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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也不与他争辩,只拈起素巾拭干净了手,方道:“这般晚了,王爷快点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会儿。”说完,洛宁便转身往床榻走去。
而身后的司空澈亦是站起身来,紧随其后,神情再自然不过。苏洛宁忍着头痛回身看他,手指着床前的软榻道:“王爷身上挨了刀子,难道连眼神都不好了吗?”
司空澈顺着苏洛宁的手看了一眼那软榻,眉头一皱,语气很是无辜,“本王从小到大就没睡过那玩意儿,那又不是床,怎么睡?”
苏洛宁含笑看他,“是,王爷您是身娇肉贵,但那软榻也蹭不掉您一皮一肉的,您就将就着睡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司空澈,径直往床上去了。
素手放下床幔,遮住了两人视线,洛宁在床上躺下,耳边却清晰地听到司空澈那边的动静,他终究还是在软榻上睡下了。洛宁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子同宿一室,而且这个男子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说实话,这一天跟司空澈相处下来,苏洛宁真的很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传言中的那个澈王殿下,究竟是他伪装得好,还是根本传言有假?苏洛宁摇摇头,不再深想。
烛火熄灭,房间内又重新陷入黑暗,困意也渐渐袭来,一床、一榻,一对新婚夫妇已然进入熟睡之中。
……
窗外雨意潺潺,尽显水色朦胧,软榻之上的司空澈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推开窗子,外面已是水幕重重。抬头看去,那雨水顺着屋檐而下,珠帘似地垂在那里,晶莹一片。
再转头往床上看去,哪里还有人在?司空澈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换了衣服起身,刚巧这时他的贴身侍从封平端了洗漱水进来。
司空澈开口就问,“王妃呢?怎么不见她?”
呦,这一开口便是找王妃呢。封平垂眸一笑,却也不敢让司空澈瞧见,一边低声应道:“王妃在后堂里给府里的下人们赏喜钱呢。”
司空澈瞧着封平这要笑不笑的样子,轻哼一声道:“看你这欢喜的样子,得的赏钱不少吧。”
封平连忙严肃了神色,沉声道:“碧蕊姑娘那边有消息了,说是已经回到宅子了,王爷要不要过去瞧瞧?”
司空澈擦脸的动作一顿,转而问道:“说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封平摇头,“没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所以,王爷这意思是……不去看碧蕊姑娘了?
谁知封平这厢刚转身,司空澈复又唤住了他,“你让人去同州查一查,关于王妃的事情,查得越细越好。”
“是,属下明白。”看着自家主子脸上认真的神色,封平的眼前不由浮现端坐在后堂中那个清透若水的女子,那女子容貌脱俗,笑容温浅,看着亲和无害,可偏又有一股清贵之气萦绕周身,让人不敢冒犯。这样的女子可不正跟自家主子相配吗?
这又是逃婚,又是替嫁的,说不定还真替出一个美满的姻缘来。
待封平离开之后,司空澈转身出了房门,踏过水雾迷蒙,穿廊绕柱,清润一身来至后堂之上,却见众人已然散尽,正不知要到哪里去寻自己的王妃,却陡然听得一声铮然的琴音传来,像是划破水幕的一道天光。
琴声渐缓,一曲熟悉的曲子流泻而出,司空澈眸中微凝,这曲子不正是昨日进宫之时在鸢萝宫门前听到的吗?她为何偏要弹这一曲?
而这厢的苏洛宁弹了半曲,却摇头停下,面上有遗憾之色。一旁的寄雨不禁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不弹了?”
