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间的四百多里范围的土地上,五里设置一个军屯营。每营六十人,一面屯田,一面戍卫。同时,淮阳、百尺两条河渠也拓宽了,从黄河引水注入淮水和颍水,颍南、颍北修成了许多陂田。淮水流域挖掘了三百多里长的水渠,灌溉农田二万顷,从而使淮南、淮北连成一体。几年之后,从京都到寿春,沿途兵屯相望,鸡犬之声相闻,出现了一派繁荣富庶的景象。东南边境一旦有事,魏国大军可以泛舟南下,直达江淮,而且再也不必动员大量人力运送军粮,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
江淮军屯获得的巨大成功,初步显示了邓艾的政治才能。
立功淮南、陇右正始四年(243),邓艾出任征西将军府参军事之职,继迁南安太守。嘉平元年(249),蜀将姜维骚扰陇西,邓艾奉命配合征西将军郭淮出兵御敌。两军尚未交手,姜维就掉头撤兵。郭淮下令西击羌人,邓艾建议说:“姜维刚刚退兵,估计并没有走远,或许还可能再来,将军应当分兵驻守,以防不测。”郭淮留邓艾屯兵于白水北岸。不出所料,三天之后姜维部将廖化率军到达白水南岸,与魏军隔河相望。只是蜀军忙于安营扎寨,丝毫没有发动进攻的迹象,邓艾对诸将说:“敌军重来,我军人少,按理他们应该渡河作战,但是他们并不架桥。这是姜维设计牵制我们,使我们不便行动,而他们则乘机东袭洮城。”他果断挥师回援洮城,一夜急行军六十里,赶在姜维的前面进入洮城。当姜维兵临城下,才发觉魏军已经作好准备,因此不敢贸然发动进攻。朝廷以邓艾御敌有功,赐爵关内侯,加号讨寇将军。
此后,邓艾历任城阳太守、汝南太守,迁兖州刺史,进号振威将军。高贵乡公正元元年(254),进封方城亭侯。
这时,司马氏代魏的局面明朗化了。司马懿父子世袭中外要职,集军政大权于一己,擅行废立,屠戮政敌,党附曹魏皇室的将领遂先后举兵反抗。嘉平四年(252),王凌首先发难,据扬州声讨司马懿,兵败自杀。正元二年(255),毋丘俭、文钦又据扬州起兵,佯称奉太后密诏,发布废黜司马师的檄文,率领六万大军渡过淮河,进抵项城。毋丘俭据守项城,文钦在外攻城略地。当毋、文使者送檄文到达兖州,邓艾斩杀来使,而遵奉司马师的命令发兵万余人占领乐嘉,故意摆出羸兵疲卒引诱文钦。与此同时,司马师统率中外诸军向乐嘉衔枚疾进。文钦不知底蕴,乘夜进攻乐嘉,结果大败而逃。邓艾乘胜追击,一口气追出一百多里,直到丘头才停了下来,就地待命。文钦降吴之后,引吴兵北上,吴大将军孙峻扬言将率十万余众渡江。魏镇东将军诸葛诞派遣邓艾据守肥阳,但邓艾以为肥阳距离敌人太远,不是要害之地,不利作战,果敢地移屯附亭,然后派泰山太守诸葛绪与敌人战于黎浆,赶跑了吴军。这一年,朝廷征召邓艾入京任长水校尉,又以功进封为方城乡侯。东南的动乱刚刚结束,陇右前线又传来警报。蜀将姜维率军迂回到枹罕,奔袭狄道。魏都督雍凉诸军事陈泰命雍州刺史王经先行进屯狄道,等待大军到达后一起行动,但是王经的军队在故关打了败仗,又擅自渡过洮水。陈泰见王经不坚守狄道,惟恐有失,急忙统率大军支援。这时王经在洮西再次战败,死亡数万人,只剩万余兵卒退保狄道城,被姜维团团围住。在这个关键时刻,朝廷诏邓艾暂行安西将军之职,协同陈泰救解狄道之围。邓艾火速进军陇右,与陈泰并力打败了姜维,姜维遁还钟提,陇右的局势才缓和下来。于是朝廷正式任命邓艾担任安西将军,加假节、领护东羌校尉。
