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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六个长相甜美,宜喜宜嗔的小美人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俏丽可爱的女子,不怕他不收下,只要他收下了,彼此这关系便近了一层。
“呵呵,韩蝉兄、禾少兄,你们二位可太客气了,这些厚重的礼物,张某可承受不起呀。”
张浦果然眉开眼笑,拓拔韩蝉也笑道:“大都督客气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大都督千成不要推拒。”
张浦信步往厅口走,拓拔韩蝉和拓拔禾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雨已经停了,滴水檐下,雨水却仍如断线的珍珠,滴滴咚咚,淌个不停。屋檐下有一个个的小水窝,檐上滴落的水珠溅在水窝里,激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儿,随生随灭!
张浦立定,头也不回,昂然道:“刚刚开春,正是万物复苏,百业振兴的时候,贤昆仲身为一族之长,却于此时离开部落,跋涉千里,越过翰海赶到兴州,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张浦是武人,心直口快,两人不远千里而来,若说就为送他一份厚礼,那可有些蹊跷了,张浦也不玩那些弯弯绕儿,既然收下了他们的厚礼,便开门见山,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想当初,你也不过是李继迁麾下一个小小不言的裨将罢了,如今还抖起来了,老子捧你三分,你还真摆起排场来了。”
拓拔韩蝉暗暗腹诽,面上却笑容更盛:“这次来,先就来拜望大都督。大都督是我们定难军嫡系嘛,如今朝中内阁六部俱都是新晋的官员,大王以我定难军为根基,东征西讨,创下这份霸业,可是我定难军旧部凋零,只有将军一人身居要职,我们这些定难老臣与有荣焉,自然是要与将军亲近亲近的。”
张浦的脸色沉了下来,拓拔韩蝉的话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心病,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身居要职?哈哈!韩蝉兄过奖啦,我这大都督府还受着内阁的节制、兵部的制衡呢,这算什么身居要职,韩蝉兄千万不要这么,羞煞人了。”
拓拔禾少马上顺着他的话头愤愤然地打抱不平:“说起这个,我们拓拔诸部,也都替大都督你抱不平呢,大都督这官职是刀光剑影里挣出来的功名,要说起来,大王夺夏州,从而扼控定难五州,可离不了大都督您的暗渡过陈仓之计,大王西征玉门,一路斩将闯关,立下赫赫战功的,还是大都督您。那种放不过是个读过几本书的文人,杨继业呢,不曾立下一点开疆拓土之功,反而丢了麟州,苦苦支撑于横山一线,还是大王回师,这才稳住了阵脚,这两个人何德何能,也配与大都督平起平坐?”
拓拔韩蝉道:“哪里是平起平坐?你没听大都督说么,内阁是在大都督府之上的。”
张浦脸色更加阴霾:“算了算了,这些不痛快的事不说也罢,贤昆仲此来兴州,莫非是来贺大王纳妃的么?”
他这一问,拓拔韩蝉两兄弟倒是一愣,奇道:“大王纳妃了么?我等怎么不知?”
张浦道:“是啊,大王府中,原有私观一座,内有一位玉真观主,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而今已然还俗,被大王纳为妃子,典礼就在今日……”
“啊!”他一拍额头,笑道:“是了,这是纳妃,又非聘后,自然无需诰告天下,兴州虽是尽人皆知,其他地方却不然。何况你们出发时,这事儿还未定下,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么两位此来兴州倒底有些什么事呢?”
拓拔韩蝉苦着脸色道:“大都督既然动问,小弟确实有些难处,还希望大都督能念在你我俱属定难一脉的香火之情,给予援手啊。”
张浦奇道:“不会吧,韩蝉兄可是姓拓拔的,又是嵬武部一族之长,谁敢让你为难?”
拓拔韩蝉悻悻地道:“还不是种放那个匹夫,假借大王之意为难于我。”
张浦有目光顿时一凝,问道:“此话怎讲?”
