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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御苑里,一筐筐蔬菜搬上了车,菜工头儿戴伦笑嘻嘻地道:“刘公公,您走好。”
一个青皮长脸的太监嗯了一声,抬腿坐上了车辕,旁边赶车的小太监扬手一鞭,车子轱辘辘地向菜地外走去,后边跟着六辆牛车,吱呀吱呀地赶回皇宫大内去了。
戴伦眼看着御膳房的太监离开了,这才返身走去,他先回了自己住处,过了一会儿便提了个巨大的包袱出来,四下张望一番,不见有人出没,这才快步走去。
这一大片都是皇家菜地,前边大街上就是赵普当初侵占皇家园林修建的豪舍,受到官家重责之后就停了工,如今还没完全建好,就这么摞在那儿,后边的院墙之内却是冷清的很,外人不敢进来,菜工们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就各自溜去干自己的私事了,所以十分的冷清。做为菜工头儿,戴伦对里边的情形十分了解,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避开大道,走到菜地田埂里去。
菜地后面最深处,是一片倾斜的土坡,戴伦走到土坡上,扭头看了看,见没人跟过来,便迅速赶了几步,绕过几棵大树,杂草丛中有一个木板的盖门,将门儿掀开,一行土阶便显露出来。戴伦背着那大包袱便走了下去。
这是菜窖,冬天藏搁鲜菜的地方,如今才到八月初天气,地窖还闲置着不曾用过。
戴伦从墙洞里摸出一根蜡烛点燃,又从另一边墙上取下灯笼,将蜡烛安好,提着灯笼继续往里走,里边是一排排的架子,墙角堆着杂物和几具梯子,有股陈腐的味道。地窖上边有通风道,也有阳光洒下,不过太昏暗了些。走到深处,戴伦又回头看了看,便在墙上轻轻地叩了三声,两长一短。
听那动静,这面墙是木板隔的,戴伦敲了敲墙板,静候片刻,墙上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门,里边闪出一个精壮的汉子:“老戴。”
戴伦把包袱递过去,小声道:“一切太平,里边还有什么需要的……”
他刚说到这儿,一个青袍人便从里边钻了出来,愤怒地道:“这样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再也熬不下去了,你们什么时候送我们走?”
这人中等身材,有些发福,重瞳龅齿,可是虽然发髻凌乱,衣着寻常,可是气度犹自不凡,正是赵光义众里寻他千百度、连作梦都牵挂着他下落的江南国主李煜。
戴伦陪笑道:“对不住,现在还不成,这了您的安全,您还得在这儿住下去,风声已经小多了,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就算分批上路,也太乍眼了些,再过上一个月,那时就安全多了。”
“一个月?还要一个月?”李煜大怒:“整日价就是馒头、咸菜,寝具又脏又潮,还没有酒喝,一天到晚的不见天日,生生逼疯了人,我不是你们的囚犯,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戴伦脾气倒好,嘿嘿笑道:“您多包涵,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啊,这个地方不全是我的人,为了避免泄露消息,小人只好去外面买些馒头咸菜,想吃珍馐美味,现在可不成……”
李煜怒道:“这个地方不是人呆的,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出去……”
“官人,这半个月我们都熬过来了,还怕再撑一个月么?”小周后忽然也从里边闪了出来,布衣钗裙,素颜如画,这个地方个人清洁、梳洗打扮都不方便,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头发仍是梳得一丝不乱,尽量保持着整洁的仪容,她看着李煜,黛眉微蹙地道:“徐大人的老母七旬的高龄,萧大人的孙儿才刚刚四岁,俱都不见一句牢骚,徐大人生了病,也只是苦苦撑着,就连这位带我们出来的唐壮士,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整天待在这儿?这么多人都能忍耐得住,还不都是为了官人,官人就不能为大家忍耐一下吗?不需要你卧薪尝胆,只是过上一段苦日子,有什么捱不得的?”
这时徐铉和萧俨也赶了出来,徐铉咳嗽着,与萧俨好一通劝解,发过了脾气的李煜才悻悻地回了里间,待门口静下来,戴伦嘴一撇,轻轻冷笑一声道:“看紧了他,可莫要让他搞出甚么事儿来,这一位……哼哼!”