早在城阳、汝南任职期间,邓艾就很注意农业生产,“艾所在,荒野开辟,军民并丰”。在陇右,他领兵军屯,加强备战。当时旱情严重,他推广区种法,曾经身穿士兵服装,手执耒耜,同大家一起种地。他的行动鼓舞了广大将士,全军上下,同心协力,军屯搞得有声有色。自从姜维退守钟提以后,许多人都觉得姜维力量衰竭,不敢再来,邓艾认为这种情绪十分有害,他说:“我军洮西之败损失很大,军破将亡,仓廪为之空虚,百姓流离失所,陇右几乎失守。因此就目前形势而言,其一,敌人有乘胜进攻的条件,我军实际上比较虚弱。其二,敌军上下熟悉,武器精良;而我军调兵易将,武器装备尚未修复。其三,敌军以船运兵,我军徒步行走,劳逸不同。其四,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四地,我军必须分兵把守,而敌军则可集中兵力专攻一处。其五,敌军如攻南安、陇西,可得羌人粮食的支援;如进攻祁山,我千顷熟麦,顿时化作他们的粮仓。总之,敌人狡黠万分,发起进攻是确定无疑的。”甘露元年(256)七月,姜维果然进逼祁山,听说邓艾防守严密,企图回师由董亭进攻南安,没有料到邓艾早已占据武城山挡住去路,蜀军无法通过。当夜,姜维渡过渭水东进,顺着山势直趋上邽,但是半途中在段谷又遭到邓艾的堵截。两军展开一场激战,魏军以少胜多,蜀军死亡甚众。这是陇右一次重大的战役,蜀大将军姜维因兵败自求贬削为后将军;魏朝廷则下诏表彰邓艾说:“逆贼姜维连年狡黠,民夷骚动,西土不宁。艾筹画有方,忠勇奋发,斩将十数,馘首千计;国威震于巴、蜀,武声扬于江岷。今以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进封邓侯。分五百户封子忠为亭侯。”此后,在甘露二年(257)和景元三年(262),邓艾又两次击退姜维的进攻,因而进号征西将军,增加封邑至六千六百户。
景元四年(263),司马昭派遣钟会、邓艾统率大军共十八万人分道伐蜀。钟会党附司马氏与邓艾不同,钟会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人物。
钟会(225—264),字士季,颍川郡长社县人,出身世家大族,父钟繇,官至魏太傅。他幼年天资聪颖,深得其父的宠爱。当时,中护军蒋济号称有知人之鉴,著文说:“观其眸子,足以知人。”钟会刚五岁,钟繇有意让他去拜见蒋济,蒋济故作惊讶地说:“这孩子将来非同一般呀!”一方是为了沽名钓誉,另一方则作廉价吹捧,使一个五岁的幼童身价倍增。
名公之子自然少年得志。正始中,钟会入为秘书郎,以此为进身之阶。
不久,迁任尚书郎、中书侍郎。他党附于司马氏,得到司马师兄弟的信任。司马师废魏帝曹芳,以高贵乡公曹髦代之。曹髦即位时,司马师私下里问钟会:“皇上是什么样的帝王?”钟会意味深长地回答:“文才同于陈思王(曹植),武略类似魏太祖(曹操)。”外为颂扬,实际上是提醒司马师要对曹髦严加防范。
毋丘俭、文钦起兵扬州,司马师召集公卿大臣商议,多数人主张命将出师,而王肃、傅嘏和钟会劝司马师亲征,留司马昭守洛阳。司马师率军出发,用钟会参与军中谋议,典掌军事机密。平定毋丘俭之后,司马师在班师的归途中突然病死于许昌,原来留守洛阳的卫将军司马昭闻讯赶来继领大军,处理后事。这时,魏帝曹髦以东南新定,局势不稳为借口,诏命尚书仆射傅嘏,让司马昭暂时留镇许昌,大军则交傅嘏带还洛阳。这无疑是魏帝乘司马师之死企图向司马氏夺权。钟会不愧为司马氏的亲信,他当即与傅嘏密谋定策:由傅嘏上表,对诏命提出异议,同时请司马诏带兵返回洛阳,对魏帝施加压力。当司马昭率领大军驻屯在洛阳郊外的时候,魏帝曹髦慑于兵威,不得不以司马昭继任司马师原来的职务——大将军、录尚书事。钟会也因功迁任黄门侍郎,受封为东武亭侯,封邑三百户。他衣轻策肥,宾从如云,时时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傅嘏实在看不惯这副轻薄样子,告诫他说:“君虽志气远大,但建功立业艰难,怎么能不谨慎!”
