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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三年之内应表哀恸之情,不纳新嫔。”
此言一出,臣子一片哗然。新皇登基,广充后宫是历来的规矩。如此以“孝”的名义阻止皇帝新纳妃子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翰林院学士齐戚站出列来,端着玉板冲谢迁呵斥道:“谢大人应该知道皇嗣凋零,民心不稳。此番奏请,端的是什么心思。”
谢迁恩啊一声,义正言辞地反驳道:“齐大人,一来本朝以孝治国家,皇上为先皇守孝三年,正可以正民风。二来近几年南北水旱交替发生,边关狼烟从未停止,人民早已负重不堪。挑选嫔妃入宫,既增加后宫开支、亦使有心为民的地方官不得已将注意力转在挑选秀女上。谢迁倒是要反问齐大人一句,在如此时刻提出挑选秀女存的是什么心思!!”
这一阵锵锵之词,震得齐戚连退两步,心知已经败下阵来,只得干干一笑,站回原位。
谢迁站在殿下,环视前方的朝臣,等着与其它不服的朝臣进行辩驳。
朱佑樘坐在殿上,满意地看着殿下的一切。
“就依谢爱卿的意思,三年之内不许纳秀女。”
此事一了,朝堂上又有一人站出列来,“皇上,臣以为为了稳固明心,万家之事应当早日解决。”
刚刚因为谢迁侃侃之言而寂静的朝堂,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死寂,宛若陷入地狱般的沉寂。
提出这一奏请的是吏部尚书王恕,此人已入古稀岁,面相严肃,眉头略带杀气,义环顾四周,殿上的诸多大臣皆不敢与之对视。
朱佑樘沉吟片刻,“尚书有何提议?”
王恕心知弘治以他试探其它臣子的反应,上疏道:“皇上,微臣以为为正朝堂之风气,应派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三司主事,共同会审,万家不当的财产应全予入充国库,朝廷里与万氏有关之人该罢则罢,该降则降。”
不待朱佑樘回应,礼部尚书周洪漠高喊不可,此言一出,万声跟随,朝廷里几乎所有臣子都跪在地上高喊“皇上,不可,不可。”
万家得势二十年,若是以“有关系”为处理标准,堂上的百官不被处责的屈指可数,更不必说地方官吏了。
只见前方身着紫色朝服的晚安,虽然隔着几步的距离,亦可看清他的战战兢兢,朱佑樘放眼望去,跪在地上的人大多都颤抖如捣蒜。朱佑樘冲一旁伺候的荣华递了个眼神。荣华盯着殿下的大臣,一刻钟后转头冲朱佑樘示意已将一切记下。
“此事甚为重大,诸位大臣将自己的意见写成奏章,朕一一批阅,再下决策。”弘治帝冲着大臣细细叮嘱一番,又指着底下的卫风、谢迁、杨廷和、王恕、周洪漠以及户部尚书李敏、礼部尚书耿裕“几位爱卿留下,朕有要事相商。”
荣华喊了句“退朝”后,其它大臣都三五成群退下,不一会儿金銮殿上只剩下被点名的几位臣子。
朱佑樘正要走下龙椅,突见本应该在坤宁宫伺候张沐的喜乐从侧殿跑入。
——喜乐在他身旁伺候十余年,忠心有嘉,功劳良多,为人也颇《文》为圆滑,如今已升为坤《人》宁宫的大总管。依照平《书》日的规矩,若不是出《屋》了大事,喜乐应该不会离开皇后身旁。
朱佑樘见喜乐倚在荣华耳旁,一阵耳语后荣华脸色大变,却是不敢上前奏报。索性问道:“喜乐,究竟出了何事?”
喜乐跪在地上,声音略带惊恐“启禀皇上,刚刚轻尘和喜央端盆打算伺候娘娘梳洗,却发现娘娘脸色铁青,昏厥过去。”
朱佑樘恍似一道焦雷劈下,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今晨他出门的时候一切都稳稳当当,自己还替沐儿捻了捻被子,怎么突地出现这样的状况?
