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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讨论开始,她就不断地讲解自己了解的官场秘辛,刚才杨浩回来时,她刚刚把所有资料整理好,又细心地为大人讲述了一遍,说的喉咙都干了。大人现在正静下心来在看资料,明日就要面君的,她才不要这只骚狐狸去勾引大人,耗费他的体力精神呢。
妙妙坐在那儿,像只护雏的母鸡,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吴娃儿,恨不得她失去了耐心马上滚蛋。
小绿把茶水送上来了,茶水是沸的,一时解不了渴,妙妙无奈地把茶水搁下,摇着右手,在吴娃儿面前有意像个杨家女主人似的,大模大样吩咐道:“唉,累死我了,手酸了,嘴巴也是又酸又痛,小绿啊,这茶不知几时才搁的凉呢,给我拿杯酸梅汁来。”
吴娃儿无意中睨了她一眼,见她食指拇指微环成圈儿,不停地甩动着,另一只手还揉着下巴,那红润的小舌头伸出来轻轻地舔着嘴唇,她的心中一动,看着妙妙的眼神顿时便有些怪异起来。
妙妙小大人儿似的正襟危坐,本意就是想在她面前摆摆谱儿,可是娃娃怪异的眼神还是被她的眼角捎到了,她横了娃娃一眼,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这么看我做什么?”
“呃……不知妙妙姑娘在帮大人做甚么事,居然这么辛苦啊?”娃娃心念一转,试探着问道。
妙妙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道:“这个么,可就不足向外人道了。”
她沾沾自喜地想:“这事儿除了崔大郎和猪儿,就只有我才知道,大人可是把我当成自己人的,哼!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吧?”
她抿抿小嘴儿,得意洋洋地道:“辛苦是很辛苦啦,人家的手腕都要累折了,嘴巴也好酸呢,不过呢……只要大人开心,妙妙为他做甚么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哦?”吴娃儿听到这里,耳畔忽地响起了今晨床第间瑟与杨浩的一番对答
“娃娃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莫非还精擅洞箫之技?”
“若是官人喜欢,奴家……奴家愿为官人吹奏一曲。”
想到这里,吴娃儿顿时面红耳赤,芳心乱跳:“臭男人都是一个样儿,他在折家小姐和我那里接连受了两番气,莫不是回到府里让这小妮子帮他排遣烦恼来着?”
妙妙被她怪异的眼神上一眼下一眼看得有点发毛,那大人样儿也装不得了,忍不住问道:“奴家……奴家怎么了?吴行首为何这么看我?”
“哦,没甚么,没甚么。这个……妙妙妹妹以后切莫如此客气,唤我什么行首的,听着怪难为情的,咱们以姐妹相称就好。”
妙妙虽然因为“如雪坊”和“媚狐窟”之争对吴娃儿颇有敌意,但是名气地位在那儿摆着,这也就是在杨府,她敢与吴娃儿平起平坐,出了这个门儿,她和人家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骤听吴娃儿如此称呼,妙妙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妙妙哪里能与吴行首称姐妹,当不得,当不得……”
吴娃儿笑得愈发亲切:“当得当得,有甚么当不得的,以后,咱们就应以姐妹相称,你就不要客气啦。”
妙妙歪着螓首看她,满心纳闷儿:“没理由啊,无论怎样,堂堂汴京第一行首也没必要自降身份,和本姑娘称姐妹啊,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这是安的什么心?”
杨浩坐在书房里,强迫自己把心静下来。
这一阵的经历和遭遇,让他心烦意乱,许久都静不下来。折子渝找到了,在这个时候找到,他们因唐焰焰而分手,重逢之日却是唐焰焰离开的时候,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喜欢恶作剧的神,在那里悄悄地摆布着他的命运。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设想会有与折子渝重归于好的可能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对她说甚么呢?说他现在已经与唐焰焰分手了,两个人之间再无阻碍?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折子渝的身份,折子渝竟是府谷折家的大小姐!
