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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几近毁容的柳轻尘,张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碰触着眼前人眉间的伤疤,小声说道:“姐姐,张沐来晚了。”
柳轻尘被掀开床单后,脸上面如死灰,闭着眼睛不肯看张沐。但听了这句话,闭合的眼角划出一滴泪水。
慌忙地擦了擦眼睛,柳轻尘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张沐:“张沐,不,该叫太子妃 ,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沐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将它貌似无意地掉在柳轻尘的手上:“柳姐姐,你还是叫我张沐吧,你突地这样叫我,我会心中有愧疚的。”
“奴婢身份卑微,是个戴罪的人,怎么敢叫太子妃的名号。万一被好事的再一捉弄,脸上恐怕不只这一道疤痕了。”
这话乍听起来酸中带刺,若是平常人对张沐这样说,兴许她会拂袖而去,可说此话的是柳轻尘,张沐只得苦苦一笑,道了句:“柳姐姐,沐儿真的不是不来看你,只是最近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还要解释。却被柳轻尘拦住: “不必说了,你的难处我知道,近来宫里的八卦传的也不少。太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刚刚只是心情不好,说话重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张沐长长舒展一口气,“姐姐没怪我就好,只是姐姐你这疤痕是”
当日太后因为病痛一事处罚轻尘姐姐,可没说要毁她容貌,如今这样是怎么回事?
柳轻尘一听,掩面痛哭,哽咽中交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当日她被罚到洗衣房后,因为此处的条件不好病症愈发严重,每日不是咳嗽就是心悸。其中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对她不满,刻意刁难,让她一人一次性晒五件被单。在扛着被单走路时,不小心滑到摔在地上,被放在里面晒衣的竹竿划伤脸部,手部。
“这一摔,我的病就再没好过。陈姑姑担心我患的是传染病,将我关在这小屋里。每日送一餐”说到后来,柳轻尘哽咽不能言语。
捋起轻尘的衣袖,三条七厘米左右长度的疤痕清晰地露出。也许是当时没有包扎,后期没有保养的缘故。这些伤疤都已经成为黑色的伤痕,难以消散。
张沐摸着那些疤痕,心里一凄。
当日她与轻尘、玉凝三人一同进京,关系颇好。玉凝已经不在人世,心里存着那份愧疚已无处弥补。本来只想看看柳姐姐,哪知她也备受欺负。如今她已是太子妃,虽说后宫有着风险,但暗地里帮衬帮衬一个洗衣房宫女应无大碍。
一番思索后,张沐下了决心,她握住柳轻尘的手,坚定地说:“柳姐姐。你宽心养伤,其它的事我来做。”
“你做什么?把我调离洗衣房吗?”柳轻尘抓着张沐的手,本来呆滞无神的眸子里突然闪出名唤希望的光芒。
张沐不忍打破这道光芒,但她知道轻尘姐是太后命令打入洗衣房的,若是贸贸然地将她带出,不会帮她反倒是害她。有了玉凝的前车之鉴,张沐异常谨慎。
“柳姐姐,你暂且在这带上一段时间,我会让陈姑姑照顾你。等什么时候有了机会,我一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本以为轻尘姐会有些失落,但张沐没想到她突地被抱住“妹妹,谢谢你!”
