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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着巨大的喜悦,嘴角却忍不住持续上翘,扭扭捏捏走到了严易跟前,娇滴滴喊了一声,“严总。”
严易眼角微斜,看了一眼林至,林至立刻会意,对着西服领子旁边隐蔽的麦说了一句,“进来吧。”
王志义在一旁看得有点懵,他来这么久了,居然没发现林志还带着麦。
几乎是片刻间,门外便进来了四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人,严易微微点头,王志义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就只见到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卢菲菲的头发,跟拎小鸡仔似的一下子就将她给提了起来,狠狠摔倒了地上!
“咚!”
卢菲菲身躯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王志义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吓懵了,连忙去拉林至的手,“林……林先生,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怎么……”
林至目光此刻也冷了下来,拂掉了他试图抓上来的手,凉凉道,“我劝王总最好别动手,好好坐在这里看戏就行了。”
见王志义似乎还想去解救卢菲菲,林至在一旁适时提醒道,“王总还不知道吧?你的小情人动了咱们严总的人。”
王志义突然想起卢菲菲之前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有个女孩子,肌肤赛雪,杏眼琼鼻,看上去格外乖巧,格外惹人怜惜,卢菲菲说……那是她的同学。
他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知情的,毕竟卢菲菲和他提过这个人。
他走南闯北很多年了,白手起家走到如今的地位并不容易,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里头的关节,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卢菲菲绝对是背着他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才会惹得严易亲自出马。
他强忍着内心的惊恐,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喘了口粗气,坐回了林至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后背上虚汗不停往下流,不一会儿西服里的衬衫就全汗湿了,黏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但他也顾不上了。
幸好……幸好他没有动那个女孩。
幸好,这背后的事情,卢菲菲也没告诉他。
不过严易知道吗?王志义并不敢确定,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绝不敢再袒护卢菲菲了。他自身难保,救卢菲菲只会引火烧身。
一个长期不运动娇滴滴的女孩子和四个彪形大汉的力量差距是极其悬殊的,而且对方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如何打人最疼,卢菲菲几乎是单方面被殴打,在包厢里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刺得王志义耳膜都疼了。
打到最后,这种嚎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闷哼,包厢里的光线很暗,但王志义还是看到卢菲菲嘴角里的血沫子,这绝对是连内脏都给打伤了,但他连个P都不敢放。
卢菲菲整个人是直接被踩傻了,如果说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幻想严易看上了自己,那么打到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悔到恨不得钻进娘胎肚子里重新做一回人!
她虽家境不富裕,但从小娇生惯养,因为很擅长和男生相处,又会打扮,整容后更加漂亮,可以说,她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不说捧在手心里那么夸张,可也从未吃过苦头。除了上次在学校BBS爆出的黑历史,还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对,如果人还有一口气,那或许会恨。如果人连命都没了,就只剩下悔恨——没什么比命更重要!而且到此时她才绝望地意识到,严易好像就准备把她给打死在这里了!
以他的身份,恐怕他就是真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来追究的!
卢菲菲痛哭流涕,强忍着痛苦朝王志义伸出了一只手,“王总,救……救命……”
她手还没有碰到王志义锃亮的皮鞋,王志义整个人便犹如火烧一般地立刻往回缩了半米,他也在怕。
卢菲菲实在是没办法,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人直接被打成了猪头,那些人还没有停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每稍微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全身,剧烈地疼痛让她头晕目眩,心中唯一的期望竟然是——希望自己早点晕过去,晕了就不疼了,晕了或许噩梦也就结束了。她唯一的希望,竟只在王志义身上。
“王总……我都是为了你啊王总!”
