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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豹侯不用太多的解释,信使的人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软硬兼施,唐川也吃不消。
袁豹侯跟着信使,想上去搭讪,但信使走得飞快,一时间也跟不上。
走了一段路后,信使好像发现了袁豹侯跟着自己,脚步突然快了许多,似乎是要躲着袁豹侯,专门往人多的地方穿。袁豹侯跟在信使的后面,那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袁豹侯受过训练,跟踪人的能耐不是吹的,尽管信使走得极快,还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面。袁豹侯还是紧盯着信使的后背,一路跟着。再过了一段路后,信使就走进了一个会馆里面,袁豹侯跟进去,结果被拦住,看门的人死活不让袁豹侯进去。
袁豹侯很愤懑,想着动武,又怕出状况。只好忍着在外面等信使出来,但是等了半天,信使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出现。袁豹侯火冒三丈,想着再一次闯进去,还是给看门的人赶了出来。袁豹侯没有办法,只有寻找另外的方法,信使此刻已然逃跑。
袁豹侯转头找到了那一个曾经遇见过的公寓。
这个公寓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里面竟然住进来一个袁豹侯不认识的人。
是一个老头,年纪有六十多岁,佝偻着身子,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衬衫,黑色的短裤子,瘦骨嶙峋的,面相看上去挺和蔼。袁豹侯看到这一个老头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眼睛往房子里面看了看,里面竟然养了一群英国的卷毛寻回犬,数了数,有十来条。看到袁豹侯,一条条是吠声如雷,龇牙咧齿,凶狠无比,咆哮着,袁豹侯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先生,你要找谁吗?”老头子问刚给那一群英国卷毛寻回犬吓住的袁豹侯。
袁豹侯给老头一问,点点头,说:“我来找人。”
“找人吗?找谁?”老头子眯起眼睛看着袁豹侯。
“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袁豹侯很无奈,对于信使,除了知道他的代号叫“信使”之外,袁豹侯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但是,“信使”只是一个代号,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找信使的。这个老头估计不是蓝衣社里面的人。
“找谁就说出来,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耗。”老头子有些不爽了。
“我找,找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人。”袁豹侯想了想,也只能这么问。
“之前住在这里吗?”老头子强调。
“对,对,之前不是还有一个人住在这里面吗?他也有一条狗。”袁豹侯说。
“噢,你是说威尔金斯吗?他不在了。”老头子好像想到谁。
只是这个“威尔金斯”跟信使没有半点的联系,信使的名字总不能是“威尔金斯”。袁豹侯纳闷不已,问:“你确定是威尔金斯吗?”
“这房子本来就是威尔金斯的,他的洋行破产了,我出钱买下了这里,听说这个洋鬼子已经跑到天津投靠他的一个朋友去了。”老头子说。
袁豹侯嘿嘿一笑,老头子的话,半真半假,袁豹侯听得耳朵直竖,这房子是威尔金斯的不错,只是一个老头子何德何能买下这个大房子呢?一个那么大的房子,他一个老头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那完全不可能的。袁豹侯问老头子:“你的同伴呢?”
“谁?”这个老头子可能还有一些耳背。
“跟你住在这里的一个人,我之前还在这里见过,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出他来,你也少来忽悠我了,你到底是不是信使的人?信使在哪里?就说袁豹侯想要找他说点事情。”袁豹侯不再跟这个老头子绕弯子,把自己要找信使说了出来。
老头子好像没有听懂,问:“信使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好吧,我对你这个老头子很无语,千万别惹毛我袁豹侯。”袁豹侯开始动怒了。
“什么?你还想跟老夫过不去吗?”那个老头子也给激出怒意。
“说,信使在哪里?老头子,我知道你是信使的人,但是我不怕你们,你们冤枉萧来,又怀疑我袁豹侯,我袁豹侯受够了。”袁豹侯一把将老头子提起来按到门板上面。袁豹侯的动作过于粗鲁,老头子给他摁得连声咳嗽,一时间是脸红脖子粗,骂道:“臭小子,你敢动你大爷,臭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老头子一招手,厅子里面的那一群卷毛寻回犬立马伸着爪子就向袁豹侯扑过来。
袁豹侯哪里敢让这些狗缠住自己,松开那个老头子,就往公寓外面跑去。看到那么多的狗追出来,一阵狂乱吠叫,他一下子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赶紧离开这里。心里不免怨恨,这明摆着就是信使让自己难堪,这些狗估计也是信使的。
狗儿们一条条都是凶狠无比,看到袁豹侯一跑动,立马穷追不舍。
尽管袁豹侯越过了公寓外面的那一道墙。
狗儿们还是从那一个狗窦里面追着出去。
跑到外面后,袁豹侯哪里敢走巷路,直接跳到附近的房楼上去。
那群狗向他无奈地吠叫一会儿,一声鸣笛,群狗又汪汪地往回跑。
这显然都是受过训练的。
看着那些恶犬回去,消失掉,袁豹侯才松了一口气。
第十一章 潜龙?英雄?
