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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中我瞥了一眼被李英杰抓过的手,于是,我怔了下,讶异地抬起了手,眸色顿时被手背上殷红的血迹渲染。
我以为李英杰适才在流泪了,哪料他并非哭泣,而是心痛得吐出血来。那血很红,像绽开的血莲,在我的手背上,点点滴滴浸到了我的心底。
我难以相信地颤了颤,心情比之前更加复杂。避过我的眼睛,伤心得吐血,可想而知,李英杰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忍受痛苦,忍无可忍了,便汇聚在他的胸口,形成了内伤。
英杰
我几不可闻地喊李英杰的名,心痛难耐地蹲下身,到底要怎样我才能不让他们难过?我的朋友们,我无比珍惜的伙伴,我卫子西何德何能竟让他们看得如此重要?
咬了咬唇,我难以隐忍地闭了下眼,不期然地泪便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我想要擦干我的泪,却是如何也擦不完。
我越哭越是伤心,越伤心越哭,到了后来我的伤心已不只是关乎李英杰,还有许多是对自己身世的悲凉所引发的伤感。
我无比依赖的母亲,我无比敬爱的母亲,她居然想要告诉我她不是我的娘,这般残忍的现实能够撕裂我的心,这要叫我如何去接受?
夜渐深,我的难过得不到安抚,所以我又无声地啜泣了许久,才想起来离开。
我知道母亲卧房的侧面有一间偏房,大抵是为我准备的,回去后,我就径直推门进屋。
也不点灯了,我拖了鞋,钻进被子,就把脑袋蒙起来,潜意识中我是多么想明日醒来后,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逃避地离开别院,而是继续在这住着,但我的心情明显地呈低落状态。我会有意远离母亲,也会刻意避开李英杰,我唯一接近的只有燕丹,他是我曾经的少爷,永远的朋友,在这世上,没有谁,我都能活着;没有燕丹,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燕夫人在把卖身契还给我后,后来也把卖身契还给了母亲,说是母亲没有去处,暂时还可以与他们在别院住着,所以母亲虽然还住在别院,却是无须再去侍候燕夫人了。
我原以为母亲会很轻松,怎料到母亲反而更忙了,她每日都心事重重地带着面纱早出晚归,好似在谋划什么事情。
某日,我疑惑地跟在她的身后,终于在南山书院的后坡上见到了与她接触的人。出乎我的意料,那人竟是我的师父——芸娘,离得太远,我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我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自从芸娘收我为徒之后,我就知道她为了什么目的而准备了很多年,秋淑媛就是她准备的见证,所以母亲此番与她接触,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看见芸娘,我没有兴奋,倒是唏嘘地藏了起来。
别看我与她在崖下呆了三年,实际上我与她还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那三年里,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而我也尽量地疏远她,彼此之间像陌生人一样。
母亲给芸娘看了手帕,还作了解释,那手帕她也给我和李英杰看过,而后芸娘就牵动嘴角,美美地微笑。三年来我第一次见她笑,可想而知,母亲与李英杰的相认,她也是高兴得很。
瞧不出所以然来,待母亲走后,我也悄然回去。
在别院,听侍候陆娴姬的下人议论,说是燕丹近来费了很大的劲劝陆娴姬离开他都没有成功,没辙了燕丹只好向他的父母提出退婚的事,原本他是想保住陆娴姬的名声,让陆娴姬主动退婚的。
为此,陆娴姬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得燕家和丞相府都不得安宁。丞相大人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最后竟然动用了权势,以威逼的方式,硬要燕丹娶陆娴姬,于是,事儿越闹越大了。
但不管怎样,燕丹每次与我见面,都隐藏了他所有的心事,以快乐的一面与我相处,其实,纵然他不说,我也是知道他的难处。
燕丹是一个孝子,若是丞相大人以他的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他,他少不得要屈服在权势之下,至于幸不幸福,那就另当别论了。
之前,为了燕丹有一个好的前程,燕夫人告诫我,要我离燕丹远一点。但自从我救了燕丹,杀了朱氏兄弟,她对我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她不赞成我和燕丹在一起,好在也没有很强势地反对。
有关朱氏兄弟的死外界没有传出来,燕夫人却是知道了,我只能说燕丹为了让他的母亲接受我,费了一番心思,否则不可能外人都不知道朱氏兄弟死了,而燕夫人知道。
在燕丹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听说李英杰病倒了,是母亲告诉我的,长时间以来我都避开李英杰,不与他说话,也不与他接近,我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哪料到他竟然为此郁郁寡欢,并痛苦得一病不起。
这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相思病吗?
