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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沛华没有防备,一口酒堵在喉头,吞咽不及,“噗”的一声争先恐后从喉头、鼻孔中喷涌而出,弄得头、脸、衣服上一片糟污。
然而这还没完,商娇又一连唱了几首没头没尾的现代神曲,最炫什么什么,上下心心什么什么之流,又蹦又跳,上蹿下跳,俨然开起了个人演唱会,直听得胡沛华瞠目结舌,眉毛乱抖。
“够了!”忍无可忍,终究无须再忍,胡沛华终于一声怒喝。
这蛤蟆不咬人,但架不住恶心人哪!
商娇,她这是借酒盖脸,存着心地恶心他呢!
想到此处,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搂住,制住她乱动的身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商娇,你今日疯够了吧?你到底还想要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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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欢乐的一章。。。只可怜了老胡。。。哈哈哈~~~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3、险止
第203章 、险止
手脚被人架住,商娇这一下总算老实了。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胡沛华,静静地。
既不哭,也不闹,就像他把她的舌头也给缚住了一般,连那些让他头痛欲裂的歌也不唱了。
胡沛华见状,再一次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姑奶奶,总算是消停了。
只他才喘了半口气,就听那被他缚在怀里,“消停”了不一会儿的商娇伸长了脖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喉头中便隐隐听见呕吐前努力压抑的声音:“呕……呕……”
胡沛华眉头一蹩,大觉不妙,正想放开她:“喂姑奶奶,你忍住喽,千万别……”
话未完,商娇已经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哇——”的一声,一股馊臭的酒气混和着热气,由胃中喷中,全部倾注在了他那象征着荣耀无比的紫红锦袍之上,一口一口,吐得畅快无比。
那一刻,胡沛华悲愤地扭头、闭眼,连拿刀自宫……不,自刎的心都有了。
他今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瘟神啊?
又气又无可奈何地脱了衣服,跳到结了薄冰的河中洗了个澡,又到下人房中搜寻了半天,好容易找了身干爽衣服穿上,胡沛华再回到舫上时,却发觉商娇早已倚了美人靠,睡了个四仰八叉,雷打不动。
胡沛华看着商娇好吃好睡的猪样,联想到自己刚才被她吐得一身狼狈的模样,一时间不由怒打心起。
他走上前去,怒视了她好一会儿,忽而抬腿一脚,轻踹在她半挂在美人靠外的半条腿上,“起来!”
商娇吃痛,嘴里嘟嚷了两句,顺便抬手擦了擦挂在嘴边的晶亮的口水,那半挂在空中的小腿晃了晃动,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死过去。
胡沛华看在眼底,真真哭笑不得。
她那模样……
白底的内衫,绿色儿的外裳,就这么四仰八叉的睡在椅中,活脱脱一只翻肚青蛙!
说多腻味,便有多腻味!
