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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沐会意,低下头,将耳朵凑到谢迁的嘴前。谢迁拼劲所有的力气说“姑娘我家公子遭伏此处落水村民不可信廷和已求援你顺水找寻找到后藏起来廷和未到时千万不要让旁人发现公子。”说完就昏死过去。
“哎哎”张沐见谢迁昏迷,吓了一跳,手缓缓地探到他的鼻尖,深吸一口气。谢天谢地,还活着。
“顺水而下”张沐心里一面回想着谢迁给与的信息,一面暗自祷告:老天爷,千万要保佑木公子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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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张家河流动的水势,张沐一路寻找。在路旁拾了根木棍,每当看见水下似有黑色痕迹时,都会将木棍一探,但都无所获。渐渐地,眼前的张家河越来越窄,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走入了密林深处。
此地树木颇多,高耸的树冠遮天蔽日,林子里昏黑一片,外面明明是下午时光,在林子里却似夕阳西下时分。猛兽的“嗷嗷”吼叫在荒芜一人的林子里格外的清晰。
“不怕,不怕”张沐暗暗安慰自己,挥舞着手中的木棒以壮声势。
突然,前方三大块黑漆漆的物体惹得张沐的注意,看那身形似乎是人的样子。终于找到了!张沐一激动,脚上的步伐加快起来。
靠近他们时,张沐心里不由一颤,何等朋友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在张家河中央,朱佑樘漂浮在河流之上,一起一伏的胸膛显示着他还活着的迹象。但他的生存是依托着下面的两位男子。那两人当日张沐晚膳时也曾见过,沉默不语,提剑站立,面露凶狠。但今日,他二人沉浮在水底,生生地以自己为支柱,托起了木公子
张家河在此处已非常窄狭、河水也不深,只到膝间的深度。救人心切,张沐卷起裤脚将河中三人拖到地上。伸手一探那两人的气息,一丝尽无,死了
再一探木公子的鼻尖,有气。张沐忍不住深深吐气,刚刚伸手探他气时,心里死死地拽着,好似有人伸出手掐住自己的心脏一样,一吸气心里就生疼生疼的。知道他活着后,自己才敢继续吐气、呼气。
什么时候她这么在乎他了,张沐暗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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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响起一阵“唰唰”的声音,有人进林!寂静的林子里隐约飘荡着几个人的谈话,张沐伸直了耳朵只能听清只言片语“找人”、“公子”、“死”。
什么意思?张沐皱皱眉头,突然想起刚刚谢迁所说的遇伏一事,暗想难道是那些人想要斩草除根
“木公子,醒醒,醒醒”张沐死命推着朱佑樘,嘴里不停地叫唤。张沐几番推搡,面前人一丝反应也没有,无奈之下,她冲他五指合掌,说了句“对不住了”接着狠狠地打了朱佑樘一个耳光“啪”。
一声脆响过后,朱佑樘这这才有些意识,他眼神迷茫地看着张沐,手微微一抬,指着张沐说:“你”
不待他说完,张沐手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自己可没忘记这林子里可能有一心取他性命的人,两人可决不能发声。
“木公子,你遇伏,我是来帮你的。现在好像还有人追击你,你能不能站起来,我扶你离开此地,找个地方躲一躲。”
朱佑樘一听,才想起自己在巡查张家河的时候遇伏一事,此次只怪自己太过放心,只带了五人出行,没有听从廷和、谢迁的建议,去自己的心腹河北巡抚一处借兵,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现下也只能选择相信面前的女子了,朱佑樘心想,点点头。
张沐一见他点头答应,连忙用肩膀给朱佑樘一个支点,勉勉强强将他支起。“走了”张沐冲朱佑樘微微一笑,扶着他向那密林走去。
张沐看了看林子,心里一叹,这林子自己从未进入过,本来此林未带火棒等物是绝对不能入的,但后有追兵,凭自己一人之力难以抗击那些人,此刻只得深入此密林了。
张沐看了看旁边扶着的朱佑樘,他此刻一脸苍白,衣服湿透,嘴唇开始泛着青色,身子开始不停地打着冷颤。
“你挺住,我们找个洞穴,生火取暖。”张沐不停地冲着旁边人打气,感觉着身旁人的身体越来越冷。想起母亲金氏曾经说过,一人在危机时刻,倘若情势十分凶险,念经是后菩萨会施以援手。
情急之下,张沐不由自主地念起经来“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音菩萨,一心称名”心里暗自祷告老天爷,你可一定要保佑木公子和自己化险为夷
张家记事 009 认姐
