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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9年第09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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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媳妇喜欢什么;再换新家具。 
  蔡明丽没有食言。她最后说出来的价钱;低于肖洁的预期。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经理的。肖洁在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是原价的七折了。连税加在一起;整套房子四十五万可以拿下来。 
  肖洁没有四十五万。但是她还有一套房子。现在住的房子面积不大;地点却好;因为离商业街近;不少做生意的人愿意买;有的是自己当住处;还有的直接当库房;据说比租商厦里的库房便宜很多。肖清就跟她打过招呼:“姐;你家啥时候要卖房子;先考虑我。”妹夫在商业街开了一家饭店;一直说要买一处近点的房子。亲姐妹明算账;想要卖房子;肖洁第一个把消息通报肖清。买不买是她和妹夫的事;先告诉她是礼数。 
  妹夫出价二十万。比她预期的要高出两万。心知肚明;妹妹、妹夫这是怜恤她呢。肖洁是个自尊的女人;一般情况下;她不会接受这种怜恤;但买房子用钱的关键时刻;也顾不得了;好歹是亲姐妹;一奶同胞;欠下的人情以后想办法还就是了。 
  旧房子能卖二十万。妹妹说什么时候用钱告诉她一声就得。周洗尘去世;一直存着的公积金四万多取了出来;丧葬抚恤二十个月的工资;将近六万。肖洁自己的公积金有三万多;加上从沈阳回来以后;周洗尘大学同学包括小柳陆陆续续捐给周洗尘让他治病没花掉的五万多;还差七万块钱。肖洁舍下脸皮;跟几个平时来往近便一些的同事张了口;说好了给同期银行利息。这样把七万块钱也凑齐了。 
  万事俱备;她给女儿打电话;让她回一趟北连。 
  周朗比周明幸运。有罗霄和闻小玲阿姨的关照;她顺利留在沈阳的一家大公司做文员。虽说不是她学的会计本行;毕竟有了落脚之地;以后还有机会。 
  周朗风尘仆仆从沈阳赶回来。 
  进家门;号啕大哭! 
  正在厨房给女儿准备饭菜的肖洁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女儿这是怎么了?路上让人欺负了?摊上什么祸事了? 
  周朗边哭边诉;说的是:“你们不告诉我就把家卖了!爸呀!” 
  周朗的眼泪有传染性。她的一声“爸呀”;把肖洁的眼泪勾出来了。这孩子从小敏感;周洗尘去世了;她伤心;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伤心到如此程度;大老远地回来;进家门就涕泪涟涟;让肖洁始料不及。 
  更让肖洁想不到的是;女儿最耿耿于怀的竟然是肖洁不征求她意见就卖房子:“你们为什么不征求我意见就卖房子?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我爸死了;我也有继承权。你们不征求我意见就把房子卖了;犯法!知道不?!” 
  周朗的激烈;她对母亲的态度;周明看不过去;劝妹妹:“爸死了谁不伤心?你这么挑妈妈理不对。怎么书越念越糊涂了?给妈妈道歉!” 
  “哥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你们联合起来蒙骗我!我爸尸骨未寒;你们就把他的房子卖了;把他最喜欢的书扔了;你们就是想把他忘记了!” 
  周明冤枉!虽然他住在家里看书学习;卖房子、买房子;肖洁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只是把结果告诉了他。看到母亲谈起新房子的那种喜悦;让他觉得失去父亲的母亲需要这套房子;不是因为新房子多么宽敞;而是因为离开原来的老房子;母亲也许会快一些从那种悲痛欲绝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少一些睹物思人的机会。母亲老了。父亲的死让母亲一下子苍老许多。当体育老师的她一直身材挺拔;走路从来挺胸抬头;加上她本来就高的个子;在人群中非常显眼。可是父亲的死让她的腰弯了;看上去个子也矮了。他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了;让母亲尽快进入一种新的生活状态;是他的责任。所以;当肖洁告诉他;他们即将有一个新家时;他不能指责她。住新房子、大房子是每个人的希望;但是他的内心跟妹妹一样;割舍不了对老房子的怀念;因为这里有父亲;有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生活记忆。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妈妈要卖老房子的那天晚上;他差不多一夜未睡;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像电影一样从他脑海中一幕幕走过。周洗尘是他最好的唯一的父亲。他让自己别哭;告诉自己:睡觉!生活还得继续! 
