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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视一眼,赶忙快步跟在了方公子的身后!
王记绸缎庄。
近百名如狼似虎的军汉已经冲入到店铺内搜查,刘如意则是笑眯眯的站到一旁,同在场的老百姓们拉起了家常!
事实上,对于搜到,亦或是搜不到王家与满清来往的证据,这对刘如意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刘如意要让老百姓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济南城老百姓的安全出头!
所谓民心所向!
有了民心的支持,加上手头的权利,刘如意这才有资本,施展自己胸中抱负!
但可惜的是,大明到了眼下这般程度,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全都落入了那不到百分之一的人手中!
拿济南城来说,若想从**上消灭这些顽固的豪商巨贾,对刘如意而言,这根本没有太大的难度,但仔细思量,这毕竟是下下之选!若是为了济南城以后的长远稳定的发展,刘如意不得不静下心来,与他们虚与委蛇!
这些豪商巨贾,大都是济南城的头面人物,他们少则几十年,多则百余年的家业,几乎掌控了济南城所有的生意面,小到柴米油盐,大到牲畜、火器、兵刃,甚至是人口,都在他们的经营范畴之中!他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彼此纠缠不清,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刘如意逼得紧了,很有可能遭到他们联合汹涌的反扑!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刘如意现在只不过如同一个强壮的婴儿,他还没有自大到,妄图以一人之力,去抗衡整个世界!
就如同李闯那般,虽胸中沟壑万千,口吞ri月山河,但奈何步子迈得太大,到头来,却妄自为他人做了嫁衣!
温水煮青蛙,小火慢慢炖!
挑着软柿子捏,伺机寻找破绽!
作为从知识爆炸的二十一世纪穿越的灵魂,刘如意对这些小手段,自是玩的纯属无比!
这时,东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似是有人与防守的军汉发生了冲突!
刘如意转头一看,不由微微一笑,今天的正主儿来了!
“放他们过来!”刘如意对着小六儿摆了摆手!
“是!”小六儿会意,忙奔到前方,令值守军汉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很快,以方公子打头,十余个济南城的豪商巨贾聚集一起,直奔刘如意而来!
“刘将军,您果然是爱民如子啊!这火都要烧到屁股了,您还有心思在这里体察民情?”方公子冷笑的盯着刘如意的眼睛道。
虽然恨不得将刘如意生吞活剥,但毕竟眼下已经非同往ri,昔ri的小鸟已经羽翼渐丰,方公子也只能在言语间发泄心中怒火!
“呵呵!方公子说笑了!如意本就是粗人,穷苦百姓出身,与乡亲们聊一聊家常,如意心中惬意的很那!只是不知方公子您大驾光临,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意人穷脸丑,可是管不起方公子晚饭啊!”刘如意毫不退让的盯着方公子的眼睛,言语间却充满了调侃之sè!
早在几年之前,刘如意还一无所有之时,便敢从方公子嘴里虎口拔牙,更何况是现在呢?
“你~~!”虽然早就领教过刘如意的无赖本事,但真到了这一刻,方公子还是难以按捺下心中怒火,“刘如意,以前的事咱们先不提!可现在,你为何带兵围了王大公子的铺面?王大公子乃是山东义商,多次为官府、百姓出钱出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这般跋扈,竟当众欺压义商,你就不怕方某去朝廷告你么?”
论武力,方公子肯定不是刘如意的对手,但若论朝中人脉,十个刘如意怕是也赶不上方公子一根手指头!
方公子绰号‘人中之龙’,自然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一顶大帽子,狠狠的扣在了刘如意的头上!
“哈哈!哈哈哈!”刘如意忍不住放声大笑,直笑的方公子有些发毛!