卢菲菲勉强往前爬动了两步,终于抓住了王志义的脚,王志义整个人吓得立刻一脚踹在了她胸口,这一脚直接将卢菲菲就给踹趴下了,她闷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王志义实在是太害怕了,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对着卢菲菲脏话直往外冒,“你个臭Biao子,要死别拉上老子!自己害人还不够吗?你想玩死我吗?!”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cao,在卢菲菲已经不再动弹的身上踹了好几脚,才暴躁地走开,哆哆嗦嗦在包厢角落点了一根烟往嘴里送。
只是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还有旁人在,连忙又哆嗦着掐了烟,转回身,扑通一下子跪倒了严易面前。
“严总,您听我说,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是这个sao货自己想的,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哦,不!她告诉我她有个同学,但是严总我什么都没做,我连嫂子的面都没见过!我TM就是让这个biao子给害了!”
他整个面部都涨红了,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深怕严易一个不小心就断了他的生死。
严易的确是扫了他一眼,目光极为冷淡,只是吩咐黑衣人,“把东西拿上来。”
王志义哆哆嗦嗦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有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摆了一排的注射器。
他也是圈里混的,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只要是沾上,这辈子就完了,有多少身家都不够败的。
他虽然是花心了点,喜欢年轻妹妹,但终究贪生怕死,知道分寸,这类东西他从未碰过。
“严总,严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严总,您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还怀着孕呢!我求您了!”
王志义似乎想上前去拉严易的裤脚,被林至立刻上前给扯开了,“闭嘴!”
黑衣人拿着注射器上前,却不是来对付王志义的,那人蹲下身来,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迅速扎了两支。
针口扎进皮肤连声音都没有,王志义只看见对方缓缓推动手柄,很快两管就注进去了。卢菲菲似乎被这两针给刺激到了,飘飘然有转醒的迹象,瘫在地毯上发出了一点声响,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梦。
王志义在旁边看着,脸都白了,腿直打哆嗦。
“我听说过你的癖好,你很喜欢女学生。”做完了这一切,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严易突然开口,王志义被吓得一惊。
“不,不,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我拿我的性命打包票!我绝不敢再碰了!”王志义连忙保证。
“那就滚吧!”
王志义得了赦令,几乎是屁滚尿流地爬出了包厢。
严易命人将卢菲菲给拖了出去,王志义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那两个黑衣人拖着她缓缓前行,仿佛拖一具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尸体,也不知要送到哪里去。
从会所里出来时,他头发尖上都满是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上来,失魂落魄又惊惧不已。
Serina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见到卢菲菲跟出来,猜想两人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但王志义没有丝毫要透露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只好驱车离开。
出了这样的事,连盼自然不适合立即去上学,严易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备好了许多适合她的衣物和用品,连盼早上起来的时候,严易已经不在卧室了,她昨晚睡得很沉,连他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但浴室里突然有了和他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的牙刷,他整齐划一的衣柜里,突然也多了一些年轻女孩子会穿的衣服,而且和她尺码极为吻合,连盼不觉心头一暖。
昨晚惊吓过度,导致她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的,连盼用白水煮了两个鸡蛋在眼睛上滚了滚才终于好了些。
老实说昨天的变故实在是对她产生了太大的冲击,她到现在都还有点没缓过来,不敢出门,也不想去学校,只想待在家里,待在这个安全的家里。
连盼洗漱完了之后便一直楞在床上发呆,直到严易的电话打进来,她这种出神的状态才被打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有听到他的声音,她才会觉得特别安定。
“起来没?”
