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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根本没料到身后还有人,他被唐叙捉住手掌,立刻反射性地用匕首往后划去。唐叙惊险侧过脸避开,又在他膝盖上踢了一脚。
“妈的!”
男人以为是哪个保安找到了他,他目露凶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老子跟你拼了!”
这么大的响动,在洗手的梁筠当然听到了。他脸色一变,迅速走出洗手间,看到竟然是唐叙跟歹缠斗在一块,一张脸顿时煞白。
“唐叙!”他焦急地走上前。
“别管我,叫保安!”
歹徒手里有刀,唐叙根本不敢让他近梁筠的身。他只能尽力缠住他,多拖延一下时间。
“杨臣,叫人来!”他用力推开后门,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唐叙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顿时松了口气。本来以他平时的身体素质,制住一个身形普通的成年男人是没有问题的,可他大概是下午吹了冷风,有些感冒,从回程的路上脑袋就昏昏沉沉的,这会儿跟歹徒缠斗了几分钟,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全凭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才没倒下。
那歹徒握刀的手被他紧紧压住,又听到梁筠在喊人来,一双眼睛急得发红。突地,他想到兜里还藏着一包刀片,立刻凶狠地挣扎起来。
“小心!”
有梁筠提醒,唐叙堪堪避过他扔来的刀片。他不知道歹徒等的就是这一刻,趁他手上的劲道稍微松懈时,他猛地发力,挣脱他的钳制,扬起水果刀往唐叙胸口刺去。
“唐叙!”
唐叙看到了,他扭过身,以为自己能避过,可沉重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晚了关键的一秒。
锋利的刀刃扎进他的手臂,又残忍地往下拉,撕扯他的血肉。剧烈的痛意让他眼前一片血红,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梁筠惨白的脸,还有争先恐后地从门口涌出的一大堆人。
“唐叙!唐叙!”
“梁总,别冲动!”
“愣着干嘛,快叫救护车!”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唐叙眼前一黑,放任自己陷入了晕眩中。
第38章 这个人好温柔
市第一医院。
“失血过多引起的暂时休克; 加上有些低烧; 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伤口已经缝合包扎了,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问题不大。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不要提重物。”
梁筠点头,他看向床上躺着的青年,视线落到他包着纱布的右臂上,眸子沉了沉。
“今天可以出院吗?”他问医生。
“住一晚观察一下吧; 低烧可能加重,伤口愈合得好的话再出院。”
“行; 谢谢。”
“客气了,稍后护士会过来量体温; 梁总请自便。”
梁筠看着医生收起记录板和笔; 带上门离开。等病房里只剩他和唐叙时; 他冷峻的神色才稍微变得柔和。
他走到唐叙床边; 弯下腰小心地摸了摸他右臂的纱布; 又张开手掌,盖在他额头上。
还是有些热,等护士来量体温吧,再问问看要不要吃药。他皱眉; 收回手; 仔细给他掖好被子。
等做完这一切; 他才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中央空调运转发出的轻微的嗡嗡声。梁筠的目光落在唐叙的脸上,青年眼睫紧闭,小麦色的脸颊失去了以往的血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他的视线掠过他干裂的唇,正要起身给他倒水时,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叙的手机,梁筠看了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走到洗手间里。
“唐叙,帮我带鸭脖了吗?”那头是颜斐磁性动听的嗓音。
“他在医院,还没醒,不方便说话。”
颜斐听到一个陌生而清冷的男音,心头顿时一沉:“他在医院?怎么回事?”
梁筠皱了皱眉,尽量耐着性子道:“他手臂受了伤,在住院,暂时不能回剧组。”
“什么伤?严重吗?怎么弄的?”
“还好,轻伤。”梁筠很不喜欢他这种过分关怀的语气。
他没回答最后一个问题,颜斐也懒得问了。既然是轻伤,问题应该不大。想了想,他又道:“你是医生?”
“不是,我是他的……”梁筠的喉结动了动,缓慢而不甘地吐出那两个字:“上司。”
“上司?”颜斐不解,语气中的警惕仍未消去:“哪个上司?我怎么没听唐叙提过。海星的老总?”