“快宣太医”朱佑樘转过头,快速叮嘱荣华一句,拔脚跑向坤宁宫的方向。
“大人,皇上请诸位去养心殿等候。”荣华领着七位大人离开金銮殿,从侧殿入养心殿。众人皆跟着荣华离开,唯有杨廷和呆立原地不动,谢迁拉了拉他,附耳说道:“廷和,还不快走。”
杨廷和顿了顿,发现自己情绪不稳,立马收敛了心思,跟在谢迁身后,只是一颗心思早已经飘到坤宁宫殿内。
初入宫闱 15 问诊
15 问诊
坤宁宫院里古树郁郁葱葱,十分茂盛,树下玉兰花缤纷开放,微风吹过,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
沈幼安依照父亲沈琠的命令,将手中的金线递给面前的彩衣宫女,而后退回父亲的身后。
“喜央,小事而已何必惊动太医?”绡纱帐里传出年轻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沥沥入流水,带着说不出的温婉动人,悦耳动听。
沈琠捏金线的手微微一颤,七日前他为先皇把脉,也是遇见这样诡异的脉象,不像中毒,更不是肝脾不畅。他本想细心斟酌一番,哪知三日后太监按规**,推门而入发现先皇莫名其妙死在床上,面色铁青。
如今又是这样的脉象,难道——
沈琠不敢多想,觑了觑旁边的同位也是太医的欧阳黎,却见他也一脸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绡纱丽的女子似乎悄声低语了几句,紫纱宫女掀开帘子传话道:“皇后娘娘说,劳烦诸位大人了,请诸位快些开个方子就回去吧,如今已是舒爽许多了。”
沈琠脸上露出少有的恭敬,“微臣惶恐,可否请娘娘描述一下今早的症状。”
“喜央,还是你说说吧。”那女子开了口,柔声说:“本宫醒的时候你们已经跪成一团了。”
喜央点点头,走出帘子,脸色虽然已经平稳,但从她颤抖的声音中还是可以感觉出彼时她的害怕。“奴婢今早伺候娘娘梳洗,因为娘娘昨日行了册封大典,所以奴婢特意晚些入内。掀开帘子的时候娘娘面色铁青躺在床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奴婢吓得尖叫。轻尘听到我的尖叫入内,死命地掐娘娘的人中,娘娘才苏醒过来。”
“娘娘今日之前可曾吃过什么?”沈琠一面问,一面命沈幼安将所听一切皆记下。
“没——”喜央撑着头回忆了半晌,“四日前先皇驾崩,娘娘和皇上依照祖训在家庙呆了三日,只进汤汁。而昨日则是册封大典,奴婢清楚地记得娘娘整日只喝了碗红豆粥。”
轻尘插上一句“晚上娘娘还命御膳房煮了碗玉米羹。”
“咳咳”女子在帐内淡声问道:“沈太医,莫不是那些汤药有毒?”
沈琠摇头否认,“在娘娘体内并未察觉中毒的迹象,臣本来担心是食物相克,可医术中未曾记载红豆、玉米相克一事,想来娘娘病症是因为别的缘故。”
若不是食物相克,会是什么呢?沈琠皱着眉头捏着金线,心里忐忑不安。帐内的女子可是新朝的皇后,据宫里的八卦显示也是新皇心上尖尖的人物,若是诊治失误,在即将告老还乡之时获罪可委实划不来。
正在斟酌之时,一袭黄色龙袍闪入眼前,如一阵风一样冲入帘幕。
后头的荣华气喘吁吁地边走边喊“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太医、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眼前飘过的黄色正是新登基的皇帝,慌忙地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佑樘”帘幕里坐的正是张沐,一袭淡紫色金绡纱宫装,云髻上缀着几点零星珠花,未曾梳洗整理过的脸苍白毫无血色,“你怎么来了?”
朱佑樘替她拍了拍身上的蚕丝被,轻声耳语道:“我刚刚下朝,呆会儿还要去养心殿一趟。沐儿,你如今觉得怎样?”
张沐微微一笑,轻声应道:“嗯,如今已经好了。你还有事先走,有三位太医在这你还担心什么呢?先皇留下的那些事情早些解决早些安心,万安被免职只是最基础的一步,后面还有许多事情没做,不必留在这里了。”
朱佑樘眸中仍是担忧,扬声问起帘外的沈琠“沈太医,娘娘怎么了?”
沈琠被他拖长的音调吓得心慌,急道:“娘娘无碍,想来是空腹时间过长,臣以为开些食补之物即可。”
朱佑樘这才安下心来,“喜央,快吩咐御膳房依照沈太医的方子做药膳。”
叮嘱喜央时,他突地发现宫内多了个新面孔,点了点这个跪在地上的紫纱宫女,“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将你安排在此的?”
张沐顺着手势看去,才知指的是轻尘,将身上的被单向上拉了拉,微笑道:“皇上,此女是本宫从洗衣房调来的,名唤柳轻尘,也是青县人士。”
她倚在朱佑樘耳畔小声说:“她与我同是秀女,对我有旧恩。你总不会让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朱佑樘无奈地摇摇头,轻点了张沐鼻尖一下”算了,就依你的意思吧。”
“皇上,药方已经开好了,请过目。”沈琠恭敬地将药方递过轻纱,头却是深深地低下,不敢多视内里的情景。
朱佑樘接过药方,见上面写的都是些寻常的药方,如人参、八角、姜片,并没有什么伤人的成分后递给了喜央“还不快去?”
