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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鱼塘前,这刺骨的早晨,一个仍然踉踉跄跄的老人正看着这一池子的鲤鱼,另外一个熟悉的倩影正陪在这个老人身边。
“徐饶,过来。”身穿黑色风衣,衬托着身材无比高挑的穆黄花冲徐饶摆了摆手。
徐饶心中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想法,但还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走进这两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踏出几步,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怪物所盯着一般,这完全来源于一种直觉,徐饶很清楚这个巨大的别墅中到底卧虎藏龙着多少猛人。
走到这老人跟穆黄花身旁,这个别墅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这个别墅一般的雄壮跟威严,乍一看就如同一个瘦瘦弱弱的普通老头,一头白发跟一个有些年岁的老花镜,披着一个跟徐饶一般的地摊货大衣。
“你就是徐饶了?”徐丰年和蔼的笑着,罕然的伸出这只皱巴巴的手。
徐饶握住这看似如同枯木,但格外有力的手,点了点头,这个普通的老头着实的不简单,竟一时让徐饶觉得难以看透这个老人。
他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从春叔嘴里了解了这个老头的身份,徐丰年,然后就是一个跟常家齐名的家族,徐家,仅此而已,但也就是这仅此而已,已经足够太多太多人一生追逐了,甚至最可悲的是,有些人还没有真正来得及追逐这一切,就彻底入了棺材。
“我也姓徐,徐丰年,不管你有没有听说我,以后希望你能够叫我一声徐爷爷,如果觉得叫亏了,叫我一声老徐也可以,我这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对这些东西不讲究。”徐丰年握着徐饶的手说道,这简直就是放在徐家能够炸出来火焰的话。
第六十六章 所谓的因果(三)
徐饶即便是再怎么装疯卖傻,也不会傻到喊这个头尾老徐的地步,但同样也没有开口意识什么,只是露出一副叫我何干的表情。
徐丰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徐饶这并不太招人待见的表情,这是一种过了头甚至有几分可笑的谨慎,或许换做旁人,在徐丰年这个高度面对这种神情的话,估摸着早已经大发雷霆。
“听说你能够跟刘雷打一个不相上下,要不是那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否则尽管是我这个到了这个节骨眼快要入棺材的老东西,怎么都不会相信,不知道你师承何处?”徐丰年看着徐饶,这个跟背后那个巨大别墅比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单薄的年轻人,但是徐丰年很明白,就这样渺小的身体,到能蕴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这个力量可以翘起整个世界。
徐饶面无表情,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荣幸的事情,只是看了看一脸复杂的穆黄花,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徐丰年,徐饶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感慨,如果两年前的自己站在这个相同的地方,到底会给予一个怎样的回答。
奈何徐饶心中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有伸出手,指了指这天,又恰似指着的是另外一个方向,用很微弱很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个时代。”
徐丰年慢慢微眯起眼来,甚至有些不相信怎么的耳朵,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dáàn,是故作高深的无心,还是有心。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这就是一件很细思恐极的事情了,但是怎么看这个一脸平静的年轻人,都不像是前者的样子,徐丰年的身体突然有些颤抖,就好似看到了最恐怖最恐怖的东西,颤抖的嘴唇说道:“这个时代,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吗?”
