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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军是一支很能修筑工事的队伍,在中法战争战争之后,法军对他们在短时间内抢修的工事赞不绝口,认为是第一流的野战工事,不过使用的器材却是传统的农具,所以他们试用过细柳营利用废钢重制的这些工兵铲后,觉得既轻便又实用。
只是细柳营到现在为止的产量相当有限,得等到学徒们都熟悉了机床制造后,才能大批量生产,现在制造出来的工兵铲,大部分分发给张彪排,少部分分给河阳方面的柳随云排。
这些工兵铲很实用,不用两个小时,原来的简易泥墙、胸墙都得到加强,张彪排甚至在侧面建立了一个简易掩体。
在这个地区,脱离主力的他们必须按照作战想定作好最坏的打算。这个临近宣光的地区,不存在任何友军,有不少天主教村庄,他们始终对细柳营和黑旗军保持敌视的情绪,这些教村的武力不弱,少者有十余只自卫的鸟枪,多者可达三四十只鸟枪,联合起来可以拼凑起过百人枪,在境内还有多股小盗匪。
而领近的宣光地区,有多支黄旗军的残部在活动,兵力最多者据说有近百人,另外北宁一带的李扬材部也有可能窜扰到这里。
所以柳宇和张彪等一批作战就在地图上进行了一次作战想定,而现在张彪就是根据纸上作业的结果作出自己的决定。
张彪独立执行这样的任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副热火朝天的场面,他也脱了上衣,和士兵亲自用工兵铲加强那个简易掩体:“弟兄们,好好干,今晚上加餐。”
他的表示换来士兵的一片赞声,气氛更加浓烈,但是他很快看到了自己派出的斥候:“排长,气氛不对。”
“怎么回事?要不要杀几只鸡给这群猴子看看?”
对于这个民心背向已方的地区,虽然进行了几次连级规模的武装示威,但张彪也知道在那虚伪的笑容之下隐藏的是什么:“不怕杀人,一切责任也由我来担当。”
他又加重了语气:“洋人也是鸡。”
那个斥候摇摇头:“不是那么简单,但看态势和反应,有新的外来武力到了附近,兵力不详,但绝不在少数,至少不少于我们。”
不多时,另一组斥候也带来同样的消息,他们甚至还同另一方的斥候碰了面:“没逮到他们,但是从我们得到的情报看,至少也有上百人。”
这个地区属于敌性地区,得不到更多的情报是正常,张彪必须回答这样的问题。
“谁?”
“多少兵力?”
“来干什么?”
第四十二章 暗流(上)
一面黄色的大旗。
这代表着是一段极其辉煌的历史,这代表了在北圻曾经席卷北越的黄旗军。
黄旗军和黑旗军一样,其源泉都是吴凌云、吴亚终的大成国起义军,按在吴亚终帐下的位置,那是根本没法比的,黄崇英那是吴亚终手下的核心大将,刘永福则不过是大成国的一个小头目罢了。
吴亚终入越之后,大家各求富贵,分道扬镳,黄旗军也威风了几年,后来黑旗军与人争夺保胜,黄崇英派兵调解,结果反而遭了黑旗军暗算,从此黄旗军便走了下坡路。
清越联军数度进剿,加上黑旗军的侧击,导致黄崇英战死,河阳易手,黄旗军支离破碎,其中一部改转黑旗军,大部流散各地。
而现在,这一面辉煌的旗帜又飘扬起来了。
乔二池看着这面旗帜,他几乎要唱起了赞美诗。
法兰西万岁!黄旗军万岁!
这个海阳港的引水员,现在又尝到那种重权在握的滋味:“黄旗之下的诸位,我们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聚在这面荣光的黄旗之下!”
