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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牧马人趁着夜色停在了西城区的心广场。
徐饶跟东子拿行李下了车,而这个看似任何人都要赶时间的张傲阳却没有着急走的意思,而是放下车窗看着徐饶说道:“我知道你要谢我,但是这个还是免了,要谢的话,去谢洪爷吧。”
徐饶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有这短短几天的了解,但他已经完全清楚的张傲阳这厮的脾气,完完全全的有话直说,说一不二,虽然有些话听起来的确是刺耳了点,但总一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意义的多。
“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在路听你打呼噜我都听出耳朵茧子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张傲阳白了一眼东子说道。
东子直接白了回去,愤愤不平的说道:“顶多算个小小的人情。”
“狼心狗肺的玩意。”张傲阳骂着。
不过这一次东子没有斗胆去斗嘴,也许知道这个看似说话刀叔还要不听的家伙是真的累了。
“一路小心。”徐饶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不是什么所谓的敷衍,他知道张傲阳要回去还要很远很远的路程,虽然他有点巴不得送张傲阳回去,但是他们注定要在这里离开。
张傲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很难得很难得的接受了一句很矫情的话,慢慢升起车窗说道:“徐饶,现在这个乱世,即便是无心舞刀枪,还是不得不自防,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很清楚,我说到这里,点到为止,算我交你一个朋友。”
“有缘再会。”徐饶说道,张傲阳已经升了车窗,风不绝尘的离开。
这算是他最不该透露的东西。
徐饶拉东子的手,行走在繁华依旧的西城区,虽然是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里,但是徐饶似乎打心眼里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好像自己刚刚在昨天离开一般。
而现实的是,他已经离开了两年,整整两年之久,但最伤人最伤人的,是没有人记得他这个家伙离开了两年,身边仍然是那些匆匆过客,这是徐饶最难以割舍的东西,或许放在曾经的自己身,他可以无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徐饶怎么都做不到释然了。
东子拉着徐饶的手,仰着头看着高楼大厦,小脸挂满着震惊,一会问问徐饶这个,一会问问徐饶那个,而徐饶一直耐心解答,好似看着一个一切都像是从零开始的孩子一般。
“东子,想不想站在这高楼顶?”徐饶指了指一个仰着头都看不到顶的大厦说道。
东子仰着头,像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这高耸入云的东西,实在给予不了东子太多的安全感。
徐饶看着东子此刻的模样,笑了,好似在看着曾经同样刚刚入城的自己一般。
“徐哥,我们要生活在这里吗?”东子问着,看着那些不知道为何闪烁的灯光,还有那些身着亮丽的男男女女,这让东子感觉格外格外的不真实,但是那些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却在无时无刻告诉着东子,这一切到底是多么多么的真切。
“是的,东子,这是这个美丽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你一定要记得这么一句,因为这一片美丽的背后,是那小兴安岭黑瞎子还要恐怖的东西。”徐饶说着,也许这一些话对现在的东子来说有些太过太过的早了,但是他不得不说,因为东子不能够一直都能够看到这一份美丽,又或者东西为什么来到这里,是为了来看到这一份美好背后的惊心动魄。
“我想小兴安岭了。”东子很不合时宜的说着,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所踏入北京的孩子,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一片灯红酒绿所遮住眼,而是一脸无法适应的表情。
徐饶一阵笑,慢慢攥紧东子的手说道:“东子,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再次回到的那一天,你我都要挺直腰杆,总不能说你还被刀叔瞧不起不是。”
提到刀叔,东子似乎是来了劲,猛的点了点头。
这一大一小这样走走停停,一直走到那一条街的街口,徐饶才默默松开了东子的手,指着那自北向南长长的街道说道:“东子,这里是我常常提及的方十街。”
东子顺着这长长的街道望了下去,似乎这一条街,没有任何尽头一般,而这仅仅只是这一座繁华城市之的小小角落,说来也算的是可笑,这个总以为*控着的世界,却仅仅只是以为而已。
“东子,这样的街道,这个城市之数不胜数,而这一座城市跟这个时代起来,又太过太过的渺小了,你总要学会纵眼看到这整个世界,因为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长大,明白吗?”徐饶似是对东子,又似是对自己说着。
