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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砸上,手机重重的扔在一旁,仰头靠在座位上,深眸紧闭,隐忍的呼吸显得很重。
手机忽然响起。
他的视线刚从眼睑迸出,指尖早已将手机拿了过来,看到来电又剑眉微蹙,“什么事。”
秘书这会儿很着急,但又尽量放缓语速,“总裁,您必须得来趟公司,出事了,展北刚到。”
挂掉电话,眉峰愈发凝重,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车子才掉头疾驶离开。
他到公司时,展北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进了办公室,他反手褪去外套,疲惫的脸上带着肃穆,嗓音略微低哑,“什么情况?”
展北其实早该猜到的,“有可能是太太那边在攻击内网,她应该知道那股资产流入SUK。”
宫池奕站在窗户边,眉头拧着。
她就是因为知道了才会给他打那个电话?
“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有些情况您得亲自跟几位高层做个说明。”展北道。
宫池奕没说话,只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准备开个简短会议。
出门之际才沉声:“找到她带过来。”
展北点了头。
吻安还在酒吧的房间,昨晚叫了几瓶酒砸了两瓶,剩下的也没浪费。
接到郁景庭的电话时,她倚在窗户边。
“你在哪?”那边问。
她微微眯起眼,“有事么?”
郁景庭那边试了这么几个小时,终于有了点眉目,结果追踪一下子被切断,之前她留下的路劲被反销,只有她有办法重建。
吻安听完之后眉头轻轻皱起。
被反销?
宫池奕回来了?
语调放得淡淡的,“我说了不想继续这件事,等陈律来了你再找我。”
郁景庭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淡漠的声音里带了略微的不悦,“你在酒吧?”
一大清早,说话就这副调子,郁景庭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吻安没说话,把电话挂了。
看来他真的回来了,那她是不是该准备准备面谈?
可是谈什么?
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再多问几遍也是这个结果。
放下没喝完的酒,她准备去洗漱,好歹不那么狼狈,可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也不能化妆,只能洗洗干净,把长发理顺。
展北找了她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宫池奕的电话,直接让他去酒吧。
宫池奕之所以会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他了。
他还在会议室,刚跟柯锦严通话结束。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接完电话脸色几度沉下去,风尘仆仆的五官铺满压抑。
但会议才开始,不可能草草了结,只能让展北把她带过来,她自己是不会见他的。
…。
吻安被带到SUK门口时,因为一起来就空腹喝酒,加上坐车,总觉得哪都不舒服,重复着昨天那种全身沉重的状态。
跟着连情绪也不太好。
“别碰我。”展北的人看她下了车不走,想要过去,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又缓了一会儿才走上台阶。
展北在她身后微蹙眉,看起来她都还没醒酒,一身酒味,衣服也并不得体。
但不能逾越说她什么,只把她带去了办公室。
“他人呢?”吻安觉得不舒服,想着尽快谈完离开这儿,眉头轻轻皱着。
展北让秘书替她去倒茶,才道:“三少还在开会,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太太稍等。”
她想起了郁景庭之前说的事,应该是他循着她没做完的踪迹触碰到宫池奕公司的内网了。
所以吻安看了展北,“你们公司被攻击了,是么?”
展北没说话。
她只是笑了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也不会发现,所以当初吞掉资产,合起伙来做得悄无声息?”
