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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可云繁只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又侧过头,像个孩子般,有些迷茫地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杀了他们。”
眼见说动云繁无效,我只好努力说动鬓影,“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云繁知道当时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他会怎么样?他还会陪在你身边吗?他会恨你的!”
万分庆幸鬓影微微动容,她偏过头打量了一会儿望遥,又打量着我:“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仰起头,对云繁说道:“那,就杀这个丫头好了。”
怎么办?总不能突然冒充云繁的亲姐姐吧?
云繁的亲弟弟为我说话了:“鬓影,你这样控制他的心性,你觉得有意思吗?他就算说爱你,就是真的爱你吗?又或者说,你只是爱这样一个事事听你话的傀儡?”
这话可能戳中了鬓影的痛处,她贴在云繁胸口的手一抖。可下一秒,云繁却抓住了她的手,心疼道:“你的手,好凉。”
这句关心的话给了鬓影莫大的鼓励,她任云繁将她的两只手呵护在自己手里,连望向望遥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柔情,“云繁当然爱我,就算我变成了丑八怪,变成了哑巴,只要我还是我,他就依然爱我,这些,我没必要向你证明。”
望遥继续为我说话:“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大可以远走高飞,为何要与我们过意不去?我们是云繁的兄弟朋友,你要让他狠心杀了自己的兄弟朋友吗?”
鬓影的目光倏尔变回了初时的冰冷,“你是云繁的亲弟弟,我放过你。可是她,一定要死。”
望遥大叫:“阿菱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不肯放过她?”
“她是与我无冤无仇,我就是单纯地讨厌她。我讨厌她,就跟我讨厌那个女人一样。”
云繁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狂妄自大、蠢笨至极的女人罢了。”鬓影无比憎恶地翻了一个白眼,又立刻温柔地哄着云繁说道:“所以,你就去替我杀了她好吗?”
我第一次感到庆幸,庆幸云繁喝下了忘川之水,即便终有一日他清醒过来,我于他而言,只是错杀了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许他会内疚、会自责,但,他不会太过痛苦。我只是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白白来这世上两千年,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
云繁试图抚平鬓影紧蹙的眉心,他叹了口气,拉开与鬓影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就算你变得面目可憎,变成了哑巴,只要你还是你,我会依然喜欢你,只可惜,你已经不是你了。”
鬓影的瞳孔骤缩,她惊愕万分,却一动不能动,手里的翡璧之心也不知何时被云繁拿了去。
静默片刻,望遥哈哈笑道:“二哥,你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连我们都你骗了。”
云繁将翡璧之心的灵力牵引入望遥体内,不一会儿,望遥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他又走到我身边,替我解开了困住我的魔印,将翡璧之心交给我,淡淡一笑:“拿好了,再丢了,我可就找不回来了。”
我还处于震惊状态,木讷地将已经碰到翡璧之心的手收回来:“那还是你拿着吧,我怕手滑握不住。”
云繁无声地大笑。
望遥也走了过来,笑道:“我和阿菱还在想着怎么救你出来,怎么取走翡璧之心,没想到你的算盘,竟打得比我们还早一步。”
云繁斜睨了他一眼:“等你这小子动手,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你……”鬓影难以置信地望着云繁,“你是什么时候摆脱了我的控制?”
云繁淡淡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曾受你的控制。”
“你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假装的?”
“你试图控制我的法术虽然很高明,但不巧的是,我的恩师沧羽先生就曾经传授给我同样的施术和破解之法。我很感激,你为我解了身上的玄蜂之毒……谢谢你,清泽。”
鬓影突然笑起来,眼泪也大颗大颗滚落而下:“你不用谢我。云繁,从与你相识之日起,我就应该明白,我从来斗不过你。
“你救了我两次,一次在水月洞天,一次在伊洛城。不是你斗不过我,是你一次次放了我。只可惜,我们的缘分从开始就是错的。”
鬓影的身子不停颤抖着,云繁的眸中也现出痛苦。他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而艰难地走近鬓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繁回答她:“在伊洛城,你为我解玄蜂之毒的时候。”
“呵,我该高兴吗?就算我变成这副样子,你也能认出我。”
云繁背对着我,挡住了鬓影,所以我看不见他们现在的表情。但没有多久,云繁就缓步退了回来,他拉过我和望遥的手,纵身跃入巨大的紫色漩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都没有人评论(╥╯^╰╥)
☆、父子情深
我道:“鬓影,哦不,清泽,哎,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她了。”
云繁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一样。”
我道:“好吧,清泽说的那个她讨厌的女人,是苏央吗?”
