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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山颔首,对安景宏的彬彬有礼目露赞赏,不料安景宏的下一句话锋陡然转变:“然而我没想到,你们堂堂钟家,会养出钟文昊这样的畜生!”
钟远山的脸面顿时有点挂不住,忍下怒气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知道文昊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不屑我们钟家的家教?”
“看来老先生您还不知情?”安景宏的目光越过钟远山,望向后面的钟文昊。见状,钟远山连头都没回,沉声便喊:“文昊。”
自安景宏出现起便忐忑不安的钟文昊当即缩了缩脖子,没动。朱锦华试图帮腔,“爸。你听我——”
“你给我过来!”钟远山直接无视朱锦华,重重地拍轮椅的扶手。佟羌羌在想,过了今天,这个轮椅估计得散架了。
钟文昊终于挪了步子,却是未及他走到钟远山面前,安景宏趁着没人拦他,又对钟文昊出手挥拳。
钟远山的脸沉得几欲滴水,忍不住对安景宏硬了语气:“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你再这样肆意动手,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法好好解决!”
“你跟我讲理,我妹妹又跟谁讲理?!”安景宏红着眼眶抬头,语气沉痛,“你孙子糟蹋了我妹妹,我妹妹一辈子就这样毁了!事情怎么都没法好好解决!”
之前钟远山是没听清楚,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一次的“糟蹋”就在自己面前说的,清晰异常,他的心思刚顿在这两字上,便听胡小庭似生怕众人没明白,惊讶地重复道:“哎哟喂,还真的是强奸?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闭嘴!”钟杰真是恨不得扇胡小庭两个耳刮子。
“强……强奸……”钟远山终于被这个词正面袭击,脸色整个一青紫交错,倏然痛苦地捂上自己的胸口。
“爸!”
“爷爷!”
“快快快!爸的心脏病发了!”
“药呢药呢!”
“……”
场面再次因为钟远山的突然发病陷入混乱,朱锦华、钟杰和胡小庭七嘴八舌。连钟文昊也从地上爬起来,几人立马慌慌张张地钟远山推回他的房里。
佟羌羌也再当不了旁观者,紧随其后地要去看钟远山的情况,一抬头和尚滞留在厅里的安景宏打到了照面。安景宏这才看到佟羌羌的存在,不由愣怔:“羌羌?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我……”佟羌羌噎了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那边再次被吓到的钟如宁暂时没人管,哭着跑过来抱住佟羌羌的腿:“小嫂嫂!宁宁害怕!宁宁害怕!”
“小嫂嫂……?”安景宏在唇齐间重复。脸色当即变幻,“你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佟羌羌抿抿唇,“师兄,我改天再和你解释。”
说完她有点落荒而逃地快步走去钟远山的房间——确实是落荒而逃。她如何开得了口,告诉安景宏,她其实是糟蹋了他妹妹的那个畜生的老婆?
一眼发现韩烈站在钟远山房间门口,佟羌羌的脚步霎时滞住。
他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似的,在看房间里的人忙里忙外,脸上既看不出紧张和担忧,不过也没其他什么特殊的表情。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偏过头来,和她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眉毛下的那双眸子一如既往地深邃莫测。佟羌羌想起方才她和他一同被指控为奸夫淫妇,心中陡然一阵闷,低垂下眼帘,径直从他身旁穿过要往房间里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韩烈低声说:“呆会儿无论老爷子问你任何问题,你都不要再隐瞒,老老实实交代。”
佟羌羌抬眸,蹙眉。
屋里钟远山在这时悠悠转醒,张口就问:“刚刚那个人呢?”
问的是安景宏。
钟杰下意识地去看朱锦华,朱锦华试图安抚钟远山:“爸,你现在正犯着病,咱们先什么都不要管好不好?”
“我还没进棺材呢!你不让我管要什么时候管!”钟远山厉声怼回朱锦华。
“爸……”
“你给我让开!”钟远山拂开朱锦华的手,转而问管家。“刚刚那个人呢?”
管家硬着头皮回答:“还在厅里。”
“把他带到我面前。”话落之后,钟远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见大家似乎暂时都忘记了她和韩烈的事,佟羌羌便也暂时地当回透明人,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很快,安景宏就跟着管家一起进来了。
“钟老先生。不好意思,您还安好?”安景宏礼貌地问。
钟远山摆摆手停了咳嗽,看向安景宏,“我问你。你说你妹妹被文昊……糟蹋,是真的?”