萧来被喜多丸带走之后,那两个特务直接把他送到了一个宪兵队的刑房里面去。这个刑房很灰暗,潮气冲天,味道极其的重,屎尿味颇多,让人感到昏眩不已。萧来去过上海市的提篮桥监狱,对这个日本人的监狱刑房还真不敢恭维。
自己被喜多丸误会,给收押在这一座刑房里面,心中委屈,倒也无怨无悔,他不怕,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没有日本人想要的东西。话说之前的传闻,都说日本人的刑房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进去了之后就别想着出来。
对于自己落魄而失意的人生,萧来只能说无所谓了。
在刑房里面坐了一会儿,身后突然有个人叫住了他,是直接就叫出了萧来的名字。萧来感到愕然,想不到这个刑房里面还会有认识自己的人,这对于萧来而言,那真是有点意外。回头一看,一个遍体鳞伤、蓬头乱发的青年男子灰头土脸地正盯着自己看。
看到对方之后,萧来内心马上涌出一股无明业火,他要杀了这个混蛋。
萧来抢身上前去,揪起那个人,狠狠地就是两个耳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杀害了萧来的老友虎伯的韩戎。
“萧来,嘿嘿,你打我呀,哈哈,打吧,反正我是快死之人了,给你出出气也好。”韩戎傻呵呵地笑着,看到韩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萧来心软了,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还用问吗?”韩戎苦笑连连。
“执行任务,然后被发现了吗?”萧来接着问,当然这是一个幼稚无比的问题。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韩戎反问起萧来,萧来呵呵一笑,韩戎说:“估计也是给信使这个王八蛋骗了,这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信使吗?这跟信使有关系吗?”萧来疑问。
“知道信使的‘潜龙’计划吗?”韩戎问。
萧来摇摇头,他已经被驱逐出蓝衣社,而且蓝衣社还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杀害。
韩戎笑起来,说:“嘿嘿,看来被蒙在鼓里面的可不止我韩戎一个。”
“这话是指什么?”萧来问。
“我也是到了现在才想明白信使的这一个‘潜龙’计划意味着什么,唉,做替死鬼而已,我韩戎怎么就那么大的牢骚呢?不说了,不说了,为了早日把日本人赶走,我韩戎陪葬送一下命也无话可说,怪就怪我韩戎命不好。”韩戎辛酸无比地说着。萧来听来听去也听不明白韩戎在说什么?信使的“潜龙”计划是什么?还有就是,韩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看到韩戎那一张崩溃了的脸,萧来又为他感到痛心。
“韩戎,我明白了。”萧来故作明白。
“你不明白,不会明白的,你已经是叛徒了,呵呵,我说你不是投靠日本人了吗?怎么还落得这样的下场,你现在应该是别人的座上宾,不是吗?这阶下囚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韩戎,我给日本人误会了而已。”萧来解释。
“嘿嘿,误会,他们八成是要你死掉。”韩戎啐了一口痰,说道。
“你到这里多久了?”萧来问。
“三天,这三天来,天天给日本人折磨,我快不行了。”韩戎叹气道。
“这些日本人太可恶了。”萧来咬牙切齿。
“嘿嘿,你跟着那位大岛舞子小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韩戎带着几分羡慕的口吻说。
“不好,日本人特一课最近出了问题,说是里面出了叛徒,他们的新情报新行动经常被暴露,他们损了兵折了将,喜多丸很愤怒,他势必要把藏在他们日本人内部的内奸找出来,所以他们盯上我了。”萧来跟韩戎解释,韩戎立马大笑,说道:“告诉你吧,这些都是‘潜龙’做的,这些日本人他们一定猜不到,哈哈,日本人损兵折将,最好全死光。”
“‘潜龙’吗?”萧来进入一番思索。
