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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正统?
“所以父王也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了我吗?”姜翊生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着急,而是平静……静地吓人问着皇上。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姜翊生死寂一般的眸子里,印着皇上,再一次问道:“父王,皇祖母让正统来杀不正统,归根究底,谁才是这姜国最不正统的人呢?我吗?”
姜翊生嘴角一勾,那嘲讽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全是他满满的自嘲。
气氛诡异凝重,临则安都不敢轻易造次的递眼色给我,皇上弯腰一把掐住姜翊生的脖子,眯起双眼,眼中沾染着疯狂:“姜翊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姜翊生张了张嘴,道:“父王,为什么你跟皇祖母的恩怨,非得让我的姐姐来抉择,想杀我,杀了就是,非得转这么大个弯,牵扯无辜的人来彰显你们是姜国最尊贵的人吗?难道就没有听过,本身心里污秽肮脏的人,无论他站多高,无论他被岁月洗涤多少遍?他依然是很脏的!”
我的心揪了起来,姜翊生这分明就是不怕死的往火口上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让太后白了脸色。让皇上这样掐着他的脖子眼中弥漫着杀意……
皇上的手在用力,姜翊生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连挣扎都没有,皇上眼睛仿佛突出一样,“没有人能威胁到朕得母后知道吗?姜翊生你当我舍不得杀了你吗?”
“你当然不会杀了我!”姜翊生幽幽地开口:“杀了我,谁让你折磨?姜翊琰?他是临家生的孩子,你舍不得动他一个毫毛,我死了,没人让你折磨,您会寂寞的,再也没有人能排解您心中的寂寞,所以您不会杀了我!”
姜翊生的挑衅,让皇上扼住姜翊生的脖子指尖在泛白,用劲之大,我的心发紧的疼了起来,连忙叫道:“父……”
“皇上!”
我的叫唤刚一出声,亭嫔的叫唤盖住了我的声音。
太后不悦皇上这样被人打断,眼中怒火,开始烧了起来。亭嫔平静的瞥了我一眼,慢慢的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手抚在小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低垂:“太后不想臣妾生下皇上的孩子何苦为难他人,臣妾虽出生低贱,但也懂得他人替我受过是罪过,所以臣妾恳请太后,一些无辜之人,还是不要牵连以免造成无辜的罪孽!”
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蛰,皇上更是甩开了手,姜翊生低咳了两声,嘴角的嘲弄没有一刻消散过。
“亭妃你在说什么?”皇上咬紧牙关居高临下的问着亭嫔。
亭嫔面无表情道,“皇上是臣妾的天,太后是皇上的天,即是天的天不要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臣妾就不要好了!”
皇上一下似重创般,嘶吼道:“你知道朕是期待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长得跟你眼眸一样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要?”
亭嫔嘴角微微一勾,似笑似哭似难过,“异国女子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本来血统就不正,既然不正了,那就没有生出来的必要。太后,臣妾恳请太后赏赐一碗夹竹桃!臣妾的事情,臣妾自己担着,与他人无关!”亭嫔说着俯地叩首,悲凉无力似像她的命一样,明明不愿意来到姜国,还是无能为力的来了。
“亭嫔妹妹,您这样迫不及待的……怎么就是有点护情郎的意思!”临则安带着尖酸的言语脱口而出:“今日大皇子赤裸的身体在你宫里,你又该如何解释?”
亭嫔微微侧目一笑,眼中涟漪无限,“皇贵妃姐姐,妹妹这些年来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大皇子为什么在妹妹宫里。您比妹妹更清楚不是吗?您给妹妹送得汤药真是好喝的很!”
临则安闻言手狠狠的绞着帕子,眼底地杀意凛然,“亭嫔妹妹说的是什么汤药,姐姐着实听不懂!”
亭嫔冷瞥了她一眼:“听不懂,就闭嘴!”
“你……”临则安气恼,向太后告状道:“太后,您瞧瞧,这异国女子眼里哪还有我们姜国皇室中人!”
太后眼中的冷光,摄向临则安,临则安一个激灵,不自觉后退垂眸惶恐……
“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伤心欲绝,茫然痛苦道:“亭嫔,你可是想清楚了?”
亭嫔嘴角浮现一抹苦涩,问皇上:“臣妾想不清楚,皇上能护住臣妾吗?”
