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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叔,就让我赢一局再离开也好,好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徐饶一脸死灰的说着,这一盘显然又是他输了。
这五六个月,两人差不多杀了近一千多盘,但是无一例外,每次都是赵匡乱败下了阵,或许也就是这巨大的落差,才让赵匡乱一次次挑战着洪擎苍,虽然每次最后都输的面红耳赤的睡觉。
“赢是要靠真本事的,要是我放水赢了,你肯定也不会开心。”洪擎苍笑道,虽然赵匡乱此刻已经比同龄人心态高出了一个层次,但是在洪擎苍眼中,徐饶仍然摆脱不了那一身浮躁,但洪擎苍不着急,毕竟彻底改变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这六个月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只能练出一个不死身,却练就不出一个不死心。
徐饶到底会有什么造化,其实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剩下的所看的,是他们这些添一把火的人们添的够不够,还有就是徐饶的命到底有多么硬。
“再来一盘。”徐饶硬着头皮说着,大有杀到天亮的意思。
再次摆好棋子,两人再次对弈起来,这一次徐饶算是绞尽脑汁,步步为营。
本来徐饶一贯的散棋在这一把变的固若金汤,虽然有好几次洪擎苍露出了或大或小的破绽,但是徐饶就是没有进攻的意思,甚至练每一个小卒子都顾及着。
一盘棋慢慢进入了白热化,徐饶的额头上也冒出冷汗,在两次小小的交锋之中,徐饶赊掉一车一马,洪擎苍这边少了一炮一车,看似谁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其实这一次徐饶多多少少有几分的小小的优势。
此刻,每一步都是关键,徐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中的卒子已经被汗水所打湿。
“不错,不错,好棋,好棋。”洪擎苍感叹着,这一次徐饶是真的让他产生了威胁,如果他在执意进攻下去,弄不巧这一次他会输的很彻底。
“放马过来。”坐在炕上的徐饶摩拳擦掌的说着。
洪擎苍看着有些高兴太早的徐饶,笑了笑,就如同明知道是一个圈套,仍然义无反顾的走上去一般,自己的最后一门炮彻底杀到了徐饶的包围圈。
一场看不见,没有硝烟刀枪的战争在棋盘上铺展开,一边是守的坚不可摧的玄武,一边是虎啸山林的一头猛虎。
徐饶每移动一个棋子,就感觉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一般,洪擎苍就如同彻底陷入了疯狂一般,全部兵力一股脑的涌进徐饶的城墙之内,甚至留下一个露出致命破绽的主帅,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徐饶虽然看着那唾手可得的主帅,却无可奈何,因为光是招架洪擎苍这凶猛的攻势,徐饶就已经歇尽全力了,更别说抽出棋子来打下洪擎苍的后方。
但尽管徐饶一直被打的很被动,但是这盘棋,如果耗下去,必输的一定会是洪擎苍,只要徐饶能够扛住洪擎苍这一波的攻势,那么徐饶就差不多赢了。
这是一场攻防战,一场激烈无比势均力敌的攻防战。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被杀掉。
面对洪擎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疯狂举动,徐饶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看着这场原本有着优势的棋盘,就如同倾斜的天平一般,慢慢变的平衡。
这是徐饶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又无可奈何,始终,他还是没有踏过这条唾手可得但又遥远无比的河。
和棋。
在两人只剩下寥寥几个棋子的时候,徐饶长长呼出一口气说着。
洪擎苍默默点了点头,似乎在回味着这一盘精彩无比的厮杀,虽然这是一盘平局,但是要是论精彩程度的话,那么绝对是洪擎苍这破釜沉舟的进攻,把车马炮这三个字的长处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在徐饶那原本坚不可摧阵势之中,一阵厮杀,每一个棋子都死的无比的壮烈。
徐饶一下子躺下,像是围着这大山跑了整整十圈一般的疲惫,心中虽然有些不甘,虽然无比的疲惫,但打心眼里觉得畅快淋漓。
“其实你有赢的机会,为什么没有挺上去?”洪擎苍看着累的如同死狗一般的徐饶说着。
“不敢。”徐饶很实诚的说着。
洪擎苍大笑,这次是真正的笑了,或许在他眼前这块朽木,是个很傻很傻的聪明人。
外面太阳初升,这是一盘下了接近四个小时的棋。
“要走了。”洪擎苍对徐饶说着。
徐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差点摇摇晃晃的从炕上摔下去。
“记得,出去之后,如果真快要死了,就报我的名字,虽然我洪擎苍在中国算不上顶级的大枭,但是在东北三省够用了。”洪擎苍看着慢慢精神起来的徐饶说道。
