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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二十三岁呐。”天舒说。
她这么一句玩笑,使得刚才还在为国家大事操劳的男人们,一时间觉得“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大淼叹道:“唉,说得好。我怎么就不知道。”
天舒切蛋糕,放人小盘子,递到他们手上,切到苏锐的那一块,她切好就放在桌面。苏锐却不伸手过来拿,天舒只好给他递过去。
大家吃过蛋糕,很自觉地先走。
苏锐吃过蛋糕,很自觉地后走。
只剩下苏锐、杨一、天舒三个人,苏锐帮忙端盘子回厨房,走近天舒:“天舒,我想单独和你说一句……”
天舒不等他说完,就说:“我不要听。”
苏锐看着天舒,还是说:“想单独和你说句生B 快乐。”
天舒自讨了没趣,她想掩饰什么,于是说:“那我也不想听。”却更加欲盖弥彰。
苏锐看出来了,又说:“你近来还好吧?”
“当然不如你好了。”
“是吗?”苏锐问。他绝对不认为他过得比她好。林希哭哭啼啼要和好,真的在一起,她表现得若即若离,他到底算什么?辛辛苦苦跑上去又算是怎么回事?他给了她最后的通牒:“林希,这里有两张机票,答案只有一个。如果你的答案和我的答案是相同的话,我们明天会坐上同一班飞到旧金山的飞机。”现在答案是很清楚的了。
想到这儿,苏锐说:“我和林希又分手了。”
“关我什么事。”
“是呀,是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
杨一进厨房:“你们两个的对话,越听越像无聊的老夫老妻。”
天舒说:“你是说我老了?”
天舒的迁拙使苏锐、杨一“扑味”笑出来,实在是忍不住。
“笑什么?”天舒竟有些恼。
杨一就说:“你们谈,我……我出去一下,有点事。”
“好,那就麻烦你出去一下。”苏锐说。
“杨一,不要走。”天舒说,突然一副很懂事的样子对苏锐说:“有没有搞错呀?这是杨一的家啊,你叫她晚上去哪里?”
杨一不说话,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苏锐说:“我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
“不要说你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你,越想越生气。”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暑假我是怎么过的。”
“我很抱歉,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快乐,我却没有办法让你保持这种快乐,我真的很抱歉。你的这种快乐非常吸引我。”
“为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正在努力地忘掉你,为什么说这种让我心动的话?我的快乐是自己的,不是拿来吸引人的。”天舒苦笑,“如果你有一丝体贴我的心情,就不可能那么草率地决定事情。”
苏锐说:“你要我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后悔去西雅图。你会好受些吗?”
“是不是她又蹬了你,你才这么说的?”天舒说完,有点后悔,觉得大伤人,可这种时候不想道歉,就避开他的眼睛,低着头。
苏锐直直地看了一会儿天舒,然后说:“我走了。”
他从她身边擦过,走了。
“擦身而过”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她想。
三、不见不散老地方杨一洗漱完毕,见天舒仍在沙发上发呆:“怎么了?又在想什么?”
“人为什么要恋爱要结婚?”天舒在黑暗里发问。
杨一连忙开灯:“天啊,这些问题我十二岁就开始不问了,你都二十二了,还在想这些?我打算带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我是比较不开窍的人吧?我向来就是这么迂。”
“又是关于苏锐吧?”
“他看起来很好。”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
“是我所希望的。”天舒想想,又说,“我想,我只是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这么好罢了。”
“想苏锐又不和他说话,我真懒得理你。”
“哪里有。”
“好了,”杨一瞥了一眼,戳穿她的谎言,“你要我直说吗?你光换衣服就换了三十分钟。”
“夸张。我……最多二十分钟吧。而且我还要想事情。”
杨一偷偷地笑了:“那又为什么不理他?”
“因为我害怕,害怕单独与他见面。”
“以前有一首很流行的歌,唱‘将爱情当做战斗来进行’。”
“跟你聊天,一点作用都不起。”天舒把自己的身子缩在沙发里。
“大谢谢了。”杨一还是说。杨一这个人逗乐就在这里。
“你这么懂,自己的问题怎么样了?”
