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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佟羌羌,唇边的肌肉微微地颤抖,像在极力地隐忍熊熊怒火。
“爸,您千万别气着……”朱锦华一边给钟远山顺气,一边自己也红了眼眶。
这幅画面已说明一切,佟羌羌感觉自己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她憋红着脸望向朱锦华,“妈,你知道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不是文昊的!明明是你亲自带我去医院做的人工受孕!”
“人工受孕?”钟远山皱眉,“什么人工受孕?”
钟文昊正要解释,朱锦华抬手制止他。然后跪到钟远山面,“爸,羌羌说的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通过人工受孕才怀上的。”
言毕,又是一枚惊雷,炸懵其他人。
“为什么要人工受孕?”胡小庭心直口快地问出口,钟远山震慑地扫过来一记眼风,钟杰连忙拽胡小庭。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上。
朱锦华挺直脊背,如实相告:“文昊婚前体检的时候,被诊出生育能力有问题,无法正常受孕。”
“文昊的生育能力有问题?”钟远山愣了愣,愕然看向钟文昊。
“爸,请您先听我讲完,再给您详细解释。”
钟远山揉揉眉心,示意朱锦华继续。
“他们结婚一年都没有动静。请您理解我身为母亲顾及儿子颜面的心理,所以没有告诉您。也请您理解我作为钟家长媳的责任,所以为了钟家香火的传承,擅自拿文昊的精子,给羌羌做了人工授精的手术。”朱锦华娓娓道来,“手术很顺利,羌羌也成功怀上了。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她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钟远山全程折着眉头,听完后更加糊涂了,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挑了最关键的:“既然如此,怎么亲子鉴定的结果会是这样?”
“爸,这就是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先前文昊怀疑的时候,我也认为是他想多了,就连亲子鉴定的结果摆在我面前,我也无法相信。可是就在刚刚,我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串联起来后,才恍然自己可能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朱锦华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手指指向佟羌羌所在的方向,“这根本就是他的一个可怕的阴谋!”
佟羌羌尚沉浸在一团乱麻之中,莫名又遭到指控,倏地怔忡。旋即发现朱锦华的目光是越过她的,她梗着脖子回头,看到韩烈。
朱锦华真正所指之人。也是除了她佟羌羌以外,奸情的另一个主角。
佟羌羌也是在这时恍惚记起,韩烈从头到尾都还没有开过口。就连方才照片出来的时候,他也不曾站出来解释过半句。
佟羌羌条件反射地站离他两步,和其他人一起,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但见韩烈平静地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潭深水,没有半点涟漪,坦然至极。他淡淡地扫一圈大家,最后把视线落在朱锦华身上,一哂,眸中带了冷漠的笑意,轻扯嘴角:“大嫂,我和大家一样好奇,我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037、畜生
钟远山瞥一眼韩烈,神色晦暗不明,旋即拧着眉头对朱锦华道:“你先继续说下去。”
“好的。”朱锦华略一顿,问:“爸,前头不是说过,文昊在婚前体检里被诊断出生育能力有问题吗?”
钟远山点点头。
“您乍听之下,是否也觉得难以相信?毕竟文昊年纪轻轻,身体一向康健,更没什么遗传病,怎么就无法正常生育?”朱锦华表情苦涩,“当时体检报告是这样的,羌羌也确实一直没怀上孩子,所以我们不相信也得相信。”
“然而,就在前些天,文昊重新做体检,却发现,什么无法正常生育?他根本任何问题都没有!”
胡小庭被朱锦华最后的语气吓了一跳,小声嘀咕:“怎么跟唱戏似的,还那么多起承转合……”
佟羌羌更是被震了震——钟文昊是正常的?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会诊断出有问题?”钟远山问出和佟羌羌一样的疑虑。
“医生跟我道歉,说是错诊。”
“错诊?”
“是的,就是错诊。”朱锦华别有意味地笑了笑,问:“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理由十分荒唐?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错诊有点蹊跷?”