徐饶使劲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觉得洪擎苍说出这话太牵强了点。
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行李,徐饶仅仅是披上了那已经不堪入目的黑色大衣,用狍子皮小心翼翼包住这杆特殊的红木扎枪,腰上别上两把洪擎苍送给他的黑布匕首,他能够带走的东西,也仅仅只有这些,虽然说要迈过这兴安岭长长的路程,但对徐饶来说,有着两把匕首一把扎枪,已经足够在这不会给人留任何情面的森林中生存下去了。
离开时,两人就这样在院前站着,相互沉默着,谁也不愿意说出最后一句。
洪擎苍难得的再次掏出那一盒皱巴巴的红梅,扔给徐饶一根,自己叼起一根快要折断的,扔掉这已经毫无意义的烟盒。
两人相继沉默着。
“这些钱足够你到哈尔滨了,到了哈尔滨找一个叫逍遥茶馆的地方,那里自然会有人招待人,也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做全看你,如果真的扛不住了,就回来。”洪擎苍表情平静的说着,递给徐饶一个信封。
徐饶接过信封,默默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年也罢,我可以把全部的时间都给你,甚至我会给你我在哈尔滨的所有资源,我不担心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但是我要你能够活着回来,你现在还不能够死在那一座城市。”洪擎苍说着,或许这是他给徐饶最小的承诺,也是最大的承诺,他一定都不担心徐饶会出七分力,因为他实在太了解徐饶。
徐饶继续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大体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尽力就好,问心无愧足矣,在小事面前要冷静,在大事面前更要冷静,就如同一盘棋,你所看的,不光光只有一个卒子,一个炮,而是整整一盘棋,有些时候可以舍弃一个车,但有些时候不能舍弃一个卒,毕竟这个世界跟一盘棋一般,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定数。”洪擎苍叮嘱着,他不想看到徐饶就此夭折了,但尽管如此,这些事是徐饶必须要经历的,他或许能够在兴安岭庇护徐饶两年,但两年之后徐饶离开兴安岭需要面对的东西,可是一个完完全全**裸的时代。
那个时候徐饶就会明白,自己所拼命学来的东西,完全不够用,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徐饶仍然点了点头。
洪擎苍这次摆了摆手。
“洪叔,这些天,谢了。”徐饶转过头说着。
洪擎苍突然笑了,骂道:“少给我来这些矫情的,滚吧。”
徐饶仍然扭着头,但就如同接了圣旨的太监一般,有些佝偻的离开,只留下一个或许还不算太怎么出彩,又或者看久了会平庸无比的背影。
第二十四章 哈尔滨
离开的路总是要比来时路要显的短暂,徐饶还没有彻底把洪擎苍临行是对他说的话啃进脑子里,就彻底远离了兴安岭,这一次,徐饶整整走了七天,比起来时的半个月快要一倍还要多。
坐上开往哈尔滨的长途,身着打扮怪异的徐饶坐在了最后一排,算是没有太过的引人注意,虽然司机好几次打算要把徐饶所背着的东西没收,但看徐饶如同原始人一般的打扮,外加徐饶那偶尔闪过让人心寒的目光,这不愿多管闲事的司机就没有纠缠的徐饶不放。
车上座位慢慢坐满,唯独留下徐饶身边的座位,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个野人一般的家伙坐到一起,这趟喧喧闹闹的长途就这样发车了。
徐饶在最后也难得的清静,本来打算闭目养神一阵子,但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
这近一天一夜的旅途就这样过去,或许是徐饶太累的原因,等徐饶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从树林变成了高楼耸立,徐饶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能够这样打发这枯燥的时间,也不算是坏事,徐饶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啪啪作响着,肚子也跟着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徐饶摸了摸肚子,打心眼里觉得饿了,但好在这个时候到了长途汽车站。
车上憋急了的人们一拥而散,只留下这次缓缓下车的徐饶,徐饶总能在此刻感到浓浓的孤独感,但这股浓烈的孤独感,在徐饶下车的一瞬间,瞬间被这座巨大城市给予徐饶的震撼所掩盖。
已经没了那高耸的红松树,只有各种高楼大厦,徐饶就如同一个刚进城市的孩子一般,仰着头看着,虽然模样煞是可笑,甚至连来往几个来此打工的人们都嘲笑着这个山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饶在人来人往的长途汽车站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踏上这水泥地面,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甚至徐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彻底离开的小兴安岭,自己正站在一个叫哈尔滨的城市,一座他曾经落过脚却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的城市。
