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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农家女-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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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张六顺,私吞粮草……于秋后处斩。”

    盛夏的阳光从上方直下,照的张六顺整片后背都是暖洋洋的,先有定远将军书信为证,后有宅子粮草为证,只要没拿出自己的证据,女皇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理清思路想了想,难怪定远将军让送粮队的人去战场,难怪定远将军刚开始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一切都是因为定远将军已经准备好跟世家联合害他了!

    “罪臣,接旨!”说完,张六顺举起双手,郑重接过那一抹高贵的黄色布绢。

    “大哥!”张六茅有些急,这可是处斩!怎么能接!接了,接了,这可就是命都没了!想要捞出一个女皇和世家一起看着的死囚犯,张家哪有这个本事!

    张六顺不以为意,看着传旨的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

    “二弟。”

    张六茅一愣,实在是太久,张六顺没这么称呼过他了。随即,一直温热宽厚的手掌落在肩上。

    “二弟,我希望你日后能够撑起张家,帮大哥,找,找回我徒弟的尸骨葬在我旁边。”

    这分明就是在交代遗言了,张六茅禁不住喊了一声。“大哥!”

    张六顺赶紧转身,走向了两个传旨的人。为了接旨,沐浴焚香,身着官服,如今,却是要当众把这官服扒下身。

    “大哥!”张六茅上前把住张六顺脱到一半的官服,张家人有些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传旨的人眉间紧蹙,想来对张六茅这行为是感到极为不快。

    张六顺笑着掰开了张六顺的手。“不必担心我,只要刚才我跟你说的,你都能帮我做到就可以了。”

    传旨的人眉头松开了,趁着机会赶紧上前,对张家人说了两句架着张六顺就走了。再不走,说不定就得和张家撕破脸才能带走人了!能出来传旨的人,谁都不傻,张六顺这秋后处斩,其实给了张家人调查的时间,这粮草一案,女皇除了张六顺也没动其它张家人,这摆明了张家还没失宠,他们那里会愿意得罪这样的人家。

    张六茅站在原地,发现他除了喊一句“大哥”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不对,秋后,他还有时间,他要找证据,他要光明正大把他大哥捞出来!想到这,张六茅突然来了动力,身子一动就要下去安排,他就不信,边城将士那么多,一个存活下来的都没有?一个能给他大哥作证的人都找不出来?

    可是,纵使张六茅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小辞还活着,没算到陆小辞是一个可以随时出现行动自由的人。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不后悔?要知道,张六顺犯得可不是小事。”云唐氏还是有些不理解陆小辞做的这个决定,禁不住问出声。

    “我自然知道师父犯得是多大的罪过,在御史台当职的时候,我早已经通读了天朝的律法。”

    云唐氏再说不出话来了,陆小辞说了通读,想必就是熟知,既然一个人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还能怎么劝呢?

    柳木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将陆小辞绑来本来是打算好好折磨折磨陆小辞的,碍于云唐氏一颗菩萨心,一副霸道身才没动手,如今陆小辞做出这个选择,这一去基本就回不了头,她的心情反而很沉重。

    “你!”

    陆小辞和云唐氏的眼光同时看向她,柳木樨有些恼羞成怒。

    “你们看我干什么!”

    两人又同时收回目光,陆小辞转头就走。

    “好好回来!”柳木樨说完,也没看陆小辞其实身体僵了僵,一溜烟跑回房间去了。

    云唐氏大笑出声,陆小辞嘴角弯起,继续踏向那个注定难以归来的方向。

    

 第二百一十七章:情意诀别前奏曲(十一)

    天元十六年,失踪月余的陆小辞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此时距离张六顺被关,已经过了三天。说不愿做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让自己师父替她担了这份罪责,这粮草是她精心运走的。女皇为此亲自召见审问。

