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刚刚任职没到两个月的御史,还是中间被停职查办过的御史,请假了!病重!
反正她也有心悸,就说自己心口疼谁怕谁!云先生收到陆小辞隐秘的传信也算是知道陆小辞为何装病了,只是他在选择入官场的时候,这些事情便已经不重要了。所以陆小辞只收到了六个字回信:“世家气息将尽。”
先帝开创科举,各种有才人士涌入临都,这就已经是那个专属于世家的时代过去的标志了。只是如今还在世家的人,少有张六顺这样从来不觉世家子弟的高帽有什么用的,即使看出了气息将尽,也要飞蛾扑火,奋力反抗。
女皇大手笔的动作终于惹得世家不得不集合在一起商量对策,唐怀简虽然愤恨张六茅和张六顺都没中计,但他总算也明白了一件事。世家能传承百年,靠的不仅仅是底蕴和规矩,还有以家族为第一的信念。就像他可以轻松牺牲唐甄章的仇,张六顺和张六茅在面对外敌面前,兄弟间十多年的斗争都可以先放下。不怪乎张家能从三等世家爬上二等世家顶峰。
他想就靠这样的小手段动摇张家的根基是不可能的。所以,女皇这次的大幅度斩杀世家,给了他和张家合作,重修于好的机会。
云家现补上来的人毕竟是刚上手,基本素质虽然都有,但是业务熟练度还没有时间提高,尤其是到刑部工作的,张六顺对自己就很严苛,对那些云家人要求更严格了,总共去了三个,被辞退了三个。而且理由充分得让你挑不出毛病!就算是想反驳都不行。
陆小辞被他师父这大刀阔斧的快动作惊呆了。“师父啊!你也太厉害了,说能把人赶走,就两天的功夫全弄走了,理由还充分。”
“那些人本来就是硬放进去的,刑部处理的都是官司,不熟的人进去不是添乱吗?还讨教这个讨教那个的!是谁我都得让他卷铺盖滚蛋!”
由此可见,刚正不阿这个名头安在张六顺身上真是一点没冤枉他。
张六顺看陆小辞那傻样对陆小辞脑袋里想什么一清二楚,当场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开口:“去常青村前我只是个主事,就能在朝堂跌了那么大个跟头,这些年又在官场混迹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刚正不阿!女皇的意思,自然是要办的痛快点。张家被我带头,现在已经在女皇的船上下不来了。这次不出力,下次就轮不上了。”
说到这,张六顺的声音低了几度,案牍上还未写完的奏折就那么敞开晾着,墨痕在空气中渐渐发干。张六顺停顿了好久,才继续说:“如果一直那么刚正不阿,恐怕张家会放弃我,我没有张家做后台,女皇也不会那么欣赏我。”
“瞧我,跟你这些干什么,仗着你请假了所以晚上赖在我这,让我这个明早要上朝的人迟到吗?”
张六顺话锋一转,气氛变得欢快起来,陆小辞怕在看到之前那压抑的张六顺,赶紧接过话头。
“算了吧,师父你的生活时间准到比太阳升起还有规律,也就是心疼我才破了几回例子”
说到这,陆小辞突然想起她的心悸,次次病发,醒来都能看见她师父的身影,并不雄壮的身躯却像是一座高峰,让她觉得只要她在这高峰中,世间万物都伤不到她。
燕州,定州,鲁州,临都,每个地点的场景走马观花地从脑中过,张六顺或绷着脸,或温柔的笑着,或担心,或憔悴的表情像是一幅幅水墨画,定格在脑海。
他是第一个给她零用钱的人。
是第一个给她买新衣服的人。
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她的人。
是第一个将她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上的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千古传唱的情诗,她能背下来的实在太多,只觉得每一首好似她和她师父都经历过,张六顺送给她的道歉诗如今安稳地躺在房间的锦盒中。陆小辞突然觉得那情意比千斤更重。
世间有亲情、友情、师生情等等各种情感,却只有爱情是最善变的,可是偏偏,张六顺经过长平公主一任,又到了而立之年,性情与当年少年榜眼鲜衣怒马完全不同,平中带稳。高贵不可侵犯。陆小辞自小父母双亡,阅览群书,知天下大事,也知世事疾苦,性格带了些张六顺不知不觉言传身教的坚毅,可以说是同年龄女子中少有的能和张六顺臭味相投。
“师父,我年末就可以及笄了。”
张六顺眼神从奏折上移开,带了些疑惑看着陆小辞。“怎么?莫非是想要什么及笄礼物不成?”