肚子在这个时候很煞风景的响了起来,正感慨良久的徐饶再次清醒过来,感觉自己已经饿的有点头晕眼花,在长途汽车站旁边随便找了家小板面店,在这简陋的店中坐下,徐饶直接点了两碗加大碗。
看店的只有一位看样子不超过二十的小姑娘,要不是店中还有几位客人,这小姑娘真有报警的打算,因为徐饶的打扮实在是太过狂野了些,在一个城市人眼中,这显然不是什么个性,只能说是个疯子与神经病。
看徐饶用一口正宗的普通话点了两碗面,外加徐饶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角落,这长相清秀的姑娘也松了一口气,手脚利索的下起面,期间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徐饶,此刻这姑娘把徐饶划分到了某些cosplay的怪人之列。
徐饶坐下后就开始打量起这小店面,从头看到尾,似乎连菜单都看了几遍,像是一个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的孩子一般,最后把目光移到这端着面条上来的姑娘身上。
这是一个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不像是北方人的姑娘,长相还算是眉清目秀,属于那种让人看了就会生出一种保护欲望的妹子。
徐饶突然想到某些情节,那就是男猪脚修炼了一身武功,然后下山时在小店中来了一出英雄救美,然后美女以身相许,男猪脚最后抱的美人归。
一直到两碗面条放到了徐饶眼前,徐饶才觉得自己刚刚想法到底是多么的可笑,现实之中哪里有那种这种的机遇,最重要的是,要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仅仅需要知道一个名字,而让一个女人彻底爱上一个男人,需要让这个女人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
徐饶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吞起这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不一会的功夫这两碗份量不少的面条就见了底,徐饶很豪爽的举手又要了两碗,看的这算账的妹子一脸的惊愕,似乎在开店这两年,还没有见到能够吃四碗的猛人。
但在妹子的惊愕之中,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家伙还是做到了,而且是又点了一碗,完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思。
五碗面条就这样被徐饶解决,喝完最后一口汤,徐饶才喊出一声痛快,这模样,特别像是某些梁山好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样子,但是在这个有些畸形的时代之中,这些原本已经淘汰的东西,只会让人以为这是疯子的作为。
妹子就如同看神仙一般看着徐饶,一直到徐饶起身妹子才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徐饶身上移开。
“多少钱?”徐饶的声音有些微微沙哑的问道。
“二。。。十。。。”妹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似乎是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会瞬间的发疯一般。
徐饶掏出一叠钱,找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的钞票,放到妹子眼前,在妹子那敬畏无比的目光之中,就这样不拖泥带水的走了,毕竟吃掉五碗面条并不是真正的本事,顶多只能叫饭桶罢了,或许徐饶会在这个妹子的人生之中留下惊鸿一瞥,不过仅仅也不过是个人生过客罢了。
一直到离开这小小的板面馆后,徐饶才一脸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些他所想象的情节终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又或者他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主角。
在马路边废了好一阵工夫在拦住一脸出租车,大多师傅都没有敢停下拉这位打扮怪异的客人,不过倒是一个还算年轻戴着眼镜的司机从徐饶身边停下,上上下下看了老一会徐饶,才让徐饶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警惕的问着。
“逍遥茶馆。”徐饶答道。
司机看着虽然打扮怪异但言行举止还算正常的徐饶,犹豫一会,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