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宫玦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海棠,“你说什么?!”
“禀陛下,娴妃死后,她的宫人分派各宫,其中有个叫梦莹的告诉臣妾,娴妃是因为诊断出终身不孕,才疯掉的。臣妾当时就觉得很是可疑,便传了为她诊断的秦太医。果不其然,秦太医一听此事就眼神闪躲起来,臣妾仔细盘问之下,才知他受璃妃之名故意为之。”
南宫玦沉默不语,可赵海棠明明看出他渐渐阴郁的脸与冷若寒冰的眼神。她心中快意,继续道
“这还不算完,秦太医不仅招供了娴妃的事,他还帮璃妃弄了一种会让人暂时死去的药。那药服用了,会造成筋脉尽断的假象,但不过三个时辰,就会…完好如初。”
赵海棠满意的看着南宫玦龙案上越发收紧青筋暴起的手指。
青璃跪到地上,木然听着这一切,原来,原来,这一切,都到头了。
“璃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南宫玦通红的眼眸看向青璃,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无可辩解,无从辩解。
青璃摇头,“没有,她说得都是真的。”
南宫玦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咬牙看着地上一脸漠然得女人,“苏青璃!”
赵海棠惊异的发现,皇帝的眼睛模糊,湿润。
她心里又是妒恨,又是畅快,璃妃,她终于完了!
“好好好。”
南宫玦踉跄了一步,冷笑着,“青璃,你真是深藏不露!”
“臣妾;死罪。”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璃妃罪无可恕,废去妃位,打入冷宫。”
目睹着青璃被左右侍卫架着出了春华殿,赵海棠犹不解恨。
“陛下,璃妃她可是害死娴妃娘娘的凶手啊!这样的侩子手只将她打入冷宫,未免也太轻了些吧!”
“住嘴!”南宫玦赤红着眼眸怒视着赵海棠,赵海棠不禁吓得一抖。
“赵容华,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鬼。朕不想追究,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寒冬腊月,昭台宫有如一座死城。荒凉,冰冷,诡异。
在这里,关押过说不清的罪妃,也死过数不清的女人。
甚至墙上,地板上都留有她们的痕迹……
青璃有时候甚至会对着那些抓挠的痕迹,地上的血迹发呆,想象着她们当时抓狂绝望的样子。
若说还有牵挂,那便是南宫灏轩。她知道,如今的她已经不配做他的母妃,南宫玦想必会把他寄养在别的妃嫔处,长大后他不会记得还有她这样一位歹毒的生母。
有时候她想,是不是她死对所有的人都会好些,可是她做不到。
她还是做不到,灏儿,才那么大,她甚至连他一声母妃都没听到过,她还没见过他长大得样子……
昭台宫宽敞无比,如今只住着她一人,每日三餐会有人送来简陋的饭菜。青璃根本没有胃口,大多数还是喂了墙头那只黑灰色的野猫。
三个月后的一日,青璃照常把看不清颜色的饭菜拨到了那只破碗里,嘴里叫着,“小灰,小灰!”
那只猫从墙上跳了下来,熟练着吃着碗里的东西,青璃坐到石阶上正欲吃些还算干净的米饭。
忽见,小灰突然呕吐了起来,不一会儿吐出的竟都是白沫!
“小灰!”青璃跑上前,只见小灰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不一会儿便倒地不动了!
青璃睁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短短一瞬,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饭菜,竟然有毒。若不是她先给小灰吃了,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自己。
青璃冷笑着,她们还真是不置自己于死地,誓不罢休。
可她苏青璃;绝不会如她们所愿!
在这里这么久,青璃几乎已经熟知了侍卫换岗的时间,一波侍卫在酉时换下,她看准时机轻盈的翻下高墙。
她要做的不是逃到哪里去,而是只想那个人,再想起她而已。
金銮殿。
林福全看着满地的碎瓷碗片,叹了口气。
自从璃妃被打入冷宫,皇上就生了病,连日来咳疾未愈,偏偏又不肯喝药,每次都像这样将药碗摔的粉碎。
陛下自登基以来,他从未见过这样暴躁无比的陛下,就算是娴妃死后他也只是默不作声的颓废几日就恢复如初。
他真的担心,这样的陛下,撑不了多久。
林福全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从上林苑那里突然传来璃妃失踪的消息。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个时候璃妃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他左右考量,又不敢隐瞒,只踌躇着进了满是狼藉的内殿。当他小心翼翼的说出璃妃不见的时候,南宫玦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便是暴怒。
他腾的坐起身,满心的焦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上林苑的羽林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都看不住?!!”
