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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们放开我的老板。这是巩先生的名片,他不是危险分子,我要立刻联络我们在香港的律师!”
巩杰修跟香港几位政商权贵都交情匪浅,秘书知道这件事一定可以圆满地摆平。只不过,他真的不懂,平日冷漠似冰的总裁为何会突然抓狂,而且完全不顾后果?
那个被他一直呼喊着的女孩,一定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
警卫不理秘书,大阵仗地押解巩杰修直奔警卫室,但牢牢被钳制住的杰修还是拚命回头怒吼——
“蓝织宁,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出来!”
机门早就关上了,头等舱内,已经安然入座的清秀女孩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可她却突然蹙起秀眉,胸口郁闷地望着机舱出口。奇怪,快踏入机舱之前,她好像听到怒吼声,有个男人一直吼着一个名字,那名字好像叫做蓝……蓝织宁?
蓝织宁。
那是谁的名字?
女孩眼底泛着淡淡愁绪,她想,自己应该不认识那个在登机口大吼大叫的男人,她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不过,为何她觉得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的嗓音是那么悲愤心痛,好像很痛苦,好像被夺走了最心爱的东西。
那男人要找她心爱的女人吗?那女人,就叫做蓝织宁?
女孩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听到那男人悲痛而愤怒的嘶吼声,她的五脏六腑好像全被揉成一团了,胸臆间非常郁闷,心居然还微微疼痛着。
为什么?她不解地摇着头。自己应该不认识那个男人啊!可是,为何单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就涌起莫大的哀伤,眼眶甚至还泛起水雾?
这时,上完洗手间的严书浩回到座位,望着女孩略显苍白的脸色,很担心地问:“怎么啦?羽浵,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怪怪的?”
“我……”章羽浵轻抚着胸口,缓缓地道:“没什么,突然觉得胸闷,有点喘不过气来。”
“还好吗?”严书浩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脊,眼眸盛满关怀。“以前好像没有听你说过会胸闷,可能是你对机舱的气压比较不习惯。”
严书浩的心急违往下沉。羽浵的异常真的只是对环境不习惯吗?还是……因为即将要回到台北,回到那个他最害怕的地方?
唉,倘若不是情势所逼,他非得亲自回台处理一些事情,这一辈子,他都会把羽浵留在加拿大的温哥华,或是继续住在巴黎,总之就是绝对不会带她回台湾。
“没关系,到台湾之后,我马上联络医生为你做健康检查。”
“不用啦!”章羽浵又深吸一口气。“我应该没事,你别紧张。”
严书浩扬手向空姐要了杯温水。“千万不要逞强喔!来,先喝杯温水。”眸光爱恋地望着她喝下去。“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我知道。”羽浵微微一笑。
“睡吧,从温哥华一路飞过来,只在香港停留两天又要搭机飞回台北,一定是长途跋涉让你累坏了。”
严书浩把雨人的椅背放平,动作细腻地打开毛毯铺在羽浵身上,细心地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舒适地靠着自己。“好好睡一觉,睡醒就舒服多了。”
“好。”感受到书浩的柔情密意,羽浵静静地枕着他的肩,让自己的呼吸趋于平缓。她真的有点困,睡一觉也好。
飞机平稳地往前飞行,快被睡意笼罩的女孩并没有发现一旁的男人眼神非常警戒,仿佛独自守着一个巨大的、无法告人的秘密,深怕在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是的,他听到了!
快踏入机舱之际,他听到背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男人咆哮着“蓝织宁”。
这三个字令他全身汗毛直竖,不用回头他就可以确定那个抓狂的男人应该就是巩杰修。
巩杰修看到羽浵了?真的看到了吗?幸好,他们搭的不是同一班飞机。
该死!他真的要带羽浵回台北吗?回到那座最危险的城市?
严书浩的眼眸更加阒黑,他决定了,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台湾分公司的状况,只要公司一上轨道,可以交给专业经理人继续执行,他就要带着羽浵立刻返回加拿大,或是去欧洲的任何一个城市,总之,随便去哪里都好。
他的手柔柔地握住羽浵的小手,充满爱恋地望着她雪白无瑕的脸蛋。
三年了,他对她的爱恋与日俱增,他好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她的水媚灵秀,他无法失去她!
