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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蓝湛皱起眉头,上的巴掌印很是明显,楚玲珑目光冷冷瞅着姜致臻……
我幽幽的反问道:“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从惧怕到欣喜,然后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告诉我我是临则柔的女儿,他是我的父亲,这个如意算盘在打什么?
姜致臻眼中浮现难过之色:“姜了,我知道父亲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是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你的父亲,你是姜国公主,我是姜国前太……”
“夫君!”楚玲珑目光冷淡,声音温柔的唤了一声,提醒的说道:“你现在在奉天城,是楚家人,跟外面的一切已经毫无关系了!蓝湛在查柔夫人的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在此期间,你还是在玲珑阁好好的呆着!”
姜致臻小看了楚玲珑的理智,急忙佯装欣喜若狂:“玲珑,她是姜了,则柔的女儿,蓝湛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吗?她是蓝湛的妹妹啊!”
楚蓝湛早就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眼中跟着姜致臻似的,闪过欣喜,楚玲珑却道:“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眼睛相似,名字一样,不知如何判断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说她是妹妹的女儿,妹妹的女儿早就死了,尸身怕的都化成了尸骨!”
“玲珑你?”姜致臻略带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楚玲珑对我甚是恭敬道:“阿秀姑娘,玲珑阁现在不见客人,还请阿秀姑娘移驾!”
我瞥了一眼姜致臻,在他满目不可置信之下,离开了玲珑阁,踏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我的腿脚都在打颤,歪了好几次,南行之跟在我身侧伸手伸了好几次。
我没让自己摔下,而是紧紧的握着修命改运之法,边走边喃喃自语:“扭转时空,那一世,我做了什么,让翊生不惜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改变我的命格!到底因为什么?”
“我是谁!月汐?月汐又是谁?生于何时?父母是谁?这就是我想查的东西?到底是别人残忍了,还是我自己残忍了!”
我的自问得不到任何答案,走在这千年大宅里,经过千年风化古朴的东西,我看不见了它的庄严和厚重,我看见的只是残忍和不解。
为何要遵循千年!为何要流转千年,公子长洵自己无双,又何苦把这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遗留下来,深埋黄沙之下……带入黄土之中不好吗?
最后我什么答案也不知道,箫苏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姜致臻去死,他要慢慢缓缓的折磨他。
羌青过得越发闲情雅致,棋不下了,开始喂鱼了,鱼儿在水里游荡,肥美鲜活,快活的游着,心里暗想,莫不是连着水池里的鱼,都活了千年了吧!
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水池里,惊的一池子鱼四处逃散。
“羌青,月汐是谁?”声音充满愤怒的问道。
羌青慢悠悠的把手中的鱼食放下,转身对南行之道:“殿下太累了,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羌青!”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吗?你不愿意告诉我对吗?”
羌青步伐直直的往前走,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传过来:“你会自己想起来的,在此之前,没有人能帮你,没有人敢帮你!”
他的话落,我一下子就跌倒在地,全身无力,掩面痛哭,似再也爬不起来!
南行之任我哭泣,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守着我,不知哭了多久,撕心裂肺地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试了好几次起不来,南行之俯身把我抱起:“你可以不起来,也可以哭得不能自己,没关系,孤活着就能把抱起来!”
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袍,陷入了迷茫,在害怕……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是一把钥匙的主人……曾经带了无尽的记忆……记忆里有别人,记忆许诺了别人。
我声音轻轻的问道:“行之!你相信死而复生带着前生的记忆吗?”
南行之回我道:“死而复生带着前生的记忆,孤不知道,便不妄自下结论。但孤知道凡事都有因和果,就像你错嫁,来到南疆,孤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孤与你相遇,孤觉得这一切就是因果!”
我怔了怔地又道:“如果我是她,曾经许诺过别人,又该如何?”
南行之停顿了一下,“一切随心就好,孤不勉强于你,跟随你的心,你的幸福,你的欢乐,比任何事情来的都要强!”