皇上的笑声一下子止住,愣在当场,过了良久,才喃喃道:“朕护住不住……”
亭嫔轻叹道:“既然皇上护不住,臣妾又不想拖累他人,只得自己亲自下手!”
皇上眼中深处浮现了震荡……而后甩袖离去道:“母后,您才是这姜国的主宰,您说了算!”
太后见皇上离开,张了张嘴,似以后慢慢的喟叹,把所有的话吞进肚子里。
临则安眼中闪过一抹挫败之情,平白的瞪了我一眼,这一眼饱含着责怪,责怪我错过了如此大好机会。
姜翊生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底的杀意流淌肆意,似也在想尽办法除掉她呢。
“亭嫔你可是想清楚了?”太后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转变:“今日你们两个,只要死一个就可以了,如果大皇子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哀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亭嫔幽幽开口:“臣妾谢过太后的好意,臣妾的孩子和臣妾一样,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种人命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臣妾的孩子,不需要一辈子欠别人的!”
“好!”太后拍了拍手,眉眼之间全然怒气:“北齐女子报纸巾帼不让须眉,好气魄!”
“太后客气!”亭嫔冷冷的还击,“求太后成全,赐一碗夹竹桃,放过无辜之人!”
太后嘴角一勾,冷笑起来:“亭嫔如此光明磊落,哀家成全你,来人,把药端过来!”
太后早有准备……
我盯着亭嫔,亭嫔冰若如霜的脸,没有任何不舍的表情,堕胎药端在她面前,她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来一饮而尽之后,对太后行了俯身大礼:“臣妾恳请太后移驾,臣妾宫中马上就有污秽的血腥味,不要冲撞了太后凤驾!”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姑姑过来搀扶太后,太后起身,言道:“今日起,亭嫔宫中留一人伺候足矣,其余的人,杀了免得出去乱说,皇上的妃嫔跟皇子勾搭在一起!”
亭嫔咬住嘴唇,似堕胎药在肚子里翻腾,“臣妾谢太后,太后慢走!”
她额上冷汗溢出,捂着肚子摔倒在地,死死地咬住唇角,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太后径自临则安身边,“皇贵妃,莫要沾到这些污秽之气……”
“是……”
“启禀皇贵妃!”外面一声急促尖锐的禀声响起。
临则安斥责道:“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外面太临禀道:“三皇子掉井里了!”
“什么?”临则安一下子冲到外面。
太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哼道:“好手段,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恭敬的卑躬屈膝。道:“孙儿不懂皇祖母说些什么,要说手段,在这姜国后宫之中,皇祖母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怎么就能指责别人连一个七岁的孩子不放过呢?”
太后微妙的僵了一下,警告道:“最好你做的滴水不漏,不然你是南疆太后又如何?证据确凿,哀家也能把你杀死在这姜国里!”
我柔柔的笑了:“哀家等着皇祖母的证据确凿,哀家死在姜国,也算落叶归根了!”
“那就等着吧!”太后轻巧的扔下这句话,带着依姑姑离开。
她们离开殿内,我才蹲在地上去扶亭嫔,亭嫔双腿之间,衣裙之上染了血。
姜翊生一言不发的过来,把亭嫔抱了起来,放进内殿的床上,亭嫔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对我虚弱的笑道:“殿下,还是早些走。臣妾死不了的!”
姜翊生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袍,穿于身上,“我去找太医!”
亭嫔一把抓住姜翊生的手腕:“大皇子,不用了,太后就想让我好好记住这疼,没关系,我撑得住!”
血染床畔,亭嫔死死地咬着被子,任肚子翻腾绞痛,这个痛整整的痛了她三个时辰,才有太医来。
太医生奉了皇上之命而来,给亭嫔扎了针,开了药,亭嫔脸煞白煞白的,一双好看的眸子,都没了神采,躺在床上跟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
我的心头莫名的有几分酸楚,姜翊生凝视着亭嫔,“你这是又何苦呢?”
亭嫔唇角被咬破。无力的说道:“都是可怜的人,你我都是没有得选择的,我比你年长,帮也就帮了,不用挂念在心里!”
我悄然抹了眼角,亭嫔真是一个傻人,她让我带话给墨九渊,墨九渊似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她为了报答齐惊慕的恩德,千里迢迢来到他国,任何依靠都没有!
