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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我看见一双熟悉而又深邃的眼眸时,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清瘦的脸庞、英俊的五官,眼前男人脸上的每一个小细节,都是我熟悉的、我深爱的。
然而,我们从此要说再见了。
许君延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的眼眸里闪过明显的痛色。
他帮我拉开车门,然后随手递过一条叠好的西装手帕,我接过,无声地对他点了点头。
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闷的可怕。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把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我签好了。”
许君延按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像是猛地颤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接过去。
他的视线在我的签名处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突然转过脸去望着窗外,仿佛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谢谢你!”
“不客气。”我含着眼泪,怔怔地盯着路面。
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我们曾经在彼此的耳边说着最私密的话语,然而当感情离去,所有的山盟海誓,最终不过化作了一句简单的“谢谢你/不客气”。
再次回到许家的老宅,当许君延挽着我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给予了我作为许家儿媳妇的尊重。
毕竟,许老爷子死了,许君延从此就是正清说一不二的掌权者,而我在众人眼里,也许就是说一不二的“许太太”了。
然而对着偶尔掠过我脸上的各种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怀疑的眼神,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波澜,因为我知道这不过是我陪着许君延演的最后一场戏而已。
英姐哭得两眼通红,当我过去想跟她打声招呼的时候,她直接甩给了我一个冷冷的背影。
我虽然难过,可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只能默默祈祷她以后能原谅我。
许前俨然一副许家大家长的姿态,在葬礼上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众人,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哪有半点失去亲人的悲伤。
只不过,当他见到我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马上就凝固了。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趁着许君延离开的时候,许前凑到我面前,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然而在表面的凶狠之后,我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的慌乱和不安。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从老爷子出事之后,他到处跟人说是我气死了老爷子,可是我从未在公开场合反驳过他,今天在老爷子的葬礼上,他肯定担心我跟他当面对质。
可是为了许君延,我不想扰乱许老爷子的葬礼,于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淡淡地说,“君延让我来的。”
“君延?”许前冷笑了几声,语气近似威胁,“我告诉你,老东西死是死了,可是许家的财产,可轮不到你来分,你也别想打正清股份的半点主意。”
即便许前和许老爷子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可是名义上许老爷子毕竟是他的养父,然而这个贪婪而又冷酷的男人,在老人家的葬礼上,满脑子想的竟然只是钱钱钱。
我的心里浮起深深的厌恶,我瞪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来是为了送爷爷一程,至于许家的财产,是轮不到我,可是也轮不到你。”
“你……”
“许先生,王律师让您过去一下。”一个西装男匆匆走过来,在许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许前一开始是不耐烦,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最后他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转身跟着西装男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直到耳畔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们出去吧,该去墓园了。”
“嗯!”我抬起头望着许君延,他的脸色不太好,额头上似乎还有隐隐的汗珠。
“你没事吧!”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摇头,淡淡地回答,“没事,前几天淋雨感冒了。”
淋雨了?
眼前再次浮现出自己在雨中狼狈而又孤独的一幕,我的心里再次痛了起来,我有些懊恼地提醒着自己,别再留恋他了,你和他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从墓园出来以后,许君延本想送我回去,可是许前突然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拦住了我们。
“君延,老头子的葬礼办完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谈一谈正事了?”许前虎视眈眈地盯着许君延,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爸,你想谈什么?”许君延静静地凝视着许前,语气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
“谈什么?”许前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这样吧,我已经让人紧急召集了正清的大股东,他们现在正赶往新厂区的股东会议室,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我跟你去。”许君延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对着我,语气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这一刻,出于女人的直觉,我觉得许前肯定没安好心,想到先前通知他去见律师的西装男,还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我更是担心许君延。
“我跟你去,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我盯着许君延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他点头,轻声道,“好。”
到了正清的新厂区,一进办公楼,我就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似乎多了许多张新面孔,还有一些像是保镖的黑衣男人在附近徘徊,个个眼神警惕。
再看许前,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稳操胜券”来形容。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我偷偷地瞥了一眼许君延,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淡然自若,他目不斜视,步伐沉稳,脊背挺的笔直,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干扰他半分。
他的沉稳和冷静感染了我,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跟在他身侧,一步一步地朝着股东会议室走去。
无论等待许君延的是什么,我还想再陪伴他一刻。
正文 214 不肯低头的男人
股东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王律师,把我父亲的遗嘱宣读一下吧!”许前大大咧咧地坐在办公桌的首位,近乎得意地环顾四周,俨然一副“大权在握”的姿态。
遗嘱?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许老爷子竟然立下了遗嘱,而且许前竟然拿到了遗嘱——他想干什么?