这一次乔二池的冒险,取得意料之外的收获,凭着一面法兰西三色旗,一本圣经,一封河内总教区的联络信,还有阮有明神父的信物,就轻而易举地获得山西天主教会的支持。
这些法国传教士,这些越南教民,始终是把自己置于不可侵犯的神圣境界,对于细柳营的出现,他们是最反感最敌视的一群人,对于乔二池决心率领黄旗军铲除这些柳氏匪帮,他们抱以最热烈的欢迎。
正是有了他们的协助,乔二池又筹措到了一千枚墨西哥银币,加上阮有明供给的两百枚,以其数杆后膛步枪,他成功地完成了黄旗军的又一次大集合。
十多面黄色的大旗,代表他们所属的队伍,这些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了乔二池的许诺而来:“我老乔跟大家说一声,法国大人始终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忠于誓言的朋友,这一次来,河内总教区、堵布益先生、阮有明神父提供了非常大的支持,他们除了让我带来了一部分军饷、军火,还有他们再次的承诺。”
“我们法国人忠于与黄旗军的承诺,忠于誓言,黄旗军会成为安南土地上最值得羡慕的职业!”乔二池挥动着双手欢呼:“现在我们所能做到,便是打败黑旗军。”
这才是黄旗军最关心的问题:“老乔,带了多少钱和军火来?兄弟可是直盼着你的接济了。”
但是乔二池作为一个海防港的引水员,收入并不高,否则也不会拼了老命来北圻聚啸黄旗军旧部了:“这一次我带了三千两银子来,除此之外还有好东西!”
三千两银子,光是八百名黄旗军一分就分光了,何况还有不请自来的数百名外援,大伙儿皱起了眉头。
那边乔二池报了个虚数,但是看到下面的反应并不热烈,他不得不加把劲了:“我这里还有洋枪!后膛的,前膛的,都有”
他除了一杆斯宾塞和两杆雷明顿是阮有明赠送之外,还派人从香港买了一批军火,都是日本淘汰下来的前膛洋枪,一杆带弹只需一二两银子,总共采了三十杆。
这些军火在阮有明和河内总教区的协助之下,在交趾支那小舰队和海关的默许之下,现在就摆在黄旗军的面前:“还想要更多的军火吗?我有办法。”
这些前膛枪后膛枪已经让这些黄旗军兴奋无比,这可是内陆极不易得的西洋军器啊!
他们几乎是狼嚎般地叫道:“老乔说说!弟兄们跟你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认了。”
乔二池得意地笑了:“便是这红河哨所的细柳营,他们就是一小队人,我派人点了两回,总共才三十七人,咱们只要拿下哨所,这三十七杆后门枪就全归咱们了。”
三十七杆后门枪?他们倒是也拿想,可是一想到在山西河滩那屠杀的场景,不少黄旗军就打了退堂鼓:“老乔,你这是把我们往火坑推啊,人家这一队人,可全是后膛枪啊。”
乔二池感觉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有法国朋友做我们的靠山,怕什么!”
他鼓动着说道:“我们有八百名士兵,而且”
他朝对着看了一眼,笑了:“还有李扬材您老兄的三百名士兵,再加上山西天主教会的大力支援,还怕拿下三十七个黑旗军?”
他的对面,正是被清越联军杀得大败的李扬材,现在的情形极是不堪,他的部下连号衣都丢掉了,只是他却是极有才具的一个人:“我这回来,一来是为替旧友复仇,一来是弄几杆后门枪,与法国人无关。”
他率旧部突围而出,身边只余数百人,好不容易杀了个回马枪,杀败了一支越军,清越联军又贴了上来,结果乔二池一来联络,双方一投即合。
洋大人的威风在北越这个地方还是很有用处的,他们一出面抗议,清越联军虽然心急如焚,但不得不稍缓脚步加以交涉,让李扬材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还想最后搏一把:“得了后门枪,咱们各走各的道。”
乔二池也不在意,他把带来的军火都分配下去:“那些黑旗军已经进了他们的哨所,那地方我知道,防御就是一层纸,咱们拿一千多人去打,任他后门枪再强,也是能攻破的。”
李扬材戎马数十年间,是员真正的老将,一听这话便冷笑一句:“不知兵,打什么蛮仗?诱出来打不是更好!”
乔二池还算虚心:“怎么一个诱敌法?”
“派一小队前去诱击,接阵后诈败将他诱出,待他入套伏兵四出,以二三十倍的兵力将其尽数歼灭。”
这不是清军的得意战术,而是太平军的战法,当年李扬材随冯子材南北厮杀的时候,就多次中套,有两回干脆是四五千人全军尽没,他是从尸堆里活下来的。
这种老将的指挥,极是老道,因此乔二池也赞同:“好!就依老兄的想法干。”
第四十二章 暗流(中)
红河哨所。
就在张彪得到消息不久后,零星的枪声就响了起来,站在瞭望哨上的哨兵已经发出了警报:“发现敌人!约十五、六名,左前方,约半里地。”
“北面发现少量敌军,约六七名!”
