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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尘埃落定
手机那边的声音很嘈杂。秦抒捏着手机紧紧贴着耳朵,才能听清庞予辰的嗓音:“突然有临时任务,非常紧急,我现在在车上。那我只能长话短说,你听着,千万别激动。”
庞予辰的语速很快。秦抒感觉到随着他的声音绷紧,她的心也狠狠提了上来,挂在喉咙口上不得下不得。还好她不需要等,只需要强迫自己压制住紧张。
“自从上次你拜托我调查一些事情,我就一直留意着,之前一直没有头绪,就搁置了。前几天我被派往市便衣调查案件,不小心牵扯到一户人家的陈年旧事,就这么七拐八绕的发现了些事情。刚开始完全不敢确定,后来我找还在市的同事去你母亲曾经在过的市南疗养院了解了一下情况,还有结合你之前告诉我的信息,基本可以确定了。”
秦抒猜到了什么,可是她完全不敢放任自己想象下去。她的声音颤抖而卑微,期待着又恐惧着,尽管她知道等待她的不会是惊喜,可是心底里的侥幸还是出卖了她:“你确定了……什么?”
庞予辰顿了一顿,似乎是怜惜,又似乎是叹息:“秦抒,你的父亲秦连江……已经确定被人葬在市了,生前身份并没有确定,是我们经过访问之后才得出的结论。的确是八年前失踪的知名的秦律师,现在他的卷宗上已经将失踪案的结果修改完成,只等待通知家属了。程序要走完可能要慢一点,我知道你一直挂着这个事,就想先跟你通个气。”
庞予辰后面说了什么话,秦抒一个字也没能听得进去。她浑身上下的神经只感受到了刺入骨髓的惊痛。一句“已经确定被人葬在市”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以往再多的窥探调查也只不过是猜测基础上的试探,没有真实的证据证明父亲已经不在人世,那她所做的所有也都失去了意义。隋雨溪就曾无数次安慰她,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呢?也许父亲只是出了趟远门,或者遇到一些困难,终究还会回来找她们母女呢?
可是现在,终于统统都幻灭了啊。
“予辰,我……说不出别的话,真的真的……谢谢你。”她感觉心口破了个洞,凛冽寒风刮擦着狼狈的血迹,在伤口作孽,疼痛袭来,她几乎要喘不上气。
“别这样,都是朋友。秦抒,节哀。”
……
彭瀚生开着车,心里犯嘀咕。怎么从超市出来之后,秦小姐这脸色就不太对劲呢,人也冷冷的,感觉好像隔了一层什么,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是刚刚遇见什么事了?不像啊……
“瀚生。”
“……嗯?啊?啊,秦小姐,您说。”
“我问沈渊他不肯告诉我。他是不是最近事情特别多,很忙?这样的话,我的事就不能麻烦他了。”
彭瀚生心里咯噔一声。他听不太明白也拿不准秦抒的意思,这话不知道怎么回才对。反正他知道不管忙成什么样渊哥对秦小姐那都是一个字:宠!没话说。可最近新货的确要到了,而且是最关键的一批,这一趟不能有任何差错。秦小姐是一直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渊哥把她保护的很好,只有上次跟着去了码头结果引出来那么多幺蛾子,现在也是怕极了。
“也没有,秦小姐,渊哥这些活儿的性质嘛,哈哈您都知道的,就这德行。”说了等于没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违的墨色玉兰
彭瀚生望着秦抒蹲坐在秦母床边,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手轻柔地覆在母亲稍显干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好像在说什么不便开口的话。
彭瀚生自知不该再待下去了,乖乖地转身带上门,靠在门外的墙角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想心事。现在渊哥人生赢家了,诸事顺心,沈氏那些下脚料和蛀虫们都被渊哥悄没声地解决了,重点项目也都非常顺利,尤其是收购韩家的旁支公司,几乎得到了韩御江本人的全力支持。他在会上跟渊哥说,这个毒瘤早就想拔掉了,留在韩家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现在借刀杀人,韩家本家愿意把这个烂透了的“臂膀”直接舍弃。周鹏越后来淡淡说了一句,“果然,韩御江就是韩御江。可惜了韩家,偌大的产业,这么多年托付错了人。”
彭瀚生又忍不住联想到渊哥整韩昀的事。几乎是无缘无故的,突然之间金刚手段劈头盖脸就往韩昀身上招呼,他哪经受得住这个啊,渊哥这么一折腾,本来就朽了一半的旁支直接就摧枯拉朽轰然倒塌了。可是韩家一直和沈氏保持生意上的往来啊,没听说有什么大仇大怨,尤其是韩昀为人油滑,该尽的礼数没一次欠过,对沈氏极为客气,要不然韩昀顶着半边天的韩家还能成为市四大姓之一呢。只记得有一天,徐宴突然来找渊哥,说是什么查到了之类的。彭瀚生出任务没能来得及打听到,这事就好像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就得知沈氏针对韩家的消息。
难道韩昀那人还和沈氏前尘旧事有关系?或者……他侧头看一眼安安静静显得格外柔弱的秦抒,难道和她有关?
