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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言铮格外地冷静,只叹了口气:“阿琛,我们筹备了这么多年的大事,岂能因一个女人而耽搁?若是她真的因此而丧命,也是她命该如此,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命实在是大。”
容琛气极,但这一拳头,却是始终无法砸到言铮的脸上。
僵持了良久,容琛骤然松开了手。
平静了许久,才道:“我会修书于樊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北燕,好好地反省反省。”
一听这话,言铮不能淡定了,“阿琛,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将我赶回北燕?”
“言铮,你很明白,这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你违背我的命令,私自行动,若按规矩,你当以死谢罪!”
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想我以死谢罪?好,只要是你容琛的命令,我定当执行!”
说着,言铮流袖一动,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便朝着自己的脖子而去。
不过在下瞬,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抓了住。
容琛是赤手抓住了剑身,立时便有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地砸落于地。
“我身上所背负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这些不仅刻在了我的脑中,更是烙印在我的骨肉之中,你何必以这样的方式,来逼我?”
言铮松开了手,软剑摔落在了地上,“阿琛,这些年来你步履维艰,活得有多辛苦,我最为清楚,我自也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你的身边,但这个人,不该是苏如禾。”
因为,苏如禾对于容琛的影响,越来越大。
他原本以为,容琛对苏如禾有所不同,也绝对不会越过那道底线。
但后来,事情发展地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既然容琛不舍得下手,就由他来代劳,那又有何妨?
可容琛为了苏如禾,竟然让他回北燕,这与驱逐有何不同?
多年携手的挚友,终究比不过一个苏如禾,这让言铮如何能接受?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阵脚,让你回北燕,一则是让你冷静冷静,二来也是有要事,需由你来办。”
显然,容琛的态度有所缓和,是并不想发生争吵。
言铮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阿琛,我并不想逼你,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些,为了那个目标,我们的人前仆后继不知累了多少白骨,这些努力,决不能白费,你明白吗?”
——
苏如禾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听到白露跟她说,她快坚持不住了。
紧随着,就有房梁砸了下去,所有的一切,都被滚滚的灰尘所淹没。
“不要!”
苏如禾猛然间惊醒,而在同时,听风便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小姐醒了?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做噩梦了?”
说着,听风抬手,想为苏如禾拭去额前的汗。
但苏如禾却是反握住她的手,目光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听风,怎么那么黑,天黑了吗?你怎么不掌灯?”
闻言,听风怔了一下。
而后,慢慢地抬起了另一只手,这手还带着些许的颤抖,在苏如禾的眼前挥了挥。
苏如禾睁着大眸,却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
听风险先有些站不稳身子,骤然握紧了苏如禾的手,但话音却是带着颤抖之色:“是……是天黑了,奴婢忘了掌灯,小姐你先躺着别动,奴婢很快就回来。”
在扶着苏如禾躺好之后,听风让蒹葭好生看着苏如禾,才匆匆地走了出去。
停在书房门前,着急地敲门。
恰好,书房内,言铮正在给容琛包扎手上的伤,听到是听风的声音后,便让她进来。
听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便在容琛的面前跪了下来,“大人,小……夫人醒了,只是……只是她的眼睛……”
容琛骤然起身来,“她的眼睛怎么了?”
“好像是……看不见了,夫人一醒来,却说天是不是黑了,还问奴婢为何不掌灯……”
眼下,正是青天大白日的,阳光正好,怎么可能会天黑?
除非……是她看不见了!
☆、356。一定,会担心的
容琛匆匆赶回去之时,苏如禾正好想要下床。
因为被蒹葭拦着,她只是一只脚落地,不过她却是有些着急,“蒹葭,白露回来了没有?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吗?”
之前在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容琛便及时地将苏如禾给敲晕了,所以她并不知晓在她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心中惦记着白露安危的同时,苏如禾又觉得有点奇怪,“听风去哪里了?她不是所要掌灯吗?怎么房间里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人……”
不等蒹葭说话,她的小手在下一瞬,便被男人冰凉的大手给握了住。
“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
一听这声音,苏如禾便知是容琛来了,不由以另一只手揉了揉眼角,“大人,白露的伤怎么样了?”
容琛微敛眸,只道:“还在救治。别动,让言铮看看你头上的伤。”
说起头上的伤,苏如禾还真觉得后脑勺有些疼。
不过在听容琛说白露被救了出来,她还是松了口气,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让言铮医治。
言铮上前一步,仔细地查看了她后脑勺上的伤口,不由蹙了眉。
退出来,才下了结论:“应当是重击所致,她的脑袋,可能有淤血,若是淤血不清,怕是……”
言铮说到一半,苏如禾便觉得容琛握着她的那只手,骤然紧了几分。
虽然他的话才只说了一半,含糊不清的,但苏如禾隐约已猜到了什么。
“什么淤血?我到底是……怎么了?”
容琛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入了怀中,转而抚上了她的眉眼。
苏如禾的眼睛很漂亮,恍若星辰一般,在他们成婚的那天晚上,他是最先被她的眼睛所吸引。
可是此刻,她的眼睛虽是睁着,却没有任何的光彩。
良久,他凉薄的气息才扑散在她的眼帘,“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等淤血化清了,你就能看见了。”
看见?
苏如禾楞了楞,才算是反应过来,“我……看不见了?”