女孩即将跌入梦乡,隐隐约约中,她好像又听到那道浑厚又悲痛的怒吼声——
织宁!蓝织宁!
谁?
究竟是谁在呼唤?
第四章
台北
艳阳高照的午后,两个女孩避开火辣辣的大太阳,躲在一间气氛优雅的咖啡馆里享用下午茶。
这里的下午茶实在非常丰盛,两人份的午茶套餐就包括:草莓奶油松饼、手工巧克力、手工熏衣草饼干、乳酪蛋糕、鲔鱼三明治,还可以点两壶现煮的热奶茶。
其中的草莓奶油松饼是这家店最引以为傲的明星商品,老板自制的松饼口感外脆内松,搭配硕大新鲜的红滟滟草莓,色香味俱全,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太美味了~~”咬了口草莓奶油松饼,再喝一口热奶茶,章羽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们的草莓松饼实在是太太太~~太好吃啦!好吃到令人感动啊!难怪这家咖啡馆常常高朋满座,倘若不是先预约还订不到位置呢!羽浵,你也多吃点。”
最近不但严书浩回台北处理一些分公司的重要决策,并打算停留半年左右,最巧的是,羽珊也完成在巴黎的学业了,回到台北来工作,两姐妹不用再分隔两地,可以住在一起,因此有空时常相偕出门逛街、吃饭。
“好。”羽浵笑着啜饮奶茶,有点好奇地东张西望。“珊,这家店是新开的吗?还是以前就有?还没离开台湾前,我也很喜欢跟你一起来这里喝茶吗?”
章羽珊差点被满嘴的食物呛到,赶紧把松饼吞下去,神色有点紧张。
“呃……这间店啊?好像这两年才开的,你离开台湾之前,我们虽然常常一起逛街,不过,应该没有逛到这附近。”
“喔,我知道了。”羽浵愣愣地望着章羽珊。
奇怪,是她多心吗?方才羽珊眼中好像又闪过一抹惊惶……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她常常询问羽珊有关她以前的事,因为,她丧失记忆了。
三年前,她在西雅图的医院慢慢恢复意识后,眼前固定会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满脸焦急的严书浩,一个就是常常拉着她的手掉眼泪的章羽珊。
那时候,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她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医院里,而且好像伤得很重?
严书浩几乎天天守着她,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他告诉她,她出了车祸,不过不用担心,她没有生命危险,而他则是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严书浩还告诉她,她叫章羽浵,在台湾出生并且长大,因为书浩要到加拿大接掌家族事业,所以两人一起出国。回加拿大前,他们先到美国的西雅图游玩,欣赏美国西岸的美丽风光,不料,羽浵却在西雅图发生严重车祸,陷入昏迷。
因为书浩的家人定居在加拿大的温哥华,所以当羽浵在西雅图的医院恢复意识,伤势也略微好转,并得到主治医生的同意后,他们就为她办理转院,转到温哥华的医院,继续接受最好的医疗照顾。前后历经四个月的漫长治疗,她整个意识才完全复原,不会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在医护人员细心的照料下,她的身体终于康复,也可以出院了。
不过,不管她如何努力,过往的记忆却像是被人由脑中全部抽离似的,她拚命地回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奇怪,医生明明说她的脑部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何她会遗失过往的记忆呢?
