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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啊!贤侄,你爹的后事可曾处理妥当?”
“劳世伯惦记,一切均已处理妥当!”刘如意又是躬身一礼,随即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轻轻的递到了贾大人身前,恭敬道:“世伯,家父生前时常提起,世伯您博学多才,纵扩古今,乃是咱们山东有名的大文士,惜小侄年幼不懂事,一直未曾有幸聆听世伯教诲,当真是遗憾不已!今ri冒昧到访,真是叨扰世伯了!”
“呵呵,无妨!我与你父亲当年可是生死之交,咱们之间,自是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礼节!”贾大人微微一笑,一只手却是已经推开了锦盒的盒盖,轻轻的瞥了一眼,脸上笑意却是更甚!
这只锦盒内刘如意仅是银票就准备了五百两,还有一串上好的珍珠,两样加起来,至少有个七八百两银子,可是不算轻了。
刘如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恭敬的看着贾大人,如同一个好学的乖宝宝,静静的等待着老师的提问。
贾大人为官多年,心思更是深沉无比,自是也不会露出半点破绽,他将锦盒收到一旁,便不再说话,好似没事人一般,端起一杯香茗,闭上眼睛,静静的品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思,但却谁也不肯先开这个口,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过了好一会,贾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刘如意看了一眼。
刘如意依旧如初,面带微笑,不卑不吭,恭敬中却又带着一丝桀骜,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贾大人的提问。
“此子,倒是有几分城府!”贾大人心中暗道,对刘如意的评价瞬间高上了几分,随即,他微微一笑,道:“呵呵,这人上了年纪,jing神头就不太好了!瞧,本官差点就睡着了!”
“世伯,您太自谦了!您chun秋鼎盛,正值盛年,正是小侄之楷模!”刘如意也是笑着回应道。
“呵呵,贤侄,以本官与你父亲的交情,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贤侄此次前来济南府,可是找本官有事?”贾大人一改刚才慵懒的模样,目光直视着刘如意的眼睛,仿似要洞穿刘如意的心事一般。
刘如意拱手一礼,“正是!世伯,小侄此次前来,当真是有求于世伯,还请世伯看在家父的薄面上,可以照料小侄一二!”
贾大人捋了捋颌下的三寸美须,思虑片刻,缓缓道:“贤侄,你可有功名在身?”
“小侄惭愧,至今未能取得功名!”刘如意恭敬道。
“哦?那这事可就有些难办了?”贾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片刻,他才道:“前些时ri,知府衙门里还缺一个典吏,若是本官卖几分情面,倒是也可能拿下,只是知府大人那边”贾大人话里透着玄机。
刘如意怎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却是并未点破,直截了当的道:“世伯,您误会了!小侄并不想求文职,小侄想求一个军职!”
“嗯?”贾大人明显一愣,诧异的看了刘如意一眼,仿似要重新认识刘如意一般,“贤侄,这是何意?要知道,文武殊途,你怎的会有这种想法?”
刘如意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恭敬道:“世伯,家父便是武人出身,小侄自幼受家父影响,对这读书倒是真的难以提起兴趣,所以而且,小侄也自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也不想活的那般不自在,世伯,您要拉小侄一把啊!”
刘如意这话半真半假,不过却是极为实在,听得贾大人哈哈大笑,“贤侄,说的好!文武之间,虽有差别,但却也是各有各的乐趣!不过,如此一来,这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本官也算是你的长辈,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上一把!这样吧,济宁府的豪商萧氏家族,明ri晚上要在松月楼宴请这山东权贵,到时山东总兵官倪宠倪大人也会到场,你明ri可随我一同前往赴宴,我自会与你引荐!但本官丑话却是要说在前面,能有多大的官职,到时,可全看贤侄你的造化了!”
‘萧氏?莫非是她?’
