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句话一说完阿K就笑起来,彻底将身体窝在椅子上,侧过头直直地看着西鹜:“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喂,西家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啊?”阿K嬉皮笑脸的模样让西鹜看得心疼。
他皱眉:“舞墨,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
阿K只觉得可笑,笑得肩膀直颤抖,抖得脚腕痛,手腕也痛:“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有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事情吗?高速枪击,意大利黑手党,曹大操,客户名单,绑架,这些东西你都告诉过我吗?你说你对我有感情,但是我连你具体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请告诉我,西鹜,对这样一个你,我该怎么相信?别忘了,是你盗走了我的客户名单,是因为你我才被大半夜绑到这里。感情不是英雄救美就能概括的!你欺骗过我,不是吗?!”
阿K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说,但讲到后面情绪依旧会被刺激到极点!她可以在姚明海的手下面前表现得泰然自若和嬉皮笑脸,但在西鹜面前,她永远会像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神经病和张牙舞爪的小丑!
西鹜的眉头越发紧皱,一下子踩住煞车,与此同时伸手拦在阿K胸前,防止她因为惯性而向前俯冲。车子停了下来,阿K抓着西鹜的手抬头看他,目光触及,却是神情微动。
阿K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挺没心没肺的人,她觉得自己很恨西鹜,但只要触及到西鹜与她对视的目光时,阿K又会很懦弱地觉得,自己更多时候是爱着这个男人,并且爱到无药可救和无路可走。
她有没有说过西鹜望着她时候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只要他看着你,你在他眼里便是全天下。
西鹜看着阿K,封闭的车厢,外面是郊区清冷的黎明,泛白的街道上还会有昏黄的路灯憔悴地亮着。西鹜的眼跟蒙着一块布似的,两人相对,呼吸缓慢而同一节奏:“舞墨,若得到你的前提是放弃我现在的一切,那我宁愿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手慢慢地抚摸上阿K的脸,轻轻磨蹭,目光沉寂而温润,“我拿着枪就不能拥抱你,但我放下枪就不能保护你。我或许能将全天下的好东西留给你,衣服,首饰,香水,房子,包括我的爱,但很可惜,我无法给你平静的生活。所以,我矛盾过,犹豫过,但最后总会自私地毅然地,把你狠狠地拉向我和我的生活,这是我的占有欲,我对你的占有欲。”
阿K抬头看着西鹜,这个男人挥斥方遒,这个男人狠戾危险,阿K觉得自己该是时候悬崖勒马了。她想到了苏番茄劝解过她的话——西鹜和她的背景完全不一样,现实啊,这就是现实啊。
在阿K的世界里,新闻联播在播报着祖国和平,通货膨胀和专制主义对她来说毫无影响。报纸上偶尔说一下跳楼,偷窃,地震等等等等事情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但西鹜完全活在她意识范围之外的世界,他是社会的背面,建造着属于他的大军和王国,而这些是阿K越来越承受不起的,越来越惶恐不安的。
“西鹜,我不要跟你去什么意大利。你送我回公寓就可以了。”阿K极其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的时候阿K刻意没去看西鹜的目光,却能在视线余角处看到西鹜眼中忽的黯淡下去的神采。
西鹜抬手摸了摸阿K的头发,像以前一样,最后点点头,正身坐回了驾驶座,刚想发动车子,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就响起马达声。西鹜和阿K抬眼望去,便看到一辆桔黄色的奥迪TT飞驰而来,一个转弯道,车子敏捷地停下,驾驶座上跳下来的便是一身西装的陈助理,而旁边副驾驶座上也走下来一个人。
亚麻色的卷发,五官小巧而立体,裹着卡其色的风衣,大大的墨镜,鸭舌帽,如此装扮,像一个像掩人耳目的明星。这个女人不是仪茗又是谁?
