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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时间,去我那逛逛?”
进完午饭,告别之际,宁尘向李玄黄交代道。
李玄黄故显嘚瑟得挽起阿朱的手臂,两两依偎,站在阳光下,目送即将离开的宁尘。
宁尘越来越来气,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搂着你的美娇|娘,好好过日子吧。”
“好话不多说,您这尊大人物,要是没什么事,也可以常来咱破落屋子叙叙旧,聊聊天。”李玄黄提醒道。
宁尘转身刹那,微微一愣。
是啊。
有很多说,其实都藏在心里,不敢找人好好聊一聊。
譬如。
你肯定没见过,宁字王旗沾满血迹,飘荡于崖壁之巅的悲壮景象。
你肯定没见过,十几万年轻儿郎,蜷缩在柔和月色下,静静等死的无措模样。
你同样也不会看见,百骑拦截数万兵马冲击,最后还要保持铁骨铮铮立而不倒,是何等的令人肃然起敬!
第764章 江湖大道(三更)
一辆朝南前行的马车,走在阳光铺就的官道上。
双膝盘绕。
端坐在马车内的宁尘,正在闭目休憩。
告别了槐花巷,告别了李玄黄,接下来这一程,也该去秋水剑谷坐一坐了。
毕竟是秋后不战的阶段。
趁着这段空白期,他要好好的跟几个顶级门派扳扳手腕,若是能扶植几个门派起来,往后控制住整个江湖,那就简单太多。
寻求控制,并非号令群雄。
归根结底,还是希望这帮草莽之辈,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圈子里,别出来坏事就好。
“宋缺,你觉得做无拘无束的江湖人好一点,还是投身军伍,更为不负此生?”
宁尘睁开眼,笑眯眯得询问宋缺。
宋缺罕见得挠挠头,然后道,“少帅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屁话一句。”
宁尘撇嘴,如果不是坐着舒坦懒得动了,他真想抬起一脚踹过去。
宋缺怔了怔,考虑些许,终于给了自己心目中的答案,“其实我觉得差不多,都逃不开追名逐利,刀光剑影。”
“追名逐利,刀光剑影。”
宁尘细细回味着这两个词,挪动身子,心安理得的抬起脚,架到宋缺的肩膀上。
宋缺端正身体,尽量让自家少帅舒坦一点。
车马粼粼。
四野无声。
宁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开嘴,喃喃哼道,“这熙熙攘攘,三三两两,春秋冬夏日夜不改模样,看沧桑茫茫,却依旧彷徨,成败得失,眼前风光。”
宋缺垂落眼皮,微微一亮。
宁尘顿了顿,重复道,“看花花绿绿,听纷纷扰扰,喜怒哀乐江湖大道。”
“后世江湖,下一辈只能在书上听听咯。”
宋缺摇了摇脑袋,轻轻跟上,“纷纷扰扰,江湖大道。”
大道江湖。
多纷争!
……
相阳道这些年因为秋水剑谷的横空崛起,整体影响力,与日俱增。
久而久之,一些江湖门派,也在深思熟虑之后,将宗门地址迁移到了这边。
表面上,门派众多,彼此提携,氛围热闹。
暗地里,免不了被人为的界定出三六九等。
相较于最早一批迁移过来并立即站稳脚跟的门派,后期过来的基本上成了下三等的存在。
但,再怎么划分,大家都避不开一个事实。
都是超级门派,秋水剑谷圈养的鹰犬。
既为鹰犬,自然要变着法子,讨主人的欢心。
尤其是在秋水剑谷老谷主,七十寿宴的关键时刻。
几乎半个月之前,相阳道这边就在准备了,而错落分布于相阳道的江湖门派,也在想尽办法,备选出彩的寿礼。
这要是一步迈得准,因为礼物而讨到老谷主欢喜,指不定就此飞黄腾达了。
试问,如此机遇,谁敢错失?
然而,越是临近寿宴,相阳道的气氛越是诡异,似乎在那一匹快马进城之后,仿佛天垂有什么东西,要将建城已有百年光阴的相阳道彻底压垮。
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气息,令相阳道,一改往日热闹繁华的景象。
直至数日后,才有消息流传出来。
“听闻赵公卿副门主,在外面给人杀了,脑袋直接被送回来了。”
“这……”
如此惊世骇俗的消息,让整个相阳道都震了震。
剑谷的副门主,被人杀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杀秋水剑谷的副门主,难道就不怕惹来天大的麻烦吗?