“哼!你笑什么?若是现在悔过,给方某和王大公子磕头道歉,或许方某还能念在你抗击清军有功的份上,为你指一条明路,否则”
方公子话未说完,刘如意却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方公子,你首先要弄明白一点!这里是济南城,不是你的老家淮北!济南城的防务,是由我刘如意接管!任何威胁到济南城百姓安全之人,我都有权利检查、搜查!现在,王大公子有勾结满清鞑子的嫌疑,本将自是要严格查办!”
‘笑话,你方公子不过就是个举人功名,根本未曾入仕,这就想拿背景来压老子,岂不是太天真了点?’
第264章 泥巴掉进黄汤里!
“好~~!很好啊~~!”
方公子忽然yin笑了起来,只是,他眼中的怨毒之气却仿似要将刘如意撕成碎片,提高了嗓音道:“刘将军,你可真不愧是能击退清兵的大英雄啊!你的虎威,方某现在算是领教过了啊!只是,刘将军,您口口声声说,王大公子有勾结鞑子的嫌疑,可是,这,这证据在哪儿啊?您该不会是学那秦桧老儿,也来弄个莫须有吧?”
刘如意脸sè微变,这姓方的,心思果然算是歹毒至极啊!
这秦桧是是什么人?这是民间唾骂千年的对象啊!眼见大帽子不成,紧接着就来上一记屎盆子,方公子果然打的好算盘啊!不过,这一次,他怕是要失望了!
“方公子,您想要证据是吧?呵呵!这简单的很那!”
刘如意对着方公子一笑,转过头来,厉声对小六儿道:“给我搜!今ri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他们王家的账本给老子搜出来!”
“是!”小六儿会意,一挥手,又带着百余名军汉冲进了王家绸缎庄里!
本来,刘如意并不想将事情做绝,但既然他们不知好歹,那也不能怪刘如意心狠手黑了!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啊!”眼见刘如意真的下了狠心,王大公子怎的还能坐的住?
打铁还需自身硬!
没有那层薄膜,又怎的能装得像那贞洁烈女?
王家绸缎庄里有什么猫腻,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王大公子却又怎的能不清楚?
虽然与满清之间的来往贸易,在暗地里,已经成为了不成文的潜规则,但这毕竟是暗地里,若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到台面上来,王大公子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有那个魄力啊!
“方公子,这,这?您,您快些拦住他们啊!这些天杀的泥腿子!真是造孽啊!”王大公子此时也顾不得尊卑了,用力扯住了方公子的衣衫,鼻涕眼泪一大把,不住的哀求!
看到王大公子这般模样,方公子哪能还不明白他的心虚!
他一把甩开王大公子的‘脏手’,恶狠狠的骂道:“你他娘的是猪脑子么?看你做的好事!”
但骂归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方公子的身上,方公子心中也是明了,能不能收拢住底下人的人心,这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刘兄弟,你我也不算是外人,对吧?当年ch的事情,方某我也没有为难你吧?”
方公子走到刘如意身前,语气却舒缓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刘如意的肩膀,又道:“刘兄弟,你能到现在这般程度,方某其实心中也是佩服的紧那!咱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算的上是老相识,老兄弟,对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弄到眼下这般程度,这,这又是何苦呢?”
刘如意眉头微皱,往左靠了半步,稍稍拉开了与方公子的距离,笑道:“方公子,其实如意也不想这般啊!如意拼了xing命,几乎是散尽家财,这才将满清鞑子赶出了山东,本来如意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些平静ri子,舒舒服服的做些小本买卖,可是,方公子,偏偏就有人非要找如意的麻烦,他们不想让如意如愿啊!”
刘如意略有深意的看了方公子一眼,又道:“方公子,您也知道,如意本来就是个粗人,牛脾气,认死理儿!这事情,若一开始好好说,也就罢了!毕竟,这济南城遍地是黄金,好处也不能全让如意自己占了!有钱大家一起赚么!可如意好不容易想干点事儿,就有人跳出来要扇我的脸啊!!方公子,您来说,这口气,我能咽的下去么?”