  妈妈说她跟同事借了钱;把借给她钱的叔叔阿姨的名字写给他。借了多少;怎么答应的条件;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妈妈说:“儿子;这是妈妈写的借据。人得讲信用;万一妈妈有个什么意外;你要凭着这个把钱还给人家。” 
  妈妈的话让他伤心——这个家再不能有什么万一了! 
  所以;在妹妹的哭和母亲的失语之间;周明左右为难。妹妹想念父亲;她希望保留父亲生活的痕迹;希望想念父亲的时候有点什么摸得着看得见的可以寄托的东西;她的哭是真诚的。作为这个家里陪伴父亲生活过最长时间的人;母亲的悲痛应该是最深的;可是母亲应该有新生活;她的选择也无可厚非。两个女人;都是他应该疼爱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做妹妹的工作;让她停止哭闹;尽快接受现实。 
  可是周朗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不容他插话;而且继续把矛头对准母亲:“为什么不给他做手术?有钱买房子;就没有钱给他治病吗?是不是怕人财两空啊?” 
  “医生说已经没有手术价值。” 
  “不做手术怎么就知道没有价值?我们给他做了手术;如果还不好;那是天意;可是我们根本就没给他做!” 
  “难道医生的意见是没有价值的吗?” 
  “我爸说的对;你就是不舍得钱;连给他看病的钱都不舍得;连给他止疼的钱都不舍得!” 
  “你爸根本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他不说我也知道。我是他女儿;他最亲的人。他都病成那样了;想去西安你不让他去;非拉他上沈阳;不就是想用他的病博得同学的同情吗?可他同学捐的那些钱;你用在他身上多少?就为了攒钱买房子是吗?!” 
  女儿的指责;比女儿的眼泪更让肖洁伤心。她甩开拉着女儿的手;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周明敲门要进去;肖洁在门里告诉儿子:“让妈安静地呆一会儿。” 
  周明坐到周朗对面;给她倒一碗水:“把水喝了。一会儿去洗把脸;你脸上都和泥儿了。等会儿妈出来;你给她道个歉。” 
  周朗不喝水;也不听他劝:“别装好人。卖房子你也有份。”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妈一个人决定的。” 
  “至少你没反对。难道买新房子比怀念亲人还重要吗?你知道我一路上的感受吗?我一路上都在想象家里的情况:我爸坐过的沙发没有了;他睡过的床没有了;他看过的书没有了;当时我就受不了;我在车上就开始哭;你知道我那种感受是什样么吗?!你们把他给忘了!你们想把他给忘了!” 
  “谁能把他忘了?!可我们都还得活下去!爸在天有灵;他不会愿意看你天天哭泣。他假装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从来不问自己得了什么病;不就是想把伤心藏在自己心里;不让我们跟他一起伤心吗?你以为爸那么聪明的人连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吗?我们瞒着他;他也在瞒着我们;互相欺骗而已!” 
  “爸能知道吗?我们瞒得那么努力。” 
  “傻子才不知道。没完没了地住院;没完没了地有人去看他。还用问吗?还用说吗?” 
  “他最后跟妈说了什么?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把我支走;非得让我去给奶奶送水果?” 
  “最后他还能说什么?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让你离开;还不是想给你留下好印象;人死的时候、最后挣扎的时候能好看吗?他想给你留下好印象;这你还不懂吗?!你个小混蛋!” 
  周明把周朗骂醒了。她去洗脸;下厨房把妈妈炒了一半的菜炒完;然后;敲卧室门喊肖洁:“妈;对不起;请你出来吃饭!” 
  周朗在家住了两个晚上。 
  她在同意卖房子的文书上签了字。走的时候;肖洁让周明去车站送妹妹;自己留在家里干活。一双儿女下楼;她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眼泪憋不住。 
  其实是不敢与女儿分离。 
  房子到底卖成卖不成;还是个未知数。卖房子;更名需要周洗尘所有继承人签字、公证。做通了一双儿女的工作;才知道婆婆也是有继承权的;还需要有婆婆的签字。可是;他们连周洗尘已经去世的消息都对老太太隐瞒了;哪还敢去让老太太签字呢?周远航说可以骗老太太;可是肖洁认为那样不妥。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去伤害老太太?! 
  卖房子的事;买房子的事;暂时撂下吧。 
  因为女儿的哭闹;她对生活和自己的病有了重新认识。最要紧的是她必须去医院。她要找最好的大夫会诊——万一还有手术价值呢? 
  跟儿子和女儿谁都没说去医院看病的事。 
  为了儿子和女儿;她得认真地治疗。女儿还没找对象呢。儿子还没找到合适工作呢。 
  像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既有资格当奶奶又有资格当姥姥的有几个?那得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她得活到那一天! 
