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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8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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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的阮姐。”栗青被震住,心里双重焦虑。
第一重焦虑来自阮舒。她的样子分明就像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第二重焦虑来自庄爻。他怎么还进阮姐的房间了?还抓着阮姐的手?还和阮姐小声地说悄悄话?
这副场景要是被老大看到,那还得了……?
庄爻确实站在床边低声和阮舒说悄悄话:“姐,你要是难受得太厉害,不要忍着,我们还是叫医生吧。再怎样都比不了你的身体状况重要。”
“我……”阮舒的脑子有点混乱,最终道,“再看看吧。”
她一直在回想上一胎不舒、服时的症状。首先肚子疼是肯定的,其次小腹总凝着一股坠坠感,而且还出血,以致于她最初以为只是月经不正常的问题。
这胎真的还比较稳,就是今天……
阮舒才稍加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就重新陷入混乱。
她曾经那两胎算什么经验啊?她本身的母婴知识又比较匮乏,怎么指导自己?
烦!
烦!烦!烦!
烦躁之余,还是给了定论:“行了,再说吧,我继续休息了。有事情会喊你们的。”
等于轰人了。
庄爻静静看她两秒,点头:“好,那姐休息。我们不打扰你。我们就在外面,有事一定要喊我们。”
阮舒略略颔首,躺回床上。
庄爻走出去,顺手将她吃剩的餐盘带走,关上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神情凝重。
“林少爷,我来吧。”栗青从他手里接过餐盘。
庄爻没和他争,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栗青懂他的用意:“我已经发消息给我们老大,跟他汇报阮姐生病还不愿意看医生的消息了。他说会尽快回来。”
两人皆明白,只有傅令元对她才管用。
…………
阮舒朦朦胧胧地又做梦了。
梦见她坐在一条河边,裤脚卷起,两只脚伸河里。
春风和煦,暖阳高照。
河水非常清澈,清澈地倒映着蓝天白云。
而河水里,两条鱼绕着她的伸在河里的那两截腿畅快地游动。
一点儿都不惧怕她。
看起来十分欢乐。
阮舒静静地看着它们,心情随之愉悦。
在梦境里,竟然也还记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之前有过的一个梦里(第735章),傅令元手把手和她一起钓鱼,调起的就是这两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得它们。
这时,背后有人喊她。
“阮阮。”
辨认出是傅令元的声音,她马上回头。
于是脚无意识地一蹬,阮舒醒过来了。
她才发现自己在做梦。
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人又没让她失望,确实是傅令元。
他风尘仆仆,眼睑处两片缺觉的淡淡青黑,眼角的细纹此时在近距离之下非常清晰。
他坐在床边俯身看她,眼睛里是她的倒影,眼神里兜满沉甸甸的关切,长着糙茧的手掌正覆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询她:“哪里不舒、服?是之前说有点感冒还没好?还是其他地方?”
阮舒没回答他,沉默地摇摇头,两只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圈住他的脖子。
牢牢的。
傅令元推了她一下:“等等,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澡,身、上脏。”
阮舒依旧不说话,反而将他圈得更紧。
傅令元顿了半秒,便不再提醒,就势将她从床上抱起,离开这间客房,往他的主卧走。
放她到床上后,他把她的两条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捋下去。
而她马上翻了个身,背对他。
傅令元轻折一下眉,边脱自己的脏外套,边问她:“我让栗青把医生请来。”
阮舒这才终于出了声:“不要。”
傅令元随手把外套隔空丢到沙发上,眉头已锁得更紧:“不会麻烦的,没关系。”
“不要。”阮舒重复这两个字。
“为什么?”傅令元抓着她的肩膀想把她的正面掰过来。
没掰成功。
阮舒用清冽的嗓音回答他:“我想离开这里。自己去看医生。”
傅令元觉得她很奇怪,明明刚刚还表现得非常依赖他,他也看得出来,她明明很高兴看到他回来,这才从一个房间换到另外一个房间的功夫,她怎么又好像不高兴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伏身过去,想看她的脸,却只能看见她一侧的脸颊,“栗青说你病得都起不来了,饭菜也剩很多,脸色也不好。病恹恹的,却还不让请医生。”
“我说了我想离开这里,自己去看医生。”她重复。
傅令元嗓音微沉:“你不是知道这是陆振华的命令,你走不了。”
“那为什么关我?原因呢?”阮舒忽地转过来,“你告诉我,我才能看看有没有办法!”