“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徐饶微微扬起嘴角,这一次是肺腑之言,因为眼前这个老人,在徐饶的心中已经到达了那个无法撼动的高度,至于这个高度有什么准则,那么就是真真切切见证过一个时代的落与升。
“洪流,鲜血,绽放。”徐丰年微眯着眼,死死盯着徐饶,似乎想要他那近百年的阅历看透眼前这么一个家伙,但是跟徐饶心中的回答一般,他同样也没有什么dáàn。
穆黄花有些木然,刚刚徐饶跟徐丰年的对话,就心而论,她只听懂了五分,剩下的五分,是她不愿意懂得的东西,如果一个人看的太过透彻了,这世界,这个时代,这人生,最后牵扯到这渺小的生活,就没有意思了。
“仅仅只有这些?”徐饶的声音不是一般的玩味,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触碰着那些不该触碰的东西。
“你到底是何人!”这么多年,徐丰年从未露出郭如此凝重的神情,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如果真要说算什么的话,不过是那小兴安岭上下来的一条最不起眼的野狗罢了。”徐饶微笑着,看着的不是徐丰年,而是站在徐丰年身后的女人。
这一刻,穆黄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不堪的假话,慢慢变的伟岸起来,甚至徐饶身上多了几丝她怎么都看不透的东西。终于穆黄花明白,这一条野狗所处于的高度,是需要她仰望着的。
“小兴安岭小兴安岭”徐丰年喃喃着,回忆着,似乎那是一个绝对的是非之地。
“见过了那虎骨傲寒?”徐丰年满怀期待的看着徐饶,终于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时代。
“前者见过,后者体会过,不过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只能算事一个过客,倒是见了不少留在那里的傲骨。”徐饶脸上仍然是那不清不楚的微笑,同样也是一个徐丰年不需要理解就能够理解的微笑,因为懂得,因为体会过,所以不需要徐饶可以去点,徐丰年就明白。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不过这些东西,以后还是少开口的好,因为值得让你开口的人,尽管你再怎么优秀,尽管你再怎么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子,也有一千种一万种让你见不着太阳的方法。”徐丰年说道。
“徐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徐饶的表情慢慢变成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样掺杂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我死前还不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那些距离迈入棺材还有一段距离,手中还握着点东西的人,就有可能不会有我这种想法,你能够走到这么一步,是不知道多少世世代代的修为。”徐丰年摆了摆手说道,淡然两个字似乎一直写在脸上,所有的震撼,也就有刚刚那么一分钟的事情,现在又归于了平静,也许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都看透了。
“对我这个算的上自始至终没有父母的人来说,谈这世世代代的修为,太过于遥远了。”徐饶略微感伤的说道,有时徐饶也常常会想,如果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会不会也会有那么他所奢望的一生。
徐丰年却摇了摇头,却没有用话语来反驳徐饶这个说法,只是把目光看向这水池,眼神慢慢沉淀下来。
“徐饶,你有什么难处,对我开口便是,不为了其他的目的,算是我这个一生都在做错事的老东西做一次不为了这个时代的事情。”
“这个事,你帮不上忙,徐老太爷,不是我瞧不起你的本事。”徐饶说道。
徐丰年笑了,也许是察觉到了徐饶那小小的心思。
“以为我会把你招安了?刚刚你没来时我是抱着这个想法,但是跟你谈了这么多,我清楚的很,你不属于这里,把你招到徐家,我怕会坏了徐家,但不代表我不希望多跟你这个后背聊聊。”
“徐老爷子,我说的是,这个忙,或许你帮不上。”
“我帮不上的忙?你有点太小瞧我背后这个徐家了,开门见山的开口便是。”徐丰年对于徐饶的遮遮掩掩有些不高兴,甚至有几分破坏了他这些年难得有的雅兴。
“你愿意跟整个常家为敌?为了我这个走了这么一条路的野狗?”徐饶本不想说起这个,他怕说出这个算的上夸张的东西让徐丰年下不了台。
“继续说。”徐丰年没有徐饶想象中的惊讶,甚至表情变的更加的平静,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八风不动波澜不惊,越是在大事面前,越是有这一分静气。
“常家最近打算扮一桩婚事,但是那个女人,是一个我就算是抢婚也得带走的人。”徐饶风轻云淡的说道,但是旁人怎么能够知道这风轻云淡到底饱含着多少的东西。
波澜不惊的徐丰年,表情有些僵硬的穆黄花。
穆黄花感觉心中突然少了一些东西一般,她那个狭隘的世界一共放下的东西就那么寥寥几个,但是具体少了什么,任凭她翻遍这个世界,都找不到,这让穆黄花很不得不承认一点,她所认为只会在她眼前弯曲着腰杆的野狗,变了。
是好?
还是坏?
