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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一聪不卑不亢地叫强子取来座舱里的医药箱,飞快地替波特包扎。还好,波特的伤口不大也不深。她蹲着为波特包扎的时候,波特的一双蓝眼睛非常柔和地望着她。尚一聪忽然感动得眼眶发热。刚才那一幕,使她深切地感受到了波特对她的爱情。
波特说:“尚,对不起,是我一时自私,修好了直升机想和你走,结果反而让你落到了罪犯的魔掌里……”
尚一聪说:“别说了……波特,你真的爱我,我知道!我也爱你!”
波特带着一脸的血迹笑了。这使尚一聪想起,他几天前刚刚走上旅游大巴时那种天真的笑容。
“我们会活着出去的,我们要在一起!”尚一聪低声而坚定地说。
“是的,我们要在一起!”波特像回声一样重复着尚一聪的话。
可是,眼前是苍莽的森林和无情的枪口,直升机在二十多公尺之外停着,无法接近;发出求救信号时,用英语蒙住了强子,可那另一架直升机上的人能听清听懂吗?
第十章 很多灾祸是人为造成
旧伐木场的山坡上,吴远、宛玉和直升机驾驶员围着座舱里的通话器,焦急地倾听回音。突然,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却一下子又断了。三个人亢奋起来,凑近通话器期待着。很快那个声音又传过来,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的什么。吴远极力听清并记住那串音节,却不明白对方说了句什么话。他反复念叨咀嚼着,宛玉也跟着念,她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必须破译出个中含意。
驾驶员仍然倾听着通话器,然而再也没有听到那个遥远的声音。
蓦然,宛玉一闪念想到那直升机是美国青年波特操纵的……她不由大叫起来:“吴远,对方讲的是英语!英语!”
吴远恍然大悟。他是中国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基础英语是不错的。他重复念叨通话器里听到的那串音节,终于弄清了对方用英语说的是:“天镜湖,求救!天镜湖,求救!”
他兴奋地一掌拍在宛玉肩上:“你真聪明!”宛玉“哟”的一声叫道:“你打痛人家了!”吴远忙又伸手在宛玉肩膀上揉:“真痛吗?真痛吗?”宛玉被心爱的人这么抚揉,不觉心里涌起无限愉悦,可又想到吴远跟那许婷婷的暧昧亲密,心情复杂地说:“呸,谁要你假惺惺装好人!”
吴远心知一时说不清,抓紧行动才是当务之急,转头招呼驾驶员:“快起飞,去天镜湖!”
直升机很快腾空,去寻找群山中那个叫做天镜湖的地方。
从空中望下去,他们透过座舱玻璃看到了山林里的游客队伍。妇女儿童们在几名武警战士护送下,跌跌撞撞艰难地在山间走着,花花绿绿的人群在苍郁的山峰谷地之间格外醒目。阴沉沉的天空紧压在山岭上,远处好几条峡谷中奔腾着浑浊的山洪巨流,游客队伍像一串蚂蚁在险境中曲曲折折地蠕动。
掠过一道峡谷上空时,吴远忽然发现下边有一点儿鲜艳的东西在晃动,他叫道:“注意看,那是什么?”直升机降低高度盘旋下去,宛玉说:“是人!下边峭壁上有人!”
峡谷峭壁上的岩凹里的人,正是走投无路的许明和火老板。两人忽见一架直升机出现,许明脱下红格衬衣拼命挥动呼救。绝处逢生的激动使许明和火老板都流下了眼泪。
直升机小心地降到离峭壁岩凹不远的上空,在驾驶员指挥下,吴远打开舱门,抛下绳梯。许明沿着绳梯气喘吁吁爬上了直升机座舱。绳梯再次下垂,峭岩上的火老板急不可耐地抓住绳梯,朝上空大喊:“再放长一点儿!”绳梯更多地下垂,火老板攀住绳梯一格格往下爬,拼命伸手去抓夹在岩缝里的巨款密码箱。绳梯晃晃荡荡,火老板终于把密码箱从岩缝里拖了出来。
火老板一上直升机,就瘫软了。
吴远急叫:“快去天镜湖。”
不一会儿,缓过气的许明和火老板开始提起相互间的烂账。许明猛地抽火老板一耳光:“你他妈这下子命得救了,还想抱住钱?!我女儿生死不明,是你一手造成!老子要送你上法庭,偿命!”
