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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羌羌承认,她问这话,隐隐是含着期待的,期待能从韩烈嘴里听到他表示出他对她和孩子是充满关心的。
韩烈牵牵嘴角,笑了一下:“这需要特意去了解才能知道吗?”
佟羌羌咬了咬唇,决定不再自作多情。
可,眼前的画面,却禁不住令她的思绪飘浮连篇——
朝着葡萄园方向的窗,挂着白色的窗纱,携着微风吹入屋里。
他蹲在她的面前,低着头,露出的一截手臂随着手上的动作而牵动小臂肌肉线条的起伏。灯光自顶上打下来,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肩上。
而她坐在床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天地间一片岁月静好的安宁。
他们如同一对恩爱的夫妻。怀孕的妻子享受着丈夫的疼惜。
佟羌羌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特别地可悲。她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爱一个人就是卑微到尘埃里。
她想她真是完了。
从钟文昊这个坑,掉到了韩烈这个更大的坑里。
至少对于钟文昊,她是明确不爱的,也就无所谓真伤心。
好不容易在韩烈这里找到了点自我,却悉数陷进了对这个男人的迷恋里。
甚至因此而不愿意去界定分明两人的关系。生怕一些问题讲清楚了,她连如今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aatui上蓦地传来温热的触感。
佟羌羌的眼皮跳了一下——是韩烈的手指划过了她的膝盖上方。
她身上还穿着晚餐时的那条裙子。她记得裙子的长度是及膝的。
佟羌羌不敢睁开眼。她的脑子挣扎成一团杂乱的毛线球。她的内心深处隐隐有股清醒的意识在对她预警。可触感放大了传递到神经末梢。
他rou着,rou走肌肉中的乳酸堆积。动作明明和先前rou她的脚趾头和小腿时一样,然而他的手每动一下,佟羌羌的呼吸便不受控制地随之急促一分;恍惚的思绪也随之荡了荡。
突然地,带有薄茧的一双手掌覆了上来。
佟羌羌骤然睁开眼,正撞进韩烈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单手撑在床上,整个身影罩住了她。面容近在咫尺,鼻梁的峰度特别完美。
“小、小叔。”佟羌羌磕磕巴巴地唤他,咽了咽唾沫,鼓膜感受着咽唾沫这个动作带来的振鸣。
佟羌羌紧张地往后仰,韩烈却跟着她慢慢地俯下身,携着葡萄酒的香气。
下一秒,她看见他的喉头剧烈的滚动了一下。
再下一秒,他的唇落了下来。
星火点燃捻子,烟火嘣地在天空中绽放。佟羌羌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揪着被单,她预感得到。这一回不会只是简单的吻。
可她一点都不抗拒。她反而很是期待。
她不自觉地松开攥着被单的手,转而环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热情。
意aa乱aa情aa迷aa间,小腹处倏然有什么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佟羌羌的身体略一僵,立即推开韩烈。
“怎么了?”韩烈的嗓音暗哑。
佟羌羌的掌心覆在小腹上,静静地等待。却没有再等来方才那轻微的跳动。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兴奋地告诉韩烈:“它动了!我感觉到了!它刚刚动了!”
韩烈站在旁边,锁着眉头,凝着沉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没接话,呼aa吸有点重,神色晦暗不明。
而他的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袒aa露着他的xiong膛和腹肌。
佟羌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好像正在进行着某件事。
她低头,然后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然被下拉,只是还没来得及脱下。但某些风光一览无余。
一时的激aa情褪去之后,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佟羌羌全然没有悸动没有yuaa望,有的只是不堪,慌慌张张地裹了衣服,下去把韩烈往她的房间外推。
“对、对不起……小叔晚安!”
“嘭——”地她关上门。背抵着门板,恨不得摔自己两个耳光。
门却从外面叩响。
“谁?”佟羌羌的心提起,“怎么了?”