是不幸?
还是庆幸?
“那个女人是你的女人?”徐丰年问道。
“不是,我哪里有那福气,也不敢有那福气。”
“你欠那个女人一个怎么都还不完的人情?”
“讲真的,她现在都还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估摸着这辈子都不会还了。“
“那么你就是一个疯子,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招惹到常家到底意味着什么,让常家拉不下脸,你以为光凭你这张嘴,这一双手,能够支撑起常家多少的愤怒?你太天真了,一个家族怎么会是你孤身一人可以撼动的。”徐丰年直接发作,满脸通红的怒斥着,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动这样的肝火,也许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如同这个名为徐饶的年轻人一般,站在这个池塘前,被徐家的上一辈老太爷这般怒斥着,那时的他,仅仅是低着头,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他无比的怨恨,但是多少年过去了,他慢慢把这一份怨恨变成了庆幸,如果那个时候,他徐丰年要是做了不该做的,还会有现在这个徐丰年吗?还会有现在这个徐家吗?
但是如果真要分出一个对错的话,徐丰年却一时的犹豫了,尽管他心中已经有了dáàn,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年轻人,竟然他自认无比正确的dáàn被撼动了。这个dáàn,真的是正确的吗?
徐饶低着头,一言不发,正如同当年的他一般。
徐丰年怒视着徐饶,等着徐饶的妥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别的期望,那也许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东西。
徐饶重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徐丰年的表情却布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
“也许所有的原因,只是我是一个疯子吧,她跟我一样,不属于那里,但是她没有选择,我只是想要让这个没有选择,变成选择罢了,仅此而已,徐老爷子,你拦不住我,不要说眼前这是一个火坑,我早已经烧到了脖子,还会在乎这么一个区区的火坑?”
第六十七章 所谓的因果(四)
本来徐丰年那布满了失望的神情慢慢舒展开,最后竟大笑的说道:“好一个火坑!”
徐饶看着徐丰年,这个他所看不透的老头,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疯子。”穆黄花小声嘟囔着,脸上竟也出现几分不清不楚的笑意出来。
“这些东西,怎么会是你说改变就能够改变的,当年我也见过跟你有些相似的家伙,不过最后那个家伙毁了一切,让所有他爱的人跟爱他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再过一些年你就会懂得,那就是如果跟这个时代硬碰硬的话,伤害的,绝对会是你自己,即便是如此,你也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吗?”大笑过后,徐丰年恢复了平静,用无比现实的语气说道,也许刚刚是一种叫做江湖的东西,但是归根结底,那个属于江湖的江湖,早已经随着这历史长河,这时代的齿轮过去了。
“正如同她一般,我又要去哪里找什么选择呢?”徐饶很淡然,无比淡然的说道,然后就这样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就好似一个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多么巨大的孩子。
但是他又是真的不懂得?
徐丰年没有叫住徐饶,就这样任由徐饶离开,不是徐丰年不想叫住徐饶,是他清楚的很,即便是叫住徐饶,他又能做什么?难道是让这个徐家跟常家全面开战,这是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其发生的事情,他很清楚两个家族的战役所代表着什么,不是谁生谁死,不是谁输谁赢,是谁都需要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这不知道多少世代所留下来的东西,毁在一个人的手中,到底是什么概念,唯有这些生在这些家族的象牙塔中的人们清楚。
“怎么?放弃了?”穆黄花看着算不上多么失落的徐丰年。
“这种人物,我怎么敢招安到徐家,这不是把徐家往火坑了推,这一次他要是跟常家作对,估摸着也是凶多吉少,真是天嫉英才。”徐丰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想着这个世界,又或者这个时代,允许各种黑暗滋生,可以容忍各种不公,能够忽视各种不堪入目,但是就是容不得这种人存活,这种想要把无从选择变成选择的家伙,怎么能够活着。
“我倒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还算的上天嫉英才。”穆黄花不假思索的说道,似是有意无意的在点拨着什么。
徐丰年回想起来,的确徐饶在他心中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