云繁点点头:“应该是。”
我道:“这么说,当时水月洞天遭到石像鬼之花的吞噬,白狐神君他们被抓走,都非苏央所为了?”
云繁道:“就像清泽说的,苏央只是狂妄自大而已,她其实是无辜的。”
望遥问道:“既然清泽是魔界派去的眼线,为什么白狐神君会承认有这个女儿呢?”
“白狐神君确实有一个女儿叫清泽。但据我查到的消息,我推测白狐神君的亲女儿在很早以前就被魔族掉了包,换成了清泽。白狐神君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疼爱清泽,他或许很宠清泽,要什么有什么,可是真正给予她的关爱却很少。相反,白狐神君的妾室怜月夫人却对清泽很好,像亲生母亲一样关心她爱护她,所以清泽也一直很喜爱和敬重她。我想这也是清泽那么讨厌苏央的原因,因为是苏央的到来,让怜月夫人受了白狐神君的冷落,而且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我想起昔日偶尔说起怜月夫人时清泽眼里的哀伤,以及她对刺绣的钟爱,看来,她是真的把怜月夫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吧。
望遥叹了叹气:“清泽被下了‘禁舌之咒’,脸又被毒火所毁,再不可能以真容示你。正好这次在伊洛城遇到中了玄蜂之毒的你,便想借此机会彻底控制你的心智。没想到,不仅没能留你在身边,还彻底失掉了你们之间的机会,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是可悲了!”
“哦,蝴蝶!”他突然伸手抓住一只粉色的蝴蝶,“这蝴蝶有点不同寻常啊。”
我瞧他指间那只扑腾着翅膀的小蝴蝶,发现竟是当初与雪熙分别时,我交与她的那只灵蝶。
我赶紧让望遥放开手,引灵蝶停在我的掌心。灵蝶将雪熙的消息带给我,她还在江邑城里,眼下怕是遇到了危险。
我决定去江邑城找雪熙,云繁提出与我同去,便将翡璧之心交给了望遥,让他带回九重天。
可谁曾想,离开不过数月,江邑城却已不复当时的繁华,而是变成了一片死寂。所有的摊位、店铺都关闭了,到处可见武力摧毁或烈火焚烧后的断壁残垣;街道两旁,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军民的尸体,就是饥肠辘辘、无处藏身的乞丐们。连江邑的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到处都是腐烂而绝望的气息。
我和云繁找到孟家大宅,门前台阶上,站着数个执剑带刀的黑衣侍卫,一见装束便知是魔界的妖将。这孟家的房子倒是完好无损,连门上挂着的“孟府”的匾额,也仍是崭新锃亮。
我们悄悄潜入府中,到处都是森严的守卫,正厅里,正巧传来呵斥的声音。进得厅内,我一眼望到高坐堂前的壑川,再便是,蜷缩在地上,已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孟阳。孟阳因为有疯傻之症,行为言语就如同不足岁的小孩。此刻缩成一团,只哇哇哭着,看着可怜不已。
壑川是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孟阳面前半蹲下,问道:“疼吗?”
孟阳本能地畏缩,可被两个黑衣侍卫牢牢压住,动弹不了,只拿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瞪视着眼前的男子。
壑川叹了口气,道:“只要你说出雪熙的下落,我就不打你了,放了你和你爹,可好?”
孟阳毫无反应,壑川又道:“我找到雪熙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只是很想她,想见见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就不保证你们父子的安全了。”
可孟阳哪里会回答他?