我不能解李英杰的相思,那么我该怎么做?
母亲把难题交给了我,致使我一整天都提不起神来。我晕晕乎乎地坐在院中,久久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李英杰的心药,可我没法治他的心病。
按母亲的说法,李英杰与钟云秀的婚姻纯粹是一个误会,而我应该大气地原谅李英杰,学着接受钟云秀,男人三妻四妾都属正常,我要试着容忍别的女人,与她们分享自己的丈夫。
从母亲的口中,我慢慢地了解到我原来是西湘王的女儿,和陆秋枫说的一样,当年便是她与我的母亲交换我和太子丹,才使得太子丹脱离魔掌,得以幸存。
母亲相信我,她什么都不隐瞒了,只是,我没有回应她,假装没有听到,这些事一直都是我不愿接受的。
不过,我面上虽作如此表现,心中却是已经知道我就是陆秋枫口中的东方影了。三年前,陆秋枫给我说过一个有关宫廷政变的事,现在我相信那确实与我有关了。皇后与西湘王妃交换孩子,分别逃跑,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后来都隐藏了起来,养精蓄锐这不是传说中的故事,而是事实,摆在我眼前的事实。
这些事是我将母亲断断续续地说的话连缀起来的,否则我不会一次听她讲完。
恍惚中一惊,我醒过神来,原来李英杰就是太子丹,而母亲就是当年的皇后,是了,身为皇后和太子,难怪母亲和李英杰身上都有一股难以隐藏的高贵气质。
据说母亲和西湘王妃是好朋友,当我两岁时,就把我和太子丹定了娃娃亲,便是有了这些关系,西湘王和西湘王妃才会死心塌地地帮助皇后,当然,这之中也不乏有看不惯奸佞之臣夺权之心态,说到底西湘王就是名副其实的忠臣。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如今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觉得上一辈的恩怨让我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我唯一庆幸的是遇到了燕丹,一个至纯至性,至真至善的男孩,今年十九岁,渐渐地变得成熟,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基本上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后,我仍然假装糊涂,我不是一个那么快就能接受新事物的人,所以我只想我的母亲继续做我的母亲,其他的不想改变。
母亲了解我,叙说完就独自去看望李英杰了,丝毫不逼迫我,基本上她逼迫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我还没有想清楚时,任何人对我的安排都会让我反感,就像芸娘,凡是我不愿做的,她都逼迫我做了,而我做了之后,我不会与她亲近,只会离她越来越疏远,在这一点上,母亲的所作所为是很聪明的。
便是因此,母亲永远也不会失去我。
心头烦闷不已,我去找了燕丹,看他读书,帮他磨墨,他说他不想考状元,我们便取来了琴和箫,回味当年的生活。
我和燕丹还是像以前一样地相处,不管我是否有婚约,也不管他是否订婚,我们珍惜眼前,忘却身前身后事。
许是我们的行为太过张扬,以至于得罪了一些人,不多久,别院就传出了消息,说我是燕丹的丫鬟,暖床丫鬟。
这传言相当的不堪入耳,仿似我的身份有多么的卑微,只配给燕丹暖床似的。青扬皇朝的等级制度分明,国人都分为三六九等,像丫鬟之类便是奴隶的级别,那传言点明了我是燕丹的丫鬟,就是说我这个奴隶只能给人使唤,永远也无法抬头做人。
传言于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我的傲气我的自尊都被人践踏了。
此外,那传言还特地加重了“暖床”二字,明显是要提醒世人,也提醒我,以我的身份,除了给燕丹暖床,便不能有其他奢想,说得直接点,就是我若想嫁给燕丹,那就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经人这么一传,我顿时成了众人眼中那不堪入目之人,于是,众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是对我的美感到惊艳,而是对我从小给燕丹暖床的事有了异样的想法。
“阿丹。”在燕丹的书房中,我放下手中整理的书籍,朝正在看书的燕丹道:“那些传言你都听到了吗?”
