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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捏”。自己听的毛骨悚然,却又无可奈何,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张沐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蓦地听见一声痛苦的尖叫“啊”。她转过头,这声音正是从自己刚刚走出的房间里发出的。不到片刻,那声尖叫越发的凄惨,张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宫女迎面走向张沐,看了看张沐手中的牌子,盈盈一福,温柔地说:“恭喜采女,请随奴婢去后院集合”。
张沐跟在宫女身后,耳畔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待她转入长廊后,便再也听不到了
昨日暴雨倾盆,赶到储秀宫后忙着分房的事情,今天是张沐第一次观赏此殿的后院。宫女在前领路,张沐在后面边走边惊叹,这样的情景就算是文采卓然的人,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描绘吧。只见几许惟妙惟肖假山盘旋而立,中有清池,蜿蜒狭长顺着假山形成的沟壑潺潺流动。旁边古木云翳而幽邃,意致宛然,虽不似平日里所见的乡野风情,但也别有一番古味。
绕行好一阵子,张沐才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此刻,后院里人并不多,张沐一眼望去心中估算只有三十人而已。刚刚正堂集合时有数百人,虽然检查还未结束,但明显人数较刚才大大减少。
采女选拔果然严厉
张沐定睛一看,前方正是玉凝和轻尘,心里暗喜。如今她们也顺利通过,自己日后也有个伴。
“姐姐,你也通过了!”玉凝转头,恰好看见张沐,一面大叫一面挥手让她过来。
张沐微微一笑,正要向玉凝走去,却听见一声哧鼻的嘲笑“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才过体态检查就这么高兴。你真应该学学珍珠小姐的大家风范。”
珍珠小姐?所有的采女入宫后都只称呼姓氏,突然听见某某小姐的叫法,张沐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你”玉凝气的指了指出声的女子。
那女子正要顶嘴,却被旁边的白衣女子拦住,“王采女,我好像没有给你这狐假虎威的权利?”
张沐一看,原来这王采女口中的珍珠小姐,正是昨日突然出现的万珍珠——贵妃的亲侄女。
万珍珠站起身,旁边的侍女本想扶她,却被她轻轻挥开。
采女按照规矩是没有侍女伺候的,但万贵妃担心自家的侄女在宫里受累,便为她安排了各使唤丫头。这安排虽然有违规矩,但无人敢反对。而此刻后院的采女都站立等候,也唯有万珍珠是端坐在椅子上,闭眼静等。
“王采女,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污了我的名字。”万珍珠一面把玩着自己的双手,一面对王采女说到。她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周身气势却是咄咄逼人。刚刚嚣张不可一世的王采女竟被这一句话吓得腿一软,“腾”地一声跪在地上。
万珍珠看着王采女跪下,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左手捏完捏右手,好像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后院里安静万分,无人敢说一句话,张沐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王采女牙根打颤的声音。
虽然这王采女确实可恶,但如今看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摸样,也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悯。这女子身份也是秀女,按理说是和那王采女平起平坐,怎么气势上差了这么多,仅仅“万贵妃”三个字,就有这么恐怖的威严吗?
“哎呦,万小姐,这是怎么了?”蔡姑姑一进院子,就看见王采女跪在地上,而那万珍珠则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
万珍珠看见蔡姑姑走来,也不说话,又坐回椅子上,闭眼歇息。旁边的侍女不客气地对蔡姑姑说:“蔡姑姑,这医婆是怎么删选的,一个有疾的人都能让她入选?”
蔡姑姑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这情景明显是那王采女犯了万家小姐的忌讳,虽然可惜,但如今也只能依万小姐的意思了。谁叫现在后宫的风吹得是万家的,没人敢逆风而行呀。
“芸儿,快把这女的拉出去,差点让她浑水摸鱼。”蔡姑姑弯下腰,冲着椅上的万珍珠赔笑道:“万小姐,你觉得如何?”