他心里叹了口气,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对她到底是怜爱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屁股,挤到她的身边坐下,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她此时早已醉得人事不醒,一张小脸因为醉酒而绯红灼烫,一双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红肿,眼角甚至还挂着泪花……
却不知为何,胡沛华看着商娇的睡颜,竟觉如一朵绝世仙株,美丽惊艳,世间难匹。
心下一柔,大手伸出,轻轻替她拭去眼角尚还带着她的余温的泪水。
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许是他的动作惊动了她。她感觉到了,眉头微微蹩了蹩,红肿的眼睛便轻轻睁开了一条缝儿,迷离般地看了他一眼。
“子岩……”她轻轻浅浅地笑着,甜甜地唤他,摩挲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般。
胡沛华听清了,心内巨震,手心被她挨蹭的地方如火灼一般烫得炽手,只想缩回。
她却似乎感觉到他的手想要缩回,忙伸手一把拉住,灼烫的小脸更加凑近他的手,摩挲着,怎么也不愿放。
“子岩,子岩……”她喃喃着,小声的哀求着。眼中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就算睡梦之中,也汩汩流个不停。
此情此景,胡沛华的心,竟破天荒的,如同刀绞一般的疼。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令他心里有些微微的甜,却更多的是恐惧与害怕。
他于是横了横心,手下用力,想将手从她手中、脸上拽回。
商娇觉察出他的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将他的手拽紧,拼死也不放。
“子岩,不要离开我,我疼……”她嘟嚷着,一手紧紧握住他的,一手捧在胸前,泪也越流越多,“我的心好疼……”
胡沛华感觉到手心中她滚烫的泪,心中挣扎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地,用大拇指轻轻擦掉商娇掉落的泪。
“商娇,”他在她耳边轻唤,手抚上她俏红的脸,眸光越来越深沉下去,“我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的手……不然,我便不会对你客气了……”
可早已烂醉如泥的商娇哪里听得见他的警告,依旧倚着他的手,睡得又香又沉。
胡沛华借着月色,看着商娇的睡颜,心中已不知是何滋味。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从他懂事起,家中长辈便生恐他堪不破情之一字,不能带领胡氏一族走上权力的颠峰——所以自他精血刚长成时,家中长辈便一直来来回回往他房中填女人,务要让他明白:不管多漂亮的女人,都只是男人权欲的工具而已,若沉溺美色,只会误家误事。
如此循环往复间,他便对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致。无论再漂亮的女人,于他而言,都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与棋子罢了。
可商娇……
他看着她,心情复杂。
自遇到她始,一路走来,她就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她怕死,耍小聪明,卖弄小心机,色厉内荏……这些女人的小手段,他都知道。
但他却更明白,她在努力地、艰难而又自尊的求存。
不倚靠男人,不依附权贵,只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与爱情。
他了解她是如何在险象环生的钢丝上游走,却尚保存着一颗赤子般纯净的初心,不为利诱,不为权贵,为保护自己的心,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以蝼蚁之力,与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相抗衡。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心,何其宝贵。
被这样的女子爱着的男人,是何其的幸运!
他这般想着,手微微动,拇指轻轻擦过她玫瑰般艳红的唇角。
“商娇,全心地爱着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他轻声问,声音喑哑。
被她这样全心的爱着,是一种什么感觉?
胡沛华突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渴望与期待。
鬼使神差般地低下头去,越俯越低,越俯越低……
薄薄的唇,轻轻划过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却在感受到张香软的红唇的美好滋味时,竟一时情动到无法自抑。
他于是俯头下去,狠狠地吻住了她,在她唇上辗转,挑弄,与她唇舌交缠、共舞……
醉梦中的商娇嘤咛一声,却并不拒绝,反倒伸出一只手来,揽住了他的颈项,反客为主般地亲吻上他。
刹那间,如天雷勾动了地火,胡沛华只觉身体一阵灼热滚烫,便再也不管不顾起来。
商娇,商娇,我不管,我已警告过你!
是你逗引我的,是你!
他这般想着,手下便不再客气。
将她一直披在身上的大氅解下,垫在她的身下,他大手伸出,在她伸上游移着,摸索着,自上而下,将衣服与她层层剥离……
直到最后,当他的手搭在她仅着的中衣的绳结上……
只要轻轻一扯,那遮掩在白色中衣下的好春色,便会再也无法掩盖地,映入他的眼中。
他眸微微眯着,有些微微的喘,手却不曾犹豫,拉着那根细细的稠带,正轻轻拉扯间……
“子岩……”耳中,却突然听见商娇微喘着粗气,轻声地唤他。
胡沛华听见,肌肉纠结的手臂一瞬间,险险地僵硬住了。
他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他这样……算什么?
诱拐?亦或趁人之危?
可无论如何,他不想她明早醒来恨他。
他与胡沁华已欠了她许多——他不想从此在面对她的时候,在她的眼中,只看得到对他的恨!