……算了。他没那么大本事打听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秦小姐其实很可爱,人也很直很真实,和他曾经以为的飞扬跋扈不同,更和他臆想中的柔弱不同。渊哥能和秦小姐好好的,就足够让他开心了,别的他不想管,也没有功夫管。至于韩家,也是该让韩御江彻底整顿的时候了。
他仰着头治颈椎,感觉一阵疲累袭上心头。经常的连轴转很少让他有这样短暂的发呆的机会,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想到很多事。比如以往的孤苦无依的自己,孑然一身,以为只能流落街头无处容身。想到同样被渊哥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易勋,半辈子清和顺从,心思细腻柔软,差一点就在茫茫人海里迷失自己,丢掉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们求的是什么,不就是渊哥好吗?可是最近怎么担心的事越来越多了,还总有种奇怪的预感,究竟是为什么……
他想着,突然转身面对病房的大门,中间一块透明的玻璃让他得以看见秦抒此刻的动作。他发现秦抒在缓缓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那一朵墨色的玉兰。他心头巨震。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朵玉兰花了。当初惊鸿一瞥,一张神秘的照片,引得渊哥在整个市差点翻山倒海,才终于重新遇见了秦小姐。没有这朵玉兰,渊哥现在一定还是孤身一人。没有这朵玉兰的主人,恐怕当时遭到偷袭的时候,凭借他自己一个二半吊子,都反应不过来应该怎么急救。
都说天意弄人,他现在觉得,天意有的时候还是眷顾他们的吧。他笑了笑,重新把自己隐回黑暗。
第一百九十九章 痛哭失声
“妈……”秦抒确定彭瀚生站在门外,不会听见她这样小声的说话,心理上稍稍放松了下来,轻轻地推着母亲的身子。进来秦母的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精神饱满,人也清爽透彻,可是一旦陷入混沌,又是让人等到焦灼的一段恢复时间。
时间不等人了。秦抒捏紧手机,刚刚她给久未联系的孟颐川发了条消息。他会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从今天开始,她秦抒就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彻彻底底的,没有疑虑没有徘徊的,全身心向他投诚。她自己没有任何能力能与“天”对抗,只好去寻觅能劈裂“天”的风雷火电。
“妈,您人清楚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她只说了两句话,眼泪就忍不住要往外冒。曾经的她不是这样感性的人啊,可是现在怎么扛都扛不住这点心情了呢……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飞快掠过这两年来发生过的事情。记忆在南山疗养院的画廊里停顿,一幅玉兰让母亲消沉颓靡数日精神恍惚的事情她记得无比清晰。往事带给这个家庭的痛太深了!太深了,她巴不得就此了结,再也不提,然而这一页想翻过去却总是翻不过。翻不过,就踏过去。
“……小抒?”
秦抒仿佛被钉在地上。母亲醒了,眼神清澈,眸光温柔,看着她,就好像用视线在抚摸她一样,瞬间抚平了她的戾气。秦抒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栽进了水潭身处,周身凉凉的柔柔的,感受水波荡漾着安抚着,再多的委屈陡然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妈……”秦抒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你终于醒了……你终于认出我了……”
她原本不敢把父亲最终的下落告知母亲,她甚至一看到母亲的眉眼就忍不住想到父亲,想得眼泪扑簌而下。可是瞒着她是好的吗,秦抒更不知道了。
“别哭……别哭,小抒,我知道你在忙什么……”
秦抒:“……”
秦母:“妈妈知道你用心知道你不甘,可是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梦到过他,想来他也知道回不来了,所以才不给我别的希望了吧。”
秦抒:“妈!”