安景宏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似是被这个问题刺到了耳朵,冷了冷脸:“您觉得这种事情能轻易拿出来开玩笑的吗?”
“我明白了。”钟远山闭了闭眼,像是终于面对现实,但似乎也没有勇气多问细节。少顷,就听他对安景宏说:“对不起,接下来我们需要处理家事。我保证,你妹妹的事情,我老头子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安景宏踌躇两秒,点头:“好,我等您给我交代。”
钟远山挥挥手,管家领着安景宏出去,临末了,安景宏的视线在佟羌羌身上一顿,表情沉凝。
随着管家和安景宏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他们一家人。空气里像压着什么重物似的,沉沉得叫人心头十分不安。一时之间谁都不敢打破这份安静,都缄默地看着床上的钟远山。
钟远山捂着胸口,似在调解呼吸。少顷,他从床上坐直身子,两只浑浊的眼珠子骤然烁烁地瞪开,怒意飞上眉梢,沉声喝道:“给我跪下!”
钟文昊浑身一抖。几乎一瞬间“噗通”地膝盖磕地,没等钟远山问话,他便直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认错——”
钟远山立马又是一阵咳嗽,沉痛地看着钟文昊:“你竟然真的……咳咳咳咳……老二,给我拿鞭子来!我要打死这个混蛋!”
“爸!”朱锦华扶着额头,恨铁不成钢地瞪钟文昊,只觉得头疼——他现在的状态完全是被安景宏的突然到来给吓到了,完全忘记了她曾经告诉过他的话!
朱锦华一直迫使自己冷静的心理,终于有点慌了。
今天的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料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会真的出问题,导致钟文昊直接冲回钟宅来质问佟羌羌时她阻止都来不及,只能顺着情势在老爷子面前把自己对韩烈的猜测全部抖出来。但其实她心里始终隐隐不安,毕竟钟文昊屁股后面的那个烂摊子还没收拾。
她原本都在心里打算好了,先集中精力震住韩烈和佟羌羌,事后再妥善处理那个被强奸的女人的事情,省得佟羌羌被逼急了之后胡说八道。结果佟羌羌的嘴巴暂时没出纰漏,人家倒是亲自找上门来了。
而且,偏偏是今天!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必须想办法补救!
如是想着,朱锦华立马跟着钟文昊一起跪在钟远山面前,“爸,你不可以这样!你怎么就不能听文昊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钟远山顺手就把胡小庭递给他喝水的杯子丢出去,将将砸到钟文昊的身上,洒得他满身的水。
“还有你!”钟远山质问朱锦华,眉宇间跳跃着浓浓的恼怒和失望:“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儿子干的好事?!”
“是!”朱锦华梗直脖子承认,不顾钟远山的暴怒,护在钟文昊身前,“我和阿威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护着他谁能护着他!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推出去!”
不知是因为提及了已故的钟家老大,还是因为朱锦华对护犊之心的坦诚,佟羌羌看到钟远山的神色竟然有一丝的犹豫和缓和。
却听朱锦华趁热打铁,在这时为钟文昊辩解:“是!文昊是有错!但是这个错难道不是由羌羌和韩烈造成的吗!”
038、里外不是人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被朱锦华成功地引回佟羌羌和韩烈身上。
朱锦华控诉:“爸,您该知道,无法生育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多么大的屈辱!若非那份错诊的体检报告,文昊何至于意志消沉借酒消愁?!”
这么一说,两件事情登时就扭在一处了。
佟羌羌的心微微下沉,预感不太好。
钟远山瞥了一眼佟羌羌和韩烈,眉头几欲拧成川字,却并不完全赞同朱锦华的话,“照你这么说,他强奸人家姑娘还有理了是吗?!”
“不是。”朱锦华摇摇头,旋即反问,“爸,为什么一定要用‘强aa奸’这么难听的词来形容呢?”
钟远山一愣。
朱锦华直视钟远山:“谁都有偏袒之心。刚刚那人爱护自己的妹妹,自然把失态严重化,也把错责怪到文昊身上。可试问,男女欢爱之事,什么时候讲得清楚究竟是不情不愿还是半推半就!”