林福全被吓了一跳,南宫玦作势要起身,他紧忙扶住他,劝道,“陛下,您别生气,羽林军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就算将上林苑翻个底朝天,也定会找到她的!”
南宫玦还是压制不住体内的怒气,他喃喃着,“会是谁?是她劫走了她?还是她又搞什么阴谋诡计,联合其他的人来骗朕?……”
南宫玦坐在榻上,任林福全怎么劝,都是一动不动的等着。
林福全担心之余,又觉得有些纳闷。陛下究竟是生气;还是担心?他越来越搞不懂跟了数十年的陛下了……
半晌,在上林苑的羽林卫来报,在昭台宫发现了刚刚被毒死的猫。
南宫玦一点怒气都看不到了,林福全在他的脸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担忧和悔恨……
他对林福全道,“朕可能真的不应该处罚她。”
“陈妤娴那么害她,她想要她死也是情理之中,朕给不了她的只能她自己去做。朕恨的是她的倔强,是她心里,竟然还藏了别的男人……”
林福全静静的听着,他终于明白了南宫玦这么多天来的痛苦,原本不是因为逝去的娴妃,而是他有多在乎璃妃,现在就有多痛。
“陛下,恕老奴多嘴,依娴妃的性情,若是璃妃娘娘跟陈祺真有什么,她不会多此一举制造这场假戏,直接捉奸会更让人信服。”
所谓当局者迷,就算是英明神武得皇帝,也会身陷其中。林福全早就看透这一点,他不愿意说,是以为南宫玦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娴妃。如今说出来,也是为了打开南宫玦心里的结。
“再者,璃妃怎么说也是三皇子的母妃。三皇子年幼,每次看到他哭闹不止寻找母妃的模样,老奴心里都滴血般难受。”
南宫玦叹了口气,林福全却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在宫里妃嫔与人私通死罪无疑,可璃妃只是被打入冷宫,可见皇上其实被给了自己留了悔过的空间,他只是缺少一个将她放出来的理由。
午夜时分;璃妃被找到的时候已然昏厥,看样子是自己跑出来的。皇帝难掩的焦急林福全早就想到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太医诊断的结果;璃妃昏厥竟然是被饿昏的。
一个妃嫔,皇帝的女人,就算是被打入了冷宫,也不至于落得个饿死的下场。
林福全又一次在皇帝的脸上看到了暴虐的神情;于是;他决定再狠狠的添一把火。
“陛下,璃妃以前在宫里树敌不少,如今被打入冷宫,更是给那些人钻了空子,她肯定是被折磨的呆不下去才跑出来的,那只猫就是很好的例子啊。”
南宫玦光是想想青璃所遭受的,就恨不得杀人泄恨。他坐在床前,看着瘦了许多的青璃,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一眼不眨得看着她,就是这个女人,她是怎样狠狠的揪着他的心房,让他心疼。
骨节分明的大掌触上她干裂的嘴唇,磨蹭着她光洁的脸蛋。
突然;他猛地收回手指,床上的女人娥眉动了动,她如蝴蝶般得睫毛闪动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
入眼是南宫玦冰冷的面庞,青璃轻轻唤了声,“陛下……”
“你醒了。”南宫玦淡淡道。
青璃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嘶哑;“请陛下饶恕臣妾擅出昭台宫之罪,臣妾也是迫不得已……”
“哦?你有什么苦衷?”
青璃艰难的伸出手指拽住南宫玦的衣袖,眼角含泪。
“臣妾不甘心,臣妾不甘心这一生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南宫玦心中一痛,却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神情。他起身,背对着她。
“呵~璃妃,是在冷宫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来朕这里博同情吗?你知道你犯下的是什么罪?杀害嫔妃,与人私通,已经够你死十次的,朕只是废了你,已经法外开恩了。”
“不,陛下,”青璃慌了,挣扎着起身,却是浑身无力,她摔倒在地上,向南宫玦爬去。
“臣妾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私通一说,就算将臣妾凌迟处死,臣妾也不会承认的。”南宫玦没有将她处死,没有治苏家的罪,或是顾忌着灏儿的将来,或是对自己还有一丝旧情,不管是哪种,这都是她最后的机会。
“臣妾在昭台宫的这些日子日日悔恨,如今就算只让臣妾在三皇子的身边做个奴婢,臣妾也会感恩戴德!”