第二十二章 那一个人
这个用力过猛的时代,总是用着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人以一种不恰当的方式成长着,东子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甚至给予徐饶一种恨不得不知道这任何的感觉。
“怎么?怕了?”徐饶看着此刻变的有些迷茫的东子说道。
东子使劲摇了摇头,努力想要把心的迷茫全部摇出去,但是似乎有些无济于事,因为这短短几天,所塞进他心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以至于让东子的脑无时无刻不像是在走马观花一般。
“总有一天,你会适应这一切的,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这万丈高楼,也不过是用一双手平地升起。”徐饶耸了耸肩,说的坦然。
东子看往这除了方十街以外更加更加遥远的地方,表情突然变的异常异常的坚定,好似突然之间,站在了一个巨人的肩膀之。
终于怀揣着这种心情,这手牵着手的一大一小再次踏入了这么一条街,即将要发生了一段属于这么一大一小的故事。
北京西城区的工业大道,狍子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满地烟头。
终于,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停在了狍子眼前,车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发梳着一丝不苟,脸色冷峻的男人。男人扫了一眼蹲在地的狍子,在扫到那满地烟头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一言不发。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狍子说道,踩灭烟头,猛的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
男人表情更加阴沉了。
狍子的表情也跟着阴沉起来,跟身后那灯红酒绿的京城夜景,成了很鲜明很鲜明的对,这城市的灯光越是亮,所映出来的黑暗越发明显。
“那一天晚,到底发了什么,到底是谁能够短短一个小时的时候,解决掉许黄鹰。”狍子一筹莫展的说着。
西装革履的男人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说道:“会不会有可能是刘雷,金老六他们下的手?反正马洪刚已经跟他们撕破了脸,现在马洪刚人消失了,金老六不是不敢对许黄鹰下手。”
狍子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金老六虽然已经站稳了脚,但是他现在还不该动许黄鹰,因为许黄鹰的位置太过的尴尬,要知道如果许黄鹰死了,那么在许黄鹰背后那个任何人都要毒辣的女人,不可能视而不见,而且那个女人背后有些那个西城区通天的家族,金老六会傻到这个地步?还没有解决掉马洪刚树立这个一个对手。”
距离参入到这一场恩怨已过了一年,作为这一盘大棋这种最无关紧要的棋子,狍子还是彻彻底底的掺和了进来,虽说这一盘棋并没有狍子所想象的那般轰轰烈烈动荡无,但是还是让狍子彻底的刷新了世界观。
先是马洪刚对金老六的暗杀,但是非但没有解决掉这个鬼神一般的金老六,反而折了马洪刚的元气,接下来是一场关于马洪刚跟金老六与刘雷的战争,这完全在暗处的战争,让一只处于这一场恩怨之的狍子看了一个真切。
这一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期间马洪刚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徒弟,几乎都埋在了这一座叫做北京的城市之,最终最终,几乎是山穷水尽的马洪刚消失了,留下刘汉之跟许黄鹰苦苦支撑着这一盘棋,在昨晚,许黄鹰死了,说是死了,也可以说的是失去了音讯,下落不明。
狍子打心眼里觉得无力,因为现在面对那两个庞然大物的,只有他跟那个闷油瓶一般的刘汉之,他知道马洪刚还有着其他的计划,但是他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这样傻傻的看着,如果那一天弄不巧,死在了金老六那些变态手下的手。
而现在,他唯一的支柱,许黄鹰,这样消失了,这让狍子打心眼里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西装革履的男人叫张腾,是马洪刚曾经的弟子之一。
“不过我查到了当天晚,有一个女人路过那个胡同,她可能看到了一点什么。”张腾默默的说道。
“那个女人什么身份?”狍子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一般说着,虽然眼前这个局势看似平静,但是他很清楚,泛起巨大波澜的那一天快要来了,他不能失去穆黄花这一根救命稻草,更更不可能死在那个毒蝎一般的女人手。
“我已经跟这附近的天地线打好招呼了,应该过不了几天能查出来。”张腾说道。
狍子微微点了点头,张腾这人的办事能力他很清楚。
张腾应了一声,准备车离开,狍子却叫住张腾说道:“张腾,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离开这里。”
