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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师傅生前说刘良义是事故的罪魁祸首,可是当时刘良义已经是副厂级领导,他又不亲自操作机台,他能干什么?
想来想去,唯有先找到吕师傅所谓的证据再作分析了,可是他提到的八音盒,到底在哪里?
说起来,八音盒现在算是小古董了,一般市面上都买不到,更别说是两眼摸黑地去找旧的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抽时间去了一趟吕师傅生前一直居住的工厂宿舍。
因为找了可可帮忙,所以工厂宿舍的管理员大姐热情地接待了我。
我总不好直说我是来找证据的,所以扯了个慌跟管理员大姐说我是吕师傅老同事的女儿,他生前留了一份保险单在宿舍里,委托我找出来给他的家人送过去。
管理员大姐倒是一脸爽快,直接把钥匙给了我,“小姑娘你一个人去吧,毕竟是死过人的房间,阴森森的我就不陪你去了!”
我苦笑一声,“大姐,吕师傅是在医院去世的。”
“还不都一样,反正都是死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推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幸好是朝阳的方向,房间里还算明亮整洁,也没有异味。
我虚掩了房门,静静地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摆设简单,一个小小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把椅子,就是所有的家具了。
事不宜迟,我把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就开始翻箱倒柜。
本着对死者的尊重,我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翻找着。
书桌、床上、衣柜甚至角落里的皮箱——可是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
一个小小的八音盒,吕师傅能把它藏到哪里呢?
想来想去,只有去床底下碰碰运气了。
说实话,我从小就对床底下的空间心怀恐惧,永远都是见不到光的一片空间,永远都是最容易堆积灰尘的地方——我总觉得里面随时能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拽进去。
可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深吸一口气,随手抓过一张报纸垫在地上。
我缓缓地蹲下身,跪在报纸上,一手扳着床架,一手举着手机,默念了几句观音菩萨、阿弥陀佛给自己壮胆,就咬着牙向床底下钻。
刚探入半个脑袋,忽然觉得脖子里凉凉的,紧接着像是一只冰凉的手在顺着我的脖子一直向下抚去,一节一节地抚摸着我的脊椎。
各种恐怖片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我吓得一个激灵就想站起来。
头一抬撞到了床板,我疼的叫出了声儿。
“傻瓜,是我!”
泪眼朦胧中,一个人影在我面前若隐若现,直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许君延,你个王八蛋,你想吓死我是不是?”我气得抬手就往他胸膛上捶了几下。
他笑眯眯地伸手揉着我的额头,一边揉还一边呵气,“最近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我不过是缓和下气氛。”
“缓和你大爷!你是缓和吗,你差点儿把我吓出心脏病!”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动,“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特意来提醒你别白费力气。”许君延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
“白费力气?”我讶然地环顾四周,“你已经找过了?”
许君延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吕师傅去世后我早就派人来找过了,八音盒不在这里。”
NND,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非要让我演绎一次床下惊魂你才高兴?
我忍不住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唇,“小小惩罚你一下,谁让你擅自行动?”
“什么叫擅自行动?”我语气一冷,转过脸去望着窗外,“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自己作主?”
许君延脸色一沉,狠狠地把我往他面前拽了拽,他两手猛地掐住我的腰,我双手不得不撑在了他的胸前。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又倔强又拧巴的性子?总是喜欢故作坚强,真不招人待见!”他的语气半是无奈半是苛责。
想起周菁如前几天对我的宣战,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坚强能怎么办?一个人生活久了,想不坚强都难。”
“我说过了,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他凝视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暖意,“早就不是了。”
说完,他拉着我朝门口走去,“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下楼的时候,楼门口聚集的一群人把我吓到了,我下意识地松开了许君延的手。
“对不起,许总,我们不知道您来视察工作,现在要不要召集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为首的一个管理层模样的人一脸局促地说。
许君延双眉微蹙,不冷不热地说,“不必了,注意保持好宿舍清洁,尽量给员工提供舒适的生活条件就行了。”
“还有,公共区的生活电器可以淘汰了,太老了。”他想了想,又嘱咐道。
我忍不住想偷笑,刚才经过公共区的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微波炉是八百年前的款式了,他竟然记在了心上。
想不到他也有粗中有细的一面,而且还是让人觉得体贴入微。
离开员工宿舍,许君延直接开车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咖啡厅。
“照片上的人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接过许君延递过来的一张老照片,我愣住了。
他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在他枕头下找到的,人一般都会将家人或者亲密的人的照片塞在枕头下,或者——钱包里。”
我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念头,突然想找机会瞄一眼他的钱包,说不定能见到他的全家福照片呢!
许君延小时候的照片我当然见过,可是他父母,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他爸是不是跟他一样英俊帅气,不知道他妈是不是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能生出许君延这么优质的帅男来,基本肯定是棒棒哒。
他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皱着眉瞥了我一眼,“别窥测我,想正事儿。”
我讪讪一笑,正色道,“关键是他好多年前就离婚了,现在不知道他的妻儿在哪里?如果他们仍然在新市还好,我可以慢慢找;如果不在……”
我叹了一口气,心情莫名的沉重。
我明白许君延的意思,如果能找到吕师傅的家人,找到八音盒的概率就会增大。
可是如果他们早就离开了新市,世界这么大,我找他们等同于是大海捞针,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我会派人去找,至于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儿,世道这么乱,别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到处瞎晃荡……”
许君延的话正中我的下怀,我当然相信他的能力,他人员充沛财力充足,他找人比我找人容易多了。
我心里虽然高兴,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我又不是小孩子,世道再乱,谁还敢大白天对我怎么样?”
