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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故事不过也是狐仙书生的套路，跟《纯儿》没什么分别……”
“荒谬！”李浩轩顿时不满地直言，“杨编导，何必呢。”
周承斌亦被气着了，“没分别？我却看这是云泥之别！”
“我一直都说节目的问题是没有得到足够的宣传。”杨志元还在嘴硬，“跟稿子没多大关系。”
王鸣之没有参与这争吵，是经典还是庸作讲给观众听听，不就知道了。
黄伊娟正难过地问他：“婴宁为何不再笑了？”
“这是她对她所处的世界的一种反抗吧。”王鸣之说。
“唉，她要反抗何必如此！”黄伊娟摇头。肖莹闻言想想也说：“这倒也是，真为她不甘心。”
像被什么刺了刺，王鸣之隐约感觉有点不妥，可是又想不明白是什么不妥。
多疑了应该，好故事都是有争议的嘛，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婴宁！
……
夜幕降临神州大地，尽管各种的娱乐方式丰富多彩，窝在家里看电视仍然是一种主要选择。剑南道的观众们，正收看着锦城频道、巴西频道、渝州频道、云乐台等等……
“小姐，最新消息，王鸣之加入《灵谈鬼笑》节目组了。”
一处清幽恬静的茶屋，卢惠晴正向长孙无渝说。
那天确定情况后，小姐就在找机会邂逅王鸣之。但这几天一直找不着好机会，重阳节又快到了，家里催着她们回去长安。在回去之前得完成这事，前提是小姐还有兴趣。
“《灵谈鬼笑》？”长孙无渝疑道，“他父母新丧半年，这怎么适合。”
“肯定是有人为难他了呀。”卢惠晴说，“他的复仇宣言一出来，得罪多少大人物啦。”
“我知道……我是说，他何不拂袖而去以明志呢？去这么个节目作什么？”长孙无渝皱皱眉。她酷爱传奇故事，特别是侠义类，所以有看过这档节目几期——太差劲了。
“我也想不懂，总不能是说书吧？”
……
巴西电视台总部大楼，那些夜间节目组仍然一片忙碌，《灵谈鬼笑》节目组就是如此。
“怎么还没来？”
节目演播厅，王鸣之着急地看看墙上时钟，距离直播剩下半小时不到了，说书人姚通还没出现。
“快了，他一般这个时候来的。”周承斌又不满，又无奈。
姚通不是大牌说书人，只在巴西本地有些名气，却有着不小的架子。几乎每天都要开播了，他才珊珊来迟，化妆师还没给他上好妆呢，他稿子还没读过一遍，就匆忙看着提词器开讲。
王鸣之眼睁睁看着时钟上变为22：15，怒火直烧上心胸，只剩15分钟了！
傍晚时与妮芙聊了一通传书，她说今天试镜很顺利，她的表现应该不错，选角导演等人都很有笑容，吕经纪也说她拿下角色的胜算很大。
王鸣之为她高兴，可自己这边却是诸事不顺……
“你可来了！”这时周承斌大叫着走去，“两小时前你就该到了啊！”
只见一个青袍中年男人打着哈欠走进演播厅，身形瘦长，留着两撇小胡子，像个江湖算命先生，正是姚通。他微扬着小胡子，不耐地应了声：“行了行了。”
众人围了上去，李浩轩拿着稿子给姚通，急道：“这是今晚的传奇《婴宁》，你快看看。”
“哦。”姚通随手接过，走进旁边的化妆间，往化妆台前一坐，就把稿子扔到台上。他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并没有看稿的意思。
在化妆师给他上妆的同时，王鸣之怒容地走上去，“姚先生，你不打算读稿吗？”
第三十六章 我来讲！
姚通从化妆镜中看了王鸣之一眼，就闭目起来，轻轻抖动着脚，“我知道你是王鸣之，最近几天很火，可我读不读稿，你管得着吗？
“飞鸣现在是节目的参谋。”周承斌急忙道，“这篇《婴宁》也是他的书稿。”
“是吗。”姚通微微睁目，小胡子一翘，“那挺有本事啊。”语气却是全不当回事。
杨志元等人走来，相视间，纷纷脸露看好戏的神情，碰上臭钉子了吧。
李浩轩、肖莹、黄伊娟他们也只能皱眉看着，姚通在这里毕竟不可或缺，这事还得周制片调和。
周承斌正要和稀泥之际，王鸣之突然说道：“说书人登台前仔细读稿，分析人物，揣摩感情，定好节奏，把功课做足了，才可能讲得好！”
众人都一怔。姚通惊讶地睁开眼睛，这小子是在……教训我？