韩烈沉着声音道:“我的衣服还在里面。”
佟羌羌窘迫地跑回床上抓起韩烈的衣服,迅速打开一个门缝迅速地扔出来再迅速地关上门,侧耳凝听外面的动静。
几秒钟后,隔壁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佟羌羌终于长舒一口气,拖着身体,走回床边,躺进被子里,捂住了脸,静静地等待浑身燥aa热感的退散。
差一点。
差一点她和韩烈就要……
她不明白那个时候出现胎动是想提醒她什么。
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可笑的女人了吧?明明和他什么都未做,却怀着他的孩子……
结果是佟羌羌压根没睡好。
醒来之后,她很希望能像蜗牛一样永远缩在自己的壳里。
不用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不用去面对韩烈。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来自隔壁的任何动静,佟羌羌决定马上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吃早饭,赶在与韩烈不可避免地碰面前,出去躲一躲。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沿着辽阔的葡萄园漫无目的地晃荡了好一阵,路过一个小教堂。
猎人谷里的每一座建筑似乎都与葡萄酒有关,连这个教堂的门口都摆了个橡木桶,木桶上写着什么,佟羌羌读不懂,因为全是潇洒的连体英文。
教堂顶上的大钟在此时敲响早晨的七点,一群洁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自头上飞过。佟羌羌歪头凝视片刻,抬脚迈进教堂。
彩绘玻璃的窗棂,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庄严的气氛里透着安详。
053、不试试俘获我,你甘心吗?
昨天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刚举办过婚礼,有几张椅座背面留有彩带没有拆除干净。
里面只有一位耄耋老妇人,坐在最前排,闭着眼,表情有点痛苦,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约莫是在祷告。
佟羌羌行至斜后方两排的一个位置坐下,一声不吭地呆了好一会儿,耳中只闻那位老妇人嘴里细若蝇蚊的念叨声。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老妇人起身,朝教堂外走,瞥见佟羌羌时,和善地笑着对她点头致意,脸上已全无先前的痛苦。
佟羌羌回了对方一个微笑后,注视前方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神。
心存信仰,大概是人们热爱生活、包容世界的最强大支撑。
她偏偏是个连信仰都没有的人。
默默吁一口气,佟羌羌穿过小教堂的侧门,沿着修筑的鹅软石道,遇到一棵茂盛的橄榄树。不晓得是哪个品种的,但年头不小,树皮粗糙深纵裂。貌似快到花期,密密麻麻的深绿色叶片间冒出许多大小不一的骨朵。
而从枝叶的修剪状况和树下围起来的小栅栏看,是有主人长期照顾打理的。
当然,她之所以观察这株橄榄树,最重要的原因归结于它高处的枝桠上系了条黄丝带。
在树上系黄丝带,含义不外乎是哀悼、思念和祈福。
圣经中关于橄榄树的描述亦俯拾皆是。佟羌羌想起的是,在诺亚方舟的故事里。诺亚放出的鸽子从陆地上衔橄榄枝回到方舟,给方舟上的所有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由此再来瞅瞅这株种在教堂后的系着黄丝带的橄榄树,是有人在盼望亲人平安归来?
如是猜测着,佟羌羌继续自己的步伐,走着走着发现有点不对劲。
好像……闯到人家的院子里来了。
四四方方的单层房子,门口两台不晓得干嘛用的机器,以及一个橡木桶,橡木桶上同样写有潇洒的连体字母。不过这回只有两个单词,佟羌羌读不懂整个词,但看出来第一个单词的首字母是y,第二个单词的首字母是l。
透过落地窗,可见里面有吧台和餐桌沙发,她猜测这里是间餐厅。
满院子酒香着实浓郁醇厚,在斯密斯先生的酒庄里都不曾闻过。敞开的门仿佛呈现出一种欢迎光临的姿态,佟羌羌禁不住香气的诱惑,迈步往里走,一眼就被陈列架上摆放的众多旧酒瓶所吸引。
旧酒瓶的样子不尽相同,标签上倒是都印有和门口橡木桶上一样的英文单词。大写的首字母依旧突出醒目。佟羌羌几乎能够确定,这应该就是这间餐厅的名字,而旧酒瓶原本装着的都是这家餐厅的主人自己酿的酒。
仔细观赏一遍后,她又有一个新发现——每一个酒瓶的背标,全部手写有诗句。其他的佟羌羌未认真辨认,但有一首,她十分熟悉。
来自智利诗人包勃鲁聂鲁达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
“喂,你是什么人?”
身后突然传来质问。
扭头,正见一个二十多岁的东方女人睁着愠怒的杏眼。佟羌羌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喊你们了,但是没人应。”继而解释,“我闻着你们家的酒特别香,所以进来看看。”
平时讲英文的机会很少,难得用一次,不免有些磕巴。
那女人打量了佟羌羌两眼:“中国人?”
一听对方标准的京腔,佟羌羌欣喜不已:“是的!”