“坐。”我正恍惚,许君延突然伸手按了我的肩膀,然后让我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他的表情,始终是那么的冷静沉稳,他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便在这么压抑的场合下,也让人难以忽视。
一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扶了一下镜框,然后把手里的一份文件向众人一一示意,“诸位,我们律所已经把许老先生的遗嘱中关于正清股权分配的相关细节摘要了出来,主要内容有两点,现在我简单说一下。”
“第一,许老先生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给他唯一的养子——许前先生;第二;许老先生请求各大股东们同意剥夺现任正清总裁许君延对正清的控制权,并且要求许君延辞去总裁的位置,由许前先生担任新任总裁。”
“至于遗嘱涉及到的具体财产的分割细节,出于保密协议,我就不在大会上多说了。”
王律师面无表情地说完,然后继续挨着许前坐了下来。
“各位股东,咱们趁热打铁,也别浪费时间了,我父亲的意思想必你们也明白了,许君延虽然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是他毕竟年轻、管理经验不足,在我父亲去世之前,我和他已经讨论过多次,他觉得我才是正清总裁最合适的人选。”许前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当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继任总裁的职位之后,也会给君延另外安排合适他的职位。”
“现在,针对正清新任总裁的选举,就请诸位举手表决吧!我知道各位都很忙,有些股东还是从机场赶过来的,所以咱们抓紧时间、提高效率,好不好?”
许前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可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怀疑他所谓的“遗嘱”。
首先,我根本不相信许老爷子会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转给许前,他跟许前的养父子关系早就名存实亡,老爷子甚至亲口对我说过,如果不是念着许君延的面子,他早就把许前赶出去了;其次,关于正清的继承人安排,就更令人费解了,除非老爷子昏了头,才会把正清的大权交给许前。
可是怀疑归怀疑,法律讲的是证据,刚才律师手里的遗嘱,确实有许老爷子的签字和私人印章,事到如今,我只能怀疑许前是在许老爷子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哄骗他立下的遗嘱。
只是什么时候让他钻了空子,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许君延自始至终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他脸色平静,眼眸里甚至不起一丝波澜,俨然心灰意冷的样子。
许君延,你在想什么,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许前觊觎正清总裁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对财富和地位的渴望却远远超过了亲情,这样的生死关头,难道你还要继续跟他谈亲情吗?
我急得在心里默默地呐喊,可是近在迟尺的男人却岿然不动,目光坚毅。
最后,当房间里大多数人举起手同意许前担任总裁的时候,许君延缓缓地站了起来。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他冷冷地凝视着许前,“爸,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各位,许先生和许总有一些私事要谈,还请各位随我到茶水间休息片刻。”会议室里两个秘书模样的女人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然后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尘埃落定,股东们大概也不想掺和许家的私事,于是都纷纷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房间。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这么做?”众人离去之后,许前也站了起来,他极不自然地整了整领带,然后装模作样地说,“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爷爷的遗嘱让大家举手表决,现在你也看见了,股东们都是自愿支持我,我又没逼迫他们。”
我心里禁不住冷笑,我心道许前你是没逼迫他们,可是你借着许老爷子的葬礼,匆匆忙忙地把众人召集过来,又甩出许老爷子的“遗嘱”让股东们马上选出新总裁,许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单纯地遵从许老爷子的“遗嘱”而已。
而且会议室里好多率先举手的,明明就是许前的人,有几张面孔我是认识的,上次他们跟着许前一起去跟邵亚谈判卖出正清老厂的情景,我还记忆犹新。
说许前没有预谋,鬼都不信。
“好,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意愿。”许君延的眼眸里闪过浓浓的痛色,他盯着许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辞去总裁的职位,我也不需要你再给我安排其他的职位,我会离开正清。”
“另外,希望你能经营好正清,不要让爷爷失望。”许君延勾了勾唇,脸上浮起一抹凄然的笑意,“毕竟,我们都姓许。”
“你……”许君延的话显然戳中了许前的痛处,许前老脸一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情绪近乎失控地嚷了起来,“我怎么经营正清,不需要你来教,既然你不想再留在正清,就马上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回来,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前似乎把长久压抑的负面情绪统统宣泄了出来,他瞪着许君延,脸色涨红,“这么多年,他们许家的人从来就不把我当人,你妈什么都听老东西的,老东西又对我呼来喝去,他还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是他的养子?我呸,我是他养的一条狗还差不多?”
“我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老东西蹬腿,现在正清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正清。你想姓许,你一个人去姓,我告诉你,以后早晚我会让正清姓我本来的姓!”
这一刻,我看到许君延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颤了一下。
我想此时的他肯定是痛的心口犹如撕裂一般,他的亲生父亲,在他最脆弱最需要亲情安慰的时候,却对他说出了如此绝情如此势力的话;他是一个男人,可同时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任何人在面对亲情的破碎时,恐怕都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伸出手握住了许君延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冷,我试着用掌心包住他的手指,无声地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他。
他转过脸,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我,我看见他眼眸里的沉痛和悲凉,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沉地对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