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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充实一下自己也好,于是我站起身绕到办公桌后面,伸手就去拉玻璃柜的门。
一抬手我才发现,书架比我想象中高多了。
邵亚一米八几拿起来轻而易举,可是我可就费劲了,恨不得脖子都伸长了,也够不到柜门。
不过这点儿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我脱了高跟鞋,随手扯了几张纸巾垫在椅子上,紧接着就踩了上去。
随手抱了一摞宣传册,刚想下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玻璃柜的最里面。
一个小海螺,孤零零地躺在几本资料图册的旁边。
我毫不犹豫地拿起小海螺,心里怦怦直跳,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认出了它。
许多年前,我把它送给了一个小男孩。
眼前再次浮现出一张倔强而又固执的小脸,还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是我父母去世的第二年,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的生活。
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我在楼门口捡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衣着褴褛的蜷缩在地上,冻得直打哆嗦。
他又黑又瘦,看上去比我小几岁,我问他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他统统摇头,我说去找警察,他站起身就往雪地里跑。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他带回了家。
我让他去洗了个澡,又找了几件我小学时的校服让他穿上,还好当时的校服不分男女,他穿了也不违和。
他似乎是饿坏了,我煮了一锅方便面他一个人吃了个精光,简直把我吓到了。
他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说话,我一说带他去找爸妈他就往外跑,外面天寒地冻,我实在不忍心,于是只好把他留了下来。
白天我去上学他在家里,晚上我回来他会帮着我洗菜做饭,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
偶尔一次他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心里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惧怕回家。
虐待孩子的父母,我不是没听说过,可是他的伤痕实在太触目惊心。
当时我差点儿都哭了,甚至想着把他当弟弟留下来养着算了。
可是大概半个月之后,我再次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茶几的玻璃底下压了一沓钱,也许是他父母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方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却那么残忍。
他带走了我送他的小海螺,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以为我此生再也不会遇见他。
“对不起,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是——”邵亚低沉而清冽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惊醒过来,他竟然半蹲在我的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眸深邃而又温润,宛若蒙了一层水雾。
“真的是你?”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心里感慨万千。
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现在的邵亚肤色白皙、面容俊美、西装革履,一副风度翩然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以前落魄如乞儿的样子?
我摸着小海螺干净而又光滑的外壳,显然邵亚平时对他爱不释手,刚才是故意把它藏在了书柜里。
“苟富贵勿相忘,怎么?富贵了就不想跟故人相认了?”我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于是故意调侃地说。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找一个最好的时机!”邵亚的表情带着几分急迫。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突然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站起身,“邵亚,咱们动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讪讪一笑,轻轻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站起身坐到了沙发上,我也跟了过去。
紧接着,邵亚告诉了我他当年的经历。
他说从小就生在单亲家庭,他妈妈在他五岁的时候带着他改嫁了,可是继父一直虐待他还把他卖给了一家邵姓人家。他不想跟着陌生人生活,于是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我。
后来邵姓人家找到他并且带走了他,令人意外的是,邵姓夫妻对他非常好,并且在他的要求下把他的酒鬼继父赶出了新市,还妥善地安置了他的母亲。
后来,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邵亚在国外留学归来之后也开始跟着养父学习处理公司的事情。
最近几年,他养父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他养母时不时就会带着他养父出国治疗休养,所以公司的重担也渐渐落在了他的手里。
我注意到邵亚说话间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即便是说到他的继父,他的眼神也是波澜不惊。
也许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这么坦然自若吧!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听他说完,沉默了好一阵子,我还是忍不住问。
他转过脸望着窗外,语气变得怅然,“见到你的第一眼。”
我恍然大悟地点头,几近感激地望着他,“所以你才这么帮我,又是送我去酒店,又是护着我躲开记者?还配合我在他面前演戏!”
邵亚讪讪一笑,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停顿了几秒,他才一脸郑重地说,“谢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满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真的?”我戏谑地望着他。
“真的!”他神情严肃地点头。
“邵总给的机会我可不能轻易利用,等我先想想,想好了告诉你!”其实当年帮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真让我跟邵亚提什么要求,我还真提不出来,所以我也只是以开玩笑的语气敷衍着。
他忽然缓缓凑到我的面前,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我,“谢蓉,我不是阿拉丁神灯,只给你三个许愿机会;我会给你许多机会,你慢慢想,我慢慢等!”