拓拔禾少道:“大都督,实不相瞒,要说呢,大王是我拓拔氏的家主,大王登基坐殿,是我拓拔氏的荣耀,常言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我们都是拓拔氏的族人呢,纵然不得到十分的照顾,却也不能受到欺负才是吧?可是那种放在夏州推行政令,重新划分草原牧地,将整个草原划分成了九块,原本我拓拔氏所拥有的大片水草丰美的领地,全都拿出来依据族人的多少和细封、野离等七氏均分了,还拿出一块来给横山守军。”
张浦眉头一皱,拿腔作调地道:“党项八氏本是一家,可是八氏之间,一直是内斗的时候多,和平的时候少,其中原因,就是因为分配不均,拓拔氏占据了最大最丰美的草原,其余七氏生存艰难,这才一再造反,朝廷重新划分草原,也是为了江山永固,朝廷的苦心,两位大人也该理解支持才是。”
拓拔韩蝉道:“是是,要说呢,就算是重新划分了草原,我们现在拥有的草场也是足以养活族人的,这也罢了。可是,我们顾全大局,不予计较,种放、范思棋那些人却是得寸进尺啊,夏州有各种冶炼、铸造、印刷等等的工厂作坊,因为有利可图,现在拥进许多异地的商贾与我们争利,我们拓拔氏扶保大王坐了天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可是他们尽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与我们争夺客人,也不知种放范思棋他们受了人家多少好处,双方起了争执,却一味替他们撑腰……”
张浦只是听着,夏州一些成规模的大作坊,一般都掌握在拓拔氏人手中,如果有什么外来户与之争利,早被他们利用手中的特权打压下去。如今鼓励发展工商,对投资经营的商贾都予以保护,那些商贾生产的东西质量比他们好,价钱比他们公道,如果失去特权的倚仗,他们自然是没有一点竞争力的,不过这个却不好当面说破。
拓拔禾少也大吐苦水道:“还有啊,那个胡商,叫什么塔利卜的,建了一个玻璃作坊,烧制出来的玻璃晶莹剔透、精美绝伦,卖一套到中原去,比美玉水晶还要昂贵,其利何止万金。我花大价钱从他那儿挖了几个匠人,确也烧制出了几窑玻璃,可还没等发卖呢,就被夏州知府给抄没了,说甚么……甚么甚么专利保护?真是岂有此理,那些匠人又不是那胡商的奴仆,我出了大价钱,他们肯为我干,你情我愿,谁管得着?从古到今,谁听说过什么专利的说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张浦咳嗽一声道:“这些事,我是武将,似乎管不着吧?两位觉得委曲,该向种放大人直言,或者面禀大王才是。”
拓拔韩蝉道:“那夏州知府是种放的亲信,这分明是种放授意,故意为难我们,我们怎么能向种放说,若是直接向大王进言,未免又有不肯顾全大局的意思,其实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争回点什么,大都督方便的时候,肯为我们向大王透露透露我们的苦处,我们就知足了。”
张浦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道:“这个简单,你们尽管放心,大王那里,我还是可以经常见到的,替你们说几句话倒也不难。”
拓拔韩蝉兄弟此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家这点事情告御状的,也并不指望凭着这点事就能扳倒圣眷正隆的种放,他们只是想利用这个契机,找到一个和张浦结交的借口。这一次来,他们根本就是受众多的拓拔氏贵族酋领的委托,先行探路,以便和张浦搭上线的。
头一次见面,自然不能说的太多,先搭上线,以后彼此熟了,消了他的戒心,才能真正勾结起来,并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现在不能说的太多,免得惹他起了疑心,所以拓拔韩蝉立即做感激涕零状道:“大都督肯为我们兄弟仗义直言,我兄弟俩实是感激不尽。不瞒大人,那种放广有羽翼,一手遮天,早已犯了众怒,现在不止我兄弟对他不满,夏州也罢、兴州也罢,许多拓拔氏贵族以及散布各处的拓拔氏部落头人,俱都对他生起怨憎之意。来日大都督若有用得着我们效力的地方,我等义不容辞。”
拓拔韩蝉点到即止,便即告辞,他们二人此来带了这样厚重的礼物,张浦自然要亲自送出门去,正往外走,只见一个旗牌匆匆赶来,一见张浦便立在路旁,叉手道:“大都督,兵部杨尚书有请大都督午后申时至兵部共商萧关战事。”
张浦淡淡地道:“知道了。”
三人仍自向外行走,拓拔韩蝉道:“大都督,听说萧关战事久拖不决?”