刘如意轻轻握了握怀中的玉牌,心中却是浮起了半缕情丝,不过,刘如意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故作狂喜的模样,对着贾大人躬身一礼,恭敬道:“如此,那小侄先谢过世伯提携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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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萧氏盛宴!
马车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一盏不足巴掌大小的油灯,一阵风声呼啸,寒风透过车厢四周木板的裂缝,将原本就飘摇的灯火吹得左右摇摆,福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真是便宜无好货啊!这架马车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除了车底不露风,其余的地方,跟在车外面没有什么差别!那狗ri的客栈老板,亏得还吹嘘的天花乱坠,没想到我竟然着了他的道!若是冻坏了自己,倒是也不打紧,但若是将小少爷冻坏了,那自己真是造了天大的罪孽了!那狗ri的东西,回去再跟他算账!”
想到这里,福伯偷偷的打量了一旁的刘如意一眼,时非昔ri啊,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他是如此年轻,但办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与其父亲刘虎相比,都不落丝毫下风,甚至,福伯觉得,眼前的小少爷似乎比鼎盛时期的刘虎更加出sè。
不知不觉之中,福伯已然将刘如意当做了主心骨。
马车内十分寒冷,但刘如意却似乎是没有感觉一般,他眉头微皱,眼睛紧闭,英俊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轻轻靠在一旁的车厢壁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事实上,此时刘如意的心境十分凌乱,有三分期待,但更多的是却是一种没有把握的迷茫!
“这狗ri的贾大人当真是属泥鳅的,滑不溜手,让人根本无法拿捏到他的脉搏!银子倒是收下了,但却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果真是个妙人儿啊!倘若他要是穿越到后世,怕是比现在的成就要高出许多啊!”刘如意暗自腹诽着贾大人,脑海中却是一片清明,事已至此,已经是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这时,原本颇有节奏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前面的车夫大声道:“东家,到地方了!”
刘如意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一旁的福伯使了个眼sè,自己则是跳下马车,径自朝着客栈的里面走去。
此时已经是亥时初刻,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代不比后世,交通那般发达先进,后世只需要十几分钟车程的事情,现在却是需要耗费大半个时辰。
夜风十分凄冷,刘如意用力裹了裹衣衫,快步朝着租住的小院走去。
“小少爷,您回来了?”小六儿眼睛尖,看到刘如意过来,赶忙推开了院门,将刘如意向里面迎去。
刘如意笑着拍了拍小六儿的肩膀,看着如同门神一般的小六儿和火郎,“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小六儿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少爷,是夫人吩咐我们在这边等你!”
刘如意抬头朝里院内的主客房望去,果然,还亮着灯火,刘如意心中温暖,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六儿,“去前面买几壶好酒,你跟火郎一人两壶,再拿一壶,送到我的房间去!”
“好嘞!”小六儿和火郎都是大喜,转身便朝着前院奔去。别看他们两个年纪不大,但酒这个东西,对男人而言,那可是不分年龄的。
刘如意看着两人充满活力的背影,神经却慕然的放松了下来。
“如意,可是你回来了?”邹氏披着一件棉衣,快步走了出来。
“娘,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出来了?咱们去里面说话!”刘如意赶忙扶着母亲,朝着房内走去。
邹氏往火盆中添了一些炭火,又给刘如意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坐到儿子身边,拉着刘如意的手,小声道:“那边,怎么样?”
刘如意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娘,放心吧!虽然那贾大人没有一口应承下来,不过,他答应明ri将我引荐给山东总兵官倪宠,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没有大碍!”