那姓唐的汉子呵呵笑道:“不要紧,他哪天不发牢骚,真要出去被人捉个正着,那他连违命侯都做不成了,其中利害他也是晓得的,只不过从小锦衣玉食,人家身娇肉贵的人物,过不得这样的日子,胡乱发些牢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戴伦拉着那唐姓汉子,两人走远了些,又低低说了番话,戴伦便提着灯笼绕过一排排木架向外走去,唐姓汉子站在昏暗的光线下,抬头看了看天窗,目中闪过一抹诡谲的神色,转过身,像只狸猫儿似的,轻轻巧巧地走回暗房,一切重归于沉寂……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赵光义的烦心事一件都没有解决,最让他烦躁不安的是李煜的下落始终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皇城司打听的结果,唐国故地已经在风传国主未死,且悄然潜返江南,要重召旧部,东山再起,赵光义放心不下,派了潘美去金陵城坐镇,又让吴越王钱俶和刚刚献土归降的平海军节度使陈洪进各调一支人马入江南,听从潘美调遣,同时为了安抚陈洪进,又加封他为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与此同时派出大批细作密探入江南,搜寻李煜的下落。
这一日,他刚刚结束了朝会回到文德殿,吃了些点心,喝了杯茶,拿起奏章正要批阅,皇城司的一位干当官便到了:“官家,夏州传来紧急消息。”
赵光义闻声一震,连忙摞下奏章道:“取来我看。”
那位干当官忙将密信双手呈上,赵光义展开仔细看过,不禁哈哈大笑,多日的愁云顿时散了一半,这封密信上说,夏州李光睿得知杨浩占了银州城,便欲尽快出兵去夺,只是当时与吐蕃、回纥鏖战正酣,已两面做战的局面,无法轻启战端再来个三面做战,可是他的堂兄李光岑还活着,并且做了横山节度副使,认杨浩为义子,党项七氏叛附芦州的消息一传到他的耳中,李光睿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了。
吐蕃与回纥对李光睿的威胁远不及芦州杨浩,吐蕃与回纥再怎么打,很难动摇他的统治,而杨浩却一下子把党项八氏这个他立足的八条根基挖走了七条,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李光睿已决定不惜代价,哪怕是割地求和,也要与吐蕃、回纥息战休兵,集结人马对芦州开战了。
看了这个好消息,赵光义喜不自胜,他笑容满面地看着那封密信,仔细思忖半晌,将那干当官唤到面前,和颜悦色地嘱咐道:“想办法透露一个消息给李光睿在京的人,切记,要透露的尽量巧妙,莫让他们晓得是朕有意透露给他们知道的。”
“官家请吩咐。”那干当官受宠若惊,这些日子官家脾气不大好,更恨皇城司一再出了岔子,连他们的大统领都锒铛入狱了,如今见皇帝神色和善,他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光义道:“朕明年二月要再度发兵,讨伐北汉,这消息想办法透露给他的人知道,切记,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朕到时候会征调麟州、府州、芦州的兵马共征汉国。”
“微臣遵旨。”那干当官连忙答应一声,见赵光义微笑抚须,再无别的吩咐,忙深施一礼,踮着脚尖退了出去。
这位干当官刚刚走到殿口,就见东阁门使宋琪和鸿胪寺承焦海涛一齐走进殿来,连忙避让一旁,容他们进了殿,这才闪身出去。宋琪一进殿门便大声叫道:“官家,鸿胪寺收到契丹讣告,契丹皇帝耶律贤驾崩了。”
“甚么?”赵光义一呆,刚刚听到一个好消息,没想到马上又来了一个好消息,莫非是否极泰来,好运到了?他喜形于色地道:“耶律贤死了?谁人做了新皇帝?”
宋琪道:“这个……暂时未定,皇后萧绰把持了朝政,暂时还控制得住,除非她生下的是个女儿,否则,元气大伤的契丹皇族,眼下是没人敢觊觎皇位的了。”
“啊!”
赵光义这才醒悟过来:“不错,萧绰已有了身孕,如果她生了个女儿……嘿嘿,这本就是一半一半的机会,再加上幼儿夭折事属寻常……”
想到这里,赵光义眉开眼笑:相对于这两个好消息,李煜是死是活,下落何在又算个甚么,李煜在位时都成不了气候,何况现在,他李煜做得了勾践慕容冲那样够隐忍的枭雄?
赵光义绕殿疾走,转了两匝,停住脚步道:“令吕馀庆、贾琰为正副大使,率使团赴北国悼唁。”
焦海涛躬身道:“臣遵旨。”
赵光义又向宋琪瞟了一眼,淡笑道:“从皇城司抽调些伶俐的人去,见机行事。”
宋琪心领袖会,躬身道:“臣遵旨。”
待二人退出殿去,赵光义已是满面春风,所有的愁云都被这两个好消息吹散了,耶律贤在位时,契丹人为了皇位之争便打杀不停,如今耶律贤死了,契丹必然再起内乱,西边乱了,北边乱了,天下大乱,他的霸业鸿图大有可期呀!