那女人却好像并没有觉得遇到国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只是稍微缓了先前的愠怒,说:“这里是私人场所,不对外开放,更不是卖酒的商店。你赶紧离开吧。”
不是餐厅?佟羌羌微愣。
那女人走去吧台翻抽屉找东西,抬头发现佟羌羌还站着没动,表情重新摆上不悦,口吻不善地威胁:“你不离开我报警了。”
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擅入私人场所,佟羌羌也不怪对方对她态度恶劣,临走前真心诚意诚地再道了一次歉。
她前脚刚离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瞥一眼佟羌羌背影消失的方向,询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走错地方了。”女人随口回答,旋即问:“欸,哥,是不是你把我的瓶塞扔了啊?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这里了啊?”
男人收回视线,无奈地走向吧台:“不在那个抽屉。”
……
***
佟羌羌沿着原路返回教堂时,正逢上一对新人来结婚。特别从简,在场的应该是双方的父母和亲朋,加上新郎新娘一共只有十个人左右。
闲着也是闲着,佟羌羌便寻了空位坐下。新人在神父面前宣誓、签下结婚证、彼此表达爱意、交换戒指,最后亲吻。佟羌羌心怀祝福,全场带着微笑看完仪式,准备离开。
不想,新娘扔出来的捧花竟是不偏不倚地飞向她。佟羌羌条件反射地抬手接住,霎时怔忡。
新娘笑容满面地上前来给了佟羌羌一个热情的拥抱:“bestwishes~”
眼瞅着其他人也都在一旁微笑着拍手,佟羌羌已然不好意思把捧花还给人家,而且也不礼貌,干脆大大方方地收下,并回敬对方新婚祝福。
意外收到捧花,其实是件好事,佟羌羌反而滋味不明。
她当初和钟文昊结婚,只是去民政局拍了照领了证,然后全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婚宴,全部都没有。并且没人觉得有何不妥,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佟羌羌理解,毕竟她一直以童养媳的身份在钟家生活,结婚前和结婚后,于钟家人而言,无任何变化。
如今回头想想,她忽然有些糊涂了。自己明明该是钟远山的大恩人的女儿。怎么到最后更像是被廉价地卖给钟家了呢?
回到酒庄,佟羌羌找了个花瓶插捧花。
半圆形的紫红色马蹄莲,新鲜干净得紧。
便听史密斯夫人的惊呼声在这时传出:“羌羌?!你上哪去了?怎么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
史密斯夫人是刚从外面走进来,眉眼间难掩焦虑,夹着一抹的庆幸。
“我……我就是四处散散步。”佟羌羌才想起来,早晨出门时,她貌似确实忘记告诉史密斯夫人了,忙不迭道歉。
“没事就好。”史密斯夫人松了松神色,嗔怪道:“急死我们了。到处没看到你人,你身上还没带,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你,生怕你一个女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出意外,差点就报警了。”
“对了,will和韩烈现在还在外面找你,我得告诉他们你已经回来了。”
说着,史密斯夫人匆匆去打电话。
没过多久,韩烈和史密斯先生也回来酒庄。
史密斯先生并未责怪佟羌羌,只询问她消失了一个上午都干嘛去了。佟羌羌大致地讲述完之后,一眼瞥见韩烈的目光暗沉沉的,带着冰雪一样的凛然,周身发散出低气压,显然是被她莫名其妙地闹失踪给惹怒了。
她的脑中刚冒出这个意识,韩烈倏地道:“你跟我来一趟。”
口吻特别差。
佟羌羌吓得心里猛然咯噔。
史密斯先生和史密斯夫人悄然对视一眼,后者抱着当和事佬的心理对韩烈说:“羌羌还饿着肚子,你们也奔波了好久,要不咱们先吃午饭吧?”
韩烈大概不愿意拂史密斯夫人的面子。颔首同意。
虽理解史密斯夫人是好心好意,希望借着午饭的时间消磨消磨韩烈的怒气,但这么一拖延,之于佟羌羌来讲其实更煎熬。
她离开餐桌的时候,史密斯先生拉着韩烈又在聊酒店行业的某些问题。佟羌羌以为韩烈暂时没空教训她,便自己默默地回去房间,正要关门,一只手按住了门板,旋即,韩烈走了进来,关上门。
他的低气压和午饭前相比,并没消褪多少,一脸的冰渣子。佟羌羌赶紧抢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