甘露二年(257)五月,扬州爆发了第三次反叛司马氏的事件,主角是征东大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诸葛诞。诸葛诞亦曹魏党羽,夏侯玄、邓飏等被诛的时候,他庆幸没有受到诛连;王凌、毋丘俭反叛,他还积极参与镇压,但是兔死狐悲,王、毋的下场使他想起来就心惊肉跳。他在扬州收买人心,阴养死士,扩充军队,修筑城防,采取一系列的应变措施。这年四月,司马昭为了防止养痈成患,发诏征召诸葛诞入为司空。当时,钟会在家服丧,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诸葛诞必不能奉诏,如此将激起叛乱,急忙驰马入见司马昭。然而诏命已经发出去了,司马昭以为成命不可复改,且注视事态进一步发展。
果然,诸葛诞接到诏书后,立刻举兵反叛。不过他的气魄还不如毋丘俭和文钦,拥十余万大军而画地为牢,死守寿春城。七月,司马昭挟持魏帝与皇太后统帅大军二十余万东征。钟会守丧不足五个月,也顾不上尽孝道了,匆匆随军出发,为司马昭筹谋画策。诸葛诞降吴,以其子靓为质,乞求吴兵援救。吴派出将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和降将文钦接应,他们乘魏军围城未合,突入了寿春。魏军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诸葛诞等突围不成,外救又不至,城内粮草渐渐不支。正在这个时候,全怿从子全辉、全仪因在建业与家里争讼,带着母亲和数十家部曲渡江降魏,钟会见机会来了,用全辉兄弟的名义给全怿写信,派全辉亲信家人送入寿春城中,信上说孙吴对全怿等人贻误军机不能及时救解寿春之围大发雷霆,下令诛杀诸将家属,所以他们才逃亡出来云云。全怿等人读了信又气又恨,遂领兵出东门投降。后来,城内互相猜忌,诸葛诞杀文钦,文钦二子又出降,诸葛诞也终于城破被诛灭了。这次胜利,计谋多出于钟会。人们把钟会比作张良,司马昭也对他更加信任了。
军还洛阳,朝廷擢升钟会为太仆,进爵陈侯,他一概谢绝,而就任大将军府从事中郎,管记室事。太仆,二千石,贵为九卿之一,但皇帝既为傀儡,九卿也就徒具虚名。而大将军府的记室,才是权轴所在,心腹之任,权欲极盛的钟会当然愿意屈尊而就了。
景元元年(260)末,钟会出任司隶校尉,“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综典”。时有社会名流嵇康、阮籍、山涛、王戎、向秀、阮咸、刘伶七人,世称“竹林七贤”,声名流于遐迩。其中,嵇康名气最大,他是曹氏的姻亲,思想上崇尚虚无,轻蔑礼法,政治上不肯与司马氏合作,拒绝出来做官。他生活困顿,依靠打铁自给;而名气不但不减,反而越来越大,引起了钟会的注意。有一天,钟会命驾造访嵇康,适逢嵇康和向秀在宅中一棵大柳树下打铁。嵇康见了这位达官贵人,一不施礼,二不让坐,自顾低头打铁。钟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立良久,无比尴尬,想要悄悄溜走。这时嵇康说话了:“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悻悻然回答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①说罢,拂袖而去。这件事使钟会怀恨在心。同是“竹林七贤”的山涛,政治上站在司马氏一边,他担任吏部郎,期满之后推荐嵇康接任,嵇康听到这个消息,写信与山涛绝交,信中说他不出来做官,有“甚不可者二”:一是“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二是“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②。司马昭听了非常恼火,钟会阴险地说:“嵇康是一条卧龙,不会出来的。明公可以无忧天下,然而嵇康却很使人忧虑。”不久,一场横祸把嵇康牵连进去了。嵇康的密友吕安受到其兄吕巽的诬告,以“不孝”的罪名锒铛入狱。嵇康站出来为吕安辩诬,钟会又乘机向司马昭进谗言说:“嵇康曾经图谋援助毋丘俭,因为山涛反对才没有得逞。历史上齐国杀华士,鲁国杀少正卯,是由于这些人危害时局,扰乱教化,所以圣贤抛弃他们。嵇康、吕安享有盛名,但言辞放肆,诽谤经典,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应当乘此机会杀掉他。”于是司马昭把嵇康和吕安一起杀了。
钟会甘当司马昭的鹰犬,他到处搜寻政敌,陷人于非罪,往往不择手段。在司马氏和曹氏的斗争中,许多名士作了牺牲品。有些人接受了教训,或者缄口不言,或者纵酒自娱,“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就是一个。他喜怒不形于色,不问世事,终日酣饮。司马昭曾拟为子司马炎向他家求婚,而他大醉六十天,司马昭无法开口,只得作罢。这样明哲保身的人,钟会也不放过。钟会多次主动和阮籍搭讪,问以时事,只等阮籍开口,就可以加罪于他。但阮籍每每醉得不省人事,实在找不到口实。有人说见钟会“如观武库森森,但见矛戟在前”①,大概不是过甚之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