时间一下静溢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花香,事情还没有完,但随着事情的结束,只有杀戮,只有血腥。
回到院子里,睡了整整四日,才从迷糊中醒来,挂在颈脖之间的钥匙,调皮的跳出来了里衣,轻轻的拉开衣襟胸上仍然什么都没有,手握着钥匙,在床上愣了愣……
“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终乱的声音一下子蹿了进来。
握着钥匙的手一下子往衣襟中一放,把钥匙贴身安放,循着声音而望……
终乱一双桃花眼灼灼,眼睛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脸还是易容过的脸,平凡无奇,声音轻挑,也是他自己的声音。
打了一个哈欠,拿起床畔上的衣物,穿在身上:“瞧你心情如此高涨,自己的记忆找回来了?”
终乱趴在窗户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哪里那么容易,不过楚蓝湛查到有趣的事情,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睡醒,与你一道去观看!”
迅速的把衣服穿好,洗漱了一下,清了一下脑子,对着铜镜随便挽了一个发髻,才道:“他所查到的事情,不都是你给他的线索吗?这有什么值得好观看的?”
无非就是姜致臻是杀害临则柔和云先生的凶手,太后现在不惧威胁生死不如掀不起大浪来。
那么接下来的就应该是姜致臻了,不管我出手,还是箫苏,又或者是终乱故意而为之,姜致臻他都跑不掉了,连太后都知道他在算计羌青,羌青岂能会不知?
羌青知了,又岂能放过他?
终乱一双眼睛乱转:“我说师妹,他曾经如此待你,他要死了你不去送他一程,心里能痛快呀?”
“什么叫痛快?什么叫不痛快?”对上他的桃花眼,声音沉闷:“西凉王,你失去的记忆是有关终子洆的记忆,而我可能也失去了记忆,外加一双眼睛被人换了。你知道楚家有什么东西可以挖去人的记忆吗?”
终乱眼神一凝,“你也失去了记忆?找到你的那双眼睛了吗?”
缓缓的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找到那一双眼睛!”
太后说了,当初他们换眼睛的时候羌青恰之在场,楚蓝湛的眼睛被换了,羌青的被换了,我的被换…
箫苏说羌青的眼眸的颜色原本是深褐色,然而楚蓝湛眼睛是深褐色,楚蓝湛的眼睛是羌青的……那羌青的一生一褐色的眼眸,是属于我的。
纵然我不相信,睡了一觉脑子清楚了,不相信也变成了相信,不愿意去认,照他们这个说法,照查到的事情,也只能先去认了。
“那你的记忆呢?”终乱抓住话语,带了一抹迫切:“为什么你会失去记忆?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被挖,纵然你不是姜致臻的女儿,他们也不应该把你的眼睛挖掉才是!”
“这个我不知道!”我细细的斟酌了想要说出来的言语:“姜国后宫一直有一个楚家人,在操纵一切,他许诺姜致远可以得到临则柔,他在想尽办法让我死,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楚家人?”终乱脱口而出,又猛然摇头:“楚家人纵然在外面生活不愿意回来的也有,但绝没有你这号人,难道你的亲生父母是楚家人?”
终乱开始皱着眉头思量起来,每思量一句,都被他否认掉:“就算你亲生父母是楚家人,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扔进姜国后宫呢?”
“楚家是有药可以让人丧失记忆,在我记忆里,这种药的药方,以及成药掌握在城主和家主手上,不过你也看见了,羌青没有承认对我下药!”
药掌握在奉天城城主手上,羌青没有参与他的记忆,那羌青也许就没有解药,我问道:“箫苏,你找他喝酒可探听到什么?”
终乱赏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拉倒吧,把埋在大漠深处的妃子笑都快喝完了,他没有半分醉意,我却连连放水差点醉死在黄沙之上!”
他们俩是酒友,每隔一段时间箫苏都会找他去喝酒,有没有可能箫苏其实不是找他喝酒,是在试探他的记忆有没有复苏?
小舒一气,转身,终乱连忙叫道:“要去哪里?天还没聊完呢?”
扭头朝他望,“你不是说带我去看姜致臻,我现在出门!”
“哪里有那么麻烦!”终乱都有一名手臂一伸,直接把我从屋子里透过窗户提到外面去。
把我放在地上站定,得意的说道:“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舍近求远,绕一大圈子,才能出来!”
“咣当一声!”终乱脖子上架了一柄剑,冷文颢神情肃穆:“把手放开!不然别怪刀剑无眼!”
我与终乱面对面,冷文颢站在他的背后,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终乱眨了眨,慢慢的松开手,把手举起来:“英雄。有事好商量,你可千万不要失手,把我的头削掉了!”
