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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管家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将军这辈子已经够苦的了,小姐若真是喜欢将军,就不要再伤他了。”
郁璃惊愕地抬眼看他,就在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颊上,竟然充满了无奈与哀伤。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如何做,才是不伤他呢?
只盼,他们从未见过,从未爱过
她眼光一冷,抛开珠儿,独自一人走向了花厅,他果然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些开得旺盛的繁花中,依靠着一根栏柱,双目凝视远方,似在看着什么,又似什么也没看。
郁璃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杯递给他。
他先是一愣,好像回过了神来,随后漠然地接过茶,放在那凉薄的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原以为他会生气,会发怒,会像以前那样斥责她、威胁她,然而,什么也没有,他像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像是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就那样侧对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她为他倒的那一杯绿茶。
郁璃亦是沉默着,相望着,她不知道在彼此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后,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晚风袭人,园子里夜凉如水。
他转过身,将自己身上的一件袍子披在了她的肩头。
这一刻,她心头所有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她开始哭泣,开始疼痛。这样的痛,分不清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古岑涯。
她分明感到,这心如钢铁一般的男人,此刻也濒临碎裂。
她拭去泪水,想要离开。
而身后的男人,却突然拼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她,他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呜咽,眼泪流进了她的脖子,一阵冰凉。
“你要走了,璃儿”他这样说道,声音是令人难过的凄凉。
郁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预料,对于古岑涯的爱让她变得自私起来,她纵容着自己像个小女人般去挽救属于她的爱情,她哭泣着说:“岑涯,我不走,永远不走”
古岑涯似乎震了一下,然而,这种本应该属于欣喜的震惊很快又转化为一种可悲的绝望,他迟疑许久,道:“不能了,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经下令,下月十五,便是你的册封大典。”
“你说什么?”郁璃奋力转身,眼睛里充斥着惶恐,不信任。
古岑涯突然大吼:“你没有听懂么?你要成为太子妃了!没有人能改变!”
“嘭!”他说完这句话,一拳打在了廊柱上。
他的手背在流血,可是郁璃却没有半分多余的力气去心疼,她被那句话惊吓了,抽空了。
古岑涯抓住她的肩膀,低声咆哮:“我告诉过你,不要靠近东方上虞,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郁璃任由她摇晃,双目呆滞,过了好久,那呆滞的眼神中又突然涌出一丝希望,她紧紧地抱住古岑涯,伏在他的胸口乞求:“岑涯,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只要你带我走”
她不是没有做好另嫁他人的打算,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退缩了,一想到从今以后她的生命中将没有古岑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她就难过得快要忘记呼吸。
而且,她想,古岑涯还是爱着她的,否则,他不会这样愤怒,不会这样悲伤,他一定会答应的,他会带着她走,去边境,或是去江南,亦或是去落云谷,不管是哪里,她都会高兴的。
可是,古岑涯却静静地推开她的身子,声音冷如冰霜:“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了”
郁璃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喃喃问:“你说什么?”
古岑涯决然地转过身,道:“皇上已经当众赐婚,赐婚的圣旨,明日一早就会传来府中!我不能带你走,我不能抗旨!”
他说得那样坚决,没有半丝情分。
郁璃的心逐渐凉了下来,廊外下起了暴雨,似乎连老天都在感叹她的不值。
她仰起头,双目通红,问:“在你心里,毕竟还是官禄重要!”
“不!”古岑涯野兽一般大喊,“我要的不是官禄,是这整个天下——”
藏匿于内心的声音,终于在这极度的压抑与痛苦中脱口而出。
郁璃愣住了,突然又悲苦地笑了起来,“不管是官禄还是天下,又有何不同?”
说罢,她冲入了雨帘,向府外跑去。
古岑涯没有去追,他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般,沿着廊柱滑落在地,他像是一只困在铁笼里的雄狮,再也找不到一个逃生的出口。
然而,郁璃又怎会知道,令古岑涯如此困苦的,不仅是她要嫁给东方上虞这个事实,关键是这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嫁给东方上虞!天,他正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毁灭,却不能伸手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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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中毒秘辛
雨中的郁璃就那样一路奔跑,下午才坐着马车经过的一条路,现在她又冒着大雨在重新走一回。
雨中的太子府,显得那样朦胧,那样不真实。
“东方上虞——”她站在雨中,大声喊道,然而,声音很快就被雨声淹没,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依旧毫无动静。
她已经浑身湿透,当她走上台阶,每一步都是一个湿湿的脚印。她拼命地拍打着大门上那两个黄铜门环,一边拍打,一边喊着东方上虞的名字。
这时候,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老的门房,他一脸惊恐,指着郁璃道:“你不要命啦,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
“孙伯,怎么回事,这样晚了,还”段存风远远地走过来,当他看见浑身湿透的郁璃,着实一惊,慌忙道:“古小姐,你”
郁璃走进来,这府中的地形今日她已经熟悉,她不顾段存风在她身后的呼喊,一路奔向东方上虞的卧房。
“啪——”门被推开,昏暗的灯光中,东方上虞仅仅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定然坐在床沿上。
府中的嘈杂已经让他醒来,而他,自然也知道郁璃为何前来。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此时的郁璃,显得那般绝望,那般单薄。
她那淡蓝色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浸透,那满头长发正不安分地贴在她的脸上、颈上、肩膀上她的鞋袜上沾满泥水,那精美的绣花已经看不出模样
她像是一个突然闯入圣地的精灵,令人感到惊讶、怜悯、心疼,可是她自己呢,却带着失望、怒气,甚至是愤恨
“太子殿下”段存风已经跑过来,有些失职之后的愧疚。
东方上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段存风会意地离开。
随后,东方上虞拿起一块干净浴巾,走到郁璃身边,欲要擦去她脸上和身上的水珠。
郁璃抗拒地拨开他的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东方上虞一笑,问:“你指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就在今日早朝上,皇上已经给我们赐婚?”郁璃不解他为何还能如此轻松,像是什么也不岑发生过,她紧紧地盯着他,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问我是否愿意?”