邹氏这才放下心来,她摘下手腕处的一串佛珠,单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儿如意,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弟子后半生愿常伴菩萨身前,ri夜为我儿烧香许愿”
次ri下午,收拾妥当,刘如意换了一身朴素的青sè长袍,头戴青sè方巾,原本凌厉的杀气散尽,像极了一个儒雅的书生少年郎。
由于此次是萧氏宴请权贵之宴,刘如意并未让小六儿和火郎跟随,而是让两人留下来护卫母亲安全,自己只带着老仆福伯一人,驾着马车朝着松月楼赶去。
不过,即便如此,刘如意对自己的安危也是不敢有半分大意,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插在腰间束带上,倘若到时真的有意外发生,自己也可有自保之力。
松月楼位于大明湖南畔的繁华街市,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占地约有十余亩,主体有一座四层高的木质楼亭构成。
据说,这家店是由原宫廷御厨,鲁菜大师“佘三刀”创立,历经百年风雨,这家店的生意依然是兴隆如初,没有太多的受到时势影响,也是济南城里的一块金子招牌。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刘如意乘着那架快要散架的马车,缓缓的驶到了松月楼的门口。
此时,松月楼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停满了各式豪华的马车,每一个达官贵人身后,必定有一群奴仆侍候,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家主人,有序的朝着里面走去。
福伯人老成jing,眼力自是有过人之处,虽然这些人平ri里高高在上,但章丘刘家也非小门小户,平ri里对这些大人物也是有所接触,便小心翼翼的为刘如意介绍着这些大人物的来路。
“小少爷,看,那边那位便是山东巡抚颜继祖!”
顺着福伯手指的方向,刘如意朝着一旁一个身着灰sè长袍的中年人望了过去。
此人身材高大,颇为清瘦,面sè略白,下颌处一缕长须随风轻摆,浑身上下充满了威严之气,想来,这是为上位者久矣,才能养成的气派。
刘如意前世虽不是学历史专业出身,但对此人却也是闻名于耳!
颜继祖,字绳其,号同兰,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出身。
他为人还算正派,有勇有谋,颇为善战,崇祯元年,他曾在铲除“九千岁魏忠贤”一案中,立下过汗马功劳,也算是明末为数不多的能臣之一。
不过,他的下场却是也极为悲惨,崇祯十二年,由于内阁首辅杨嗣昌的战略失误,济南城沦陷于清军之手,二十万百姓被尽数掠走!事后,山东巡抚颜继祖,连同山东总兵官倪宠、陈国威一起被当做替罪羊,斩于市口,反而杨嗣昌因为崇祯皇帝的信任而未遭到任何处罚,也算是个悲情人物。
还未等刘如意观察仔细,颜大人便已经大步踏入松月楼门内。
福伯便又为刘如意介绍起其身后一些大员,“小少爷,那位便是山东布政使张秉文,旁边那两位分别是布政副使邓谦济、周之训,后面那位是漕运使唐世熊,最后这位身材稍胖的便是济南知府苟好善”
随着福伯细致的介绍,刘如意对这些达官贵人大致都有了一些印象,但毕竟时间太短,刘如意也只能记下众人的大致容貌。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了过来,片刻,马车上走下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他个子不高,但一双大眼却是炯炯有神,目光扫过之处,竟无人敢正视他的眼睛。
福伯忽然轻轻拉了拉刘如意的衣衫,凑到刘如意耳边小声道:“小少爷,此人便是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听说他与元明先生是至交好友,小少爷到时可多留意此人!”
刘如意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可以借助的力量
此时,天sè已黑。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官员豪绅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不过,刘如意和福伯在松月楼门口的角落里等个快一个时辰,济南府同知贾大人却是迟迟未能出现。
“小少爷,咱们怎么办?继续在这里等着,还是想办法先混进去?”对于刘如意的前途,福伯甚至比刘如意更加在意,眼见正主一直没有出现,他也有几分着急了。
“莫慌,沉住气,在等一会!”刘如意心中也是有了几分急躁,心中暗骂:“莫非那贾大人要放自己鸽子不成?”
又过了一刻钟,还是未曾见到贾大人的踪影,福伯小声道:“小少爷,不能再等了,说不定贾大人已经提前进去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混进去,再说其他吧?”
刘如意点了点头,目光朝着松月楼门口扫视了一圈,却是正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