“冷文颢无碍的!”我罢了罢手:“这是我的师兄,不会伤害于我的!”
冷文颢在前些日子我回来的时候,匆匆一别,看到我本来的面目,狠狠的吃了一惊,然后依然守在我的门前。
冷文颢有些犹豫的喊了一声:“殿下,王上未归,臣害怕……”
我知道他担忧什么,便说道:“不要紧的,我这些日子一直与他在一起,同门情谊,子洆还是有的!”
冷文颢刚才把剑放下,终乱动作浮夸的拍了拍胸脯:“可劲吓死人了,看来下次不能爬窗,要直接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进了!”
终乱的话惹得冷文颢眼中闪过怒气,似在恼怒自己,没有发现终乱从后窗爬入。
终乱大而化之想过来搂着我,我向前一步,冷文颢身体一横,落在我的身后,隔断了终乱毛手毛脚。
终乱不死心的跑了过来,问着冷文颢:“你家王上去哪里了?美人醒来瞧不见他,他就不怕别人捷足先登啊?”
冷文颢刚刚入剑鞘的剑,一下子拔出:“休得胡说!”
终乱向后跳去躲开剑尖:“谁胡说了?你不知道你家的王上在惦记我师妹啊,身为王上近侍,你怎么会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呢?简直不要太失败哦!”
真是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我挥手道:“冷文颢,别伤着了,好好跟子洆玩上一玩!”
冷文颢收到我的命令,立马劈剑而去,对上终乱,终乱武功倒是极高,至少逃跑的武功极高……
楚家的几号人物,轻功都是了得,逃跑……技术都是一流。
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一抹想法,是不是公子长洵就擅长逃跑,然后他的儿孙们得到他的真传,逃跑的拳脚一流。
出了院子不知往哪里走,终乱大声的道:“正厅正厅!都在正厅呢!”
亏的他被人追逐,脸不红气不喘,我往正厅而去,走了大概一半的路,便见到来回走动的楚蓝湛……
楚蓝湛现在应该在正厅才是,怎么在这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了?
“楚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我上前唤了一声,关切的问道。
楚蓝湛见到我愣了愣,道:“你真的是我的妹妹?你是父亲和柔夫人的女儿?”
我朝他冷望一眼:“楚公子这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若是他们的女儿,岂能容她死了,没有半点伤心?”
楚蓝湛浑身一震一下,拱手抱拳道:“是蓝湛奢望了,姑娘名为阿秀,怎么可能是柔夫人的女儿,姜了公主!”
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开口,“我是姜了,但我不是柔夫人的女儿!楚公子也不要奢望我会是你的妹妹而放过姜致臻!”
楚蓝湛眉头皱起:“你怎么知道我的求于你,放过父亲!”
我边走边道:“猜测吧!你在这来回的走着,就说明你已经查到了姜致臻杀害柔夫人和云先生的证据!现在他应该在审问吧!”
楚蓝湛跟上来,略带谨慎的看着我:“是的,他已经供认不讳,我本想奢望你若是我的妹妹,也许能放过他一马,看来终究是奢望了,你不是他的女儿,那位姓箫的公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箫苏出的手,看来太后已经死了,只有太后死了,他才会着手处理姜致臻的事情……
目光跟着深沉起来,“你如何觉得我让箫公子住手,他就会住手?”
楚蓝湛陷入了一阵沉默,才道:“感觉,很明显他对你与他人不同,不同于南疆王对你,感觉很强烈!”
“是吗?”我轻声反问,“只可惜啊,我比任何人都想让姜致臻去死,巴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楚蓝湛因为我的话,彻底陷入沉默之中……
我来到正厅,终乱也从高处跳了出来,冷文颢额上倒是冒着汗水,立在我身后。
南行之茶盏轻轻的放下,坐着对我伸手,我扫过在场的人,楚花魂,楚羌青,楚玲珑,南行之……唯独箫苏不在……
终乱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推着我走:“南疆王正叫你呢,懂不懂什么叫情趣啊,赶紧的!”
把我推到南行之身旁,南行之嘴角勾了勾,面前的茶水糕点,都推到我的面前来了。
楚花魂对我有些不友善,不……应该说她见到我这张脸,眼中就闪过不友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