他这样想着,倏然起身,颓然坐到美人靠上。
面色沉沉,却嗤笑连连。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4、未来
第204章 、未来
清晨,当晨熹中第一缕阳光映照在结冰的湖面上时,一夜宿醉的商娇终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发疼的太疼的太阳穴,她坐起身来,睁着迷蒙的大眼,看着眼前奢华的画舫,再看看外面飘浮着薄冰的湖面,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又一次喝醉前的画面。
当她终于意识到,这里是胡沛华的地界,突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视了一遍,确定自己安然无恙之后,她竟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胡沛华竟然这么好心,没有趁着她喝醉酒的工夫,一刀结果了她的小命儿?
——他吃错药了?
毕竟,对他与胡沁华而言,她的存在始终是对他们的威胁。
就连胡沁华对她都可以说翻脸就翻脸,甚至连她的幸福都要剥夺……
她就不信胡沛华能比胡沁华好得了多少!
昨天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了,她竟然跟胡沛华那条毒蛇待了一晚上!
不行,不行,她得赶紧走!
现在那条毒蛇不知到哪儿冬眠去了,她此时再不走,若等他回来撞上,焉还会有命在?
这般一想,她便一卷衣服,下到一楼船舷之处,仔细一看,不由在心里欢呼自己的好运道。
原来,因着如今天气寒冷的缘故,湖水早已结了薄薄的冰,这样的天气,画舫自然无法开出湖去,便用粗绳系在桩上,停在了湖边。
商娇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胡沛华不在舫中,又目测了一下画舫离地的高度,在心里计算了一番。
唔,虽然有个两三米的距离,但她若慢慢滑下去,应该不成问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可不想待会儿那条冬眠的毒蛇醒来,跟她来个大眼瞪小眼儿!
说干就干!商娇便抓紧船舷,一只脚小心翼翼地伸出舷外探了探,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再探出一只脚去……
如此一来,商娇整个人便攀在船舷外,像一只挂在大船边缘的一只小猴儿一般,晃晃荡荡,努力地去够着地面。
但商娇本就娇小,任凭她怎么伸脚去够,也够不着湖岸……
正够得起劲儿呢,她满是冻疮的手却不怎么给力,紧绷着攀着船舷,又痒又疼,让她忍不住地既想伸手去挠,又越来越吃不住力——
然后,但听她几声“哎哎哎”的惨呼,整个人便“扑通”一声从画舫上滑了下来,落在湖岸边积着雪的泥地里,踩了满脚湖中烂泥。
关键是,在下滑的过程中,她听到了一声“嘶啦”衣服破裂的声音。
那件她向睿王“借”来的大氅,也不知钩在了哪里,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商娇好容易从湖中烂泥里抠出了自己早已湿透的鞋袜,又冷又冻又满是狼狈地上了岸,赶紧回身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待看到质地昂贵的锦绸大氅上那道长长的口子,不由哀叹一声,无奈地挠了挠头。
这下她怎么将大氅还给睿王啊?
这大氅不说昂贵的质地,单单说这做工,这一圈华贵的白狐毛……
她就觉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真是人倒霉,喝冷水都塞牙缝!
她不由得抓狂般地乱挠自己的头发,仰天一声大叫:“啊——”
待发泄完心中怨气,商娇一低头,将提溜在手里的鞋袜中的烂泥抖净了,穿回脚上,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灰溜溜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走了。
只她不知,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一个男人已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胡沛华穿着一件普通船丁的衣服,斜跨着坐于树间,手里拿着一壶杜康酿,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着她醒来,从迷蒙到清醒,从清醒到惊惧,从惊惧到夺路而逃,乃至翻过船舷,狼狈地滑落进湖岸边的烂泥中……
当商娇仰头大叫时,他以为她终于要爆发了,结果——
却只见她头一低,穿了满是泥泞的鞋,便像一只灰溜溜的小兔儿一般,蹦达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