“只是暂时的,别怕,有本相在,很快就会看见了。”
容琛的眼睛一直有问题,所以他更明白,脑袋里积了淤血,是很难化开的。
外界的治疗,其实效果并不大,只能靠身体自己来化清。
这个过程,可能只需要几日,但也有可能,会是几年,又或者……一直都无法化清。
苏如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躲过了一劫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就变成瞎子了。
她还从未体验过,瞎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漆黑。
耳畔只能听到容琛说话的声音,以及他握着她的手,冰凉的触觉。
这种陷入黑暗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就好像是被彻底地拉入了黑暗之中,任由她拼命挣扎,也无法看到半点的光明。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被埋在废墟下的事儿,我大哥可知晓?大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他,要是大哥知晓我被砸得都看不见了,他一定会担心的。”
这个小家伙,分明因为忽然看不见,心里是害怕的,却装作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
还怕裴钰会担心,真是……
容琛微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放心,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不会知晓的。不过在你能看见之前,都不准再去大理寺了,明白吗?”
她都看不见了,还去大理寺,专门让她大哥担心么?
“我不去,不过我想去看看白露,啊不对,我现在也看不见,我就想确定她的伤有没有什么大碍。”
容琛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眼下你身子还弱,不可以随处乱走,等你身子好些了,本相再带你去看她,可好?”
苏如禾觉得其实也没关系,只要白露还活着就好,而且蒹葭与白露是朋友,到时她可以通过蒹葭知晓白露的情况。
这般想着,苏如禾便点了点首。
恰好,听风端着才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容琛将碗接了过去,舀了一勺,吹凉,确定不烫了之后,才递到苏如禾的嘴边,“慢点儿喝,会有点儿烫。”
一闻到药味,苏如禾只觉得恶心不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就呕了起来。
但像之前一样,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容琛将碗放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若是不想喝,等放凉了再喝。”
好受了一些之后,苏如禾却是摇了摇首,“若是不喝药,我的眼睛是不是就会一直看不到?”
容琛怔了下,才回道:“不会,本相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看不见了,是什么样的感受。大人你之前眼疾发作的时候,忽然看不见,会觉得害怕吗?”
原本,容琛还担心苏如禾因为一下看不见了,会害怕,会哭闹。
但显然,他完全想错了,苏如禾不但没有表现出害怕,而且还带着玩笑的语气与他说话。
看来,这个小家伙,的确是长大了不少。
在灾难忽然降临的时候,即便是她一人,也能以柔弱的身躯,承受下来。
但苏如禾表现得越坚强,越是不在乎,容琛便越是觉得怜惜。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本相这眼疾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从记事起,本相便已经做好了有一天什么也看不见的准备。”
所以害怕什么的,倒是完全谈不上。
苏如禾眨了下眸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大人别怕,言公子都说了,我只是因为脑袋上有淤血,才会暂时看不见,等淤血消了,我就又可以看见了,到时若是大人你忽然又看不见了,我依然可以当你的眼睛。”
容琛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新婚之夜时,苏如禾也曾这样,握着他的双手。
望入他的眼睛,说以后都会是他的眼睛。
这个小家伙,似乎非常清楚他的软肋在哪里。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说进他的心坎里。
一扬唇角,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喝完药,再睡一会儿,晚膳想吃什么,本相下厨。”
☆、357。没有,夫人重要
待苏如禾喝完药歇下之后,容琛才离开了房间。
止步,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之前不是说,她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吗,怎么会脑子有淤血,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言铮有些无奈,“淤血这种东西,前期怎么能看得出来呢,只有表现出来了,才可判断,只不过她这后脑勺被重击得有些严重,所以才会间接地伤到了眼睛。”
闻言,容琛已有些不耐,只摆手道:“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她如今有身子,这药自然是不能乱吃的,不然一定会伤到孩子,眼下也只能用最保险的针灸来治疗了。”
容琛蹙了下眉,“针灸可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不好说,但这过程,的确是有些难熬的,阿琛你治了那么多年的眼前,这个中的感受,你应当是最了解了的。”
的确,为了治好眼睛,容琛曾尝试了各种法子,其中也经历过不少痛苦的治疗。
有些过程,甚至连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若是针灸的过程太过于痛苦,苏如禾那较弱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这般想着,容琛的眸光便暗了几分,“若是用药物治疗呢?有几成把握?”
一听这话,言铮不由挑了下眉,“你不打算要孩子了?”
“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有,我不想让她太痛苦,若是针灸的作用不大,又要承受痛苦,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说来说去,容琛就是舍不得让苏如禾受罪。
为了能让苏如禾少受一些罪,他竟然连孩子都可以舍弃,这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言铮叹了口气,“反正我过几日也要回北燕了,等我师父过来,看看他可有什么法子吧。倘若你真的不要孩子,是否应该与她说一声?这毕竟,也是她的骨肉。”
“倘若真的保不住,何必让她为此伤心,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只需让樊老尽快赶过来便成。”
言铮点了下手,又道:“这几日,先用针灸之术,试试看,若是有效果的话,也不必牺牲孩子。”
容琛沉了沉眸,良久才算是颔首应下。
因为苏如禾眼睛看不见,容琛很早就将公务都处理完毕,回了房间。
才走到门口,便瞧见苏如禾由听风搀扶着,正用手摸东西。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停下来,摸一摸,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容琛不动声色地走了上去,听风看到他,想要出声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同时,容琛向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在摸什么?”
听到是容琛的声音,苏如禾抬眸看去,但她又看不见,只能笑了笑道:“我在熟悉房间啊,这样我日后在房里走,也就轻易不会磕磕碰碰了。”
容琛没想到,苏如禾竟然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又或者说,她心里其实是非常清楚地,她的眼睛可能不会好得这么快,所以为了避免磕碰,她便先开始熟悉环境。
这样她日后行动起来,也是较为方便的。
虽然知晓苏如禾的心思,但容琛的心头还是有些闷。
好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抱歉。”
他的这一声‘抱歉’说得并不重,苏如禾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茫然地抬眸,“大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眼睛很快便会看到的,在这段时间,本相便做你的眼睛,可好?”
闻言,苏如禾不由笑了,“不用麻烦的,我有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