燕丹的注意力转过来,看了看我,迷人的桃花眼嵌满了笑意,他忽然拉我坐到他的腿上,邪气地道:“我的子西何时也会在乎传言了?那传言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呗!再说了,说你是我的丫鬟,这不假,说你是我的暖床丫鬟,这勉强也还正确,所以你计较什么呢?”
“阿丹——”我长长地喊他一声,气不打一处来,那传言是那样的贬低我,他难道不知道吗?
“行了行了,子西不生气。”燕丹气死人不偿命地捏捏我的脸颊,“那我以后做你的暖床小厮怎么样?”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从我认识燕丹起,他好像就一直都没有正经。
“子西。”许是见我当真动了怒气,燕丹心疼地抱抱我,难得正经地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人放出传言来是故意想伤害你,把你气走吗?你不能中了她们的计,不管你是我的丫鬟,还是暖床丫鬟都随她们说去,在我眼中你是一等丫鬟。”
“那还是丫鬟呀!”我瞪着眼睛,嘟着嘴,明知道燕丹说得不错,就是觉得心中有气。
“丫鬟就丫鬟呗,你就是王爷他女儿,你还得侍候我。”燕丹一抖当年威风,蛮横无理地道。
我没告诉他,我还当真是王爷他女儿,没想到他竟然蒙对了。
“你个死阿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欠扁。”我比了比拳头,直直想把燕丹揍扁,这辈子我要想他规规矩矩地安慰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没关系,如果你忍心,那你就扁吧,我愿意让你扁一辈子,不过,子西,咱得先声明了,把我扁得无法下床了,你得侍候我。”燕丹卖萌地靠着我,一副我爱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我耷拉着脑袋,心中猛喊:选夫不慎啊!但我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还不是我的夫啊!
燕丹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我,在我纳闷地想问时,他开口道:“子西,你说咱以后若是生孩子,会像你这样吗?”
这话让我瞬间来气,我磨了磨牙,“你是说像我不好吗?”
燕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的子西愿意为我生孩子了哦!”
“生生孩子?”我双眸一瞠,算是败给他了,任何时候他的言谈都有可能是给我下的一个圈套。
“像子西真是太绝了。”燕丹话语中都带着笑意。
“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总算学乖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的子西很美呢!”燕丹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收敛了笑意的俊脸平白地添了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
被他吸引,我的心神跳了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子西,这辈子若能跟你在一起,我死了也愿意。”燕丹温柔的言语令人不觉地想要沦陷。
“不,阿丹。”我沉默了一阵,很是肯定地道:“若是死了,你还怎么跟我在一起呢?所以咱都不能死。”
“嗯。”燕丹抿了抿嘴,不期然地吻上了我柔嫩的唇瓣
良久后,我从燕丹的腿上下来,叹道:“阿丹,你知道英杰最近怎样了?”想起李英杰,我的心情不由得感到沉重,那个爱我入骨的男子,我要怎样才能抚慰他的心?
燕丹拉着我的手,神情亦是萎靡下去,“我很久没见到他了,听说他病了。”
再次听到李英杰生病的事,我伫立在燕丹的书桌前,沉默不语,其实,李英杰生病的事我早就知道,我只是不敢去面对罢了。
“子西,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但是别忘了,你只能是阿丹的。”燕丹抱着我的腰,在我的胸前柔情低语,显然他也知道我的难处。
那一声“阿丹”传入耳中,我迭不失打了一个激灵,“我只能是阿丹的”,哪一个阿丹?李英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