“我问过文昊,那都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他一向洁身自好,那天他喝多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躺一块,他也是吓坏了。不过那女人当时没闹,所以文昊以为没什么,谁知道突然就重新蹦出来。”
“况且我去医院看过那女人,分明好吃好睡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异样。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对方得知了文昊的身份后,前来趁机勒索呢?”
朱锦华越说越过分。佟羌羌则越听越气愤,忍不住出言为安景宏和安鹿辩驳:“不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这件事?”钟远山的目光应声就扫过来。
同样看过来的还有朱锦华和钟文昊,朱锦华似乎依然镇定,倒是钟文昊,神色间分明写满警告。
她当初答应他们的是不主动告破,可如今既然安景宏都自己找来钟宅了,她也就没有任何负担了吧?她忽然想起方才在门口,韩烈曾叮嘱她老老实实交代不要隐瞒。略一思量,佟羌羌站出来一步。点点头,“是,爷爷,我知道这件事。刚刚来的那个人叫安景宏,是我的师兄。他——”
“佟羌羌,你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要胡说八道!”钟文昊恼羞成怒地打断她,言语间俨然有所威胁。
佟羌羌的手指攥紧衣摆:“是,我确实不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强迫安鹿的。但是我亲眼见到过安鹿的痛苦,我也很清楚,我师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讨回公道,而不是恶意勒索。”
钟文昊立马又要说什么,朱锦华悄然按回了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旋即,她看向佟羌羌,表情凝上苦涩:“羌羌,原来你早知道这件事……”
佟羌羌一愣。
便见朱锦华苦涩的表情里又添了几分的失望:“你既然早知道这件事,却从来没告诉我,是为了等到这一天看我和文昊的笑话,再落井下石对吗?”
“你……”佟羌羌的脸一下憋红,“明明是——”
“爸!”朱锦华迅速用自己的声音盖住佟羌羌的声音,严肃起神色看回钟远山,“羌羌自己也说了,那人是她的师兄,也就是原本就相识之人。我现在怀疑那人会突然找上钟家,是羌羌指使的!”
“噢,对了。还有!”朱锦华状似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间先是呈现不可思议,继而转为痛心疾首,“既然羌羌和韩烈暗通曲款,那么会不会连这件事,都是他们两人合伙给文昊下的套?!”
佟羌羌呆滞掉,不敢相信朱锦华又往她头上扣了顶屎盆子。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婆婆向来很懂说话之道,但今日所见,才晓得她远比她所知道的要巧言得多,竟能将事实歪曲到如此地步!
然而所有人分明都更相信朱锦华。
或许他们也知道目前朱锦华所说全部都是她的个人猜测,可偏偏有照片和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摆在那,任谁都会倾向朱锦华吧?
“我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羌羌平时看起来比小绵羊还要柔弱,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枉钟家养了她这么多年。”
胡小庭的声音在众人皆默的寂静里显得突兀而刺耳。
佟羌羌浑身僵硬,任由无力感肆虐,任由水汽溢满自己的眼眶,她能做的只是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
钟远山不辨喜怒地凝视佟羌羌半晌,突然说了句话,“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羌羌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品性的孩子,我清楚得很,她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他这算是在维护佟羌羌了。佟羌羌心中涌出无限的感激,泪眼随之落下来。
朱锦华也在这时说了一句:“我也不太相信羌羌会做出这种事情。”
佟羌羌愣怔,不明白婆婆怎么刚泼完脏水,又来给她擦脸。
然而朱锦华的下一句话很快出来了:“所以,爸,这就要问问韩烈。问问他给羌羌下了什么迷魂汤,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丧心病狂地陷害自己的侄子!”
终于,最后还是聚焦到了韩烈身上。
这个今日和她一样处于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却始终寡言少语的男人。
他的整个态度,可以看做为坦荡沉稳,却也可以看做为哑口无言。
照理说,无论他是无辜的,还是被揭露了真面目,事到如今都应该很难保持镇定才对啊?!佟羌羌是真的很难理解,他为何能够岿然不动?!
钟杰接口朱锦华,愤慨地质问韩烈:“三弟,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等韩烈有所反应,胡小庭先用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咕哝:“除了贪图钟家家业,还能有什么目的……”
钟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