“梁氏集团的总裁,梁筠。”
颜斐心头一惊,梁氏收购海星的事当时在圈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对这位小梁总的大名他也早有耳闻。想不到他竟然跟唐叙认识,而且听这语气,似乎很在意唐叙的样子……
“原来是梁总,幸会幸会。”
颜斐讪笑了两声:“那就麻烦梁总好好照顾唐叙了,我去跟导演说一声,让他把唐叙的通告调整一下。”
“不麻烦你,我已经让经纪人跟李导沟通过了,这两天不要排他的通告。”
“哦哦,梁总想得真周到。”颜斐撇了撇嘴,笑道:“既然有梁总在照顾唐叙,我就放心了。等唐叙明天醒了,我再给他打电话。”
梁筠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干脆地挂了电话。
他走出洗手间,脸色还有些阴沉。穿粉衣的护士正在看体温计,见到一个高挑俊美的男人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眼睛顿时直了一下。
“怎么样?多少度?”梁筠仿佛没感受到她打量的视线。
护士被他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385度,还是低烧。”
“需要打点滴吗?”
“要的,我马上去配药,稍等。”
梁筠点头:“麻烦你快点。”
“嗯嗯。”
护士被他黑沉沉的眸子一扫,顿感压力山大,先前那点花痴劲早没影了,只想着快点离开病房去配药。
那个粉衣身影离开没几分钟,病房门又被敲响。
梁筠刚倒好热水,听到敲门声,满脸阴郁地走到门前。
杨臣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梁筠,轻声道:“梁总……关于那个歹徒的情况——”
“出去说。”
梁筠摆了摆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走廊。
“几个闹事的都送到警…局了,那个伤人的歹徒据说有案底,这次应该会重判。”
“多重?”梁筠抬起眼皮。
“我咨询了高律师,他说故意伤人的话,没有致死,一般都是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加上有案底,可能判个五六年左右。”
梁筠“呵”地笑了一声:“五六年。我记得那个人挺年轻的,五年后出来,也就三十来岁?”
杨臣摸不透梁筠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试探着道:“当然,如果性质特别恶劣,也会加重处罚,这个我跟高律师再沟通沟通。”
“你不是说那个人有案底吗?”
梁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他慢慢收拢手掌:“什么案底?”
杨臣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肇事逃逸吧,撞过一个骑摩托车的女的,但是因为没有监控,加上那人跟当地派出所的片警关系处得不错,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了。”梁筠垂下眸,面无表情道:“这周末你帮我约叶警官出来吃个饭。”
“没问题。”
杨臣笑笑,不知想到什么,又瞥了眼病房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唐先生还没醒?”
梁筠眉头拧起:“他有点低烧,要过一会儿才能醒。”
杨臣赶紧点头,又问:“那晚上跟嘉业集团的顾总的饭局,您还出席吗?”
“推了吧。”
梁筠整了整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又道:“还有,后面三天的行程全部重排。我要去余县待几天,会议尽量用视频,有需要签字的文件直接寄给我。”
杨臣轻“啊”了一声,余县这个地方他也听说过,据说有一个很出名的影视基地。他记得唐先生是演员,而且好像还跟那个很出名的颜斐在拍同一部戏。这么说,梁总是要陪唐先生去余县,再联想到当时梁总慌张地抱起人进电梯的样子……杨臣突然豁然开朗。
难怪梁总不近女色,原来……卧槽!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怎么,有困难?”梁筠瞥了他一眼。
杨臣回过神,连忙心虚地摇头:“没有没有,我立刻回去跟各位老总沟通,再把行程表发您。”
目送杨臣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梁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知想到什么,他无谓地扯了扯嘴角。别人看出来又有什么关系,他对唐叙的心意并不想遮掩,也不屑去遮掩。外人的看法,与他无关。
梁筠手插在兜里,快步走回病房。刚推开门,他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他的语气已有些不耐烦。
“哥?”
“我没事……不是我受了伤……”
“唐叙,对……他还在住院……改天细说吧,就这样。”
挂了电话,梁筠长长吐出一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重新推开病房门,里面多了两个护士,一个护士正在配药,另一个正弯腰检查唐叙手臂的伤口。
梁筠快步走过去,恰好在这时,他看到唐叙的眼皮动了动。他心头一跳,莫名有些忐忑和紧张。
唐叙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皮仍是很沉重,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沌。身体里仿佛灌满了铅块,连睁开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非常费力。
梁筠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唐叙失焦的视线在周围环顾了一圈,才落到他身上。
是梁筠,他没有事,太好了……
“唐叙?”