傅令元怔住。
因为发现她哭了。


第817、共度余生

傅令元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拢她入怀,张嘴便是妥协:“好!我告诉你原因!你别哭~”
“我没哭!是它非要流水出来!”阮舒少见地气急败坏。
她真的没想哭!要不是他的反应,她自己都没发现眼泪莫名其妙崩出来了。
阮舒抬手要擦眼泪。
傅令元快一步低下头,把她的泪珠子吻掉,笑意浓浓:“嗯,你没哭,是眼泪自己流出来。”
阮舒冷着脸推开他,又要背过去。
傅令元早防住了她,两只手在她的两边肩膀上箍得牢牢的:“不是说想知道原因吗?”
阮舒未再挣扎,抬眼看他。
眼瞳乌漆漆,尚泛着残留的水光。
傅令元又忍不住低下来,亲吻她的眼皮,然后平淡无澜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孟欢吹了点枕边风,让陆振华怀疑当时从谭飞手里救走你的人是‘S’,怀疑你也和‘S’有联系。”
阮舒料准到孟欢耍手段的大致方向,却没料到会利用这一点。
最近陆振华正好为抓“S”费心思,即便孟欢不拿出证据证明事实,陆振华也不会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孟欢的脑筋转得确实快!
“因为怀疑我是‘S’的同谋,所以把我禁在这里,就和陈青洲的骨灰一样的作用,也是诱饵?”她问他确认。
傅令元没有什么表情,极其轻微地点点头。
阮舒心里蓦地一沉:“无论是陈家还是我,实际上都和‘S’没关系,‘S’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现身?那我岂不是一直都走不了了?”
傅令元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没有说话,眼神有点深。
由此阮舒倒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傅令元好像并没有要和她商量解决办法——这个的确没有办法。
“S”不出现,陆振华那里也不知要何时才肯罢休。
她只能被迫等着,等到陆振华自行放弃。
转念,阮舒则又想到另外一点:“不对,‘S’还是有可能会出现。”
她的手指抓住他胸口的衣服:“他会来找你报仇。”
傅令元“嗯”了一声,肯定了她的说法:“‘S’如果出现,一定是为了找我报仇。”
可这种出现,她并不愿意看到。阮舒即刻深蹙眉:“那他还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傅令元又“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他不要再出现了。”
然而,这等于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阮舒喃喃。
傅令元安抚:“陆振华为了对付‘S’,做了多重准备。也许他买的杀手会比较快有消息。”
“还有这两天我已经不像前几天呆在别墅不出门,故意往外透露自己的行踪,兴许再不久,‘S’就会在半路伏击我。我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挑衅他——”
“不要!”阮舒心慌地一跳眼皮,阻了他的话,“不要故意挑衅他。他不出来就不出来了。”
傅令元瞳眸一暗:“我斗得过他。”
“我知道以你的实力斗得过他。”他的强调,阮舒听得出来,“但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
“行了。”傅令元捏捏她的手,“没有但是。早来晚来,我和‘S’肯定会有一场决斗。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再度低下头,他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轻轻啄一口她的嘴唇,确信道:“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珍惜,你能在我身边多呆几天是几天。”
“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海城,远离是非,按原计划的那样,在荣城等我完成任务后去找你,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
这四个字所包含的意思,他不是第一次表达。
但浓缩在在这四个看似简洁的四个字里,却令阮舒格外触动。
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又涌出潮湿。
阮舒不知究竟怎么了,情绪怎么比以往更容易受影响?
一点儿都不像原来的她了。
傅令元眼尖地瞧出她眸子里泛动的水光,心即刻又一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另外一手捧在她的脸颊,用拇指去压她的眼角,戏谑:“怎么了?你今天的眼睛里是不是安了水龙头?”
阮舒瞪他。
傅令元便收起戏谑,转而严肃脸:“那你是不愿意和我共度余生?”
阮舒看穿他的伎俩,分明要骗她也对他说情话,坚决把“我愿意”三个字藏在心里,出口的是她费解:“我以为是多大不了的。‘S’就‘S’,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却拖到现在,非得我B你。哪里难以启齿了?你在顾虑什么?”