钟远山沉吟不语。
朱锦华叹了口气:“但起码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蹊跷归蹊跷,我很快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直到文昊发现了羌羌和韩烈之间的……关系。”
她说到最后“关系”一词时。又顿了顿,似是说不出“奸情”二字,临时换掉措辞,口吻间隐隐透露出难过和无力。
佟羌羌憋着一口闷气在胸口,很想立马反驳说她和韩烈之间是清白的,便听钟远山问:“我没明白,发现了羌羌和老三之间的关系,然后呢?与文昊体检报告的错诊有何关联?”
朱锦华冷着嗓音指出:“如果说。文昊体检报告的错诊,根本就是三弟从中捣鬼的呢?”
钟远山脸色微变,却也迅速镇定下来,不偏不袒地说:“锦华,这种事情不能胡乱猜测。”
“确实只是我的猜测。”朱锦华苦笑,“或许您认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从文昊被误诊,到羌羌人工受孕,再到如今羌羌和三弟有私情,而孩子并非文昊的。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让人不得不往狸猫换太子的可能上去想!”
“狸猫换太子?!”胡小庭忍不住惊呼,看向佟羌羌和韩烈。佟羌羌不知道韩烈此时的感受是如何,可她心口的闷气简直都要溢到嗓子口了——朱锦华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方夜谭?!
钟远山在一瞬间的愣怔过后,当即皱眉,有点生气:“锦华,凡事讲证据!何况老三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证据我确实没有。可是理由……爸,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朱锦华眼眶红透,“韩烈在外流落三十多年,音讯全无,突然间说回来就回来了,您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认祖归宗的动机吗?”
她连“三弟”都不愿意再喊了,脊背挺得直直的,顶着压力继续把话往深层说下去,“钟家子孙单薄。琛琛年纪还小,目前只有文昊一脉单传,而文昊又是钟家的继承人,如果文昊的孩子搞到最后根本就不姓钟而是姓韩呢?我就是怀疑韩烈故意让我们以为文昊无法生育,然后利用人工受孕的机会,混淆钟家的血脉!”
一小会儿的时间内,炸弹一枚紧接着一枚抛出,而现在这一句,无疑是最具爆破性的,话落之际,空气里陡然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几人脸色悉数大变。
“天呐天呐天呐!”胡小庭一副细思极恐的表情,连连惊叫。钟杰也是被朱锦华所言吓到了:“如果是真的,三弟的心机也太……”
“甚至我怀疑,是不是连人工受孕都是个幌子!他们既然本就暗通曲款,那又何必再通过人工受孕这么麻烦呢?”再说完这最后一句,朱锦华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闭了闭眼,呈现出一番心力交瘁的神色。
见朱锦华晃了晃身体,钟文昊连忙跪坐到她身旁搂住她,眉眼跳动着怒气,接上朱锦华的话尾,对钟远山道:“爷爷,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们怕是现在还被这对奸夫淫妇蒙在鼓里!”
“不是……不是这样的……”佟羌羌拼命摇头,却除了这种苍白无力的否认,说不出其他东西。
她的思绪混乱一片。她不知道朱锦华怎么会有这样曲曲绕绕的念头,她也不知道朱锦华关于韩烈的猜测是否属实,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唯一清楚的一点是,她和韩烈之间确实并不存在他们所以为的苟且关系。可是显然大家不会相信她的解释。
钟远山虽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但他的手掌攥紧在扶手上,神情一变再变,显然也听进了朱锦华的所谓“猜测”,蕴满厉色的目光投注在她和韩烈之间徘徊。
佟羌羌面如白纸地抚着小腹,只觉浑身发冷,只觉,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好整以暇地看她的慌乱,看她的无助,等她的俯首认罪。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厅堂没有人敢率先打破沉寂。最后还是不明事理的钟如琛忽然开口纠缠胡小庭说要出门,胡小庭慌忙捂住他的嘴低声轻哄。
钟远山这才终于说话了,眼神锐利,“老三,你有什么要说的?”
佟羌羌庆幸钟远山并未全然听信朱锦华的片面之言,至少现在在给韩烈辩驳的机会。
韩烈依旧身形笔直,抱臂而站,像一座山。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仿若在专注地聆听朱锦华的讲述。被钟远山点名后,他的眉梢微微抬了抬,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佟羌羌不可置信地望向韩烈,心里的城墙轰然倒塌——他怎么能没有要说的?!他知不知道这样等于是默认了朱锦华的所有指控?!