梁筠小声喊他的名字,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唐叙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皮安心地合上。
好累好困,他想睡一觉,睡一觉应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唐叙这么想着,身体也自然地放松,很快沉入了睡梦中。
“护士,他这是?”梁筠不放心地问身旁年长的护士。
“可能是低烧加重了,先给他打一针看看情况。”她叫另一个护士:“先给地塞米松,不行再配点口服药。”
“知道了。”小护士推着医疗车过来:“先生,麻烦您让一下,要给病人输液。”
梁筠立刻走到一边。他看着小护士将针头扎进唐叙的右手背,又蹙着眉头抽了出来,忍不住道:“你是实习护士?”
“不是,我……”小护士有些委屈,病人手上的血管本来就细,加上失血过多,体温偏低,血管不好找,她一下扎错了也情有可原。这个家属长得倒挺好看的,怎么态度这么凶。
“换根血管,先把手搓热了再打。”年长的护士开口替她解围。
“噢。”
不等护士抓起唐叙的手,梁筠便开口道:“我来吧。”
小护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梁筠走到床边,双手捉住唐叙的手,往上面哈了口热气,又认真地把他的手心手背都搓了一遍。
“行吗?”他摸了摸唐叙手背上浮起的细长青筋。
“可以可以。”小护士敛去眼中的惊愕,重新拿起针头,对准那根血管扎了进去,扎完针,她又利落地贴胶布,调整点滴速度。
小护士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根本不敢抬头直视梁筠的脸。这个俊美的男人刚刚真的好温柔啊。她又偷偷瞥了眼床上躺着的青年,在心中感叹,果然,这年头好男人不是结了婚就是有男朋友了。
“有两**,快打完的时候您按铃叫我就行了。”
“谢谢。”梁筠目送她们离开。
第39章 我在这儿睡
打完两**点滴; 唐叙的烧果然退了。但他睡得仍是不安稳,浓眉紧紧皱着; 嘴里似乎在咕哝什么。梁筠凑近了去听; 却什么也没听清。
夜渐渐深了。
梁筠去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回到病房陪着唐叙。中途司机送了两套衣服和保姆煮的鱼片粥过来。梁筠把鱼片粥放到床头柜上; 自己先去浴室洗澡。他身上的西装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下摆也沾了血迹,还好他的西装是暗色的; 没人看得出来。
他换好衣服; 又接了盆温水出来。浴室里有消毒过的新毛巾; 他卷起袖子; 把毛巾用热水打湿,试了试温度后; 才开始给唐叙擦身体。
唐叙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衬衣,沾染了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因为要缝合包扎; 右边的袖子直接剪掉了。梁筠小心地把他的衬衣脱下来,用热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上身,尤其仔细地擦过他的脖颈、胸膛和腋下。
唐叙的右臂受了伤,要擦背部并不方便。梁筠只得调整了病床的斜度; 让唐叙的上身稍微倾斜,他正好把毛巾伸过去擦他的脊背和后腰。视线划过唐叙凸起的脊梁骨; 往下; 梁筠的目光一凝; 擦拭的动作僵在原地。
两道异常狰狞的肉色疤痕横陈在青年充满力量美的脊背上,梁筠的目光暗了暗,手指缓缓抚过那两道疤痕。
“那个男生啊……反正就是怎么惨怎么来吧,听说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去做武替,最便宜的那种,身上也受过不少伤。”
脑中忽然响起那天电话那头的声音,梁筠胸口一窒,攥着毛巾的手用力握紧。
这么深的疤痕,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道具不小心刺伤了吗?还是吊威亚的时候被钢丝划到了?又或者是当替身的时候……梁筠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那几年唐叙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大概清楚一点,可直到看到他背上这两道疤痕,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还是太轻松了。
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和自责感淹没了梁筠。五年后见到唐叙的第一面起,他心中就藏着深深的困惑。曾经单纯阳光的少年早就变了一副模样,沉默寡言,眉头总是皱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