毕竟是天下第一宗门,无论是宗门高手的整体实力,还是门威影响力,都不是任何人敢招惹的,除非对方不想活了。
然而,沸沸扬扬了一天的相阳道,在得知下手之人后,集体陷入沉默。
尤其在了解,那位罪魁祸首即将造访秋收剑谷之后,相阳道的诡异气氛,彻底达到的巅峰。
名满天下的并肩王宁河图。
即将到访相阳道,并亲自拜会秋水剑谷的老谷主。
所谓拜会,不过是客气话,真正的目的,谁看不出来?
只怕是秋水剑谷自己上蹿下跳,招惹出了事情来了,否则也不致于将并肩王都惊动了。
也难怪本在筹备寿宴的剑谷,一下子就安分了起来。
剑谷之所以被称呼为剑谷,是因为当初选择宗门地址的时候,是开辟在一处函谷区域,算得上隐世宗门。
后来影响力越来越大,这才顺势而为,出山立派。
现如今的地址,早已搬迁到了最核心的黄金区域,屋舍成群,雕栏画栋,金子牌匾,朱漆大门。
一切以最昂贵的材料,打造而成。
今个一早,往日里门户大开,富丽堂皇的剑谷,开始关门闭户,旗下弟子也得到明确指令,尽量不要出门。
这番举措,让底下一群正欢欢喜喜替老剑谷挑选礼物的本土江湖门派,彻底傻眼了。
谁也不知道,寿宴要不要继续下去。
更不知道,一旦那位年轻王爷来了,剑谷还能不能在相阳道,依旧保持呼风唤雨的资格?
相阳道城外,一批急着回返本城的队伍,正好与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不期而遇,随后并肩而行,同路两三里,双方都没怎么打过招呼。
不过,中途停在半道简单休整的时候,彼此终于有了交集。
返城队伍中的一位老伯,示意自己的孙女送点水给人家,估摸着这一路风尘仆仆,也没见着本人下来,多少有点因为好奇,从而借好意送水,趁势瞧瞧本尊究竟是什么人。
宋缺敲了敲门窗。
正闭目休憩的宁尘睁开眼,淡淡回了句,“什么事?”
宋缺刚要答复,一道略显青涩的女子声,迅速响起,“我爷爷怕你口渴了,所以让我过来送你点水。”
这位长相不俗的年轻女子,抬起俏丽的容颜,静静等在马车外。
兴许是觉得这个角度,不能完美衬托出自己的姿色,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
“哎呀。”
堪堪结束动作,眉梢扬起,线深处,突然出现一张俊朗到无可挑剔的俊秀脸庞。
世人都知公子当如玉。
可,这位本名陈澄的年轻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有男儿长得如此丰神俊朗,简直就跟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宁尘瞧出尴尬氛围,于是揉揉脸,无辜道,“我脸上有字?”
“我,我……”
陈澄下意识后退几步,脸色涨红。
这一退,周边至少有几十道视线扫了过来,看见宁尘之后,齐齐愣住。
第765章 自知之明(一更)
别开窗帘。
哑然失笑的宁尘,无奈走下马车。
纵使装束简约,甚至没有半点富贵配饰,但那一股悠然散发的气质,依旧令现场诸人,忍不住打量了许久。
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但,此刻的宁尘,绝非皮囊出彩那么简单。
于这一点,陈澄感受得最为深刻。
人生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免不了偷偷多看几眼。
抬头环顾四周的宁尘,起先是语气淡淡得询问宋缺,“还要多久去秋水剑谷?”
“黄昏时分就能赶到。”宋缺回复。
宁尘点点头,转过视线,落向陈澄,“我说姑娘,看够了没?”
陈澄,“……”
“我,我。”
终于回过神的陈澄,小脸涨红,双手捧握的水囊,就这个突兀得端放半空,想要交给宁尘,又因为紧张,不敢上前。
宁尘心领神会,道了句谢谢,顺手抄走水囊。
不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周边同僚互视了几眼之后,瞳孔深处依旧难掩吃惊和意外之色。
左右边,同样有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神色布满好奇。
不过,很快眉梢下压,心底没来由得泛起一股嫉妒,再看看举足无措,愣在原地的陈澄,心底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小白脸一个,有什么好看的?
老人叫做陈钊,是陈澄的爷爷。
灰袍男子名为陈松峰,是陈钊收养的孤儿,因为天赋极高,在队伍中的影响力很大,甚至完全不弱于陈钊。
“这位公子,是来相阳道游山玩水?”