以唐家的势力,联姻对象尚且要选择有权有势的人家,唐家上一代的姑娘嫁的是广原防御使程世雄,麾下数万雄兵。这一代的姑娘嫁的官儿更大,虽然说是作妾,可是对方可是当今的皇弟,虽说官家迟迟未授王爵,但是毫无疑问,皇弟将来是一定要封王的,那时她就是侧王妃,侧王妃绝对比防御使的正妻更要风光。
而且杨浩更加地知道,这位皇弟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到那时焰焰成了皇贵妃,唐家就是皇亲国戚,大宋的皇亲国戚在官场上是无法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的,可是如果只是想做生意赚钱,这个身份足以保证唐家成功地走出西北,成为大宋数一数二的豪商巨贾。这个投资,从功利的角度来说,远比找他这么个女婿要强一万倍,唐家的眼光其实颇为毒辣。
而折家呢?折家的大女儿嫁的是原麟州太守杨继业,那同样是手拥重兵,坐镇一方的豪强。成亲以后,杨继业夫妻两人的感情很好,但是杨浩绝不怀疑,当初成亲的时候,他们成亲的理由绝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是因为家族利益的需要。在豪门大族面前,女婿要有女婿的用处,要履行的绝不只是一个丈夫的职责,他杨浩拿什么去娶折大小姐?
不是他现实,而是他必须面对现实!他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还在那儿满腹天真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捧着本言情小说,就相信爱情纯的像水晶,可以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
哪怕他和折子渝之间不曾有过唐焰焰的出现,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一旦两人的恋情公开,他相信也会招来数不清的阻力。除非,他扎根于芦州,效仿折杨两藩,有兵有权,自立称雄,否则,折家不会承认他这么一个便宜女婿。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他却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念她,关心她。虽然娃娃不说,他也猜出折子渝来开封的目的所在:为了折家。
从他前世掌握的一些历史资料,再加上这一世建立“飞羽”情报组织后收罗来的一些情报,他知道西北三藩,南唐、吴越、还有闽南的陈洪进,私下都派人携带珠宝玉器等贵重礼物进京,交结上至宰相、下至御史的朝廷各级官吏,希望从他们那里及时掌握大宋朝廷针对他们的政策,同时让这些收取了他们好处的官员尽量为他们说话,哪怕苟延残喘,只要大宋一日不发兵,他们就能多享受一日的权利。
折子渝此番秘密进京,行踪鬼祟,目的不外如是:“想尽办法保住折家在西北的利益!”
如果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即便找到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又能做些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唯其如此,方觉心安。
痴想半晌,杨浩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收敛心神,低头开始仔细琢磨妙妙整理好的条陈。明天就要金殿面君了,这一次不比上次,上一次故意出丑,是要给官家留一个不懂学问的印象,但是经史学问狗屁不通,以致出乖露丑,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办事能力。
他出主意让官家迁走北汉百姓,一路上东行西走,避过重重拦截,在芦岭州一片不毛之地硬是扎下根来,把芦岭州建的红红火火,这都体现了他的办事能力。如今他对漕运之事表现得毫无见识,那只会弄巧成拙,让官家对他产生疑心。
何况,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开封百万民众有饭吃,大宋江山稳固,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他是大宋的官儿,如果大宋多灾多难,他也没有好日子过,如果他的办法可行,为什么不去做?
杨浩把条陈一条条仔细进行斟酌,假想官家可能问起的问题,如何措辞、如何回答,反复地进行推敲,待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心中已基本有数的时候,忽听外面喊道:“妙妙姑娘,这可是杨大人吩咐的,大人要黑子一得了信儿马上就来禀报。”
“老黑!”
杨浩听到这声音,霍地一下抬起头来,他赶紧放好条陈,举步走了出去,到了厅中目光所及,看到娃娃也在厅中,他便先是一怔,当下无暇多问,他先把老黑叫到面前问道:“可打探到了准确消息?”
老黑得意地笑道:“大人吩咐,小人敢不从命。小人已找到那位小姐的住处,就在天波门外金水河旁的刘家药铺。”
杨浩点点头,又向他问了些详细情形,便掏出串钱儿来赏了他,老黑接了钱,千恩万谢一番,又向吴娃儿恭敬地一礼,这才欢欢喜喜地去了,杨浩这才转向吴娃儿,纳罕地问道:“娃娃,你什么时候来的?”
娃娃有意结纳,这一阵儿和妙妙对答,言必称姐妹,对她客气的很,妙妙倒底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爱憎分明,但是喜恶也容易改变,吴娃儿何等伶俐,放下身段一番樊谈,妙妙对她已恶感大减,闻言便道:“娃娃姐来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甚么?”杨浩失声道:“大半个时辰?你这糊涂丫头,怎不叫我?”