“恩”
蔡姑姑一得令,马上吆喝着旁边的宫女将地上的女子拉走。那王采女趴在地上,放声尖叫“我没有疾病,我没有疾病。”
万珍珠听着这尖叫声,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但这一蹙眉,却被蔡姑姑看见了,她马上上前“彭”地一拳,将王采女打昏,而后冲拉人的宫女大喊一声“还不拖出去”。
张沐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万珍珠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人落选;一个明明通过的人竟成了“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突然灵光一闪,张沐看向旁边站着的轻尘。但见她两手紧握,全身紧绷,分明是一副强忍病痛的摸样。
买通知县,不报病情很容易;但这次的医婆,怎么会让她放行呢?
还是,她也买通了医婆皇宫绝不是青县
轻尘感觉到张沐的目光,浅浅地冲张沐一笑。张沐下意识地回她一笑,却见她双手依旧握紧,只是将手藏在身后。
这样看来,她肯定不只是青县村女这么简单
储秀宫 004 风波起
王采女被拖出去后,蔡琅站在一旁为万家小姐递茶送水,点头哈腰忙的好不热乎。而整个后院则陷入一片死寂。但凡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储秀宫里已经有个“主子”,且威严惊人。
一宫女在长廊中奔跑,面色慌张。她远远地瞅见了院内的蔡琅,脸上的焦急顿解。
这宫女走近蔡琅,附在蔡琅耳旁小声耳语一番。
蔡琅一听,脸色大变,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声对万珍珠说了一番话。张沐眼见得万珍珠缓缓地站起身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离了座,向正堂走去。
出了什么事?
正在张沐感觉疑惑之时,蔡琅突然摇起双臂,冲采女们喝令着:“诸位采女速去正堂”。此话一说完,她便率先向正堂走去。张沐手作小锤状,一面拍打酸疼处,一面随着诸位采女向正堂跑去。
不知她们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张沐的脚程虽快,但因其故意放缓,算起来是倒数几个赶到堂内的,只能站在靠近后门的地方。
这,正合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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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正堂后,张沐下意识寻找蔡琅,见她站在前方门侧,背对着自己等一帮采女。
再看堂内采女,皆是闲闲站立。
突然张沐听见蔡琅高喊一句“跪下”,下意识地屈膝触地,低头不语。
一瞬间,所有采女两膝一弯,头一低,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
入宫两天众人什么都没学,但跪人的功夫却是大有长进。
张沐跪在地上,眼睛看不了前方,只能竖起两耳。
蓦地,听见一声不男不女的尖细叫声“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接着,又是“彭”地一声,蔡姑姑跪在地上,高喊一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沐耳听的旁边宫女也开始叫唤这句话,连忙跟着朗诵。心里却叨咕着,蔡姑姑这话,越听越像平日里巫婆跳大神时的“符咒”。
良久,两人出声。
“诸位都起身吧。”一慈祥的声音响起。
“起来”一刁蛮的声音说道。
蔡姑姑首先站起,采女们见蔡姑姑站起身,这才敢起来,宫里的规矩还没教,没人知道要怎么做,只能依葫芦画瓢,依着蔡姑姑的行为做事。
“诸位都抬起头来,让哀家看个清楚。”
张沐这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原来说话的是太后娘娘。
轻轻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张沐暗想:这皇宫里真是麻烦,每天不是跪,就是低头。不到两日,自己的脖子已经开始有些酸疼
太后走入堂内,一边踱步一边看着两旁的采女,微微点头。
她看了看左侧的一女子,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
“我”那采女没料到太后会问话,一时紧张竟自称为我。一说出口,她便吓得瑟瑟发抖。
“大胆,你该称奴婢,竟然敢自称我。蔡姑姑,你的礼仪没教好吧”万贵妃充满怒气说道。