看到女儿眼泪刷的留下来浸湿了脸颊,秦母颤抖着手去给她擦眼泪,一边微微笑了:“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你父亲做人做成那样,被人找上门来也是算遭报应了……谁叫我劝他他不听的,现在呼天抢地也都晚了。不管你做了什么,别忙活了,就当它过去了忘了吧……左右妈妈的病已经这样了,想得开想不开都不会改变我的病灶,那还不如想得开一点自己舒服。”
秦抒:“……”
“这段时日时醒时睡我也想了一些事情,以前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现在,小抒,放下吧。”母亲颤巍巍伸手握住秦抒的手腕,“当初真不该放任你去纹身的,想忘掉忘不了,才最痛苦。”
秦抒伏在床前,早已泣不成声。
秦母这一天说了很多。她说,知道那个叫沈渊的男人对她很好,至少这样体贴周到的医疗护理,环境这样幽静的疗养院,普天之下原本也没有几家的。她说,秦抒心思一向很重,她不愿让女儿继续背负上一辈的恩怨继续弓着背生活。她还说,如果沈渊给得了女儿幸福,那她会心甘情愿的把秦抒交给他……
……
彭瀚生觉出不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偷偷把脸贴在玻璃上,望见秦抒哭得浑身颤抖,打了个激灵。这是怎么了,难得见秦小姐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啊……
第二百章 你是罂粟
这这这……相处时间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见过秦小姐哭啊!彭瀚生瞬间手忙脚乱,站在门外不知所措。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感觉自己情商顿时不够用了。转念一想,人家自己家人,他再掺和总不好吧……唉,还是继续等着吧。
这么一转身,直接吓懵了。
“渊……”
“嘘。”
来人放轻脚步,走到门前,透过玻璃凝望正低声啜泣的女孩。彭瀚生站在侧面看着渊哥,看得很清楚,他眸子里印刻得那般深刻的心疼和怜惜。彭瀚生叹了口气,悄没声地后退两步,远远的看了两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总让人觉得不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瞎担心的,可是为什么这预感迟迟不见消退?那两个人明明好好的,渊哥明明那么关心她呵护她,怎么会……算了,他这说不定是杞人忧天呢。摇了摇头,一个人去拐角面壁了。
母亲到底精神不足,说了这么久的话,满意地看到女儿乖巧地连连点头。她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沉沉地再度陷入睡眠中。秦抒擦干眼泪,吸吸鼻子,回过头去打算喊彭瀚生:“瀚生……啊!怎么是你?”
沈渊不知何时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就守在秦抒身后。“我为什么不能来?嗯?”他伸臂把秦抒捞进怀里,分别不过半天,却感觉像是过了数年一样,他自己一个人待着都感觉坐立不安。亲了亲女孩的鼻尖,他轻声喟叹:“你如果是罂粟,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戒掉了。”
秦抒心里一颤,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潮水般的细密的疼痛,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只是苦笑了一下:“我哭了,不好看。”
“你怎么样都好看。”沈渊捉住她的唇,不管不顾地吮吻。他感觉到女孩有一点发僵,也许是因为刚刚哭过,情绪还没调整好吧。沈渊完全没有在意,加深了这个吻。
“沈渊,快到雨溪生日了,我想去看看她,好吗?”秦抒抵在沈渊胸膛上,因为怕吵醒母亲,声音放得很柔。
她什么时候要这般低声下气向他请求了……沈渊心里一疼,他是想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宠得肆意妄为最好,可秦抒的分寸感太强,总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你想去就去,但是必须让我接送,知道吗?”
秦抒:“……好。”
隋雨溪的生日在初冬,她做人粗糙惯了,经常自己也能把自己的生日忘了。但是这次,她破天荒记忆力回归了一年,因为她太想见到秦抒了。上次的约会未能成行,后来秦抒直接被沈渊三百六十度保护了起来,况且秦抒一直在忙活自己那一堆事情,心思又重,最近更不愿把心里的事跟朋友说了。想见她一面实在太难。又听说秦抒连学校都不去了,就等着一篇毕业论文交上,就要彻底成为沈氏的太太了……隋雨溪和田荧琪差点没炸毛炸上天去,想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