“我……”妙妙欲言又止,满腹委曲。
眼她一副小孩子模样,杨浩不禁笑起来:“算了算了,你这丫头,不是吵着累了要下去歇息么,难为你还一直在这陪坐,好了,你快回去歇息吧。娃娃,你随我到书房来。”
妙妙眼巴巴地见他把吴娃儿带进了书房,自己却无从阻拦,不禁恨恨地一跺脚,埋怨道:“亏我对她心软,这个狐媚儿,果然是来勾引我家大人,刚一见面就缠着大人与她私室相见,好不知羞……”
进了内室书房,杨浩返身问道:“娃娃,你怎么这个时候赶来了,可是院中哪位姑娘对你的安排不满,碰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娃娃幽幽瞟他一眼,垂首说道:“众家姐们能给奴家出甚么难题,奴家的难题……还不是官人出的?”
第七卷 王对王 第004章 我本凡人
“我?”杨浩诧然惊笑:“我怎样难为你了?”
娃娃瞟他一眼,幽幽说道:“官人,娃娃真的不是要和官人分心,更不想做一件对不起官人的事情,娃娃早对官人生了倾慕的心思,自从被官人要了奴家的身子,奴家更是打定主意,今生便侍奉了大人,决无半点悔意。
只是,折家对娃儿有大恩,娃儿实实地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来,若是娃儿今日为讨官人欢心,把折姑娘的事合盘托出,如此邀恩忘义,官人难道不会看轻了奴家么?可是瞒着官人,奴家又恐官人恚怒,从此受了冷落,真是两下里为难……”
说着说着她已眩然欲滴,杨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那一句“可是真的把我当了你的良人”在她心里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他本以为宽慰几句她也就释怀了,不想她还一直牵挂着,竟然放下身段儿上门来软语温言地解释。
当初‘媚狐窟’的娃儿姑娘是何等风采,如今一心一意相从于自己,竟连半点小性儿也使不得。美人如此恩重,杨浩心中一阵感动。他在圈椅中坐下,伸手一拉,娃娃便坐到了他的膝上,娃娃扭了几下娇躯,杨浩环住她纤腰的大手一紧,她便乖乖偎进杨浩怀里,像只温驯的猫儿似的,由着他抱着。
杨浩搂着她瘦不露骨,秾纤合度的身子,嗅着她青丝秀发间的香气儿,柔声说道:“娃娃,原来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倒是我当时心情烦乱,没有说个清楚。不错,我当时是有些不开心,可我真的没有怪你。”
娃娃不作声儿,显然是以为他这番话言不由衷,杨浩抱着娃娃窈窕娇稚的身子,悠悠地道:“杨浩出身平凡,本无出奇之处,如果是在两年前遇到了你,你绝不会多瞧我一眼的。那时的我也没有什么野心,于男女之事上,也只是盼望能有一个知冷知暖、略有几分姿色,看着不觉可憎的浑家就知足了了。
然而,上天眷顾,让我从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连连得以擢升,直至成为这汴京城的南衙院使,官家我见过,金銮殿我也登过。杨浩不是进士出身,不曾苦读十年诗书,能有如此奇遇,放眼天下,也不再做第二人想了。
官升了,权重了,有了身份了,结识的有才有貌的好姑娘多了,于是贪心也就越来越大了。原本只要有一间房子三亩地,再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娘子,安安稳稳地渡日,杨浩做梦都能笑醒了,现在呢,宅子小了就想着换大的,美人呢,若是垂青于我,我也便想入非非,起了贪念。”
娃儿“噗哧”一笑,回眸看他一眼,脸染两朵桃花,柔声道:“人家还不是一样,若非官人有才有貌有前程,又有这样怜花惜玉的好人品,人家……人家也不会对你动了心思。”
杨浩微微一笑,握住她娇嫩如水葱的柔滑玉手,在她掌背上轻轻吻了一记,说道:“于是,我就有了她,半推半就的,又有了你。你向我陪甚么不是呢,若换作从前,有你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小娘子对我这么好,我诚惶诚恐起来,哪里还敢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现在,我为了别的女子向你发脾气,完全不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