姜翊生凤目冷光闪烁,“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做母亲了,亭妃娘娘!”
亭嫔嘴角泛起微笑,很心碎的微笑:“我本来就没想给他生孩子,一个自己都没有未来的人凭什么给别人生命!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如履薄冰的活着,苦苦挣扎在这个世界上!”
“大皇子,这种感觉,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对吗?”
姜翊生沉寂地点了点头……
亭嫔颔首把目光看向我,“殿下,大皇子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对吗?”
我红着眼眶点头:“你也是好人,亭妃娘娘!”
亭嫔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爬满了脸颊:“我不是好人,我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若有一天,我要死了,劳烦殿下偷偷的把我的尸体烧了,把我的骨头砸碎了,扬在空中,这样,我就能随风回到故国了!”
我眼中带着泪花,笑道:“罪大恶极的人才挫骨扬灰,让他死不安息。亭妃娘娘是好人,若是死了。本宫只要还活着,送你回故里北齐,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亭嫔哭着……笑着,似哭尽所有哀愁,似笑尽所有沧桑,“好!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羚羊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殿下记住了?”
“本宫记住了!”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我忙伸手去擦!
亭嫔长长地喟叹一声,“殿下,大皇子,我累了想休想了!”
“好!过些日子本宫做进宫看你……”
我话还未说完,姜翊生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就走,我扭头看亭嫔,却见她含笑目送着我……
我一下把头转了回来,人老了,听到有些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泪流满面。亭嫔说,她宁愿挫骨扬灰,也要回到故里。
这姜国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光华……她这辈子只要活着……不……她这辈子,只要皇上活着她就不可能回到故里,只有皇上死了,她才回到故里……
出了门,一个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请安,姜翊生淡淡的叮嘱道:“扬曲,亭妃宫中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好生伺候着亭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浣衣局的五等粗使宫女,扬曲!
扬曲连头都没敢抬起来,应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小心伺候亭妃娘娘,请大皇子放心。”
“姜了,我们走!”姜翊生说着紧抿着嘴唇,拉着我就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调整了脚步,小跑似的跟上的步伐。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事……临则安有参与其中,亭嫔说她送的汤药味道不错……
太后没有纠着姜翊生和亭嫔淫乱后宫之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照太后想置姜翊生为死地的态度来看,她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才是,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如此一石二鸟的机会……皇上吗?
也不对,太后对皇上也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太后轻而易举的放过姜翊生,把这一场宫廷丑闻不了了之了!
扬曲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宫女,怎么又恰好出现在亭嫔宫中……
这其中看似杂乱无章,我却总觉得是环环相扣,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个操纵者,绝对不会是太后……
甬长的宫道。宫墙斑斓,姜颐锦蹦蹦跳跳的在宫道上跳着九宫格,见到我和姜翊生走来。
扬起甜甜的笑容,“大皇兄,亭妃娘娘宫里的床,睡的可舒服?”
姜翊生缓缓的开口:“自然睡得舒服,劳烦皇妹替大皇兄谢谢宣贵妃娘娘!没有她的帮忙,大皇兄也睡不上那么舒服的床!”
姜颐锦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都是大皇兄运筹帷幄,颐锦和母妃不过是随手拉了一把,颐锦没有别的意思,母妃让我来问小姐姐,今日这盘菜,小姐姐可是满意了?”
我看着姜颐锦,直言道:“没尝出味道,有些出乎意料!”
“出其不意,味道才会鲜美不是吗?!”姜颐锦眨着天真的双眼道:“更何况这盘菜的原料是大皇兄亲手抓来的,小姐姐出乎意料,说明大皇兄没有跟小姐姐提前道来,怨不得母妃!”
我微微一笑:“小姐姐没有怨你母妃,小姐姐只不过在夸你母妃,做事做得完美!”
姜翊生眼中升起一抹戾气,冷冷地觑着姜颐锦……
“真的吗?”姜颐锦高兴地问我道:“小姐姐既然高兴,那答应母妃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告知母妃?”
我嘘了一声,“时机还未到,劳烦妹妹回去告诉母妃一声,前些日子,他受伤了,不过幸而没死,下一趟,可就没人敢保证了!”
姜颐锦一愣,缓缓的对我施礼:“颐锦明白了,大皇兄和小姐姐慢走,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