火老板完全没了早先的凶恶,忙不迭地说:“许哥许哥,听我说,你女儿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救援直升机不是来了吗?下边肯定也有很多救援队……我不要这钱了,等会儿一下去,我就用这120万重金悬赏,动员所有的人寻找许婷婷,一定会找到!你在岩上救了我的命,我拼了命也要替你找回活着的女儿……”
吴远听到“许婷婷”三个字,猛回头问:“你们要找的是许婷婷?”
许明急忙说:“是呀是呀,是我女儿呀,失踪在山里了。你看见她在哪儿吗?快告诉我!”
吴远和许婷挨过山林一夜时,已经听许婷婷讲述了“绑架”的来龙去脉,这时立即明白这两个被救的男人和他们说的120万现金是怎么回事了。他问明了两人姓名,便对许明说:“许先生不用担心,你的女儿没事,她已经跟得救的游客队伍在出山的路上了。”
许明忙道:“救援队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报答不尽,报答不尽!”
火老板也松了一口大气,连连千恩万谢。而宛玉对吴远使了个眼色瞟瞟火老板,意思是说,这人就是那个搞绑架的家伙。吴远点了一下头,但他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到达天镜湖!”
火老板根本不知道这直升机上有两名便衣警察,更不知道这两名警察已清楚他的绑架行径。他只以为转危为安了,人一放松,极度的疲劳使他昏睡在座舱角落里。许明得知女儿已经得救,心中绷得快断了的弦瞬间松下来,不觉也软成一团。
而这时吴远和宛玉骤然紧张起来——直升机下出现了一大片湖水,天镜湖找到了。紧接着,他们从空中发现了大坝上停着一架蜻蜓似的直升机,旁边有几个小小人影。吴远和宛玉同时拔出了手枪。驾驶员驾着直升机低低斜斜地掠过大坝上空,宛玉趁机看清楚了下面的人,她对吴远说:“就是他们!”
大坝上,波特眼望空中的直升机,兴奋地跳起来。不料,狡滑的秃顶阿仲见势不妙,冲过来猛然飞起一脚,将波特踹进了湖里!顿时哗啦啦浪花翻涌。
尚一聪惊叫:“波特……”话音未落,秃顶阿仲用手枪顶在她头上,挟持着她急步退到大坝边上那座泄洪闸小屋里。强子跟着跳进去,秃顶阿仲叫道:“关上门!有这个女人做盾牌,我们还怕走不了吗?”
波特从湖水里冒起来,扑腾着水花拼命叫:“尚!尚!”
吴远见状,脸色严峻地说:“沉住气,一定要保证人质生命安全!”他叫直升机拉起高度,转一个大圈,在长长的大坝另一端降落下来。
波特游上岸,朝警察这边跑过来。
驾驶员对着通话器向他的上司报告:“我现在已到达天镜湖!有两名犯罪嫌疑人挟持了一名游客人质!有两名犯罪嫌疑人挟持了一名游客人质!”通话器里立即传来问话:“人质的身份确实是游客吗?”驾驶员回头问跑来的波特:“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是游客吗?”波特气喘吁吁地大声说:“她是游客,是医生,叫尚一聪!”
只听那上级指挥官在通话器里条件反射似的叫了一声:“什么?人质叫尚一聪?那就是尚副市长的女儿呀!”
吴远和宛玉握着手枪,快步跑向大坝中央,试图接近泄洪闸小屋。小屋里砰砰射出子弹,两名警察急忙伏在地上。吴远对宛玉说:“不能硬冲,里面有人质。”
警匪双方僵持在天镜湖大坝上。
直升机救援中队找到了旅游营地和伐木场被困游客的消息,传到了天城市政府救援指挥中心,副市长尚伯之急忙电话报告市长李峰。李峰在电话里说:“好!命令空中地面两支救援队密切配合,尽快使全体游客脱险。”尚伯之答应着正要放下电话,只听李峰在那边又说:“老尚啊,这次风景区发生的灾难是天灾加上人祸啊!我们要立即查清工作中出的问题,特别是盘山公路飞云桥和旅游营地栈道垮塌事故!桥梁专家已到达飞云桥垮塌现场,相信垮塌原因很快会弄清……老尚,你女儿聪聪有消息没有?不要过于担心,我已命令飞行救援中队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放心!”
丢下电话,尚伯之稳不住了。游客有了救,算是大幸,可刚才市长李峰的话里,暗藏的锋芒指向了他,桥梁专家只要一查出飞云桥和栈道垮塌原因,那王总搞的“豆腐渣工程”必然败露,他尚副市长受贿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的!