话音刚落,张六顺就看见陆小辞脸黑了一半,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那及笄还有什么事?莫非是想要盛大一点的及笄礼,恩,用步家的名义办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着,一本奏折眨眼间呼上了他的脸,张六顺莫名挨了打,更不理解了。将奏折拿下来铺平放到案牍上,也不敢在继续坐着了,起身想把陆小辞搂进怀里,被陆小辞一把扒拉开。张六顺有些懵,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这怎么了就突然就这样了!这……这个状态完全是黑化前期的长平公主啊!
张六顺有些害怕,声音都在发抖。“辞儿,你到底怎么了?”
陆小辞气得脸通红,看张六顺那蠢样剩下一半脸也黑了。吼出一句“我马上就要及笄了!你还不娶我!”之后赶紧把脸扭到一边,摆出一副高冷样。
张六顺被吼懵了,娶,娶,不对!娶!张六顺脑袋被这信息震得有些混乱,刚反应过来想亲个脸,拉个小手,联络下感情,陆小辞已经等不及跑了!
“唉唉唉!辞儿!”张六顺边喊着边追出去。
第两百零五章:边城告危唐家现
两人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极为不易,可是张六顺明白,只要他还没全面接手张家,就不能娶陆小辞。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张六茅虎视眈眈,张父注重礼法,无论哪个都是难以跨过的鸿沟,可是与一个姑娘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什么理由不娶人家,都是辜负了。
张六顺把着陆小辞的肩膀,神色沉重。“你在等我三年,我一定娶你!”
至于最后这三年之约是否实现,只能听天由命了。天未亮,张家人齐聚,准备去上朝,张父走到张六顺身旁,有些责怪道:“刚上任有几天啊!就请假!都是你给惯得。要我说你也该保持点距离,孤男寡女的,为父这些日子还打算找个人好好照顾你呢!”
张六顺一听这话,脑袋都大了,昨天晚上陆小辞还说结婚这个问题呢,今天他爹就说要给他找一个。真是哄完一个还有另一个。
“行了行了,上次不是说了,那些高门贵女都跟长平公主一个德行!世家现在跟我们掰了姑娘是不会嫁过来的,爹你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了。”
张父听完张六顺的话,险些没气出个好歹,强忍下自己的脾气道:“你嫡母哪里还有……”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六顺已经挂着冷笑走了,张父猛地想起,他的发妻早就过世多少年了,如今他说这话简直像是往张六顺的身上撒盐一样,哀叹了口气,也跟着进了金銮殿。这事看来有一段时间不能提了。
张六顺一阵庆幸,幸好还有她娘当挡箭牌,虽然对他的娘的去世还是很气愤,但是,他恨的也只有张六茅了,而且这些年过去,他心中早没当初那么激动的心情了。
不过,张六顺很快又激动了,边城传来急件,与蛮夷开战了。消停了这几年,蛮夷终究是坐不住了,天朝这块肥肉,像是流油的烤肉,吸引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夺食。
地处北方,气候偏冷,蛮夷人比天朝人多了几分粗犷。打仗的时候通过以往的经验就能看出,那几分粗狂不是白给的,十万的蛮夷对上十五万天朝精兵,可以不露败相!尤其是天朝的骑兵,往南所向披靡,往北对蛮夷,那是幼子对上成年人。
而且蛮夷通常来抢劫,只要过一个城池,要在夺回来,经济起码倒退二十年!打仗打的不仅仅是人,还有钱!所以,听到这消息,只要是个心里还装着国家的人,没有人会不沉重!
女皇显然是气得不轻,朝堂如今动荡不安!蛮夷可真会挑时间!
“诸位爱卿,以你们看,这事该如何解决啊?”
世家大多都是文人,少有的武将老的老,死的死,剩下的基本都在各地边城驻守了,整个朝堂竟然没有经验丰富的打仗将军!