南宫玦冷哼,“苏青璃,你不配提灏儿,灏儿有你这样的母妃,是他的不幸!”
青璃的心猛地跌到谷底,但听南宫玦又道,“你既然这么想为奴为婢,就来金銮殿吧。若是朕觉得满意,说不定会让你见一见灏儿。”
青璃狂喜,连连叩首道,“谢陛下圣恩,臣妾定不负陛下恩典!”
☆、圆满
青璃成了皇帝寝殿金銮殿的一位最低贱的婢女。
她每日围绕着那张龙床擦擦洗洗,工作的范围很小,晚上还要应付南宫玦时不时的欲望。
青璃非常郁闷,南宫玦如今都不怎么去后宫了,以前她是他的妃子,他去她那里都没这么勤快。难道这也是惩罚自己的一种方式?
应付完南宫玦的欲望,她还要重新睡到龙床下的琉璃地面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青璃,有了身孕。
那是一个夜晚,南宫玦蹙眉看着青璃,问她的月事是不是没有来。
青璃一怔,每日过的浑浑噩噩都已经忘了每月造访的月事。而热衷于与她温存的南宫玦却没有忘记。
第二日,南宫玦便召来了太医。果不其然,青璃的确是喜脉。
青璃看着傻乐的南宫玦,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又怀孕了?
南宫玦提出让青璃重回和欢殿,并承诺封她为贵妃。青璃拒绝了。
这么久在金銮殿的日子,让她真正的看清了自己,也让她在无形中体会到了这一生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满足。如果可以,她只想永远这么下去。与南宫玦,与灏儿,与腹中的孩子,永远。
南宫玦自青璃怀孕后对她是言听计从,她不愿回去,他自然应允,并乐得其中。
直到青璃肚大如萝,即将生产的时候,后宫中人才得知那个传说在冷宫失踪了的璃妃竟然被皇上接回了金銮殿,还怀上了龙子!
后宫众妃除了一声叹息,别无他法,赵海棠被冷落,赵今自被卸去大将军之职,赵明月也安分收敛了许多,加上南宫玦将大皇子南宫麟交于她抚养,赵明月有了倚靠,也不再过问后宫诛事。
一个月后,青璃在金銮殿诞下一位可爱的公主,南宫玦喜不自胜,为了孩子与她的名分,还是封了璃贵妃,却是一直住在金銮殿。
几年后,南宫灏轩被立为储君;南宫玦召集五湖四海的属国王侯前来庆贺。供奉神明的神灵台重新整修,青璃闲来无事;便揽下了此事;她无意间在施工的队伍中,发现了,陈祺。
她不可置信,眼睛渐渐湿润又干涩,可那大汗淋漓搬运施工的男人。明明就是多年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祺哥哥。
青璃叫来了施工修建的领头,才知,陈祺现在叫阿成,是几年前他从山崖的树杈救下,之后便加到他的施工队伍。陈祺对往事一无所知,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青璃站了许久,陈祺转头看见一直盯着他看的陌生女人,只是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一如往昔,清朗俊逸又有些羞涩的男子,青璃笑了,忘记一切未尝不是好事。但愿这个善良的男人能找到真正爱他呵护他的女人。
“母妃,母妃。”
小跟屁虫南宫灏轩拽着青璃的裙摆,“父皇说,您只可以出去一个时辰哦!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您若再不回去,父皇肯定要生气的!”
青璃“扑哧”一笑,抚着南宫灏轩柔软的发顶,看着那与南宫玦极度相似的小脸,心里一片柔情。
夜晚,青璃与南宫玦说起今日遇见陈祺的事。不出所料的南宫玦一下沉了脸色,青璃一顿好哄,才让他和缓了脸色。
若不是知道他还健康的活着,恐怕她一生都会活在歉疚之中。如今,她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全新全责的过自己的生活,全心全意的爱着身边的男人。
两人这么多年的默契,早已相信彼此。南宫玦拥着她,“青璃,我比你大这么多,将来肯定会比你早去,余生的几十年,我要好好的爱你,也请你好好的爱我。”
青璃靠在他的怀里,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半生漂泊,半生安稳,一生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