东方上虞将她的身子拉进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温柔地擦拭着她头上的水渍。
郁璃羞怒地喊起来:“你放开我!放开!”
东方上虞却更加用力,他向来固执,认定的事情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直到他给她擦干净,他才稍稍放开她,无事人一般,道:“这么说,早朝的时候父皇已经下旨了?”
“你还要装下去么?”郁璃怒视着他。
东方上虞耸耸肩,道:“你知道,我很少去上朝的,不过,我昨日才将此意告诉给母后,今日竟然就在朝堂上宣布了,看来那个女人还真是不可小觑。”
“这么说,是你的意思了?”郁璃终于难忍心中的愤慨,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会嫁给你!”
东方上虞闻言,这才收起之前的轻松笑意,沉默许久,凝眉道:“如果你有理由说服我,我可以去求父皇收回旨意。”
郁璃一怔,理由?她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爱的人是古岑涯。可是这个理由又何其可悲,这个叫作古岑涯的男人,已不知何时,变成了她的兄长,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不能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在刚才,拒绝带她离开,一心遵从旨意。
“没有理由么?”东方上虞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冬日里的湖水,“你没有理由,我却有无数个理由说服你嫁给我!”
郁璃默默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从来都能看透她的心,从来都能知晓一切。
东方上虞暗叹一声,道:“现在的你,在将军府中并不开心,那你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郁璃沉默,不回答。
东方上虞又道:“你的身份是古家小姐,就算没有我,一样还会有其他人,比如许林安”
“够了!”郁璃大叫一声,她无法再听下去,只因为,东方上虞说的每一句话都点中了她的死穴。她苦笑道:“太子殿下,我只能服从了,是吗?”
东方上虞眼神一暗,看见她那样心灰意冷,他心里一阵难受,不过,他依旧淡然地说道:“不是服从,而是交易。”
“交易?”郁璃闻言,不禁大惊。
东方上虞顿了顿,道:“你做我的太子妃,而我,则保证给你自由的生活,并且,我不会强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既如此”郁璃的眼中闪现疑惑,“为何偏偏要娶我,娶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
东方上虞轻轻笑了笑,好看的唇角扬了起来,“因为在瑾和公主大婚之前,我必须找一个太子妃。”
郁璃惊讶地望着他,他的笑容非但没有半分喜悦,相反,倒像是在自嘲。
就在这时,东方上虞突然神色一变,面色苍白,额角迅速涌出了汗珠。紧接着,像是抽搐一般,他砰然倒地。
郁璃震惊了,随即跑到他身边,惊问:“你怎么了?”
他那俊美的容颜瞬间扭曲,整个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紧紧地蜷缩起来,他想要喊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郁璃大呼:“存风!”
段存风闻声而来,见到屋内的情形后,他大惊失色,连忙将东方上虞扶到了床榻上。
“怎么,又要用解药了吗?”段存风揪心地问。
谁知,东方上虞却艰难的看了一眼郁璃,对段存风道:“带她走,不要她看见”
他希望他在她眼里是强大的,是坚不可摧的,是可以依靠的,也是完美的,如果可以选择,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不要自己这幅模样呈现在她的面前。
段存风恨恨地叹息一声,转身对郁璃道:“古小姐还是先回去吧,我家太子爷今日身子不爽。”
郁璃迟疑片刻,却不顾东方上虞那抗拒的眼神,走上前去,她抬起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他抽搐着,闪躲着。
她却坚定地紧握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弹。
“他中毒了?”郁璃扭头问段存风,“这毒已经在体内多年,为何不请人医治?”
段存风又是惊讶又是难过,惊讶的是,郁璃竟然懂得医术,难过的是,东方上虞体内的毒不是没法解,而是不能解。
段存风想了想,说道:“解这毒,需要一个月循序渐进的过程,而每月中旬太子殿下都要入凤仪宫服用解药,若是太子殿下在此之前服用过其他药方中的药材,当这药材与解药中的药材相遇,就会产生更大的毒素,严重者,有可能毙命。”
“凤仪宫?”郁璃疑惑地问,“那不是当朝皇后的宫殿?怎么”
“古小姐切勿多言,隔墙有耳啊!”段存风制止了郁璃继续说下去。
床上的东方上虞症状已经些微好转,只是他依旧苍白无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郁璃看着那一张经历折磨的脸庞,不由得想起昔日自己中“无心”之蛊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必须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日日惶恐不安。
他,是否也一样如此?
第165章 宣旨
御书房内,下朝之后的东方敬一边吩咐小曾子更衣,一边说道:“丞相勿要多劝,你可知,君无戏言?昨日朕已经在朝堂上宣布了赐婚之事,一会小曾子就要前往大将军府传旨,你怎可让我这时候收回旨意?”
“皇上!”许政依旧坚持,“古岑涯向来孤傲自负,仗着自己立有军功,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皇上已经将瑾和公主下嫁给了他,又如何能再封其妹妹为太子妃?如此一来,这天下岂不是捏在古岑涯手中了?”
“呃”东方敬有些不赞成,道:“丞相严重了,古岑涯不过是有些年轻气盛,况且他立有战功,此时又被我们夺去了军权,总也要安抚人心不是?”
“我看这古岑涯心机颇重,若是有朝一日,他煽动造反,彼时陛下可有对策?”许政眸光幽暗,他毕竟是老谋深算,懂得如何挑拨君臣关系。
谁知东方敬却不吃他那一套,笑道:“古岑涯若要造反,何必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