展北皱了皱眉。
吻安闭了闭目,有点晕,“你让他要么五分钟内过来,要么别拦着我走。”
展北嘴上是答应着,也出了办公室。
可她在里边等了好久他都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温度不足,总觉得有点冷。
按着犯疼的脑袋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越是等,越是心烦,烦得几度拧眉。
又觉得至少情绪掌控上她不该还不没开始谈就输掉,勉强的坐下来。
伸手拿了茶几底下的杂志。
不巧,都是对婚纱的介绍。
她皱起眉,刚翻开就随手扔了回去,太讽刺。
展北其实在外边,并没走,但也不进去,知道她不好敷衍,只能等三少开完会,在那之前,不去招惹为好。
但过了十来分钟,听到办公室里一声响,展北心底紧了一下。
没过多犹豫,侧身推门。
不看不要紧,一眼见到她扶着办公桌摇摇欲坠,地上零落了几样东西,三少的电脑也被她砸了。
展北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他是不敢来见我么?”吻安一手撑着桌沿,情绪起了很大的变化。
展北这才略微将目光转了转,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锦盒,和夺人眼球的钻戒。
如果没记错,那对钻戒三少放在这里好长时间了,不清楚是送给谁,总之也没人敢动,没人多问。
“应该快了。”展北只能这么说。
吻安已经从里边走出去,手心里还握着一枚钻戒,脚步有些晃,眼圈微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凌厉和愠怒,“会议室在哪!”
展北微抿唇。
“我问你会议室在哪?”她的脾气似乎是被推到了顶点。
两分钟后。
她蓦然闯进SUK高层会议室,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都惊愕的看着她的模样。
还从没见过顾吻安这么狼狈的。
宫池奕转过头,看到她脸上没有异样,只有一双眼红着,却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肤还青一块紫一块,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她已然站在他面前,眸子微醺,“他当初劈腿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明明清楚了,非要从头问一遍。
“都出去。”男人薄唇轻启,嗓音带着命令的意味。
一众人这才回过神,陆陆续续皱着眉离开。
会议室里转瞬安静下来。
男人幽眸低垂,眼底漾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再一次从她身上扫过,最后定在她胸口的淤青。
她昨晚是和柯锦严在一起的?
“找柯锦严核实过了?”他薄唇几不可闻的动了动,眸底暗了暗,“所以呢,想回头找前任,把我变成前夫了?”
吻安看着他,这就是默认了?
手心里紧了紧,钻戒像直接扎在她心上,很疼。
她以为也不过如此,骗了就骗了,可是终究没忍住心里的恨。
摊开掌心,放在他面前。
钻戒几乎在她掌心里划出血痕。
看到那个东西,宫池奕黑眸几不可闻的眯起,目光却深深的看着她。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讽刺的笑起来,笑得很难看,只剩沁冷,“当初让柯锦严劈腿,把我弄到手,现在利用完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不是早就给北云馥备好钻戒了?还要回来跟我谈什么!”
宫池奕看着她,嗓音笃沉,“不是。”
不是?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手撑在桌边,盯着他,“好,你告诉我,当初是不是有预谋的娶我?”
他的薄唇成了一条直线。
却也冷声,“是。”
“是不是要利用我引出顾启东?”
“是。”
“是不是计划好了要把所有宫池家的对手都斩草除根?包括我!”
他沉默。
可是这样的沉默,远远比那一个个“是”都令人心痛,像匕首血淋淋的刺在她心上。
男人浓眉轻蹙,步伐略微朝她的方向。
她却猛然往后退,“你别过来!”
他真的止了步子,眸子低低的凝着她,低低的嗓音里有着疼痛,“你现在不清醒,等你醒酒了……”
“我很清醒!”吻安厉声打断他,“被你蒙了这么久,我绝不会比现在更清醒了!”
她抬手抹掉眼角的冰凉,目光里充满锋利,“宫池奕,你演的真好!你怎么不跟着北云馥当演员呢,你们绝配啊。”
他薄唇抿在一起,定定的看着她,“我可以解释。”
“解释?”她嘲讽的笑,“你能否认你做过这些吗?!”
他不能,因为这所有事,他都做了。
“我问你,是不是顾氏衰败也是你的杰作?”
他眉峰已然拧起,终究唇片凉薄,“真瞧得起我。”
“论卑鄙阴狠,谁还能比过你?”
吻安扶着桌角的手指几乎泛白,细思极恐。
连声调都变得飘忽,“为了灭掉顾家,你做了多少努力?装作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装作不知道顾启东还活着,装作配合的给我签影视基地?装作殷勤的去看我爷爷?”