王鸣之的话声越来越高：“如果不了解婴宁的性情，你要怎么去说她的登场台词‘个儿郎目灼灼似贼’？用严肃的语气吗？你连婴宁是人是狐都不知道，又如何明白虽然她什么都笑，但在她的笑声背后其实是隐藏着各种情感的！”
他怒瞪着呆了的姚通，劈头盖脸地喝斥：“请问你的专业素养在哪里！有你这样尸位素餐的说书人，最好的故事都被你讲烂，这个节目能好就真的有鬼了！！”
说得好！李浩轩、黄伊娟他们不禁暗地叫好，心情为之激荡，正是这个道理。
节目之所以落入今天的田地，岂没有姚通的一份罪责？
“岂有此理……”姚通当众挨了这顿骂，简直是颜面扫地，坐都坐不住了，起身吼道：“我姚子达说书多少年了，怎容你一个小子指手画脚！王鸣之，你不给我好好道歉，今天我还就不讲了。”
霍然间，这个小化妆间充满了火药味，众人都惊住，化妆师不知所措的拿着化妆刷。
“王鸣之！”杨志元趁机厉声责难，“看看你，闹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给子达鞠躬赔罪！”
周承斌连连摆着手让大家冷静，“子达，飞鸣，有事慢慢说，都是想节目好嘛。”
“我不管他怎么想。”姚通冷笑，“他不道歉，我不登台。”
“哈哈！”王鸣之不屑地回笑一声，上前把化妆台上的稿件拿走，“周制片，如果是由姚通来讲，让他讲《纯儿》吧。我不会把《婴宁》交给这种人渣来亵渎！”不然他怎么对得住蒲松龄先生在那边世界的在天之灵。
“放肆！”姚通更怒，气得小胡子都竖起，“周制片，我告诉你，是王鸣之写的东西，我都不讲！”
这一下，肖莹、黄伊娟等人顿时变色，飞鸣的话骂得痛快，只是没有说书人，节目就瘫痪了。
最为难的还是周承斌，只剩10分钟了啊，他无奈道：“飞鸣……”
杨志元沉着脸，心头却在幸灾乐祸，故意向之前斥他荒谬的李浩轩说：“高华，你还是去把《纯儿》的稿件取来，让子达过过目吧。”
“这节目能撑到现在还不是靠我？”姚通骂着坐回椅子去，指了众人一通，“要不是我的慕徒们捧场，你们去哪找观众？我今晚不露脸，节目明天就得完蛋！”
周承斌真是郁闷。虽然姚通水平不高，但天下之人何其多，他说书说了多年，确实积累有一些慕徒，他们相比其他百姓更关注《灵谈鬼笑》，是网络反响的一大来源。
如果失去这些反响，成绩就更惨淡了。找更好的说书人？别人瞧不上这档节目！
“周制片，我有个主意。”王鸣之这时说道，众人望来，他认真道：“我来讲。”
“你？”周承斌一怔。
“哈哈哈！”姚通先惊后笑，胡子抖动不已，“你懂说书吗？你去讲，还不如让只鹦鹉去讲！”
王鸣之不理他，向惊疑的众人决然道：“我讲得再不好，都总比一个对故事毫无了解，只是照着提词器念的家伙好！”他打的主意还是朗诵，大师级一开，差得了哪去。
时间已经进入到最后9分钟，由谁来讲、讲什么，周承斌必须立即作出决定。
周承斌看看坚定的王鸣之，又看看跋扈的姚通，目光一毅，“飞鸣，就你来讲，《婴宁》。”
什么！？姚通又惊又怒，全然没想到周承斌有这个胆，“你痴了还是疯了，我才是说书人！”
“闭嘴！”周承斌突然咆哮如雷，今年来一直忍气忍到现在，被王鸣之的少年热血一冲，不忍了！“飞鸣斥你的那番话，我日夜都想说的，有你这种狗鼠辈，焉能成事！”
“你……”姚通难以置信的样子，活活气笑了，“好，你们好本事，我就看你们怎么收场！”
“不行！”杨志元却急了，“我可没同意，这是编导的事务……”
周承斌已是拿出唐儿的气概，当即打断这位异心同僚的话语：“你不同意就一边去，出了什么事，我周承斌负责！若然事后功成，我则奖赏你们两位大啖一顿狗屎。”
姚通、杨志元都愣住，这什么？这骂的什么！
李浩轩、黄伊娟他们又错愕又振奋，周制片是老实人爆发了啊……好！
与此同时，向贵、张思润那些人退到一边不敢说话，周承斌竟有此等威势？傻眼。
“周制片，我定不负你的信任！”王鸣之郑重道，很感激，很沸腾，必须要成功！
杨志元黑着脸，沉声道：“你们都听到了，这期节目周制片全权负责，怎么都跟我无关。”
“还有我。”姚通满脸的鄙夷。就算只是念提词器，没练过也说不利索，讲大段大段的故事与诵诗、唱歌是不同的！再说了，能赋诗词不代表编得了传奇，一个小子写得了什么？那篇《婴宁》肯定是堆垃圾玩意，还婴宁，嘤咛一声吗，真是贻笑大方。