柳轻尘抱住张沐,眼角的泪水哗哗流个不止。
张沐被柳轻尘这一举动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可她又不能推开,只好轻轻地拍着轻尘的肩膀,低声安慰。
“太子妃,时候不早了。”
门外传来喜乐的催促声,一声比一声高,最后他甚至轻轻地敲起房门。
张沐又安抚了柳轻尘一下,见她止住了泪水,这才推开门。
门外喜乐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绕着圈子;旁边站着三位姑姑也焦急地在外头等着、他们一见张沐出来,脸上表情各异。
喜乐欢喜的笑开了花,陈姑姑大口吐气,她旁边的另一位姑姑却是脸色煞白,双手握拳藏在身后。
张沐看着那人,心里大概有数轻尘口中为难她的姑姑是谁。
“陈姑姑,里面的人虽然有些过错,但她与我也算熟识,希望姑姑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忙照顾一下。”
陈姑姑点头称是,“太子妃放心,柳姑娘绝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太子妃无需担心。”
这么快就从柳轻尘唤成柳姑娘了,张沐心里哼哼一笑,宫里人变脸的速度果然快,有利益的事情从来都不少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也不多做。
张沐叹了口气:“姑姑。刚刚我在里头不小心跌了一跤。”
陈姑姑立马懂了意思,“太子妃放心,里面的杂物奴婢马上清理,窗户也会打开,一定将柳姑娘照顾的妥妥当当。”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沐很满意。
“走吧。”
喜乐巴不得马上启程,得了这样的命令,马上拨开前面的三位姑姑,为张沐打开了一条通道。
张沐跟在喜乐后头,离开时不忘走过握拳的姑姑身旁,小声地说了句:“前事不计,但后事还望你多多照应。”
旁边人身上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喜乐时不时回头看着张沐,见她又停了下来,端起笑脸恳求道:“太子妃”,圆鼓鼓的脸因为笑容开出了两朵酒窝。
张沐一笑,忍住了捏他脸的想法,终归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走后,那低头姑姑嘴畔露出的诡异笑容。
初入宫闱 03 地震真相
03 地震真相
当张沐抵达太子*时,几近正午,顶上的日头洒在地上,远远地一个宫女迎面赶来。
盈盈一福,宫女怯懦地站在张沐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妃,太子说您回来后立刻去书房。”
“啊”喜乐听罢此话后发出一声哀叹,叹完气后才想起旁边还站着张沐这个主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大眼睛咕噜噜地直转。
张沐却没听见这声惊呼,因为她正全身心地回想这宫女,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却又想不起来。
那宫女等了半晌也没得到张沐的回答,心里一急催了一催。
“太子妃,半个时辰前太子就在宫殿内等着太子妃。后来杨大人和谢大人来到殿内,太子才去书屋。去时,特意叮嘱奴婢一看见太子妃就要带您去见他。”
张沐皱了皱眉,刚刚不愿见她,现在又派人催她,太子做事怎么风一阵雨一阵的。
“带路吧。”
三人朝书房走去。
…
四尺长的沉香木黑漆镂雕长案,案上挨次放着玉镇纸、檀木笔筒、笔墨等文房之物,不大的长案右侧摆着一摞散页的书册,想来主人常常翻阅,页脚边缘微微卷起。
朱佑樘背着手站在书案前,粗粗地翻阅着那摞书册。书房内还站着两位人,谢迁和杨廷和。
等了良久,朱佑樘才把视线转回二人身上:“这一次算是大获全胜,不过谢迁,钦天监算的天数还是出了问题,居然相差一天。”
谢迁苦苦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下意识地跪在地上请罪:“殿下,钦天监的李大人是完完全全按照《大统历》算的,而且也测算了多次数据,本以为万无一失,哪里知道还是算错了一天。微臣有罪,殿下请降罪。”
朱佑樘叹了一口气,这次虽然成功,但却牵连了无辜的怀公公。想起白发苍苍的公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即便是巩固太子位这个事实也难以令朱佑樘高兴。
太子未曾发话,谢迁自是不敢起身,低着头心里千回万转,往日里的辩才也忘得一干二净。
站在一侧的杨廷和看不得好兄弟受苦,跟着跪在地上,希望太子能网开一面,饶过谢迁这次的罪过。
“殿下,谢迁平日里勤勤恳恳,不敢有半丝差错。泰山预测不准是历法出错,望太子明察。”
谢迁本来跪在地上,头死死地挨着地面,听见杨廷和的这番话脸色煞白。
“于乔,你说该当如何?”