张浦晒然道:“这件事,一直是种大学士亲自督办,嘿!先是偷袭、再是行刺,紧接着又异想天开,搞了一出离间计,尚波千又不是白痴,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不信,却信你的胡言乱语?折腾了半天,不但不能还以颜色,反而损兵折将,到底是个文人嘛,纸上谈兵,头头是道,真让他去调兵遣将,岂不是笑话?闹到现在,还不是要我去收拾这烂摊子。”
张浦的不屑直接写在了脸上,拓拔兄弟对视一眼,暗喜在心。
送走了拓拔兄弟,张浦摇摇头,转身向回行去:还是大王那里轻松啊,只要下道旨意调走几个碍眼的人,陪着妃嫔美人多留连几日后宫,自然就有人骂他昏君,哪里像我,要扮个奸臣就这么困难,又得说又得演,还是和这帮子小人勾心斗角周旋许久,才能引他们入彀。唉,做昏君和做奸臣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一脚踏进门里,只见满堂珠光宝气,六个娉娉婷婷的小美人儿就站在那金珠玉宝、绮罗锦绣之中向他盈盈下拜,莺声燕语不绝于耳:“奴婢见过老爷……”
张浦不禁展颜一笑:呵呵,原来差距也不是那么大呀,难怪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做昏君做奸臣,当个奸臣,其实也是蛮快活的……
新雨初晴,艳阳当空,苍穹湛碧,浩浩长风。
张浦展颜一笑的时候,杨浩正牵着那玉人儿的柔荑轻轻迈进后宫的门槛。
惊蜇日,纳妃小周,女英终偿夙愿……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07章 驿动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即便有了后,由于幼儿的夭折率太高和家族还是社会的基本构成成份等客观因素,社会普遍价值观也是以多子多孙为美,因此在这种不管是家族还是社会都需要大量人力的农业父权社会,富有的和有权势的男子多妻多妾,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那样的社会,如果很有地位的人只娶一妻,不纳妾不蓄婢,是不符合当时的社会价值观的,他会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遭受到许多“不公平”待遇,而一个君主,是否能子嗣众多,更被上升到了关乎国家命运前途的高度。当然。过犹不及,一个君主妃嫔太少,是要受到臣子们攻击的,而妻妾太多,同样会成为大臣们攻击的借口,毕竟一个君主的责任并不仅仅体现在传宗接代上。
杨浩的妃嫔并不多,一共只有四个,比起许多河西权贵世家的大人物动辄数十个妾侍的状况要少得多,因此他纳妃是受到百官欢迎的。不过纳妃就是纳妃,皇后乃是国母,是要普天同庆的,而纳妃则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不需要文武百官相贺,执行大典删封。
这倒正合杨浩的心意,女英刚刚生产月余,体质尚虚,恐怕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一场盛大而持久的典礼。所以,很简洁的仪式,杨浩亲手搀着盖着红盖头的她,缓缓行入她的住处。
用秤杆儿轻轻挑去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娇艳欲滴的容颜,美丽的容颜白皙粉嫩如鲜花绽放一般,脸颊上,有两串晶莹的泪珠。
坐在她旁边,轻轻为她除去凤冠,温柔地拭去颊上的泪水,杨浩轻声问道:“怎么了?”
女英吸吸鼻子道:“没甚么,就是……就是终于成了你的人,人家……人家心里欢喜……”
杨浩哑然失笑:“傻瓜,这叫甚么话,你不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么?”
女英伏在他的怀里,摇头道:“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直到披上盖头,光明正大地踏进这个门儿,人家才觉得……真真正正成了你的人,心里才觉得踏实……我从来……从来没有像这样,心里满是安静、满足的感觉……”
杨浩忽地若有所感,他轻轻拥紧了怀中纤侬纤合度的娇躯,嗅着她身上缕缕幽香,似乎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之后,眼前这个女人最缺乏的恐怕就是安全感了,对杨浩来说,她成为自己的女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而对她来说,这个简单的、完全是用来给予臣民一个交待的仪式,在她心中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重大意义。
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人,不同的是,很久以前,她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活在不切实际的梦幻里,而现在的她,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
杨浩忽然想起了初见她时的一幕,她侧卧榻上,一袭睡衣薄如蝉翼,醉人的曲线跌宕起伏,一头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