“萧来,跟你说了吧,信使欺骗了我们大部分的人,那天他找到我叫我潜入日本人的内部,说是执行‘潜龙’计划,我的代号便是‘潜龙’,我那时候按照他的命令潜入了日本人这里。现在我发现,‘潜龙’并不是我韩戎,而是另有他人,我只是一个替死鬼替罪羊,混淆视听掩人耳目罢了。那位真正的‘潜龙’其实早就安排在日本人这里,把日本人的新行动新情报第一时间传出去的就是那个‘潜龙’。”韩戎这么说来,他好像很无辜,信使冤枉和欺骗了他,萧来听着,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那真是排山倒海,按照韩戎这样的说法待遇和遭遇,只怕用来混淆视听掩人耳目辅助真“潜龙”的假“潜龙”不在少数。
“‘潜龙’会是谁?”萧来问。
韩戎冷笑一声,说:“‘潜龙’不就是你吗?萧来,看到你、想到你,我才知道信使的‘潜龙’计划,那个主角不是我,而是你,我真想不明白,我韩戎到底哪里比你差了?信使那么看重你,我呢?永远都是配角,我真他妈的死得不值,萧来,我死得不值。”
“我不是‘潜龙’,你别乱说。”萧来感到一身冷汗。
“你就是‘潜龙’,没有错,我做你的垫底了,萧来,你满意了吗?”韩戎喊道。
“我不是,我怎么会是?”萧来否认,这根本不可能的。
“就是你,我就知道信使他故意安排你是叛徒,还叫我们来追杀你,其实就是给你机会潜入日本特一课,让日本人相信你,还让我韩戎来日本人这里捣乱掩护你。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执行任务了。”韩戎叫骂着,萧来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是,不然你告诉我,还有谁配得上‘潜龙’?除了你萧来。”韩戎语言变得激烈。
萧来沉默了,他已经乱套了,他不知道怎么办?韩戎口不择言,胡说八道,萧来感到了一阵危机感,韩戎还要瞎说什么的时候,刑房的大门嘎然而开。日本驻上海情报机关特一课课长喜多丸,还有日本驻上海宪兵队的司令官佐佐木英彦,双双走进来。
韩戎一看到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彦,在萧来耳边嘀咕了一句:“萧来,你等死吧,我就不信我韩戎一辈子都输给你。”萧来怔了一下,韩戎已经像狗一样爬到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彦的面前,乞怜着:“我都说了,全都说了,你们满意吗?”
喜多丸点点头,说:“你还真是乖得很,乖极了。”
“嗯嗯,只要你们放了我,给我好吃好喝的,不要再折磨我,我还会更乖的。”韩戎如此献媚,低三下四,萧来看着真是心痛,变的不是自己而是韩戎。
“好,好。”喜多丸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韩戎的脖子,将被折磨得软弱无力的韩戎提起来,“嗖”地一下,喜多丸手里拿着的刀瞬间穿过了韩戎的肚腹,鲜血喷洒一地。
“不是说好了我说出‘潜龙’是谁之后你们就放了我吗?你们不讲信用。”韩戎嘴巴里面喃喃几句,喜多丸的长刀搅动几下,韩戎就瘫在了一滩血里面。看到韩戎惨遭喜多丸刺杀,萧来站了起来,看着喜多丸,问道:“喜多丸,你什么意思?你们偷听我们的谈话?”
“萧来,别怪我,嘿嘿。”喜多丸拿出一张白色的小手帕抹着自己长刀上的血迹,然后还放到嘴巴里面舔一舔,长刀再一指萧来,又说:“萧来,接下来就是你了。”
一边的佐佐木英彦招招手,几个日本宪兵走进来架着萧来就往外面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萧来挣扎起来。
“萧来,你等着看好戏吧。”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彦跟在后面。萧来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给自己处以死刑吗?极刑?自己和韩戎的谈话,明摆着就是韩戎在冤枉自己,韩戎只是跟自己斗气,一心想自己死掉,只可惜,韩戎连自己的性命也丢了。
自己和韩戎之间的恩怨,一时半会儿,萧来还真说不完。
到了此刻,萧来才发现韩戎原来真的是那么地恨自己。
萧来给那几个日本宪兵拖拽着来到一个摆满了刑具的房间里面,萧来很快就被绑在一根铁柱上,牢牢地被扣着,不能动弹。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彦随后面走进来,几个日本宪兵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