喜央伶伶俐俐地接过药方,一溜烟碎步退了出去。
朱佑樘见此地事情已了,捻了捻张沐的丝绢薄被,小声叮嘱道:“沐儿,我还要去养心殿商议国事,若有何事你让身旁的这些宫女、太监通报就可以了。记住,药膳要吃。”
“知道了——你快去吧。”张沐坐直身子揉了揉腰,对朱佑樘笑道:“一帮臣子还等着你呢,我可不想被他们骂成祸国殃民的妲己之流。”
“若你是妲己,朕岂不成了纣王?”朱佑樘笑着留下此话后离开了坤宁宫。
开完药方,皇上已走。欧阳黎、沈琠、沈幼安三人暗想应该无事,收好医箱子冲帘帐后的皇后娘娘施礼,“娘娘,微臣等告退。”
“等等”紫衣的宫女突地出声,“娘娘说,请刚刚执笔写药方的太医留步。”
沈琠身子一颤,转头看向提着药箱的儿子,见他也是迷惑不解的神色。
——难道是药方有问题?可若是药方有问题,皇后娘娘也应该是问自个儿才对,怎么会留下写字的儿子呢?
宫女引着沈琠退下,他无法,只得在经过儿子身旁时小声叮嘱一句“随机应变。”还不待得到儿子的回应,就被引出了坤宁宫。
初入宫闱 16 中蛊
16 中蛊
内堂与卧寝之处用一架错格隔开,或是古意花瓷,或是玉石摆件,稀疏错落,别有一番清逸雅致趣味。
轻尘端上一壶香茶,冲沈幼安微微一笑,“娘娘叮嘱,请沈太医稍等片刻。”
沈幼安看了眼端茶的侍女,心道坤宁宫的皇后果然不同常人,若是昔日的万贵妃绝不会在自己的身旁放如此貌美的宫女。
道了声谢,接过香茶,沈幼安不敢催促,自是坐在红木椅上,环顾四周。
只见内堂正中悬挂一副春日锦绣图,花中亭子间斜倚着一名淡妆美人,眉蹙春山、眼如秋水,正在扬起团扇扑着彩蝶儿。那画工极是精致巧妙,美人栩栩如生,竟仿似要从画里扑出来一般。
看了一阵,渐渐有了些乏意,突听见一句问话“沈太医可是有话要说?”
转头过去,却见一女子朱色镶金双层广纱长尾鸾凤袍,那鸾凤袍极为奢华,一身朱纱皆是皖南真丝,灿若云霞,灵动无比,头戴一支九转连珠石榴结步摇,尾坠有着三缕细长的银丝。再看女子虽然面色苍白,却没有给人病哀之感觉,反倒添了七分纤弱,让人不免有了亲近的念头。
来人正是张沐,昔日的太子妃,今日的皇后。她寻了对面的牡丹鸾鸟刻椅处坐下,摆弄了旁边的茶杯,刮得沿口发出刺耳的声音:“沈太医可否替本宫详细解释解释所开的药方?”
沈幼安莫不做声,只坐回刚刚的地方,拿起狼毫笔重新写了刚刚的药方。
张沐走到桌案旁,捻起墨迹未干的纸张,“人参白玉鸡,要以枸橘子,无桂为药引,小锅炖为佳。”又冲沈幼安晃了一晃,道了句“这可是沈太医开的方子?”
沈幼安欠了欠身子,“是家父开的药方,微臣只是将药方写成文字。”
张沐也不深问,“本宫曾听闻,古人猜谜有十大技巧,其中之一即为谐音,而最难的迷即是段首灯谜。”
她边说边用书桌上的镇纸压住了纸张的大部分,只露出了每句的第一句。“本宫倒是想问一问太医,留下这么句话是什么意思?”
镇纸一盖,纸面只剩下四个字“人要无小”。
沈幼安觑了觑桌上的方子,闻声抬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嘴里直道“娘娘居然猜到?”。
“沈太医,既然有心帮忙,不如全然告知。今日之病是不是不单单因为摄入食物少这么简单?”
捏了捏手中的狼毫笔,沈幼安连叹几声,“娘娘,此事微臣本不该说,但本着医者怜悯之心留下些线索,若娘娘没发现,微臣也算了了自己医者的职责。江湖上有一种蛊名唤生死蛊,初中此蛊者常常头晕目眩,肚饿却不能进食,此症状约维持一年;一年后步入中期,中蛊者皮肤变得极其敏感,不得碰人,不得见光,甚至不能遇风,若不小心照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