    不过,陆小辞说事实很明显,那宅子是张六顺送给她舅父舅母住的,能拿到张六顺贴身印鉴调动人,能让张六顺毫无疑心的人也只有她。她如果想要窃取张六顺押送的粮草,易如反掌。简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尊师一向兢兢业业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何干得出这种事情,都是罪臣一时糊涂,犯下这等罪状,还请女皇还我尊师公道。”陆小辞含愤说完,整个人便伏身跪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女皇不答应就不起来一样。

    世家咬牙切齿,眼看着张六顺已经成功被拽下去了!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句句言简意赅,句句戳中重点,摆事实,讲证据,就连女皇也不得不信。

    但,世家废了这么大力气,怎么肯就这么放过张六顺,个个上口咬。说什么“那粮草少没少张六顺心里没数吗?任由这么少着压过去了?”“不是主犯也是从犯。”“一个失察罪跑不了!”

    陆小辞一一看向说话的人,回道:“自然是用沙石一类的代替瞒过了我师父,再说了定远将军当时交接的时候就没传信书说粮草出问题,等到事后才传回了书信,还不够证实这一点吗?”

    ……

    各种理由,各种说法,全部被陆小辞一一驳回,那一瞬间,众人仿佛又看到张六顺站在朝堂之上,那怼人之犀利,高贵之气场,无一不像。

    女皇揉着太阳穴,脑袋有些疼,她本来已经怀疑张六顺了,被陆小辞这么一说,她又觉得张六顺那样正直的人确实难以干出这种事。可是陆小辞纵然说的句句属实无法反驳,终究还是有弱点的。

    比如,陆小辞是为何去贪污这笔粮草,她一个及笄的姑娘家,一不需要养家,二也不造反,她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分明就是替张六顺顶罪来了!

    相比之下,陆小辞作为第二位三元及第之人,又有对舒清晨的愧疚带着着,还是极少的与自己同为女性的人。她本来偏爱陆小辞多一些。可是相比张六顺与陆小辞能做出的贡献,女皇最终无可奈何在同日下诏,张六顺无罪释放,担任正三品户部侍郎,陆小辞窃取国家粮草,关入死牢,秋后处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必须有人出来顶这个雷!

    所以等到张六茅得到消息傻眼的时候,陆小辞已经直接被从皇宫压到死牢中了。牢狱那种地方,女孩儿进去哪有好的?他大哥将陆小辞看得是如珍如宝,要是让他大哥知道这事,还不气得闯牢房啊!

    想到这,张六茅浑身打了个寒颤,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能瞒多久是多久。虽然这事情最后肯定会被张六顺知道的,但是晚一点说不定张六顺能冷静一点。

    于是,只被关进去三天就放出来的张六顺很是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无罪出来的,那些狱卒那个也不跟他说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穿着一身囚犯的的服装,他身板挺直,目光如炬地走到了牢狱门外,张六茅从马车上飞奔而下。张六书缓慢地下车,至于张六吉,他不想下车。万一张六顺问陆小辞的事情怎么办,问自己怎么出来的怎么办?谁来回答?反正他是不想回答,那他还是不下去比较保险。

    这边张六吉还在想着,那边张六顺穿好了绛紫色外袍已经开始问话了。

    “家中一切都好吗?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六茅一脸笑意答:“张家一切都好,父亲只是有些担心你,昨天晚饭都没吃,不过如今大哥你回来了,这些事情就都可以过去了。”

    张六顺点点头,“二弟,三弟,我缘何被放出来?不是说,要秋后处斩?”

    张六茅、张六书:“……”

    还好张六茅反应快。“大哥,是因为定远将军改了证词,所以女皇就把你放出来了。”

    张六顺看两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有些不信,只是定远将军本就是步家人,这么一说,张六顺倒是信了个大半。

    两人一看,瞬间松了口气,张六茅上前掺住张六顺的一只胳膊。“大哥,你现在还是不要操心那些事情,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好?你还是先回家歇息等着明天好去见女皇吧。”