傅令元眸底一瞬黑如浓墨。
阮舒颦眉,猜测:“你还是在担心‘S’会像之前那样抓我去当威胁你的人质?”
虽然她在这点上依旧迟钝,但并解不了傅令元心中梗着的那口不爽。
就像自己的宝贝时时刻刻遭人觊觎。他深知宝贝只属于他,外人再怎样都得不到。
他也一点不认同什么“还有其他人喜欢,说明你眼光好”之类的说法。
他就觉得其他人即便只是在心里偷偷惦记他的宝贝也不行!
他的不说话,阮舒当作是默认。
她觉得他的顾虑没必要:“褚翘平时要上班,也有照看不到我的时候。别墅里守卫森严,其实更安全。”
所以,比起住在心理咨询室时,如今在他身边,她反而更安心。
因为深知改变不了陆振华的决定,傅令元本就已经将她无法马上离开这件事往好的一方面多考虑,而不再浪费时间去纠结它的弊处,此时自然认同她的话。
嗯一声,他重新把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习惯性地想再吻一吻她。
却是顿住动作,眉峰高高一耸,掌心摸上她的额头:“我怎么觉得你发烧了?”
先前没仔细留意,此时一对比,隐隐觉得她的体温貌似略高了些。
未及阮舒回应,他已去从医药箱里把体温计拿了过来。
阮舒静静躺着不说话,任由他把体温计放到她的胳肢窝下去测量。“怎样?你自己有没有觉得烧?”傅令元的视线移回她的脸上,手掌在她的脸上一直摸,又低头来贴她的额头,重新感知她的体温。
阮舒用摇头来回答他的问题。
等片刻,时间差不多了,傅令元把体温计抽出来。
“三十七度二?”他折眉,“你这是低烧了吧?”
阮舒轻轻道:“应该没有,在正常范围内。”
她之前给自己量过一次体温,确认怀孕后,她专门查过,说是孕妇的基础体温确实会比常人的体温略高一些。这个度数是没问题的。
傅令元听言狐疑:“这怎么是正常范围?”
阮舒微抿一下唇,又不说话了。
“你今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傅令元关切,“具体都哪儿不舒、服了?”
阮舒注视着他,细数给他听:“困,犯懒,没力气,想睡觉。不想吃东西,吃的几口都给吐光了。”
“这么多毛病?”傅令元凝眉,“栗青说你昨天胃口很好。是不是昨晚睡前水果吃太多,太凉了伤了肠胃?”
阮舒:“……”
他又犯傻了么……
今天这么迟钝……
傅令元不放心,掖了掖她的被子起身:“我还是去让栗青去把医生找来。”
“不要。”阮舒拉回他。
话题就像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原点,傅令元觉得她奇奇怪怪的:“怎么又不要了?不是都已经谈清楚了?你暂时离不开这里,没办法自己去医院。”
“我知道。”阮舒清浅的唇瓣微嚅,又重新说,“你不要找医生。”
傅令元下压眉峰,见她坚持,换了个建议:“那先给你找点肠胃药吃着?”
“不吃。”阮舒拒绝,“我没生病。”
“可你的体温不太正常。”傅令元摸了摸她的脸,“得给你照照镜子了,脸色和昨天比起来,差太多了。”
阮舒有点绷不住了:“傅令元!”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喊,像被老师突然点名,他愣了愣,报了个到:“我在。”
阮舒朝他伸出手臂,示意他靠过来。
“怎么了?”傅令元伏低身子,目露困惑。
阮舒就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圈住他的脖子,吻住他。
本是她主动,没两秒傅令元就反客为主了,加深这个吻。
少顷,她埋首在他的颈侧匀着不稳的气息:“不是说我低烧么?不怕我传染给你?”
傅令元轻笑,若有深意:“巴不得和你一起发烧。”
阮舒掐了一下他的后背。
傅令元收了不正经:“吻也吻了,现在能叫医生了吧?我可能被你传染了,顺便一块治。”
阮舒给出的回答却是没变,坚持得很:“不要找医生。”
傅令元愈加觉得她古怪,正想再开口。
耳廓处倏尔贴上来她的柔软的唇,呵着属于她的气息,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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