连盼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下午三点了,看来她真的睡了很久,也发了很久的呆。
“我让周嫂买了不少菜,一会儿给你送过来,你要是不想自己动手,就让周嫂留下来做饭。”
不得不说,严易很聪明,观察入微,别说是今天,明天、后天,连盼其实都有点怕出门,她并不想出去。她甚至生出了一股沮丧感,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险恶和坏人,而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害怕自己一出壳就会被人踩碎、踩裂,失去生命和依靠。
从前在宫里,她见过很多肮脏事,但师傅将她保护地很好,这些事情,从来都只是耳闻,并没有真正发生在她身上。连盼见多了小打小闹,她一直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个聪明人,也至少是个不会任人欺负的人,可是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些机灵劲儿,突然都毫无用处。
世道永远没有人想象的那么美好。
严易的语气比平常更为温柔,仿佛生怕说错一句话都会触碰到她的心思,叫她不开心。
连盼忽而苦笑了一下,严易这个人,真是心思缜密,所谓七窍玲珑心,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可是世道险恶,芸芸众生谁又能幸免?大家都是活在这同一片天下,说到底,大家都只是普通人罢了,她并不比别人更金贵娇弱。
世间茫茫,至少她还有严易。
但她不想永远只做严易的负担,做他的软肋。
她需要自己强大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做饭,你晚上回来吃吗?”连盼稳了稳心神,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十分平静,然而话语里的期待却还是不自觉流露。
严易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又伸手划掉了几个会议,“嗯,我回来的,你等我。”
周嫂果然很快就过来了,菜也买得很多,连盼都收到了冰箱里,只有她和严易两个,吃不了那么多饭菜。
看她进了厨房,周嫂也不好停留,就先回去了,连盼在厨房里淘米做饭,洗菜熬粥。
这一阵忙活,心里那些恐惧和担忧终于消散了很多,严易回来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模样已经和平常差不多了,只是眼睛还有微微的浮肿,正在灯下摆盘。
看到他回来,连盼回头微微一笑,“你来得正好,粥刚熬好。”
桌上摆着一个烫呼呼的白色小砂煲,里头的粥应当是才端上桌,热气升腾,在餐厅暖黄的灯光照耀之下仿佛被蒙上一层美味的滤镜,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开。她另炒了一盘爆鳝段,一大碗红辣辣的水煮肉,还有一盘毛豆——连毛豆看起来都是很辣的样子,里头鲜艳的小辣椒段压根都不比毛豆少。
看严易盯着餐桌上的菜看了一会儿,连盼笑了笑,“今天吃点重口味的,不过你别怕,粥很清淡,配粥吃,不会太上火的。”
严易没说什么,反正她做什么他都喜欢吃。
他默默夹菜,眉头却是微蹙——看连盼强颜欢笑,故作镇定,他觉得很心疼。
做他严易的老婆,本来就该被捧在手心,世间万物,都应送到她眼前来,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她自己远远不必如此逞强。那些害她脸上笑容消失的人,都必须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不过这些背后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让连盼知道了。
两人就着生滚粥吃这些辣菜,一会儿就被辣得够呛,连盼鼻尖上就都出了一层薄汗,只不住伸出舌头来哈气。
人常说辣的食物提神,果然不假,这么一顿爆辣的食物下肚,连盼胃里火烧火燎的,心里的火气却顿时退下去了不少。
食物果然是治愈世间一切不快的良药,再是怎么不快,在胃里得到极大满足的时候,那些事情好像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看严易吃得很矜持,连盼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肠胃不太好,虽然这一段时间被她好吃好喝伺候着,将养得差不多了,但本着养生的原则,他还是不宜吃这些刺激性食物的。
“我给你倒杯牛奶。”
牛奶所含的蛋白质与人体相似,可以修复消化道被灼伤的细胞,能有效缓解刺激感。当然连盼是来了现代才知道这些理论的,从前只是听人说喝牛乳止辣罢了,没想到里头还有科学依据。
牛奶冲了还要稍微凉一会儿,看严易嘴巴被辣得红油油的,他却硬忍着,也不吐舌头出来缓缓,连盼突然有点好笑,“你这个样子要是拍张照片,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风华绝代的严易,也有吃辣椒满嘴油,嘴巴红艳艳跟小香肠一样时候。
严易见她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只假模假样叹了口气,“我这也是舍命陪妻,没办法,娘子有令,不敢不从!”
连盼脸上顿时一红,她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回他,只好抽了张纸巾塞过去岔开话题,“快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