陈钊考虑良久,主动靠近,并双手拱拳,客气询问道。
宁尘朗声笑道,“过来办点事情。”
“这一路同行,也算缘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饭吧。”陈钊建议道。
荒郊野外,搭伙吃饭,倒也常见。
何况这几天,风餐露宿的,嘴里淡得都快没油水了。
五指抚过肚子,宁尘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去准备。”
陈澄低下脑袋,迈着轻盈得步伐,迅速离开。
陈钊饶有深意得看了陈澄离去的背影几眼,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这年头,长得好看,就是能吸引年轻姑娘。
尤其是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怀春少女。
宁尘摸摸鼻子,佯装不知。
宋缺则抿着嘴,偷偷浅笑。
宁尘没好气得瞪了后者一眼,宋缺这才收敛表情,赶忙转身去忙其他事情。
荒野饮食,本就从快从简,随行几十人相继落座之后,要么自己吃自己的,要么彼此闲聊。
作为突然加入的外人,陈钊倒也没敢冷待,中途甚至询问宁尘,要不要喝点酒。
宁尘摇头回绝。
“公子,这个时间段来相阳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钊自顾自喝了几口酒,烈意上头,随便挑起几根菜果腹之后,摇晃着脑袋,叹气道。
宁尘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听说并肩王宁河图要来秋水剑谷兴师问罪,这几天剑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给吓坏了。”
陈澄快言快语,主动答复道。
宁尘抿嘴一笑,云淡风轻,神色方面没有半点起伏,仿佛就是在听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胡说八道什么?”
不等宁尘开腔,坐在陈澄左手边的陈松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陈澄,提醒她说话注意点分寸。
“我说的是实话嘛。”
陈澄反驳道。
陈松峰估摸着是刻意吸引关注,咳了咳嗓子,义正言辞道,“秋水剑谷是江湖第一名门,向来义薄云天,门威浩荡,岂会畏惧世俗沙场的一介王爷?”
显而易见,这位江湖游侠,并不觉得秋水剑谷,真的会畏惧宁河图。
也就是此刻与他们正襟危坐的宁尘。
“说到底,还是剑谷自己惹的麻烦,现在被人找上门,也算咎由自取。”陈钊不合时宜得补充道。
陈松峰颇为恼火的瞧了陈钊一眼,“师父,你好歹是相阳道本土人士,怎么也胳膊肘向外拐,偏袒那素未谋面的并肩王?”
陈钊道,“这跟偏袒有什么关系?剑谷自己做错了事,被人找上门,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可……”
陈松峰愣了愣,一咬牙,继续道,“我看呐,还是那并肩王太小家子气,一点小事,折腾得满城风雨。”
“好歹也是坐镇一方的大人物,跑来和一个江湖门派纠缠到底,也不怕外人笑话他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宁尘放下筷子,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剑谷嚣张跋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如此,就别扯什么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荒谬逻辑。”
语气虽然中正平和,但不难听出,恼火之意。
众人下意识的齐齐抬头看向宁尘,表情讶异。
“你……”
陈松峰被宁尘一番挤兑,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不已,刚准备组织语序反驳,被陈钊伸手示意了一下,“别说了。”
“我又没错?你拦我做什么?”
陈松峰起先看了陈钊一眼,然后愤愤不平的看向宁尘,“宁河图在我眼里也就那样,如果有机会,我肯定要和他讲讲道理。”
铿锵!
也不知道故意显摆,还是意在震慑。
陈松峰五指微动,横放于双膝的剑锋,猛然出鞘,泛起一抹耀眼光泽之后,迅速归鞘。
宁尘端起一杯茶,目不转睛得盯着陈松峰,纵使在剑光出鞘的刹那,也是保持神色稳定,只不过似笑非笑的模样,令人心里一惊。
陈松峰心里一阵失落,他还以为能震震对方,没成想,后者竟是无动于衷。
突兀的。
宁尘张嘴嘀咕道,“宁河图在你眼里什么评价,好像并不能影响他继续在北方称王称霸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松峰听出嘲讽之意,脸色微微一沉,很是不喜。
宁尘咳嗽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做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譬如你,张嘴闭嘴要和他宁河图讲道理,可你是谁啊?人家有功夫搭理你?”
陈松峰,“……”
第766章 陈氏一脉(二更)
年轻气盛,不懂谦卑。
总以为心怀一腔热血,就能成为顶天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