她觉得那场车祸好诡异,不但把她整个人撞飞出去,也把她所有的记忆都夺走了。
书浩一直安慰她、鼓励她,叫她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们两个还是感情稳定的爱侣,他很爱她,也会按照原订计划跟她结婚的。
然后,她见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章羽珊。羽珊哭着说是她的妹妹,也印证了书浩的话——
他们两人的确是交往多年、感情坚定的情侣,打算再过一阵子就结婚。
于是,羽浵惶乱惊恐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应该是这样吧,她的亲妹妹出现了,告诉她,她叫做章羽浵,在台湾出生长大,有个感情稳定、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友严书浩。四个月前,他们离开台湾一起出国,她却在异国发生车祸,一度性命垂危,幸赖书浩动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努力地抢救她。
她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相信自己是严书浩的女朋友。
书浩对她非常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医院的护士都好羡慕她,纷纷说她真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虽然发生车祸,可男朋友却不离不弃,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坚持要给她最好的医疗。
这三年来,他们一直定居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偶尔会到欧洲的巴黎住一阵子。书浩的家族事业在欧洲也有分部,不论他要去哪一个国家,总是希望她同行,并温柔地呵护着她。
羽浵知道,有这么温柔体贴的男朋友,自己是幸福的。
不过这三年来,书浩却不曾带她回到台湾。他说,因为她的家人早就移民到巴黎居住了,妹妹羽珊也在巴黎念书,还在当地交了男朋友。
书浩曾带她到巴黎去,她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和善而慈祥,对待她非常温柔。可不知为何,羽浵总觉得自己跟父亲之间好像不是很亲密,似乎像是陌生人。
也许是分开太久了吧?羽浵猜测自己的个性原本就比较内向沉默,不是个会撒娇的女儿,所以跟父亲的关系不算亲匿。
至于母亲,羽珊告诉她,母亲已经在多年前因病过世了。
羽浵很喜欢跟妹妹羽珊在一起,第一次看到羽珊,她就觉得这个女孩跟她之间有股很亲密的感觉,她可以完全信任珊。
两姐妹也相处得非常融洽,只要一碰面,都有说不完的话。可羽浵发现,只要自己一问到以前的事,羽珊好像都会有点慌乱。
也许,那场车祸把珊吓坏了,所以只要羽浵一询问往事,珊就会想起姐姐昏迷的恐怖经验,是以,珊不太喜欢她一直追问以前的事。
羽浵这样告诉自己。
她常常提醒自己,这样就够了,她有个很体贴的男友,还有慈祥的父亲以及非常要好的妹妹,她的人生很富足,她要知足,不应该向老天多要求什么了。
可是……她还是常常感到莫名的心慌,大脑中好像有个神秘黑洞。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遗忘了某个重要的约定,甚至是遗忘了……某个人?
谁?
她遗忘了谁呢?
这个问题整整困扰了她三年,羽浵无法厘清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不安的感觉?
她常常作一些奇怪的梦,梦中有个朦胧的男性身影,他总是伸出大手等待她,可她的眼前却盘据着浓浓黑雾,她拨不开,也越不过,越心急,那男人的身影就愈模糊,到最后,她总是在梦中焦急地大哭。
醒过来时,她已泪湿枕畔,总是怔怔地坐在黑暗中无法继续入睡。
梦中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何找不到他,她会觉得哀痛欲绝,会悲恸地大哭呢?
那男人对她很重要吗?
可,他到底是谁呢?
是书浩吗?
不,有个奇怪的直觉告诉她——不是,绝对不是。
虽然无法说明自己为何如此肯定,但,羽浵就是知道,梦中的男人不是书浩。
不是书浩,那他是谁?
羽浵不敢把这些问题告诉严书浩,因为书浩对她情深意重,可她居然常常梦见另一个男人,甚至为他心魂不宁,她有严重的罪恶感。
不该这样的,她觉得自己像个坏女人。
羽珊又吃了一块乳酪蛋糕后,好奇地问:“对了,昨天晚上我们一起用餐后,书浩哥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你去看个东西,到底是去看什么啊?”
提到昨晚,羽浵眼神一黯,握着刀叉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带我去看结婚钻戒。”
“啊?书浩哥要跟你求婚了?”羽珊瞪大双眼,快乐地尖叫。“姐,恭喜你,这真是太棒了!”
羽浵摇头。“我没答应……也不是拒绝啦,找只是说,不想这么快就结婚,我希望能过一阵子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羽珊非常不解。“书浩哥有多爱你,你应该很清楚吧?而且你们也交往多年了,感情十分稳定,你为何不答应呢?”
羽珊开玩笑道:“姐,你该不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