张腾停住脚,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脸出现了几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笑意说道:“狍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同样也会离开,但谁不是身不由己的为了几分野心而支撑着这一盘棋,我相信马洪刚不会这样消失,虽然他不一定是金老六的对手,但是至少至少,他的本事还远远不止于此。”
“抱着这种都算不狗屎运的心态玩这一场生死游戏,这不像是聪明人的举动,而是一个疯子的举动,我知道我是一个不聪明的疯子,但是张腾你不同,在我看来,至少你算是个聪明人。”狍子说着,其实对现在的狍子而言,没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他很了解眼前的局势,这注定是一场死局,但是他已经撤不出来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也是一个疯子。”张腾留下这么一句,又喃喃的说道:“现在剩下我们几个了,千万别死了。”说完这样驱车离开,也许他欠马洪刚人情不假,但是留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人情不人情的问题,正如同狍子所说的一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的举动。
狍子站在原地,表情突然变的阴晴不定起来,甚至看不出一个喜与悲,他不是一个喜欢触景生情的人,而是一个希望最实际最实际东西的人,但是眼前这个所谓的局势,是实在让狍子不得不感叹起来。
另一边,在凌晨三点时分,徐饶拉着东子的手,漫步在这一条长长有着一段悠长历史的街,似乎从他离开以后,这一条街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是徐饶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物是人非一般。
东子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徐饶看了看小脸皱在一起的东子,吃厌了压缩饼干的东子说道:“徐哥,我饿了。”
“等天亮有吃的了。”徐饶安慰的东子说道,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是真的一个钢镚都掏不出来,身只有一个洪擎苍交给他的手机,还有着一蛇皮袋子行李,除了衣服以外只有他从小兴安岭带走的几个寥寥的纪念品,别无其他,扎枪他留在了那坟包前,两把匕首一把留在了小兴安岭的大江,一把留在了青龙村的院子木桩,至于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东西带走,是因为他带了一个酒壶,似乎有着这满满的一酒壶酒,足够了。
东子点了点头,虽然此时距离天亮还是遥遥无期。
也许是因为寒风凌冽的原因,方十街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行人,赵匡乱带着东子走到了那一条街的尽头,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一栋写着危楼却仍然没有被强拆的地儿。
虽然两人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这寒风,但是总得找一个能够躺下的地儿睡着,虽然这栋危楼的环境几乎差到了极点,但是对于这睡惯了小兴安岭天为被地为床的两人,已经足够足够奢侈了。
徐饶凭着记忆找到自己离开时的房间,除了多了一些灰尘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又饿又累的东子随随便便蜷缩在一个角落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有徐饶守在身旁的原因,东子睡的格外的安心。
徐饶则一点都没有睡意,反而站在门口,倚靠着这摇摇欲坠的地方,这样看着北京的夜景出神,也许是最大最大的讽刺,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北京的繁华,而自己身旁,除了发了霉的门窗还有觅食的老鼠,已经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或许这是这个世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天堂跟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或许是因为真找不到一个钢镚,或许因为只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徐饶可以心理放下城府的聊天,从而双方都不抱任何的目的。
徐饶熟练的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一个他怎么都能够记住的号码。
对着这个号码伤神了一会,徐饶还是拨通了出去。
此刻已经凌晨三点半,估摸着没有人会在这个点接通一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