朱佑樘背着手盯着地上的谢迁,这次倒不唤他的名字,而是直接称呼字号,以示亲近。只是这亲近的意味被话语里浓浓的严肃所掩盖,乍听起来好似生气。
谢迁头角触地,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略带哽咽“殿下,这次是微臣大意。李大人曾经有所提示,说计算会有偏差,微臣禀报时侃侃而谈却忘了此点,再想起时事情已经发生,御书房震怒,万事无可挽回。”
杨廷和诧异地看向谢迁,他本以为殿下这番责怪甚是无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即便如此,他仍冲朱佑樘说道:“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此事如今平安解决,殿下不如网开一面”
房里一片沉默。
就在谢迁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双手伸在他跟前,将他扶了起来。
“本王怎么会怪你呢,当时贵妃借着瑶族叛乱一事攻击本王,本王本打算听之任之,被动守候。而你得知李大人算出泰山地震却不敢上报一事,立马拦截消息告知于本王。如此看来你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一面说着,朱佑樘一面扶起旁边跪着的杨廷和,继续道:“我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听见朋友二字,刚站起的谢迁和一旁不动的杨廷和心里一颤。他二人都是疏狂书生,对权势并不在乎,跟随朱佑樘除了他是太子,更因为钦慕朱佑樘的才华。三人之间虽然无话不谈,但终究有些隔阂,君君臣臣的纲条在他二人心中从未消失过。
如今突地听见太子自称为“我”,并引以为知己,谢迁和杨廷和眼角一湿,若不是强硬忍住几乎要落下泪来。
“太子”
“太子”
二人满怀感激地看向面前的太子,却突地发现一向稳定沉着的太子手僵在半空中,脸色乍青乍白,直直地看向门口。
“沐儿”
谢迁和杨廷和转过头去,门廊处站着一女子,头戴石榴缕金镂空钗,身上的白衣锦袍衬得她脸苍白无力。
竟是太子妃!
谢迁抽着笑脸,迎向门廊方向,眼角不忘瞟向旁边的杨廷和。若他没记错,此女正是当日廷和说一见钟情的女子。
却见他双拳握紧,偷偷地藏在身后。
…
站在门外,张沐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是无意地站在门口,听见三人讨论泰山地震一事,好奇心突起就躲在一旁偷听。平素里太子都会让她呆在房里细细听政,如今她不愿站在房内,站在一旁听听也是不错。
哪里知道,这唯一的一次偷听能听到这么精彩的阴谋。
正想的出神,手突地一疼,却原来被朱佑樘死死握住。
“沐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
回神过后,张沐心中突地涌起一股怒火:
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太子罢黜一系列事情是你的阴谋;为什么看着我替你着急也不透露半字。
张沐一股怒气不知从何发泄,想了半天,晃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了句“你说。”
她终究想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朱佑樘盯着张沐的脸半晌,急急说道:“沐儿,谢迁告诉我有泰山地震一事,当时我心里有了盘算,可还未成形。而后在御花园和贵妃出了些争执,才不得已用了这条计谋。”
张沐斜觑了一眼朱佑樘,没再说话。
“沐儿,这事太大,就连我自己都毫无底气,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朱佑樘还要说,却被张沐拦住。
“不用解释,你忙吧,我想一人静静。”
朱佑樘脸色已难看得难以用言语形容了。
张沐心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勉勉强强回道:“这消息太大,你给我点时间消化消化。我只希望有一份独立的空间,让我思索思索。”
她此刻心乱如麻,所有的情绪连着当日出嫁前的迷惑一起涌来,冲的她脑袋发胀。
“我先回房间去,你慢聊。”
朱佑樘只得木然地看着张沐离去的背影,叹了回气,低头嘱咐起身旁的喜乐。
“这里不用你伺候,跟着太子妃,寸步不许离开。”
又看了看前方愈行愈远的背影,直到背影在眼前消失,朱佑樘才转身走回书房,只是此刻书房里多了一层惆怅之感。
初入宫闱 04 心悸
04 心悸
喜乐忐忑不安的跟在张沐身后。不知太子妃要去何处,更不敢多加询问,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背后,揣度着前面人的心思。
张沐心里乱的很,犹似蛛丝缠绕,一圈圈一层层找不到丝头,只知道心里堵得慌,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理理思绪。在这里,走一步看见一个宫女;走两步看见一个太监,忙着点头点头,哪里有空闲管自己的事。
“喜乐,太子*哪里无人?”
喜乐抓着头想了片刻,有些犹豫的摇头“太子妃,没有无人之地。”
张沐瞅见了他犹豫的神态,猜想发面馒头有所隐瞒,跟着再问了句“喜乐,你确定?”喜乐咽了咽口水,好半晌吐出一句“启禀太子妃,宫里确实有一处无人。宫里的西侧厢房有一处空地,常常闹鬼,被视为禁地。”
闹鬼?
张沐挑了挑眉。抬起头看了看日头,正午时分想来有鬼也是不敢出来的。
“喜乐,带路,就去那空地。”
喜乐哆嗦一下,怯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