步校尉率先站出来,说出武将标准答话。“末将愿领兵前往!”
女皇揉了揉太阳穴,步校尉武功是可以的,但跟蛮夷作战经历毕竟缺乏,恐难以承担大任。果然世家这帮人,平时在背后能捅咕的全是事,一落到实质上什么也不行了。
刚这么想着,果然世家又出来挑事了。步家再出一位大将军,那张家和步家这么颗大树还怎么撼动?
世家文人集体出击,什么资历不行,黄口稚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各种反对,层出不穷,甚至推出了夏侯家的儿子。
夏侯家上一位将军,号称“百胜”打退蛮夷近十年不敢来犯。但是如今七十岁的高龄人都要过去了,自然是不能出征了。夏侯家的子孙,都是国子监混过来的,自己爹本事没练多少,反倒跟世家子弟看齐,哪里能上战场?
女皇重重一拍龙椅的龙头,面色铁青。“国难当前,尔等竟一如往常!大厦将倾,尔等可承责?”
行政这许多年,女皇虽然是女子,那种威慑力一放,也是让在朝所有人低下头,停住了声音。
世家要保住自己百年的传承,女皇要科举取仕,两者必然是冲突的,可是无论是谁也不可能顷刻间灭了另一方,而就在这时,蛮夷入侵,是放下手中的大计一起对抗蛮夷,还是互相继续咬着,给蛮夷可乘之机,好像是个很轻松的选择题。
可是,没人敢先选择。世家不敢,女皇也不敢。朝堂一度陷入沉静,耳边甚至充斥着人的呼吸声。
这般过了许久,阳光照进大殿越来越强烈,终于有人动了。唐怀简从靠后,可以说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站出来。
“臣愿前往边城!”
六个字像钉一样落下,没有人出来说话。唐怀简是自从先帝死后陪伴女皇多年的人,虽然是羽林军总统的位置,但是一直被人看作是女皇的面首。他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女皇!今天竟然擅自就做了决定。看女皇惊愣的表情,现在谁还敢吱一声。
阳光终于折射到女皇的脸上,她面色无波。淡淡道:“你可是想好了?”
边城战场,可不是说说而已,女皇知道唐怀简有武艺,有谋略,可是一旦守不住城,还没跑出去,蛮夷可不会放过任何男人,女人兴许还留着回去生孩子用。
“堂堂七尺男儿,若不能保家卫国,何以顶天立地,活在这世上!”唐怀简语气坚定,从女皇的视线看去,逆光的他犹如一份发光体,那份眉眼她看过多次,却从来没有这么坚毅的模样,意外的有些好看。
女皇有些触动,最终,女皇点了步校尉为先锋,率领三千步兵即可前往边城,另唐怀简率五万大军,前往边城随后出发。
世家的反对在铁了心的女皇面前,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世家也不是吃素的,最终女皇以韩家其它子弟都有重要职务在身,派余家一位子弟当了监军,张六顺押运粮草。
一个刑部侍郎,管什么粮草啊!世家明白,女皇这是要把张六顺往户部调动,可是刚逼着女皇用了余家的人,如今也不好反驳,只能硬生生忍着,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想着能不能给捣点乱。
第两百零六章:临行前两人对吵
可是张六顺是什么人,做事那是一点也不偷懒,踏实肯干的典型,上千袋粮食,他愣是一个个检查的仔仔细细,户部的人面对这个查法谁也不敢弄点什么小动作,生怕被张六顺查出来捅到女皇那。
只能说女皇真不愧是能当上女皇的人,别人都是越上岁数心肠越软,女皇是越上岁数心肠越硬。对于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不管是谁,一律拿下。那定州知府,之前可是女皇一手提拔上来了,证据一确凿,整个寒家上下血流成河。
恐怕也只有唐怀简那样如云间明月,日复一日陪伴女皇多年的人,能触动下女皇那铁石心肠吧。只是这人上了战场,命就由不得自己了。
对于唐怀简说的那番话,如果是小年轻,例如张六吉这样的,可能是感动的抗不了,但是对于大部分四五十岁往上的老官,那是不起一丝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