张沐扶着肩旁人跌跌撞撞地,终于在密林深处寻到一处矮小的洞穴。走入后发现刚刚好能容纳两人,洞穴里有一堆生过的废柴堆,旁边还有用了一半的火棒,上面还有一层可用的火炭。
运气不错,这洞穴应该是平日里猎户、樵夫所用的,张沐心想。
将朱佑樘放在火堆旁后,张沐开始整柴、磨棒、点火,一头大汗后,火终于生起。
此处的密林里寂静无声,洞穴靠着风口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一年来张沐都窝在家中,每次出行都有延龄相伴。何曾面临这样恐怖的情形,心里不由一阵胆怯。
张沐烤着火,看了看旁边的朱佑樘,他一身浸湿,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壮了壮胆子,张沐小声地对躺在地上的木公子说:“我还是把你挪近点吧。”
张沐走到朱佑樘旁边双手拉住他的肩膀下侧,一路拖拽,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他拉到离火堆不到一米远的距离。
很暖和!张沐站在朱佑樘旁,确定火堆的热度足够温暖后,撒开两手准备到对面去。按照规矩,张沐和朱佑樘本不应该共处一室,但洞外太过寒冷,张沐不得不选择走入洞内。为避嫌疑,只得坐在朱佑樘的正对面。张沐心里想着今日一事此事天知、地知、她知、无人知就可以了,救命而已,老天爷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正待张沐抽离双手时,身下的人突然死命地扒住自己的两只手,狠狠地握着不肯放开,嘴里开始嘀咕着“姐姐姐姐不要走”
怎么又把她当成他的姐姐了,张沐心中愤怒,自己不是替身!她转过身,想要将两手脱离朱佑樘的手掌,却没想到躺着的人双眼紧闭,但手却怎么也不肯松。
“姐姐你别走”
“放手!”
张沐心里混合着气恼、愤怒、一丝怜悯、一丝疼惜,复杂的情感掐的自己透不过气来。张沐加大力气,冲他大喊一声,顺着那股气势自己的手终于脱离了他的手。
朱佑樘一感觉到张沐的手抽离自己的手,心里茫然若失,禁不住大喊一声“姐姐!”,而后“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双眼迷失焦距,散乱地看着张沐的方向,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张沐看着朱佑樘,见眼前人眨了眨眼睛,露出可怜兮兮地摸样。
“姐姐,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我”张沐站在他面前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暗想,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嘴里喊着“姐姐”,一脸痴傻如呆儿;第二次他灵巧地替自己拍下鱼刺,一脸机智如智者;这次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喊着“姐姐”,又一脸可爱如幼童。究竟哪个是他的真面目?
“姐姐你终于来了”朱佑樘缓缓地伸出双手想要拂上张沐的面颊,却因为受伤颇重,手如何也抬不起来。朱佑樘凄凄惨惨地冲张沐一笑。
“姐姐,你看,你不在,佑樘过的很惨的。你回来吧,好吗?”他语气里充满着祈求。
“我”
“姐姐,你不回来,就让我随你去,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张沐见朱佑樘一双漆黑漆黑的眸子浸满了点点泪花,却怎么也不肯落下。
张沐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他脸上的悲哀之气渐渐消失,变成了一脸的失望和沮丧,再变成了无奈,喃喃地说:“姐姐,佑樘知道放弃江山是不对的,但佑樘真的撑不下去了。万贵妃一心除我,父皇近来听她的建议,也有废我太子之意。姐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疼我,你带我走,好吗?我真的好累,好累姐姐不在的这一年里,我身后虽有一些大臣的支持,但佑樘变了好多,好多佑樘好怕,终有一天,佑樘不再是姐姐心目里的那个佑樘。”
他竟是当今太子!张沐心里大惊,当日见他的风貌曾揣测许是官家公子,却没想到是日后继承大统,统治大明江山的太子。她刚刚好像打了太子一巴掌。张沐心里一寒,日后他不会重算此帐吧,书里的太子,皇帝可都不会允许他人甩自己耳光的。
“太子”张沐蹲下来,唤地上人,想要趁他迷迷糊糊时,讨个恩旨,不追究打脸之过。
“不要叫我太子,姐姐,我是佑樘太子任何人都可以是,佑樘只有一个”
张沐讪讪一笑,此刻他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太佑樘,我可以和你打个商量吗”
不待张沐说完,朱佑樘立马回到:“姐姐,不用商量,你要什么佑樘都给你,只要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张沐一听自动忽略后半句,心里大喜。蹲下身子伸出小拇指,勾住朱佑樘的小拇指,晃动两下冲他一笑“好了,我们拉钩了,你可不能耍赖哟!”拉完后,张沐想要松开小拇指,却发现被朱佑樘紧紧握住。