壑川终于不耐烦地站起身,嗤笑道:“真是个十足的傻子。难怪你那个古板的爹宁愿保女儿,也不管你这个儿子的死活。”
他挥了下手,示意两个侍卫将孟阳带下去。
孟阳被带回了离前厅不远的一个房间,孟老爷正焦急万分地等着他。眼见的孟阳被打得遍体鳞伤,不由一声大呼,连喊了几声“儿子”。可孟阳已痛得昏了过去,口中叨叨的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孟老爷身材矮小,偏偏这个儿子却生得高大俊朗,是以费了不少力气,半拖半拉地才将孟阳弄到床上躺着。
之前在孟府的时候,总见孟老爷一脸严肃,对自己的傻儿子更是不待见,冷冷的没有好脸色,似乎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是一种丢脸。可此番孟府遭劫,孟阳被打伤,孟老爷像是突然老了十岁,冷峻的眉眼间,也只剩下无奈与心疼。
云繁和我现出身形时,孟老爷着实吓了一跳,一时还未想起我们是谁,经过提醒,他才恍然大悟,又惊讶又有些激动,“原来你们,你们是神仙?”
得到默认之后,孟老爷连连恳求我们救救他的儿子和女儿,我笑道:“孟老爷您放心,我们啊,就是为了救你们而来的。”
云繁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孟阳之后,孟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便快速愈合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完全愈合了,孟阳也慢慢醒过来。
孟老爷大喜过望,可孟阳一睁眼看到我们,却突然缩到床榻一角,还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不住地说:“别打我!别打我!”
孟老爷忙安抚他:“阳儿别怕,我是爹啊,这两位也是你的朋友,没人会打你了!”
“爹?”
孟阳怔怔地看着孟老爷,突然大叫起来:“爹!别打我!别骂我!我,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听你话!”他又突然停住,仰着头张着嘴,似乎在看天上的什么东西,“书……我的书!别撕了!求求你别撕了!把书还给我!”他开始呜咽起来,索性把头也埋在被子里。
我听雪熙说过孟阳的事,此时见他这番模样,不由心酸不已。
孟老爷呆坐在床边,半晌,两行泪从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流出,顺着他高凸的颧骨滚落而下。他从床下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来后,里面竟装着满满的书籍,全是有关医理草药的。最上面,还有一本看上去崭新的《杂病医理》。
我惊讶:“这,这本书,不是已经撕了吗?”
孟老爷用袖子抹了抹封面,缓缓道:“是撕了。可是我又一片片地把它们拼起来,重新抄写了一遍。还有这些书,都是阳儿最珍惜的。”
云繁亦是惊讶:“可雪熙姑娘不是说,您把孟公子的医术全扔了吗?”
“我是想都扔了,可扔的时候我舍不得啊。”孟老爷拭干眼泪,长叹着笑出声,“有一天阳儿好了,我还得把他视若生命的这些书还给他呢。”
他拉扯下孟阳紧紧抓住的被角,将那本《杂病医理》递到他面前,“儿子,这是你的书,爹把书还给你了,你拿好了。”
孟阳有些胆怯地瞄了眼孟老爷,把书接过去。在翻了几页之后,他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把把书抱到怀里。
孟老爷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好了,好好看,好好学,等你好了,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夫!”
我有些哽咽,好在云繁比我冷静,他终于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孟老爷,雪熙姑娘现在在哪?”
雪熙仍在孟府,而且就在这个房间的密室里,因为她身上佩戴的宝物紫月白玉隐去了她的气息,才侥幸没被壑川发现。父女二人一见面,又忍不住激动地抱头痛哭。我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劝说他们现在花时间激动不如花时间想想怎么逃出去,等到了安全地带再激动也不迟。
其实有云繁在,顺利逃出去比我预想的要简单得多。云繁的变形术十分了得,当年在不周山求学时,最后的法术测试只有他得了“优等”,而大多数弟子只是“中下”和“通过”,当然也有少数没有通过。出于选择性记忆,我已经忘了我属于哪一个等级了。
云繁将孟老爷和孟阳兄妹都变成了能随身佩戴的饰物,这样,只要我和云繁能顺利逃出去,他们也就能顺利逃出去了。当然这很容易,因为我们来得时候没有被发现,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被发现。等到壑川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我们已经远离了江邑城。
出了江邑孟府,孟家父子算是无家可归了。我想了想,决定先带他们去青竹园婆婆那里。
凡间已是乌烟瘴气、满目疮痍,仙界也好不了多少。越州应是刚经历了一场战乱,一派萧条冷清之景。除了偶尔在四处走动的天兵天将外,很难在外面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