正文 088 一时间恍然如梦
“邵亚,你什么都不欠我,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今天你能主动跟我相认,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因为我在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好朋友!”我静静地望着邵亚,特意把“朋友”两个字咬的重重的,“可是我不是一个会把握机会的人,你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想来想去,我也只能这么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我相信邵亚是个优秀的男人,刚才我找宣传手册时无意中扫了一眼他的办公桌,厚厚的一摞数据报告,上面都有他的字迹批注,他的英语写的非常漂亮,显然是在英语环境里长期学习过。
邵亚能有今天,虽然依托于他养父母的根基,可是我相信跟他自己的努力也脱不开关系。
可是现在的我,只想冷静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跟任何男人纠缠。
邵亚似乎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说。
接下来他又告诉了我他在国外求学时的生活经历,听起来他一个人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性格也从最初的内向固执转变成了现在的外向开朗。
我们不由地一起感慨,孤独的生活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坚强的意志有时候不过是在迫不得已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
“你的生母,现在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涣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前几年过世了。”
“对不起,”我心里一颤,觉得自己问的莽撞了,“不过,至少你还有养父母,他们现在就是你的亲人。”
邵亚重重地点头,目光闪过一丝柔和,“我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不过,现在最让他们开心的是我能带个女朋友回家!”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若有所指地说。
我讪讪一笑,重新拿起宣传册,“咱们还是谈谈工作吧!”
“不过先说好,我可再也不做秘书了,这辈子都不做了!”我忙不迭地补充道。
跟许君延的一段荒唐岁月,让我产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邵亚啧了一声,语气戏谑,“你想做我也不让你做,我对我现在的秘书可是十二分的满意,我可舍不得辞退她!”
“做销售怎么样?”他沉默了几秒,突然问我。
“销售?”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以前在正清,我就一直想转型试试销售,只是摄于许君延的淫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可是内心深处还是跃跃欲试的。
邵亚似乎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我的兴趣点,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你以前在TC也待过那么多年,虽然你的工作一直是支持型的,可是我觉得你对业内的熟悉度还是足够的。正好环亚的外贸部去年才刚组建,需要销售型的人才,我觉得你可以来试试,机会肯定是公平的。”
我忍不住心动,可是望着邵亚充满期待和热情的眼眸。
尤其是他连番毫不掩饰的心意——
我突然觉得也许现在来他的公司并不是个好主意。
“还是让我想想吧!毕竟职业跨度这么大,我不想太草率!”我故作轻松地说。
邵亚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也好,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聊完之后,邵亚说送我回家,可是高新区距离城区太远,我不想麻烦他,于是在我的坚持下,他开车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
下车之后,我跟他挥别再见,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叫住了我,“谢蓉,还记得上次涂鸦我画过的小女孩吗?”
“是你。”
邵亚轻飘飘的两个字听起来格外清晰,怔忡间,他的车已经开远了。
一瞬间,我彻底打消了去环亚的念头。
我对邵亚没有感觉,我也不想盲目地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最关键的是,我的心,迄今还在为另一个男人心痛。
地铁正好经过理工大学站,我突然想起吕言,犹豫几秒后,我下了车。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吕言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他说他尝试着联系了他二叔好几次都联系不上,言语间似乎还带着歉意。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只要能拿到证据我都愿意等下去。
等待的过程虽然煎熬,可是如果能等来真相、等来公平、等来正义,我为什么不等?
正好是晚饭时间,于是我给吕言打了电话约他出来顺便吃个饭,他爽快地答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相似的命运和处境,我对吕言总是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惜。
说白了,我觉得我和他都挺惨的。
我们约在大学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是吕言提出来的。
我说我来买单你挑个上档次的,别给我省钱,吕言在电话里笑了笑说他就喜欢吃火锅,于是我也只好作罢。
到了店里一研究菜单,我才发觉自己凹凸了,店里主打海鲜、养生,又是象拔蚌又是野生菌的,规格高着呢!
刚坐下几分钟,吕言就到了。
他穿了白衬衫搭配蓝色牛仔裤,典型的大学男生打扮,整个人显得干净而又清爽,透着一股阳光健康的气息。
我点了几种海鲜,又在服务员妹子的推荐下点了几种野山菌,吕言自始至终笑眯眯的,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最近学习怎么样?”一开口我就觉得自己也挺俗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打听我的学习成绩,结果我毕业了,竟然也问别人曾经让我讨厌的问题。
吕言倒是不介意,一脸平静地说,“还好,上个月刚拿到系里的奖学金。”
“真的?你太厉害了!”说实话,我也曾经在初高中一度被人冠以“学霸”的美誉,可是上了大学之后,却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浆糊,特别是微积分从来就没搞明白过。
听吕言这么一说,我对他肃然起敬。
紧接着,我又像个长辈似地关心了一下吕言的个人问题,“谈女朋友了吗?”
他别过脸避开了我的视线,语气淡淡,“暂时不想。”
我想跟吕言说缺钱可以找我借,可是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只好又把话咽了下去。
“不是钱的问题。”吕言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他笑了笑,目光透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冷静,“我现在不缺钱,我只是觉得,男人没有事业,最好还是先别想女人。”
我“啪”地扔下筷子,作了个鼓掌的姿势,“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志气,佩服佩服!”
闲聊中,吕言告诉我他跟几个同学创建了一个计算机小组,在IT论坛上接了不少兼职工作,偶尔还会参与某些大企业的系统测试工作,上个月还接了一个程序开发的任务,报酬不菲,听得我连连赞叹。
饭后我叫服务员妹子买单,吕言却告诉我他刚才已经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