看到西鹜停着车子,仪茗摘下了墨镜,未化妆的脸孔倒也有清爽干净。见到西鹜坐在驾驶座上,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朝阿K一点头,便和陈助理一齐走了上来。
郊外的寒风很刺骨,把仪茗的长发吹得很是妩媚。
西鹜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紧了紧阿K的手,似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地说:“乖乖坐在这里。”说完便开门下车去了,却不敢离开得更远,就站在车门边,仪茗和陈助理走上来。
陈助理看了看阿K,表情有些许内疚:“老大,很抱歉,是我们失职,没有一直安排人手保护柯小姐。现在已经分成一拨人专职负责柯小姐出行问题。”
西鹜淡淡瞥他一眼,面无表情:“不用了,这拨人我会亲自挑选。”
陈助理的脸色便有些僵硬了,但未表露更多的情绪。反倒是仪茗上前一步说:“专机已经准备好,资产已经转移封冻,若事情真的刨根究底起来,我们受意大利当局保护,不会有问题。”
她年轻的脸上有一种罕见的韵味和气魄,让阿K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仪茗的声音很清晰,显得她很自信:“所有的资料已经让技术人员全部输入到了纪委那里,且不会让他们追踪到任何的IP地址。关于纪委的行动,已有人员随时监控和汇报。为了避嫌,我们还是得赶快离开。”
“知道了。”西鹜只是点点头,未再和他们说一句话,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发动了车子,将陈助理和仪茗冷冷地甩在后面,扬长而去。汽车的马达声有些焦躁。
阿K未说话,他们的对话她全部听到了,多多少少听清了一些敏感字眼,但她只觉得这些敏感字眼跟西鹜又撤上了关系,真的太过恐怖!
还未等她说话,西鹜倒率先开口:“舞墨,真的不想跟我去意大利?”
“不想。”阿K如此痛快地给了答案。
西鹜便很久没有说话,俩人间浓重的沉默越发显得汽车马达声很是震耳欲聋。末了,西鹜才说:“我带你去治伤。”
阿K便一下子暴躁了,转过头狠狠地朝西鹜吼:“不出现在我面前你他妈的会死啊!”
西鹜的面色一凝,良久良久,才说出一句:“那,请你乖乖地等我回来……”
这时候,阿K真的没有想到,他真的真的会离开了。并且,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全世界似乎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35'
这时候,阿K真的没有想到,他真的真的会离开了。并且,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全世界似乎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让阿K绷紧神经的便是第二日公司的状况。今年最大的项目全部停工,停工原由被封锁了消息,闹得公司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公司里所有股东全部出现,董事会开了一拨又一拨,作为遗失了客户名单的阿K至始至终都被包围在会议的核心话题之内,她一身正装,面容憔悴,面对严厉的指控,锐利如刀的目光,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同样的话:“我很抱歉,是我的失职。我会弥补。”公司调了所有录像,却只看到关键时刻录像中的一片花白,而向来傲娇的阿K已经将头低到了脚底,依旧是自我卑微和践踏的一句:“我很抱歉,是我的失职。我会弥补。”最后的最后,是公司董事长将一大叠文件砸在她的身上:“你弥补?你卖身弥补还得起吗?!”
阿K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议厅的,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只恍惚听到董事会的人在说:“纪委已经在查了,先自保要紧……”再后面的话都被隔绝在门的那边,阿K的手指一紧,觉得自己在隔绝一个世界。
孤寂是一记强心剂,他走了,阿K被打了满满的强心剂,强大到她觉得自己依旧可以沿着以前的节奏和轨道生活下去。
革职处理,在家投简历,精装公寓清冷得要命,阿K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挺强大,强大到——看,他走了,她依旧可以活得很好。所以她的命不算太坏,对吧?对吧?
而当阿K知道自己的闺蜜倪小婷流产的时候,她的心情开始跟着一落千丈。
电话是倪小婷老公应大牛打过来的,接到他的电话时阿K也有些意外,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得让人窒息:“小婷流产了,出院后精神头就不对,没看她笑过,总是发呆,我担心她,你是她的好姐妹,我想你能劝劝她。”
接到应大牛这通电话的时候阿K心里就涌上说不出的味道,眼泪突兀得涌到眼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倪小婷怀孕当初她是知道的,还是西鹜跟着她去会餐那天晚上。哦……看,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阿K当即就拨电话约了倪小婷去咖啡吧见面,未化妆,戴着一幅黑框眼镜,扎了马尾,套了件运动衣就出门了。
Café of memory,一家复古而温馨的咖啡馆,放着独特的爵士音乐,店里有5只可爱的波斯猫。阿K觉得,这里的情调,倪小婷应该可以放松下来。亦或是,同时也能放松她自己。
倪小婷走进来的时候,阿K正在逗弄怀里的小猫咪。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阿K回头望去,就看到倪小婷穿着的是长款黑色的羽绒服,一直拖到了脚腕处,这让身高1米7的她看起来有种刚扫完墓的人的阴郁。
阿K心里就咯噔一声响,鼻腔就酸了一下。阿K一直认为倪小婷无疑应该是最幸福的小女人,从大学时候就开始和应大牛谈恋爱一直谈到了结婚,明明已经26岁,但还跟小女孩似的没心计,快乐,被应大牛宠得没有社会生存能力,但如今面无表情,目光没有神采坐在她对面的倪小婷,让阿K忽然觉得,老天爷太会嫉妒人,是不是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啊!