  必须! 
  责任编辑楚风 
   




黛色的核桃花 作者:钟正林                 文章来源:长江文艺                  
  女服务员端上一盘褐色的山菜;报出菜名;搓乱了刘副局长心里的平静;就像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他自然想起一个人来。女服务员报的菜名叫核桃花;是青牛沱山区的野核桃花。他伸出竹筷去夹盛在青花瓷盘里的核桃花;竹筷就带了些与其他几双筷子不同的情调;别样的味儿。嚼在口中;先是有一股山核桃的清苦;再一细嚼;口里就溢满了清香味。清火退热洗油腻呢!上了层次的游客都以品尝此菜为贵为荣。 
  刘副局长是今天上午带着环保局执法队几个人受命到青牛沱景区来的;前几天不断有老百姓举报;说这一两年山里的核桃呀黄梅呀木瓜呀只开花不结果;是不是跟旅游开发有关;还是气候的原因;因为这开花不结果的事;往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几个人下榻在这家名叫禹母河的宾馆;他们不想惊动景区管委会和青牛沱镇政府;怕弄不好带来些负面影响。 
  刘副局长吃了几筷子核桃花;喝了些汤;就进了卧室午休。他有午休的习惯。他一躺上床;先前桌上的不平静这就铺展开来;其实;他一听见那位脸蛋儿一红二白的山里女子报上核桃花这个菜名时;犹如春风吹皱一池春水;那样的不平静一圈一圈地试图铺展着;只是由于桌上大家劝酒的声音及喧哗的环境而使这种不平静的涟漪收缩而没有延续。现在他躺在平静的环境里;那不平静的往事借助半醉半醒的梦翼将他心中的不平静肆无忌惮地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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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刘副局长是金河磷矿的工人;真名刘加林。金河磷矿知道吗?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全国四大磷矿之一;省属单位;国营性质;下属三个分矿;五六千人;都分布在印月井青牛沱镇及绵竹金花山里。青牛沱与金花两镇山连着山;以金河为界;扯开嗓门一吼;映山映水的;都喊得答应。男婚女嫁的事儿自然是世代延袭;都是山里人;门道和行道都熟悉;也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吧!崇山峻林;刀耕火种。到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地质队在这里发现了贮藏量巨大的磷矿;据说可以采几十年。啊哟哟;世道就变了;天翻地覆了;铁路修进来了;公路修进来了;火车进来了。金花镇深山里的人;木瓜坪、刺竹坪、青牛沱的人就翻山越岭地赶去看金河边上吐着大烟囱轰隆轰隆响着的火车;车厢长得很呢;黑黢黢的;顺着弯弯曲曲碧绿的金河爬进来了。靠近青牛沱生产队的是金河磷矿的岳家山分矿;因为这个生产队的人都姓岳;分矿就由此而得名。分矿有工人一千多;依山坡沿山沟修了十余幢红砖楼房;盖的是窖子里烧得褐红的机子瓦;一块扣一块的;猫都翻不动;更不要说风吹霜打了;山里人的木皮房子哪能与之相比。工人们下班后穿着蓝色的工装;端着洋瓷碗进食堂;饭香菜香飘在空气中;惹得山雀子飞在空中打转转。每周还要看电影;《奇袭》、《渡江侦察记》、《苦菜花》;好看得很!山里人早早做完农活;翻山越岭;脚板啪嗒啪嗒的翻响着去看呢!呵哟;还有一个不得了的事情;那些工人还在大热水池子里脱得光丝丝的泡澡;一泡就是个把钟头;简直不要脸;男女都在池子里泡。 
  加林接父亲的班;在岳家山分矿当采矿工人。父亲是在磷矿洞子里出的事;冒了顶的磷矿垮塌砸死了三个人;加林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死者家属百十号人扎在矿山上吃住了几天几夜;矿上问家属有啥子困难没有;有啥子条件要求没有?这些都是矿上这些自做聪明的领导喂到死者家属口里的话;巴幸不得!就是他们不把有啥子困难和要求条件的话喂到死者家属的口里;他们也会提的;否则;那三具停在矿上的尸体就休想火化。困难嘛!就是家里失去了顶梁柱;一家大小无依无靠;咋个生活?矿长书记们梳得溜光的脑壳就鸡啄米般点着;嘴里母鸡样喔喔了几声;说这个嘛!这个嘛!矿上有一定的考虑;抚恤金是要立马发放的。家属们听完矿长书记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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