冷无肃断了心念。“别再跟我玩把戏,也别想去接近她,更别妄想从她身上找寻”她“的影子。”如果真要交锋,他是不惜一战。
冷无肃不免钦佩他的细心。
“你看出来了。”他只不过跟花苒苒连袂出现过一次。
“我了解你,所以我必须在你动念以前斩断你对花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