“你知道个……”他犹豫了几秒钟,像是强行咽下了不雅的语言,“总之你乖乖听话,我会帮你。”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像是羽毛拂过心头一般舒缓,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
他像是对我的乖巧表现十分满意,竟然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一副安抚小宠物的表情。
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简直如沐春风,望着他上扬的唇角和浓长的睫毛,我突然觉得如果他属于我,周菁如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会离开他。
可惜,他并不属于我。
正文 072 狂追花样小鲜肉
接下来的几天,我遵照许君延的“圣旨”,暂时把追寻证据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地帮着许君延准备正清的年度供应商大会。
按照嘉宾条目,良义和TC都会出席。
刘倩倩的婚礼之后,许君延跟刘良义秘密面谈了一次,会面的地点是在良义集团大厦的办公室。
听说两个人是单独在会议室里谈的,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的节奏,所以没人知道他们怎么谈的,也没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许君延走出会议室的一瞬间,良义办公室的一群年轻妹子都围了上去说是想跟他合影留念。
这样的传闻也是让人醉了!
可可两手一摊,对着办公室的几个年轻女孩无奈地说,谁让许总是千古一帅,帅的让女人见了他就着迷呢?
可可又说,如今的小妹子比我们当年可是大胆多了,喜欢就追、追了就上、上了就——反正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听到最后一句,我突然就想起了许君延,想想觉得我和他都有点儿渣。
伟人说过来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们俩在一起好像耍流氓的时候多,谈感情的时候少。
秋风送爽,气候宜人,何榛榛他爸终于挑好了开业的良辰吉日。
只是开业当天,门口站的两排唇红齿白的小帅哥把何榛榛她爸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儿把准备削皮的南瓜扣在何榛榛头上。
梁茁笑眯眯地上前去劝架,说叔叔消消气,她本来还想找光膀子帅哥呢,幸好让我给拦住了。
何榛榛她爸一听更气了,随手抄起了擀面杖就想给何榛榛上家法,我们几个赶紧跑了出来。
“你在哪儿招来这么多帅哥?”我一边大过眼瘾一边问何榛榛。
何榛榛嘿嘿一笑,“附近大学的校草模特队,个个都是小鲜肉,质量怎么样?”
我连连点头,“上品上品!”
梁茁对我们两个色咪咪的样子抱以无情的鄙视,“一群毛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还是有许君延好看?”
“你懂什么?”何榛榛对着梁茁翻了个大白眼,“要的就是这种范儿,青春、阳光、欣欣向荣,啧啧——瞧瞧这胸肌,这腹肌,真想摸一摸……”
我一听语言越来越接近限制级,赶紧递给何榛榛一张纸巾,让她擦擦口水保持矜持。
梁茁斜着眼眸瞥了一眼何榛榛,语气不轻不重,“摸我的还摸不够?”
何榛榛摸了梁茁的胸肌、腹肌?
这……?
俩人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怎么平时一点儿迹象都看不出来啊?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感,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又每天寻思着找吕师傅所说的证据,不知不觉竟然忽略了小伙伴和她的感情生活,真是不可原谅。
“摸了就摸了,难不成还想让姐负责?”何榛榛似笑非笑地瞪了梁茁一眼。
梁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去逗花丛里误入的大金毛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梁茁一走,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审问何榛榛。
何榛榛瞥了一眼梁茁的背影,一脸不屑地说,“没戏,他妈看不上我!”
我惊了,何榛榛竟然这么雷厉风行,“连家长都见过了?”
“算是吧,他妈原话是——我儿子不可能娶一个开小饭店的女人,我当时就反击了回去!”
“怎么反击的?”我八卦地追问。
“我说,阿姨,你想多了,我只是玩玩你儿子,他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我瞬间无语,何榛榛偶尔犯二就是呛死人的节奏,可是一上来就呛死男人他妈——分明是把路堵死的节奏。
“算了,不提了!哎,你瞧那个小帅哥,是不是长得像最近特火的偶像剧明星?”何榛榛大惊小怪地拽了拽我的袖子。
“哪个?”她请来的小帅哥们统统都是阿里斯顿贵族学院的打扮,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那个眼角长着一颗美男痣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是一个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的小男生,一双狭长的眼眸,眼神平静如水,透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沉稳。
我细细端详着他,眼前忽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出吕师傅的家庭合影。
跟吕师傅的儿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眼角的痣是最明显的标志。
小男生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飞快地抬起头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忽然转身就走。
我下意识地迈开高跟鞋就想去追他,可是却被何榛榛一把拽住了。
“妞儿,咱别激动行吗?他帅是帅,可他还是个孩子呀!”何榛榛义正言辞地望着我。
我随手把手机塞给她,“他是吕师傅的儿子。”
说完,我顾不上多说,以百米跑的速度开始冲刺。
我快,小男生的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绕过花坛,出现在了马路对面。
偏偏又是红灯,站在人行道上,我本想闯过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