“两股敌军已合作一股。”
“准备了!准备了!”
几个工兵抓紧用工兵铲加强工事,厨房也赶紧生起火来,准备在战斗之前先把晚饭搞定。
还有几个士兵熟练挑着水捅担水,几个水缸很快就满了,随身的每个葫芦也都注满了水,张彪大声命令:“让厨房再准备些炒米!还有,埋两坛水下去。”
这些部署,都是事先在纸上做好了规划,别小看他们,有时候就是这些决定了一场战斗的胜负。
很快,那队敌军就探出头来,观察着细柳营的这个哨所。
他们只有二十来人,衣着不整,背着鸟枪,怯生生地看着那面加上北斗七星的柳叶旗,然后远远地朝着哨所放了两枪。
枪声倒是很远,可是哨所连点动静都没有,在这个距离上,即便是雷明顿步枪都难以射中,更别说这些鸟枪了。
张彪拿出怀表看了一看,下午四时二十四分,他点了头道:“稍晚一些放信号,竹筏子和瓶子放下去了没有?”
正说着,两条简易竹筏就顺着河流飘下去了,在竹筏系好了数条红绳,这是已经约定好的信号,同时飘下去的还有准备好的若干个瓶子,里面用铅笔写好的求救信和捡到后通知细柳营的赏格。
历史上,法军被黑旗军和滇军围困在宣光,处于灭亡边缘的法军就是通过同样的方法向下游传出求援信息。
围困的哨所的敌军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打出了一面黄旗,他们仍在零零星星地开枪射击,并没有太激烈的行动。
他们和一群拿着鸟枪的农民没有反应,他们的枪法和精神面貌都差得可以,他们甚至连靠近哨所都不敢。
好一块大肥肉。
张彪根本不为所动,他的命令:“全军坚守,继续观察,准备!”
若是换成平时的他,肯定是第一时间杀个痛快,只是在出发之前,他和柳宇等许多干部在图上推算了好几回,他几次冲出去,都被柳宇吃个干干净净,让他清楚地认识:“守住就是最大的胜利。”
在纸上作业中,他在掺痛的失败之后,已经从心理上做好龟缩防御的准备,自己这边有三十七名士兵,即便是敌军集中二三百名士兵攻击,也能让对方伤亡掺重。
他看了一眼哨所前面那一面平坦的稻田,很是得意。
太阳快要落山了。
张彪还是没有任何出动的迹象,以至于负责诱敌的黄旗军们都松懈下去了。
他们看到细柳营的士兵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用好了饭,肚子似乎圆了起来,站在泥墙后面藐视着已方,有人甚至还朝着这边作个鬼脸。
可是前面这面平坦的稻田,却确实不是坦途,敌方全员装备了后门枪,自己这二十多人冲上来,那不是诱敌,是羊入虎口。
他甚至连开枪都懒得开了。
李扬材的脸也难堪起来,他朝着乔二池说了一句:“不好收拾啊。”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太阳眼见落山了,那两小木筏子他们想拦截,可是没拦下,谁都知道,细柳营主力得到情报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哨全员装备后门枪的敌军从背后杀出来,一想到这个,他们就觉得不寒而栗,乔二池下了决心:“推上去!”
李扬材扫了他一眼:“我负责狙击细柳营的援军!你负责推上去。”
他想来想去,还是负责守备比较得心应手。
晚清这些军伍,多半喜欢强硬寨,打呆仗,象湘淮军的传统便是一日行军不超过三十里,其余时间都在加紧修筑工事,让对手面对一个乌龟壳,怎么也啃不动。
他们在守备很有一套,可是攻城却是只能靠耗了,象著名的几个大城,如安庆、南京,湘军都是营垒延伸过去,用碉堡战术把守军耗死。
李扬材和他的部下也都属于这类人物,结成营垒守备那是很有一套心得,他向乔二池说道:“你放心,我决不让细柳营冲过来,不过打开之后,后门枪对半分。”
乔二池正愁没人接这个最苦最难的活,一听到李扬材自告奋勇:“好!有贵部防堵,我相信细柳营肯定冲不过来。”
说着,他又想到一件事:“这附近有六七个教村,都是忠勇可靠的教民,足有数百人枪,现在我派人过去联络,保证让贵部的防堵事半功倍。”
说起来,这次一千多人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