胡小庭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吆喝:“你这是承认了?天呐天呐天呐!居然还那么理直气壮!太不要脸了!”
钟杰也是脸色难看:“三弟,钟家对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听说,小叔的生母当年是被奶奶赶出去的。”钟文昊的插话,自然是在提醒大家韩烈对钟家是心怀怨气的。
钟远山似乎还对韩烈抱有最后一丝期待:“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韩烈的眸光暗沉沉的像是深海。面无表情地回答:“大嫂的故事已经很曲折很绝妙很完美,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他说的越是无情无绪,越是让人觉得嘲讽。
钟远山拧眉,打量韩烈,面露沉凝之色,见状,朱锦华的表情一冷,正要继续说话。门外忽然传出吵嚷声。
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汇报:“外面有人闹着要见大少爷!”
“大少爷”的称呼在钟宅里一般指的是钟文昊。
这边事情正进展至关键时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钟文昊也不愿搭理,当即不耐地挥手:“让他走!我现在没空!”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便听外头有人忿忿接口:“那我就等到你有空!”
嗓音异常熟悉,佟羌羌刚在心里辨认出来人,一道身影突破钟家佣人的阻拦跨进厅堂里。
果然是安景宏!佟羌羌愣住。他怎么会找来这里?
“你是……”钟文昊只觉眼前的人略微面熟,好像之前在哪见过。
安景宏一脸冰渣子地打量钟文昊,不答反问:“你就是钟文昊?”
钟文昊刚点了个头,脸上便重重挨了一拳,未及反应,安景宏已经扑过来拧住钟文昊的胳膊,将钟文昊整个人按倒在地,而安景宏就坐在钟文昊身上,一拳紧接一拳地砸落在钟文昊脸上:“混蛋!畜生!混蛋!畜生!……”
“文昊!”
“大少爷!”
“哎哟喂,这又是闹哪一出?”
“……”
几人再次一锅炸开来,叫喊的叫喊。拉人的拉人。兵荒马乱的,就如同不久之前钟文昊打佟羌羌的场面,只不过现在挨揍的那个人变成了钟文昊。
任凭别人怎么拖怎么拉,安景宏都好像定在了钟文昊身上,连掉落在地的眼镜都不管了,打红了眼一般,死活不松手。
佟羌羌从未料想,平日斯斯文文的安景宏会如此凶狠。她心里头已隐约猜出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安鹿的事情。还有什么能够令他对从无交集的钟文昊大打出手?只是她不明白,安景宏为什么会找到钟宅?是侯伶最后松了口,还是安鹿自己……
钟杰和管家合力之下,终是把安景宏从钟文昊身上拉离,反手扭住安景宏的胳膊把他扣住,安景宏的双腿却仍在蹬着要踢钟文昊。
朱锦华护在钟文昊身前,“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私闯民宅还打人?!”扭头她就吩咐管家,“报警!快点去报警!”
佟羌羌心头一磕正要出声阻止。但听安景宏无畏无惧地说:“好啊!报警啊!我正好要告这个畜生强奸!我看看到时候警察是抓他还是抓我!”
一句话,瞬间压住嘈杂混乱的场面。
钟文昊应声抬头,目露惊恐:“你……你……”他连连后退,双腿一软,屁股墩地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朱锦华也从“强奸”一词猜测到安景宏的大致身份,尤其此刻钟文昊又做出如此反应,她骤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那边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钟宅来闹?
不及深思,她果断命令管家:“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快轰出去!”
“等一下!”钟远山沉声制止。
朱锦华心下暗呼不妙,然而钟远山已兀自推着轮椅来到安景宏面前:“你刚刚说什么?”
安景宏挣扎了两下,钟远山示意钟杰放手,安景宏这才解了束缚,揉揉手,略微退后一步,旋即躬身,问候钟远山:“钟老先生。失礼了。”
“你认识我?”钟远山上下打量安景宏。
“算是认识。”安景宏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解释,“但整个荣城只有你们一个钟家,钟氏集团的名号又那么响,我自然知道您。”
钟远山颔首,对安景宏的彬彬有礼目露赞赏,不料安景宏的下一句话锋陡然转变:“然而我没想到,你们堂堂钟家,会养出钟文昊这样的畜生!”
钟远山的脸面顿时有点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