    张六顺一想,是这个理,回了句狱卒并没有为难就顺从地跟着张六茅离开了牢狱。

    可是事情怎么会那么顺利,就在四兄弟到达张家下轿的时候,一把大刀横空砍了过来,直奔张六顺。

    持刀之人,身形修长,浑身肌肉结实有力,即使衣衫破碎,身上散发着一股霉味,也难以掩盖那抹凌厉之气,只是他的头发太久没有打理,无任何规律地披散下来,无法分辨到底是何模样。

    张家四个兄弟每个人都因为强身健体练过一点武功,但是持刀之人明显是从死人堆里杀过来的,其它三人还好,张六顺即使勉强躲开,右臂也被划了一道大口子,绛紫色的衣袍被血沾湿,隐隐泛着墨色。

    张家的家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将张六顺围了起来。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我大哥?莫非是不将我张家放在眼里不成!”张六茅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简直能让人如坠冰窖,显然被这持刀之人气得不轻。张六书、张六吉虽然没出声,但是表情也与张六茅如此一致。

    只有张六顺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持刀之人,有点眼熟。他不禁抬眼看去,只见那人干裂地嘴唇轻启,道:“张六顺,枉你身为人师,竟然让自己的徒弟替你顶这杀头大罪!”

    

 第二百一十八章:情意诀别前奏曲(十二)

    张六矛神色一慌,道:“你是谁,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那持刀之人再次横向举起长刀,看起来誓必要和张家的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一面干燥宽厚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隔断了这场厮杀。

    “你刚才说的让自己徒弟顶罪是何缘故?”张六顺面色阴沉,问这话的口气好像是要在下一秒就爆发一样。

    张六茅有些心虚,想要阻止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持刀之人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保持着进攻的起势,声音中带了些愤怒,道:“如今临都城还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吗?你又何必装傻?”

    张六顺总算记起了这个声音,这还要得益于盛鬼卿在鲁州跟过他三年,不然就燕州常青村那些接触,他一定记不起来。

    他眯起眼睛,道:“你是盛鬼卿?”

    “不错。”

    “那么你之前说的,我被放出来是因为有人替我顶罪,而,这个人是辞儿是吗?”

    张六顺的声音浑厚,沉着冷静,盛鬼卿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握刀的手变得迟疑,只是声音还是那般笃定。

    “自然!”

    下一瞬间,张六顺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他是不屑于用毒杀人,那是因为他一个学医之人,用毒杀人,是耻辱,是可悲。可是他是可以用手中的兵器,或刀,或剑,或枪等杀人的,不然大皇子叛乱那天,他何以站在张家第一道防线。

    一个杀过人,而且长期站在高位的人,冒出的杀气是可怕的,张六书和张六吉都情不自禁离张六顺远了些,生怕张六顺下一秒就发作。

    果然不出所料。“张六茅!我临走之时跟你说了什么!”张六顺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甚至夺过一旁家丁的刀架在了张六茅的肩膀上。

    他的手,兴奋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的颤抖,看得张六书和张六吉眼皮子直跳,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能见红了啊!

    张六茅苦笑一声。“大哥,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陆小辞已经被押进大牢了。”

    这话不假,陆小辞失踪这么久,谁都没联系过,众人连她突然从哪出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人家见过女皇并且认下罪行了。

    张六顺气得不行,对着张六茅这个改过自新,弃暗投明的二弟下不去手,可是对陆小辞失而复得,又因为她去认罪而气愤和开心的心情无处宣泄,一时间,僵在了哪里。

    还是盛鬼卿一句话,率先打破了僵硬的局面。“你是当真不知小辞为你去顶罪了?”

    张六顺顺势拿下放在张六茅肩膀的利器,对着盛鬼卿疲累地说:“我连见都没见过她。”

    盛鬼卿这次拿刀的手更抖了,甚至,他都没有握住刀,金属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过,盛鬼卿低下了头,本来就难以认清的面容就更加没有辨识度了。

    他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在鲁州,张六顺将陆小辞宠成什么样?说是上天也不为过,要吃给吃,要买给买,唯一的报酬就是偷牵个小手,偷一个香吻就能在衙门里乐上一天,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成过婚的男子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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