尚伯之进了办公室旁的小休息间,关紧门,急拨手机找那该死的王总。可是对方仍然关机。再拨王总公司,秘书小姐回答说不知道王总在哪里。又拨王总家里,王总老婆叫起来:“你是谁呀?我还在到处找他……”尚伯之情知不妙,王总肯定闻讯慌了神,多半是逃跑了。这王总一逃,就什么都自行暴露了。
其实尚伯之还不知道,自从飞云桥和栈道一垮,“豆腐渣工程”及其中可能有“暗箱操作”的问题便浮出水面,市长李峰立即会同市委领导、纪委,作出了秘密指示,令公安局布置人员监控工程承建方老板王总。那王总驾着轿车想逃往外省避风头,刚到高速公路路口,便被警方截住了。
这样一来,天城市高层领导的目光就开始注意到副市长尚伯之了。李峰叫公安局立即审讯王总,而对于尚伯之,他说:“尚伯之现在是救援指挥中心总指挥,在这援救风景区游客的当口,不能乱了阵脚,要谨慎。况且,目前还没有证据。这样吧,先从旁点一点,试试老尚的态度……就算有问题,他自己谈出来,跟最后查出来,也是不同的。”
尚伯之心中有鬼,自然听出了电话里市长李峰的弦外之音。
尚伯之心中清楚,这时候那个王总的去向是关键。他出了小休息室,对办公室里忙着救援事宜的工作人员瞧瞧,然后轻声对自己的秘书说:“我下楼透透空气去。”秘书知道尚副市长已紧张几昼夜了,急忙说:“您该休息一下!”尚伯之摆摆手,径自走到湿漉漉的花园里。看看周围没人,他拨通了一个老部下的手机,那个老部下现在公安局办公室任职。尚伯之以副市长的口气问对方,已调出多少警力配合抗灾救援?其他干警是否有任务在执行?老部下当然不知就里,立即回答说,除了救援行动外,另奉市领导命令,刑警大队监控或拘押了几个人,可能跟天城山旅游业开发有关。
尚伯之心中一抖,又问已拘押的都是什么人?老部下说出了几个名字,其中有王总。
尚伯之挂断电话,觉得眼前的天空仿佛变黑了一般。他明白,公安局受命拘押了王总,市长李峰已经抓住了“豆腐渣工程”的线索,李峰刚才电话里“人祸”的说法,明显地怀疑到了自己头上,也就是在暗示:“你尚伯之有没有问题?”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不仅引发了山体崩塌,也引发了尚伯之现实生活的崩塌。眼前,受贿的秘密暴露只是迟早的事,那王总一吐口,桥梁专家勘查的结论一出来……尚伯之不敢想下去。他脑子里空前紧张地转着圈儿:“怎么办?死口不承认有这事,凭自己的地位、资历,硬顶一下也许能抗过危机?太小儿科了!顽抗的下场更可怕!那么,自己主动谈出来,听凭处置,也许好一点?好什么……”身为副市长的他不敢想象自己一夜之间从青云里跌到烂泥坑中,他怎么也不可能忍受那身败名裂的现实!
天空中洒下冰凉的雨点,落在尚伯之脸上。尚伯之立刻又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女儿尚一聪。要是女儿真遇了难,不能生还,这罪孽不也正是做父亲的造下的吗?想到这里,尚伯之的意志快要垮了,内心开始变得很软弱。
手机响了,秘书请他快回指挥中心办公室,有山里消息传来。尚伯之强自镇定,走上楼,秘书过来吞吞吐吐说:“尚副市长,飞行救援中队报告……他们报告……”
尚伯之很烦躁地盯秘书一眼:“报告什么?”
秘书只好直说:“您的女儿尚一聪有下落了……可是,她现在正被两名有犯罪嫌疑的持枪歹徒劫为人质,警察正在设法营救她并抓捕歹徒。地点在天镜湖边……”
尚伯之突然有些支持不住了,理也不理秘书,径自走进小休息室,关上门,心中长叹一声:“天要灭我!”
鬼使神差一般,他不知怎么就拉开了抽屉,里边有一大瓶安眠药。他知道,这药可以让人一了百了。
第十一章 歹徒叫嚣启动泄洪闸
警匪双方仍然僵持着。
吴远和宛玉退回直升机旁。波特焦急地望着远处的泄洪闸小屋,高声叫着:“尚!尚……”吴远制止说:“别叫!他们绑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