第十一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001章 春色无边
住久即家乡。
银州的大街小巷杨浩都已熟悉,在他的苦心经营下,这座城池正在渐渐恢复昔日的繁荣。夜深了,大雪如席,杨浩带着一队亲兵,亲自到到四城巡弋了一番,这才回到帅府。
后宅中大多处灯光已经熄灭,几房夫人只有焰焰的住处依旧亮着灯火,杨浩微微一笑,解下大氅交给穆羽,跺了跺靴上的积雪,迈步便向焰焰的住处走去。
几个小妮子已达成了一种默契,除了偶尔的大被同眠荒唐风流,如果杨浩没有特别指明,每当他晚上回来,几个小妮子会轮番在门口掌灯,留下一人候着他回来,虽然她们不曾对杨浩明言,可杨浩却很快发现了这个秘密,不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么,呵呵,这个小秘密又怎瞒得过他。
冒着大雪走到廊下,一推房门,温暖的气流便迎面扑来。室内温暖如春,焰焰正坐在灯下,一手拈着笔,一手拨着算盘,计算着摊开的帐簿中记载的户口、牛羊、粮食、赋税。噼噼啪啪的算盘声十分清脆,与房外静谧的大雪相映成趣。
一见杨浩回来,焰焰匆匆记下一个数字,搁下笔便迎上来,温香暖玉投怀送抱,一双玉臂绕住了脖项,杨浩还未及说话,一双温柔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嘴唇。
“哎呀,好一身雪,这么大的雪,可莫着了凉,快换了衣衫。”
外面虽是大雪如席,寒风刺骨,房中却是兽炭长燃,温暖如春,炭火还发出淡淡的乳香,气息宜人。唐焰焰穿着绯色的对襟窄袖衫襦,月白色的曳地长袍,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内室装扮,薄如蝉翼的纱罗衫裙遮不住她曲线日渐凹凸有致的身段,紧身无带的诃子挤出一丘晶莹如玉的肌肤,中间一道诱人的沟整,居然也颇具规模了。
这样的装扮,乍一抱住杨浩冰冷的身子,她忙不迭地便娇呼一声放开了他,杨浩呵呵一笑,说道:“我才刚解了大氅,今天的雪着实的大了一些。”
焰焰帮他拂落肩头将化未化的雪花,转身又去为他拿内室穿着的鞋子,娇躯盈盈,折腰俯身,那浑圆如满月的第二张脸便呈现在杨浩的面前,杨浩看到她乌鸦鸦的秀发挽成了一个妩媚少妇的堕马髻,纤细雪白的颈子,丰满挺翘的臀儿,葫芦状的妖娆身段,那薄如蝉翼的月白色裙子隐隐透着肉色,似乎里边两瓣丰盈并未着其他的衣衫,不由得心中一热,伸手便揽住了她柔软的腰枝。
焰焰嘤叮一声,软在他的怀里,手里拎着的两只鞋子掉到地上,她轻嗔道:“浩哥哥,先换了……唔……”
杨浩的大手已顺着她诱人的乳沟探进去,握住了一只椒乳,唐焰焰扭过头来,嗔怪地瞪了眼性急的男人,呻吟道:“好冷……”
她嘴里说着好冷,可是一只手却伸到胸口,按在了杨浩的大手上,让他握得更紧了些,媚眼如丝。
杨浩揽起了她的腰,大手一箍她的隆臀,便绕过屏风到了内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外衫已顺手脱去,轻轻俯压在她身上,轻轻啄吻着她的樱唇,焰焰微笑着让他吻了几下,开始动情起来,轻轻阖上眼睛,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了樱唇。
襦衫解开,诃子很容易就被解开了来,里边果然不着寸缕,仿佛两颗荔枝剥去了红绡,露出两堆玉一般的果肉,晶莹剔透,渐趋丰盈的一对椒乳,乳头却很小,就像点在两只喧腾腾的白面馒头顶端的两颗红豆,浑然一体,煞是动人。
唐焰焰一只手悄悄滑下他的颈项,向他腹下抬去,准确地一把握住,捻摸爱抚,鼻翅开始急促地翕动起来。
咿呀的叫声渐臻平静,房中重又静寂下来,杨浩仍和她严丝合缝地楔合在一起,伸手到她臀下,摸着了那只软绵绵的枕头,唐焰焰杏眼迷离,红晕满脸,香汗淋漓的额头沾着几绺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