方公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内心纠结万分。
半晌,他陪着笑脸道:“刘兄弟,哥哥也知道你不容易!哎!怪也怪平ri里我太过仁慈,对底下那些人放纵惯了!事已至此,这全都算是哥哥的错吧!刘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我一定要手下人办妥,如何?”
方公子说完,不顾自己的身份,倒像是有些谦卑的看着刘如意的眼睛,仿似要服软了一般!
但刘如意两世为人,怎能会被方公子突如其来的表象蒙骗?在他谦卑的眼神背后,刘如意却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一种无法泯灭的杀意!
有句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早已经流传千年!
刘如意自然不会自大到,方公子会莫名臣服于自己的‘王霸之气’,在他的谦恭背后,隐藏的却是一颗蛇蝎之心!
还是太祖说的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对于方公子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棍子将其打死,彻底从**上消灭这祸害!
“方公子,您,您这样,倒是要如意很为难啊!”
刘如意故作为难的看了方公子一眼,“方公子,您也知道,如意是个军人!军中无戏言啊!这命令已经发出,若是朝令夕改,这,这恐怕是不太好吧?”
‘这他娘的小杂种!脸皮简直比他那城墙还厚啊!’
方公子心中不由大骂,简直恨不得生食了刘如意的血肉,自己已经如此低三下四,可这小杂种竟然还如此不给面子!看来,必须让刘建武那杂种赶紧动手了!
“刘兄弟,事情已经如此,还望刘兄弟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上,给老哥哥留个面子吧!”方公子谦卑的一拱手,眼神中竟充满了哀求!
此时,刘如意和方公子两人在人群正中,与其他人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加之两人说话都很小声,周围众人根本听不清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不住的朝着这边探查,希望能尽早知道谈判的结果!
“方公子,那这样吧!待到搜查结束,结果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详谈不迟啊!或许,真的是我冤枉了王大公子也说不定呢?呵呵~!”刘如意有些欠揍的对方公子拱了拱手,脸上却有有些戏谑之sè!
笑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想要再服软,那已经晚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刘如意倒是想看看,方公子他老人家,在这济南城里,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方公子此时心中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想他是什么身份?堂堂的天家血脉,崇祯皇帝的表兄弟,淮北方家的第一继承人,这哪一个头衔说出来,别人不得高看他三分!
可就是这般,他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对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服软,可他,可他居然还不领情!!
这,这?
饶是方公子修养再高,却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怒火,低声咆哮道:“刘兄弟,做人可不要不知好歹啊!以后的ri子,还长着呢!”
刘如意一笑,刚想再刺激方公子几句,却看到小六儿和老贵拿着一摞厚厚的账本,急匆匆奔向这边来!
“小少爷,这,这里面,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老贵哆哆嗦嗦的拿着账本,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哦?老贵叔,不要怕!有什么东西,大声的给大家念出来!有我刘如意在此,这里还没人能翻得了天!”刘如意霸气道!
“哼!”方公子脸sè铁青,脸上却也有几分紧张之意,但顾忌着自己的面子,他硬生生忍住,并没有上前阻拦!
“是!”
老贵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翻到账本折起的那一页,朗声念道:“崇祯十一年七月初十,与清人交易绸缎三万匹,获利十二万三千八百七十两,赠与山海关总兵马科两万两,济南知府苟好善一万两!”
“崇祯十一年八月二十三,走水路往金州发绸缎五万匹,食盐三千石,jing铁一万八千斤,获利三十万六千七百两,其中赠与山东巡抚颜继祖三万两,辽东吴家、祖家八万两,淮北,淮北方家”
老贵念着念着,声音愈发颤抖,直看向一旁的刘如意!
“你怕个鸟毛!天塌下来,由个子高的顶上!给老子继续念!!”
“是!”老贵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忙又继续道:“赠与淮北方家十五万两!批注,这方家实在太贪心,十之利,去其五,下次需谨慎小心才是!”
“崇祯十二年二月”
“够了!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老贵还想往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