太后和万贵妃是同时来这储秀宫,可是与太后入堂不同,万贵妃此刻正站在门旁,并没有进门
周太后和万贵妃二人自打朱见深继位后,就没有休止过战争。可这万贵妃深知朱见深是恪守孝道之人,只除了皇后一事曾将争斗闹在明面上,其它时候都是另一种斗法。周太后对万贵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后宫中压压她的气焰。
一个想要在新人面前立威,一个想要在新人面前灭对方的威风。两位都是宫里的大神,苦的便是蔡琅和储秀宫的众人等。
万贵妃这话一说出口,蔡姑姑已吓得七魂八魄不知何处寻觅。谁也想不到才第二天,采女规矩都没有教,太后和贵妃这两位后宫的大人物就一起来到储秀宫。
张沐和别的采女一样,眼睛目视前方。故此也清清楚楚地眼见蔡姑姑,两腿一哆嗦,跪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边磕头边喊着“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诶,她才入宫几天,无碍。”太后拦住万贵妃的话头,语气略带厌恶。
“起来吧。”万贵妃冲着蔡琅点点头,她本就无心惩罚此人,以后她还用得上这人呢。蔡琅本就是宫中的老人,两主子争斗的事情摸得清清楚楚,头是真磕,但眼睛也没含糊。一看见万贵妃的点头,蔡琅立即站起身来,恭敬拘礼后,站在贵妃身侧伺候起来。
太后那边,却不愿让这风波如此过去。她嘴角勾起微微的笑纹,轻声轻语地说“只要不是那口里叫着奴婢,最后爬上主子床上就可以了。”
说此话的时候,太后瞥了一眼万贵妃。堂内诸人,但凡知道零星后宫之事的,都猜到太后意指的是身后的贵妃娘娘。
那采女,并不知道太后意指是什么,只当是太后仁慈,为自己化解尴尬,欣喜地对太后说了声“奴婢谨记”。
万贵妃听见此话,气得不轻。那扑着一层层粉的脸,开始不停地抖落下白色的粉末。右手上的朱红指甲深深地掐在右手的手掌处。
太后见贵妃并没有回话,便继续向后走,随意地停在另一采女面前,看了看她身上的牌子,上写:杭州杨婉婷。
一见那牌子,太后轻轻颌首,右手则缓缓勾起那采女的脸,仔细地看了看采女的样貌。
“都说杭州出才女,杨采女你可否介绍介绍西湖?”
太后所问的杨采女本出自书香世家,虽然容貌算不上佳丽,但却端庄有礼。
她冲着太后盈盈一福“奴婢素来倾慕宋朝的东坡居士,他曾有过一诗赞美西湖。奴婢以为甚得灵韵。”
她顿了顿,眼见太后充满鼓励地看着她,所幸鼓起勇气启朱唇,缓缓说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闭目诵那诗,神情柔美,仿佛沉浸在故乡一片湖光山色之中。
太后点点头,冲着蔡琅大笑“蔡姑姑,这次的采女真的是才女呀,哈哈。”
杨采女听闻太后夸赞,耳角泛起红色,竟羞得不敢抬起头来。她低下头,只露出白皙纤细的长颈,柔声细语地说:“太后谬赞了。”
入宫第二天就能得到太后的赞美,太子侧妃的位置也许就是自己的了。
储秀宫众人,虽心中各有揣度,但却一致认为太子正妃定是贵妃侄女的。所以,有争夺之心的秀女眼睛所望的皆是侧妃的宝座。正妃,早已是他人预定的。
“杨采女的才华确实不错,哀家很是喜欢。哀家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当年没能找个通文墨的女子陪皇上长大。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都是胡说。哀家就从来都没见过,后宫之中文墨不通、毫无才华的女子能心善的。”
太后说完此话,继续向队伍后面走,一脸平静。又借着此人,暗地里奚落了万贵妃一番。
反观门旁的万贵妃,却是一脸黑煞,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堂内的众人,尤其是刚刚太后问过话的那两位
此刻,太后正朝着采女队伍的末尾而来,而张沐正站在此队的最后。
太后随意地瞥了一眼张沐的样貌,没有多大的反应,转过身向另一队走去。张沐心里大松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还没有吐尽,太后却突然转过身,指着张沐身上的木牌问道:
“青县张沐,你们那是不是有条张家河?”
太子这次去张家河不知遇见什么事情,回来后竟能看见微微笑容。自己问一起去的臣子,他们却说不知。若此人是张家河附近的人,也许可能知道些事情。
太后心里打着算盘,却见张沐唯唯诺诺地冲自己点头,一副怯懦的摸样。
太后暗道自己真是多想了,村里走出的女子,怎会知道太子的事情。更何况此人看上去胆小如鼠,会知道些什么。
“你算了,也算朴实”太后本想要问出口的话,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绕过张沐,太后本还想继续和几个采女聊天,旁边的宫女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