于是阿K故意装作大大喇喇的样子说了一句:“倪小婷,你丫现在怎么跟死人一样?”说着,把怀里的猫咪丢向了倪小婷。
这猫也挺懒,落到了倪小婷怀里,尾巴一卷自动就伏在了倪小婷的膝头。倪小婷伸手去摸,目光柔情一片。但偏偏这神情就让阿K看得不是滋味了。
“尼玛!你能不能不要像现在这么充满母爱的样子啊?”阿K说话向来直接,对倪小婷更是如此。
她就觉得现在每个人一定都小心翼翼顺着倪小婷,反倒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果不其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倪小婷就猛然抬头看她,眼神冰冷,毫无表情,这样的倪小婷让阿K感到意外!
“我本就是个母亲,怎么了?”平平淡淡的语气可却能轻易地点起战火。
阿K真的无法忍受倪小婷现在这副鬼样子!她一直觉得身为女人就更应该活得出彩一点。所以她也干脆泄了情绪骂:“不就是流个产吗,要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你他妈当初来月经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自己身为女人,注定就是要为爱情保守摧残的!精神的,身体的!谁叫你是个女人!我问你是女人嘛?倪小婷你是女人嘛?!”
阿K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是真想控制住的啊,可偏偏心里好像装着一个水龙头,而现在水龙头坏掉了,拧不紧了,大团大团的情绪全部喷涌而出,灌满了她整个身体!
倪小婷明显有些呆愣,阿K的话无疑一点一点刺在她的心里,且一刺一个准!倪小婷也瞬间爆发了:“我是女人怎么了?我是女人我就一定要活活地遭受这种罪?!!你跟我凶什么凶!你是我吗?是你流产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别跟我装什么洒脱,等你经历我的事情以后,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洒脱吗???!!!”
两个最好的朋友正在歇斯底里。谁都痛,都在绞痛……而倪小婷的话也无疑扎中了阿K最敏感最敏感的地方,敏感到阿K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洒脱和自以为坚强都是在自欺欺人,于是阿K忽然就哭了出来:“我不洒脱?我不洒脱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洒脱?!!我被西鹜那个王八蛋骗得团团转,从我这里他撬走了我们公司大半个客户群,损失是我砸锅卖盆也补偿不起的,我对他用情至深落得今天的地步,而我有像你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吗?!!草!!!”
阿K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粗口,就正如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姑娘。她吼得声嘶力竭,却在吼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看啊,真的看啊,他终究对她而言,有那么那么重要。阿K只觉得,连眼泪流出来都察觉不到分量。她抹了一把脸去看倪小婷,却看到她眼中的动容,倪小婷忽然俯身上来一把抱住她。
倪小婷这姑娘的怀抱挺温暖,触及她的头发还有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阿K心里挺酸涩,又觉得挺对不起她。刚想开口化解一下气氛呢,倪小婷伏在她的肩膀上先开了口,声音喑哑:“阿K,我跟你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愿再世为人……”
阿K 心里猛地酸涩,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目光灼然:“倪小婷,我不像你这么没骨气!下辈子我还要投胎成人,我定把今世的债双倍奉还给那个王八蛋!!”
这,也许就是俩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阿K不知道倪小婷有没有想通,她只是理解这个时候与其说是要开导倪小婷,还不如试着让她自己发泄出来。所以,当倪小婷蹭了蹭她的头顶说:“喂,阿K……我忽然很想去找大牛。”的时候,阿K知道,这姑娘的心结快打开了,于是她给倪小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