“我刚刚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我要上网聊天了。”
杨一看出天舒眼神异样,又说,“我们只是聊天的朋友,再说我也不会傻傻地告诉他我的个人资料。”
“小心啊。”
“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
“我是叫那个男的小心,不要被你骗了。”天舒笑。
杨一顺势打了天舒的背部一下,说:“什么话!说回你,我给你想个法子。”
杨一动作很快地拿来了笔和纸,在纸上画了两个大方格子,一格写上“与苏锐分手理由”,另一格写上“与苏锐和好理由”,交给天舒:“喏,你就这样填上,然后看看哪边写得多,就决定哪边。这是很隐私的噢,我就不参与了。希望明天你会有答案。”
“杨一,你歪门邪道真多。”
“我的智慧全浪费在你身上了。”
杨一进房间上同了。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她一定结束所有的事务,洗完澡,脸和手都抹上一层护肤霜,躲在床上看书。她觉得只有在与智者交谈中,才能发挥她的理智。她常说这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现在她将看书改成上网了。
天舒还坐在厅里。天舒很奇怪,现在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没有受过任何苦难,怎么个个谈起爱情、讲起人生,都像是离过两次婚似的满腹心酸,感慨良多。像杨一,她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谈起人生爱情,都可写一本《恋爱大全》了。天舒真的一本正经地填起了表格。“与苏锐分手理由”,她拿起笔,想都不用想,哗哗地写道:“对我不好。”
写到这句,天舒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圆圈,后面加了好几个惊叹号,以示她的不平,之后又接着写:“感情不专一,朝三暮四,做事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不体贴,没有毕业,没有工作,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绿卡……”天舒一鼓作气写了他十几项不是、停笔,想自己竟对他如此的不满意,真好。
写完了“与苏锐分手理由”,又写“与苏锐和好理由”。
思前想后,只在大大的方格内写下两个字:“爱他。”写完后,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触目惊心。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没出息,像那些满街乱走、花枝招展。没有头脑的女子一样。这是真正让天舒难过的所在。
将纸揉成一团,随便一扔,昏昏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杨一醒来,天舒已经去学校了。杨一慵懒地到厨房拿点吃的,坐在沙发上,见一团纸在茶几脚下,好奇地捡起来看,正是天舒的表格。杨一看后,也倒吸了口气,将它整平,收进自己的房间。
再说此时,天舒已经在实验室开始工作。TIM 走来,很不高兴地说:“听说昨天是你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天舒想想也是,她实在不够朋友,有麻烦找TIM ,昨天晚上过生日就把他给忘了,尴尬地笑着。
“至少我可以向你道一声生日快乐,送你一个小礼物什么的。”
天舒笑:“现在送礼物还来得及。”
“等下一次吧。”
“那也行。”天舒也是够无赖的。
“让我猜一下……昨天晚上苏锐去了。”
天舒轻轻点点头。
“我就知道。难怪你把我给忘了。”
“不要这么说。不是这么回事的。”
“那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天舒说了一句“NOTHING (没什么)”,转身工作。
“NOTHING ?”TIM 重复道,“不会吧。应该是SOMETHING (有什么)吧?”
天舒想,那张表格上的“爱他”就是属于“SOMETHING ”的范畴吧。
“你们应该好好地沟通。”TIM 耸耸肩,又说,“以我的立场,不愿意对你说这些,但我不得不。你们两个需要谈话。”
“怎么谈呢?”