“都只是为了让我一步步把顾启东引出来!”她笑着,声音已经有些哑,每一句都不得不用力才说得清。
她不想听他说话,但凡他又开口的趋势便用声音压过去,“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回归你之前的计划,去找北云馥了,需要我祝福吗?”
男人眸色暗了暗,“我说了,不是。”
看着她后退将撞到椅子,他朝着她急促迈步,吻安甩手将握着的钻戒砸到了他脸上,“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钻戒从他脸上划过,痛觉几不可闻,立住脚,宫池奕微微侧脸。
下颚绷得紧了紧,目光几度冷热交替。
抬眼,她已经晃着步子往会议室外逃。
半醉半醒,情绪剧烈,导致她现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明明努力走得很好了,却接连撞倒了两把椅子。
整个身体往办公桌方向歪去,脑袋直直的冲着桌沿。
宫池奕眼角一凛,身体紧绷的同时已然大步掠了过去,伸手捞住她的身体。
换来她剧烈的不情愿,好像他碰一下她就恨不得去死,“放开我!”
推在他身上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宫池奕眉心陡然拧紧,“你发烧了?”
不顾她的挣扎,打横抱起来疾步出了会议室,声音低哑:“备车!”
她在晚晚公寓那晚,在沙发上冻了一夜,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都浑浑噩噩,头痛、乏力,竟然是生病了。
没了力气索性闭上眼,他想怎么样都随便吧,反正她无能为力。
车子一路道医院,她几乎无声无息的窝在那儿,和以往一样的娇小,和以往一样的小鸟依人。
只是这样的依靠已经变了味道。
也许是怕她昏死过去,他几次拇指拂过她的脸,若即若离的试她的体温。
可她一路都是滚烫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
车子一到医院门口,他抱着她疾步往医院掠去,吻安只觉得这脚步没有以往那么稳健了,一路颠簸。
闭了眼,连耳边听到的东西也不想去分辨,就想那么浑浑噩噩过去。
她确实是晕过去了。
宫池奕一直在她床边守着,直到再次接到柯锦严的电话才起身出门。
“你把吻安接走了?”柯锦严去了一趟医院回去她就没在了,眉头略微皱着。
“她的事就不老柯少操心了。”宫池奕神色沉了沉,“她昨晚怎么了?”
柯锦严有些好笑,语调不快不慢,“这好像该我问你吧,你和梁冰合伙?你不知道梁冰是什么人?不劳我操心?如果不是我,她昨晚早被人糟蹋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
顿了会儿,柯锦严皱起眉,“别告诉我,昨晚梁冰找人弄吻安,其中也有你的意思?”
不是合伙么?什么都有可能。
可柯锦严还要说什么,电话已经被他挂掉了。
宫池奕站在走廊,眉峰拢起,她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淤青就是那么来的?
握着的手紧了紧,侧首看了展北一眼,“梁冰都在干什么?”
展北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只道:“最近应该是被顾启东遗产的事缠住了,专门有人盯着她。”
所以这个时候动她,显然是不明智的,况且,事有轻重缓急,三少现在也抽不出这个时间。
刚这么想着,果然宫池奕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在他返回仓城才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宫池彧几乎是焦急得连珠带炮,“哥,家里怎么回事?听说大哥今天开了两次会议,我怎么看着都是针对你的?”
更可怕的是爸和二哥竟然半点意见都没表示。
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头,“没事,我会尽快回去,你做你的项目。”
刚进了病房的护士出来看了他,“病人醒了。”
他又简单说了两句,一边挂断一边往病房里走。
习惯了一靠近她就要握她的手,吻安淡淡的躲开放在被子上的手,埋进了被子里。
宫池奕的动作顿了顿,微蹙眉看了她,倒也没有冷脸,声音低低的,“饿不饿?”
她微微撇过脸看着窗外。
今天天气很差,也没什么看透,但她一直那么看着,吵过之后极致的安静。
良久。
她