“这曲子还是用箫奏出更好些,跟昨日听到的箫声相比,我这琴音着实减了几分萧瑟之意,实在不美。”
寄雨却是笑道:“我却是觉得小姐的琴声更动听些,那箫声听起来也太悲戚了,叫人心里怪难受的。”
苏洛宁素白的指尖轻拨了一下琴弦,笑道:“要不然怎么叫‘萧瑟曲’呢,取的就是萧瑟之意。”
她这话音将将落下,就见一人迈步而进,面若冠玉,修竹之姿,可不正是澈王殿下。
却听得他开言道:“这新婚之期,为何奏这般凄切的曲子,倒不如来个喜庆些的。”
苏洛宁笑着从案前起身,语气淡淡的,“我们这婚事,哪里来的喜庆?对了,这个时候那碧蕊姑娘该是已经回来了,王爷且去瞧瞧吧,省得你说我诳你。”
“你说回来了便回来了,我还能不信你,又何须白跑那一趟。”
听闻此言,苏洛宁敛去脸上笑意,轻叹一声道:“你们男子都是薄情,昨日还形影不离,今日便这般漠不关心,人心凉薄,可见一斑。”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碧蕊姑娘是澈王爷的新宠,日日呆在一起,连王府都不肯回。
第13章 三日回门
正因为知道他跟那碧蕊姑娘正蜜里调油,苏洛宁才会想到以那女子想要挟,可听他方才之语,倒好像之前跟碧蕊姑娘传出谣言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司空澈听了此话,亦是敛了脸上的笑容,眸中颜色沉淀几分,举步走到苏洛宁的面前,他微微俯身直视着苏洛宁的眼睛,那双眼睛翻涌着的情绪,却是洛宁看不懂的。
“我跟碧蕊的关系并非像世人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把我跟她之间的渊源尽数讲给你听。”
也许是司空澈眼睛里的神色太认真了,竟迫得苏洛宁下意识地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不动神色地旋开身子,洛宁淡笑开口道:“你跟她什么关系与我有何相干?方才算我多管闲事了成不成?”
她待要转身离去,却在擦身之际,被司空澈握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太热,烫得苏洛宁心口猛地一跳。空气中似有一股莫名的气氛浅浅拂动,沉默中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苏洛宁本能地有些抗拒,可司空澈却是寸步不让,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突如其来这么一股冲动,隐藏了这许久的事情,他突然想跟面前的这女子说清楚。
此时站在一旁的寄雨却是犹豫着进退不得,外面的雨幕似乎把这里隔成了两个世界,寄雨突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多余。
然而,门外一声轻唤却是打破了这躁动不安的气氛,寄雨抬眸一看,门口站着的人可不正是澈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封平吗?
陡然被人打断,司空澈的表情也不甚好看,眉头微折,抬头看向封平,语气不耐道:“又怎么了?”
“那个……”封平犹豫地看了一眼苏洛宁,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晴小姐……出事了,来人说情况很不好,恐有性命之忧,请王爷尽快过去一趟。”
封平的话还未说完,寄雨的眉头就微微皱起,一个碧蕊姑娘还不算完,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晴小姐’?本来她还以为外界对澈王的那些传闻都是谣言,现在看来,澈王这风流之名,却并非空穴来风,心中不由为自家小姐鸣起不平来。
相对于寄雨,苏洛宁的表情则显得很是平淡,微微用力挣脱司空澈的手,开口轻言,“你快过去吧,可别真闹出人命来了。”
司空澈看着她的脸,像是解释一般,道:“她就是昨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的妹妹,估计是又发病了。”
苏洛宁闻言,也没别的话,只道:“那你赶快去吧。”
从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司空澈猜不透她心中究竟是何样心思,沉吟之下,司空澈看着她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苏洛宁一怔,继而摇头,“算了,我就不去了。”
“那……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苏洛宁闻言一笑,“吃不吃饭不要紧,明日是三朝回门之日,父亲大人还等着女婿上门呢。”
司空澈心中一暖,伸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很快放开,沉声道:“放心,我一定陪你回门。”
门口的封平见状,不由腹诽道:还从来没见王爷这般拖拖拉拉过,这到底还走不走了?
看着司空澈的身影消失在细雨轻寒之中,苏洛宁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可叹过之后,心中又是纳闷,自己这是为何而叹呢?