TIM 笑笑:“用中文谈。我想对你们来说,用中文谈比用英文谈方便。”
天舒不是没有知觉,TIM 是一个好人,无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已经很少有像他这样执着的,从某种角度看,她与TIM 更接近。有一个女生很喜欢TIM ,该女生说天舒是个洋娃娃,TIM 点头说是。该女生又说,可是你要知道,当你KISS一个洋娃娃时,她是不会回亲你的。
天舒觉得那个女生说得对。除了苏锐,没有人可以让人这样六神无主,却是抵不住的甜蜜思念,哪怕受到伤害。
她决定打个电话给苏锐。交流一下,谈判一下,理论一下。
每按一个号码,都带着一阵心跳,好不容易按完了七个数字,又立刻挂下,因为她得想好说辞。站在窗前深呼吸,像是长跑完一般。这时电话响了,天舒奇怪,刚挂下,就有电话进来?她握住话筒,小心地“HELLO ”了一声。那边略有迟疑地问:“是天舒吗?”
天舒应了一声。
那人立刻说:“我是苏锐,我用‘69’拨回刚才错过的电话,是你打电话给我吧。”
天舒心虚得像做贼当场被捉,闪烁其词。
这时苏锐却说了让天舒有点面子的话:“我很想打电话给你,可怕你不接。我觉得自己回头找你,没有脸面,所以……”
“哦……”
“我想你。”苏锐低低地说了句。
天舒握住话筒,泣不成声,她不争气得像一条落网的小尾巴鱼。她知道就因为苏锐这么一句话,刚才想好的台词没了用武之地。他这么低低的三个字,再次轻易地征服了她。
“苏锐,你为什么要有那么沉重的过去?”
“忘记它吧。”苏锐说,“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
天舒偷笑,却说:“你会陪我看电影吗?”
“会的。”
“你会陪我做功课吗?”
“会的。”
“那好吧。”
“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见不散。”这是天舒最爱对苏锐说的话。
一句“老地方”使天舒倍感亲切,挂了电话,她飞似的冲向那家小小的中餐馆。头脑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最单纯的想法:我要见到他。
他果然在。他站在餐厅的门口,穿着他喜欢的灰颜色衬衫,天舒大叫一声“苏锐”,飞跑过去。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真愿意就这样与他站到地老天荒。
四、世界上最大的爱与此同一时间是中国的上午。阿晴陪母亲在病房里。从天舒那儿得知母亲的事,阿晴就飞回了国。母亲开过刀,不是什么大手术,是割痔疮。年轻的护士小姐来喂母亲吃药,母亲嫌水有些凉,护士小姐说:“可以了,不要挑三拣四。”
阿晴听了,仍坐在椅子上,一字一顿地对护士说:“你现在去拿热水来。”
护士小姐起先不以为然,眼睛一碰上眼睛,觉得对方的眼睛喷出的是一股兵将之气,吓得调头就跑。一会儿带着热水回来,窥视阿晴,只见她双眼望着母亲,目光柔情似水。
护士心里嘀咕:撞见鬼了。
“我来吧。”阿晴接过热水壶,“我来喂药。”
护士再看一眼阿晴的眼睛,这次什么也没有看见。
阿晴孝顺。招弟大姨对别人对她都是这么说的,医院里的人也都夸她。母亲的病友常常对探访的儿子说,你看看人家的女儿,专程从美国赶回来,你下班来一会儿还不乐意。
母亲由于开刀,大便拉不出,痛得直哼哼。阿晴没有办法,戴上手套,给母亲掏。母亲还在叫疼,阿晴说:“忍忍吧,妈。如果不是你,给一千万我也不干。”说着,阿晴流出了眼泪。
母亲吃过药,躺下休息。阿晴趁机出去给老金打了个越洋电话,她说要晚一些回去,公司的事他处理着。老金说没有关系,不用担心公司。之后随便地谈了一些公司的事和家里的事,阿晴突然说:“真累。”
“找些时间休息吧,或者有空出去走走。”
“你养我吧。”阿晴叹了口气,“真累了,不想动了。”
电话那端传来老金的笑声:“好的。”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阿晴闭上眼睛说话。然后互道再见,阿晴又加了一句“想你”,只听见对方的电话“啪”
地一声已经挂了。
阿晴冲着电话筒冷笑一声,随之挂了电话。两人都像没进行那场对话。老金了解阿晴,说说而已。
回到病房,母亲已经睡着了。
记忆中母亲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