没时间了，周承斌让化妆师赶紧行动。
但化妆师才把王鸣之的脸收拾几下，现场导演陶泽就来催了。还好王鸣之浓眉大眼的本来就帅，明净的素颜已经很不错。
很快，众人移步演播厅，王鸣之坐到竹林布景的说书人竹椅上，手执一把纸扇。
灯光打下来，摄影师、录音师等现场摄制人员都在工作，另一边导播室的人们也在忙着。他们不清楚刚才化妆间的冲突，此时都很惊疑。
姚通呢？怎么是王鸣之坐在那里？今晚不会是由他来讲吧？
“最后2分钟，准备开始直播！”现场导演陶泽喊着。
在提词器摄像机后面，周承斌擦着额上的密汗，旁边的肖莹、李浩轩等人亦在紧张地望着，《婴宁》理应能行，但飞鸣的说书口才如何呢……
王鸣之正要打开大师级朗诵，突然大惊，忘记了，总以为还有一千万没花，才气值：13000
一万三千！别说开每分钟要耗10万的大师级了，耗1万的高手级也只够开1分钟！
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作品出来未完毕，才能助手是不会结算的，不会一边讲一边增加。这可怎么办？开13分钟中手级也讲不完的啊，开菜鸟级吗？
那岂不是要讲得磕磕碰碰！观众们还怎么移情、怎么欣赏？
一瞬间，王鸣之不禁张了张嘴，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跃了出来。
“最后1分钟倒计时！”陶泽又喊，众人都已经是战斗状态。周承斌他们纷纷拿出手机，准备看看网友们的弹幕是如何个反应，是赞还是骂。
姚通察觉到王鸣之好像有点惊慌，顿时冷笑了，临阵才知道怕了吗？
第三十七章 以骂为进
怎么办？才气值只有13000。王鸣之惊乱中，听到现场导演陶泽喊道：“最后十秒！”
时间到了22：30，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巴西。一些在卧室看着电视的中老年观众调到巴西频道，准备看看《灵谈鬼笑》。收视率再低也有观众的，睡觉前听个志怪传奇，已是他们的习惯。
节目演播厅，周承斌、黄伊娟他们在看着手机，直播间在线人数：651，一般就只有这个人数。
随着片头开播，网友们的弹幕也滚动起来：“今晚又是什么烂故事”，“姚通，你大爷我来了”，“这破节目还存在？给鬼看啊”，“鬼都笑了”
这些网络观众以年轻人为主，他们进来不是真听故事的，而是来嘲骂姚通和节目取乐。
但突然，他们的弹幕画风一变：“王鸣之？”，“谪仙人”，“这这这，王大郎！”，“他怎么在这！？”
直播画面中出现的说书人，赫然是王鸣之！
幽静的茶屋里，长孙无渝讶然失声：“哎！还真的……”她瞪眸看向卢惠晴，“真是他来说书。”
“怎么回事？”卢惠晴也从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不同的是她有开着弹幕，一语成谶了啊。
她们不明白，电视观众、网络观众都全然不明白，王鸣之还会说传奇？
在不同的电视机前，刘总编、罗慧玲、陈士平等人都惊着了，飞鸣是去当参谋的，怎么还出镜主持了，这是谁的主意？隔行如隔山，搞什么鬼！周承斌想博眼球想疯了吗！
“呃大家晚上好……”影像中的王鸣之一边说，一边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但话声似乎有一点点僵硬：“我是王鸣之，字飞鸣，今天我作为特约嘉宾来到这里……”
长孙无渝皱高眉头，卢惠晴疑惑中带着尴尬，可她尴尬什么啊，是他该尴尬，瞧他紧张的！
网友们的弹幕也纷纷变得没好气：“飞鸣哥怎么还结巴了？”，“他不是夺情期吗，能上这节目？”
“讲什么啊他？”，“刚有点名气就到处窜，不瞧瞧自己懂不懂，失望”，“还不如姚通呢，唉。”
节目演播厅，周承斌他们都懵了，心头有什么东西正在坠地而碎，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姚通的笑声十分刺耳，胡子翘了起来。王鸣之开场就这种表现，连他都有点意外。
杨志元亦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