细雨微淼的天气,苏洛宁也越发懒散起来,索性换了常衣,散了头发,窝在暖意融融的床上看起书来。
这一看,便看得入神,彻底忘了时辰,待寄雨前来提醒,苏洛宁方才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
“王爷还未回来吗?”这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他还未回来,可见这人的话真的是不可信的,早上还那般笃定地说一定会回来用晚膳,可如今都这般时辰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寄雨一边点了灯火,一边道:“还没呢。”语气多少带点埋怨。
苏洛宁含笑看她,“想来那位小姐的情形不大好。”她倒是不在乎他究竟回不回来吃饭,只是明日是回门之日,父亲和母亲还等着见自己的女婿,若自己一人回去了,不仅父母亲要担心,只府里那许多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也够自己受得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
用过晚膳之后,苏洛宁又是等了许久,仍是不见司空澈回来,心中不禁暗生冷意,遂放下手中的书卷对寄雨道:“你去叫柳淑儿过来。”
寄雨连忙打帘走了出去,不多时,柳淑儿便跟着一起进到房内,屈膝行礼,声音轻柔,“王妃召淑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可知那晴小姐是谁?”
柳淑儿闻言稍愣了一下,继而轻轻摇了摇头,“淑儿不知。”
“那你可知该去哪里找王爷吗?”
柳淑儿又是摇头。
苏洛宁眸色暗沉,抬手示意柳淑儿退下,看来,除非她的王爷夫君主动现身,否则,自己是见不到他了。
送了柳淑儿出去,寄雨转身回到房中,见苏洛宁蹙着眉头,不由出声道:“或者王爷暂时脱不得身,既然王爷说了一定陪小姐回门,那想来定是会做到的。”
苏洛宁闻言却是勾唇一笑,“算了,早知不能指望他,明日回去苏府,全得我一人应付了。”
反正,这许多年来,不都是自己一人吗,多一个人倒嫌多余了。
黑夜悄然流逝,澈王府的大门始终紧闭着,不见任何动静,直到天光大亮,仍是不见司空澈的身影。
跨过门槛,寄雨扶着盛装的苏洛宁缓步上了马车,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五小姐倒不要紧,那三小姐和四小姐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小姐明嘲暗讽的,还有琴姨娘那张惹是生非的嘴,真不知道等小姐回去之后,该如何应付她们。
似乎是看出了寄雨心中所想,苏洛宁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露过怯了?”
寄雨轻轻点头,正待应声,却听得一阵哒哒如急雨的马蹄声,可不正是朝这里来的?
寄雨心中一动,赶紧撩开了帘子来看,不禁喜道:“是王爷回来了。”
第14章 回门错情(上)
洛宁闻声亦是顺着帘子撩起的缝隙看去,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端坐之人可不正是她的王爷夫君澈王殿下吗?不可否认,此时洛宁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司空澈下了马径直走到那马车之前,看着车内的苏洛宁略带歉意地道:“还好赶上了,你没生我的气吧?”
苏洛宁见他满头是汗,心中暗想,他必也是着急赶回来的,心中的恼意已是减了几分,口中只云淡风清地道:“生没生气稍后再说,王爷就打算这么去见洛宁的父母亲吗?”
且不论他那满头的汗,单他此时穿着的那身衣裳的狼狈样儿,就不适宜见客。
司空澈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道:果真狼狈。衣衫的下摆被打翻的汤药浸得水渍斑斑,胸口处也不知是被洒了何种汤水,油渍渍的。
“你且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说完也不等苏洛宁回答,径自急步进了王府大门。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然一身清朗,还是那个芝兰玉树、清贵不凡的男子。苏洛宁见状,不由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这个王爷夫君果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待马车启程,苏洛宁方侧头看着司空澈问道:“方才我看到封平手里提着那些不少的礼盒,是你准备的?”
司空澈点头,“怎么样,你这个夫君还是够体贴的吧?保管你回娘家去的时候面子十足。”
苏洛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道:“看你回来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儿,想必那位晴小姐状况大是不好,你怎么还有功夫准备这些?”
“这个嘛……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好,我不生气,你就照实说吧。”
如果苏洛宁了解以前的司空澈,就会知道司空澈在面对她的时候有多么小心翼翼,以前的司空澈可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