“姐姐,真好,你在”话一说完,朱佑樘眼睛一闭,脑袋一歪。
“哎”不会是死了吧?张沐手向他鼻尖一探,“呼”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原来是睡着了。
张沐看着自己的小拇指被他紧紧地用小拇指拉着,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一丝柔意,竟没有刚刚那般坚决地想要拉开手。
反正在此洞穴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张沐暗自安慰。看了看酣睡的朱佑樘,张沐低下头,冲他轻轻说到“今晚,你病了,我就借你勾一下。明天,你一醒,可是要放开的哟。”
说完,张沐闭上眼睛,靠着另一头火堆睡着了。
洞穴里,朱红的火焰映出两侧的人,闭着眼睛不知在何处觅周公,两根小拇指,紧紧地勾在一起,一刻也未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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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亮光晃醒了躺在地上的朱佑樘,他费力地睁开眼觉得全身一阵抽痛。这是什么地方?
环顾四周,这是一狭窄的洞穴,旁边堆着一堆早已烧尽的木堆。这才想起自己在巡视张家河的时候遇到杀手埋伏,迫不得已坠河,待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来这里了。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见了姐姐
朱佑樘苦苦一笑,自己真是幻觉了,姐姐早就不见,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他想要抬起右手,却发现手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怎么拉也拉不起来。转头一看,不由大惊。
自己的小拇指竟勾住了一个女子!
朱佑樘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两手勾结在一起的样子,和平日里与姐姐勾手时姿势一模一样。他欣喜地看向地上的女子,正要喊出“姐姐”,却呆呆地立在原地,怎么又是张家村的那位女子
朱佑樘看着躺着的女孩,细细思索起来:印象里她叫张沐,姐姐说过自己叫容沐这个女子会姐姐的蝴蝶结这个女子吃鱼的时候也会卡住喉咙这个女子拉勾的姿态和姐姐一模一样这个女孩总是给自己一种莫名地亲切感看见他自己总是能静下心来,正如那晚一样,愿意将心中埋藏的事情说出口。
当日天一和尚的信函里曾写过“鬼魅存世非天意,去留本应法自然,虚无飘渺,乃归路。”姐姐若是鬼魅,定要转世投胎,也许就投到了这张沐的体内。这不就和姐姐曾和自己讲过的轮回转世一样的吗?
朱佑樘越想越惊喜,脸上的笑纹越裂越大,眼中闪出无比快乐的光芒,是姐姐!她一定是姐姐!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以手勾画起面前女子的脸庞:这是姐姐的眉毛,这是姐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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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沐闭着双眼,感觉着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滚动,搅得自己难以继续睡觉,忍不住冲着那人喊到“鹤龄,延龄你们要再动,害的我睡不着觉,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往日里张沐的性子虽算不上静若处子,但大家闺范还是有的。唯有这睡觉一事是她的逆鳞,倘若有人在她睡觉时惊扰她,张沐一定会形象大变,冲着他又喊又闹。
感觉到脸上的手终于停止滑动,张沐送了口气,暗想延龄,鹤龄这次挺听话的,正要与周公再度恳谈,耳畔的一句话将张沐从睡梦里立马拉醒。
“果然是姐姐,连睡觉不能被打扰的性子也一摸一样。”
不是鹤龄和延龄,张沐心里一惊,跳了起来。“哎呦”轻轻吸了口气,床什么时候这么硬,反弹的力道这么大。张沐一睁眼,面前有个陌生的男子。嗯,张沐醉眼熏熏地点点头,这个男子有点面熟。
“姐姐,你怎么还这么迷糊,起来后又没有记性了?”
“你”张沐指着朱佑樘,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人知道自己刚刚起床时,意识最为迷离,什么事也不记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